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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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nèi)齻€人到了錄音室后,江霽很快也來了,臉色有些陰郁,裴清抓著他的肩膀,問道:“為什么你會跟那種人在一起?” 江霽沉默地看著他。 裴清心里微微一沉,焦急道:“江霽,你說話啊……” 江霽不但沒有說話,反而把頭低下去了,避開了裴清的目光。 裴清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松開了江霽的肩膀。 看著對方略顯疲憊卻還要故作淡然的臉,裴清原本激動惱怒的情緒驟然冷寂了下來,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他把所有的問題都默默地咽了回去,最后什么都沒說。 林雅微帶著助理和工作人員一進(jìn)錄音棚,就發(fā)現(xiàn)里面的氛圍很古怪,每個人隊員的臉色都不好看,林雅微輕輕咳了聲,跟隊長打了個招呼,“慕寒,咱們開始錄吧。” 經(jīng)紀(jì)人一下令,所有工作人員都忙了起來,專業(yè)人員把調(diào)音臺打開,燈光、音效、背景……噼里啪啦地一通整,錄音室里很快就喧鬧了起來,把方才壓抑的氣氛沖淡了。 但是裴清的心底還是冷成一片,上半場的錄制過程中他完全不在狀態(tài)。 — 中途休息的時刻。 江霽又出去接電話,裴清立刻跟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被尹慕寒擋住了。 裴清皺著眉問道,“跟他說個話都不行了?” 尹慕寒用眼神向白懸示意了下,后者了然地勾勾唇角。 尹慕寒把裴清擋回去,自己卻跟著江霽走了出去。裴清當(dāng)然不會乖乖留在原地,立刻跟了上去,可是才踏出一步,卻被白懸攥住了手腕,然后就被拉回了錄音室。 裴清有點惱怒,“你又發(fā)什么瘋?” 白懸硬是把他拖到了架子鼓前,還把鼓棒塞到他手里,命令道,“再來一遍給我聽?!?/br> 裴清詫異地望著白懸,覺得他有點不可理喻,“不要沒事找我茬行不行?” 他轉(zhuǎn)過身往外走,白懸還是攥著他的手腕不放,板著臉說:“從剛才起你的節(jié)奏就一直沒打好,給我重來!” 周圍人的視線都暗戳戳地投過來,看似都在忙各自手頭上的事情,目光里卻帶著某種深藏的曖昧和探究。 裴清只好壓低聲音道:“白懸,別鬧。” 這種安撫性的口吻反而讓白懸異常煩躁起來,甚至讓他產(chǎn)生了一絲絲暴力的沖動。 他勉強(qiáng)壓制了這種暴躁,嘴角邪惡地?fù)P起,一只手直接抱住了裴清的腰,裴清瞬間感覺到一股迫人的壓力。 而裴清這下真是生氣,壓低了聲音吼道:“白懸!” 白懸看他惱羞成怒的樣子反而愉悅地低笑了兩聲,把手覆在了裴清的手背上。 他的手指細(xì)長但是很有力,裴清的手被他握著根本掙不開。 “給我伴奏的時候,不準(zhǔn)心不在焉?!?/br> 裴清:“?。。 ?/br> 他有些惱怒白懸輕佻的動作,于是毫不客氣地一胳膊肘頂在了白懸胸膛上,對方不僅沒感覺到有多痛,反而把裴清抱得更緊了點。 “你給我看好了。” 白懸握著裴清的手,用鼓棒以一定的力道在低音鼓上重重地敲了一下,發(fā)出重音的嗡響。 “給我記住了,第二節(jié)的低音段要用這種力道才有效果?!?/br> 裴清:“……” 他搞不懂白懸突然發(fā)瘋逼著他學(xué)這個是什么意思,但是仍然能感覺到耳畔的呼吸有些灼人,而且白懸的手心也很燙。