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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正攻總是不出現(xiàn)在線閱讀 - 第52節(jié)

第52節(jié)

    陵女士似乎有點猶豫,立琛他……他的狀態(tài)非常不好啊。

    沒關(guān)系,夫人您找我來不就是相信我么,我當(dāng)然要見一下我的顧客了。

    她點點頭,那好吧,我讓管家?guī)闵先ァ?/br>
    走過長長的樓梯,他們在緊閉的房門前停下了,老管家恭敬地說:裴先生,到了。

    裴清對他點點頭,老管家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然后他推開那扇門走了進去。

    一個年輕的男子安靜地坐在落地窗邊的搖椅上,沉默著看著窗外大片大片的爬山虎。

    裴清微微一怔,如果不是提前看了他的資料,裴清絕對不相信眼前這個沉靜的男子會有嚴重的抑郁癥,甚至還有自殘的傾向。

    安安靜靜地坐在窗邊的椅子上,這種平和的狀態(tài)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他似乎很久沒有好好修整過頭發(fā)了,發(fā)梢微長,而且有些凌亂了,朦朦朧朧地遮住了眉眼,但即使如此,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極為出色的長相。

    大概是因為病了很久的緣故,對方面色憔悴,月白色的絲質(zhì)睡袍襯得他臉色更加蒼白如雪,凌亂發(fā)絲下露出的臉卻是無可挑剔的,只是他下巴很尖,唇色又很淡,整個人病懨懨的。

    裴清微微欠身,坐在對面早就備好的椅子上,細細打量著面前這個名叫陵立琛的年輕男子。

    作為時尚界女皇的大兒子,陵立琛的藝術(shù)成就非凡,是音樂界的奇才,尤其擅長鋼琴和小提琴,很多藝人都會找他譜曲寫詞,他也算半只腳踏入娛樂圈,因此無法避免地要出席一些走秀、