不禁分神去想,為什么白懸的體溫老是這么高? 白懸察覺到裴清又心不在焉了,于是把他的臉轉(zhuǎn)了過來,警告道:“給我好好聽,我不想再教你第二次?!?/br> 裴清猛地把頭偏了回去,“不稀罕?!?/br> 白懸說:“來一次?!?/br> 裴清把手掌掙動了下,發(fā)現(xiàn)白懸并沒有要松開的意思,只好就著這個姿勢,泄憤似的用力地在鼓上敲了一下,低音的質(zhì)感明顯厚重多了,但仍然有輕微的嗞嗞雜音。 白懸在他后腰那里用力地掐了一下,這個角度別人看不到,但是裴清驟然繃直了身體。 “你有病啊!” 對方的呼吸噴在他頸側(cè),“給我認(rèn)真點?!?/br> 裴清咬著牙,“你松開我,勒那么緊我根本用不了力!” 白懸放在他腰上的力度松了些,但手還是未松開。 裴清說:“手!” 白懸輕佻一笑,反而握得更加用力了。 裴清瞪著眼睛看他,“你存心跟我過不去是吧?” 白懸的眸光頓時變得暗沉沉的,威脅道:“別妄圖用你的能力蠱/惑我?!?/br> 裴清的嘴角抽搐了,他嚴(yán)重覺得白懸今天估計忘了吃藥,偏偏這個神經(jīng)病還專門找自己折騰。 再來第二次的時候,有了蓄積的怒意作為沖力,裴清把鼓敲得一陣渾厚的悶響。 白懸雖然不甚滿意,但讓裴清勉強(qiáng)通過了,終于松開了他的手,裴清低頭一看,手背都已經(jīng)被罪魁禍?zhǔn)啄蟮眉t紅的了。 脫離白懸的控制后,裴清活動了下手腕,身體終于稍稍放松,不像剛才那么緊繃了。但是下一刻,白懸就把他修長的腿擠進(jìn)了裴清的雙腿之間。他的個子很高,腿也長,這樣一來裴清就像是坐在了他腿上一樣。 惱羞成怒的裴清抬起眼睛,目露兇光,可是一連串國罵還未出口,白懸的左腿就踏在了架子鼓的踩镲上,裴清的腿沒有他的長,必須右腳踮著地,才能不悲催地必須半倚在他身上。 看著裴清羞憤難當(dāng)又要克制著不能炸毛的樣子,白懸起了莫名的戲弄之意,他低頭在裴清耳畔說道:“好好感受一下我的力度。” 好好,感受,我的,力度! 裴清恨得牙癢癢,這個死瘋子肯定是故意把話說得那么曖昧的! “踩镲的時候,力道要和敲鼓相適應(yīng),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輕。” 裴清這下真的炸了,也不管周圍還有工作人員看著他們,怒吼道:“不需要你這么教我!” 炸毛的裴清力氣頓時比平常大了好幾倍,他一把推開了白懸,但是在掙脫對方的懷抱時,因為太窘迫腳沒站穩(wěn),身子狠狠趔趄了下。 及時打斷這場鬧劇的是經(jīng)紀(jì)人的聲音,林雅微帶著助理,抱著厚厚的歌譜走進(jìn)來,中氣十足地吼道,“下半場錄制a!” 托白懸的福,裴清在下半場錄制中一直“很在狀態(tài)”,敲鼓敲得那叫一個用力,簡直把它當(dāng)白懸的腦袋來敲了,踩镲的時候也是,每次都是咬牙切次地一腳下去。旁邊的錄制人員都要擔(dān)心镲子被裴清踩壞了。 苦哈哈地錄了一整天的歌,一出錄影棚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都黑了,裴清拿出手機(jī)一看,居然已經(jīng)晚上八點了。 白懸被他老爹的一通電話叫走了,離開的時候一臉的怒色,所有人都對他唯恐避之不及,紛紛繞道而行,怕觸了這位爺?shù)纳窔狻?/br> 而尹慕寒還留在錄制室里和經(jīng)紀(jì)人說些什么,所以這段時間正好留給了裴清和江霽。 江霽向裴清問道:“今天還適應(yīng)嗎?” 裴清沉著臉搖頭,“一點都不習(xí)慣?!?/br> 江霽淡淡地笑了,“多來幾次就習(xí)慣了,其實錄歌不算累,真正累的是演戲,你不是接了一部片子正要開拍嗎……” “江霽,”裴清突然開口打斷他,“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是不習(xí)慣今天的你?!?/br> 江霽臉上的笑容突然收住了,長長的眼睫垂下來,幾乎擋住了眼底所有的光彩。 裴清的臉色也很低沉,但他的聲音還是很柔和,“江霽,你為什么要去那人身邊?如果是為了我……” “不,”江霽飛快地打斷他,“不是這樣的?!?/br> 裴清抬起眼睛,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急切地尋求一個答案。 江霽嘆了口氣,“他在很早之前就盯上我了,原以為裝成普通人就可以避開他,但還是被他找到了,反正也是逃不過,正好用這個來要求他?!?/br> 他拉住裴清的手,看著他,柔和的臉龐像是溫暖的落日,有著讓人心安的力量。 江霽張了張口想再和裴清再說些什么,卻忽然噤聲了,臉色也跟著變得難看起來,眼睛盯著裴清身后。 裴清心里一跳,順著江霽的視線望過去,果然又看到了宮祁。 翩翩貴公子的模樣,但是嘴角卻噙著陰狠冷冽的笑意。 他盯著裴清看了片刻,但是裴清也絲毫不回避他的視線,反而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宮祁冷笑一聲,慢慢地走了過來。 江霽跑過去拽住了宮祁的手,“我們走吧。” 宮祁還盯著裴清看,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他是個向?qū)А?/br> 江霽死死地拖著宮祁的胳膊,不讓他再靠近裴清一步,“我求你了,快走行嗎?” 宮祁突然轉(zhuǎn)過身,抓著江霽的肩膀低沉地問道:“你就是為了掩護(hù)他的身份?” 江霽冷著臉不回答。 宮祁突然松開了手,轉(zhuǎn)過身,大步往裴清這里走來。 他幽深的瞳孔盯著裴清的臉,片刻后,低低地笑了起來,“原來是誘異向?qū)О??!?/br> “所以你最好離我遠(yuǎn)點,”裴清忍著那種讓人全身發(fā)毛的寒意,面無表情地說,“還有江霽?!?/br> 宮祁的眼底泛起嗜殺的意味,“你最好不要試圖激怒我,否則我真的會弄死你?!?/br> 江霽抱住他的胳膊,情緒激動地吼道,“你答應(yīng)過我不會碰他的!” 宮祁把手掙脫出來,又輕輕托起江霽的臉,溫柔地說,“好,我答應(yīng)你?!?/br> 但是下一刻,江霽的臉色就變得慘白一片,手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那種顫抖從他手上擴(kuò)散開來,很快蔓延到了全身,而且越來越劇烈。 裴清的心臟在那一刻都驟停了,他跑過去,扶著江霽,大聲地在他耳邊說話,想要喚醒他,但是被精神控制的江霽已經(jīng)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他的瞳孔開始詭異地擴(kuò)散開來,身子顫抖得如同風(fēng)中落葉——那一種極端的疼痛,不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裴清用嘶啞的聲音向?qū)m祁吼道,“停手啊!” 但是宮祁并沒有停,殘忍的酷刑仍然在繼續(xù),江霽持續(xù)痙攣著。 裴清突然意識到面前這個男人,根本毫無人性可言。 那一瞬間,裴清反而忽然平靜了,但是目光變得異?;薨店幚?。 但是在裴清作出極具破壞力的精神侵染之前,眼睛忽然被人從背后捂住了。 被激怒的裴清想扯開那只礙事的手,但是身體被人緊緊抱住了,他用力地掙脫,但是下一秒又被抱得更緊。 尹慕寒在他耳邊低聲說,“別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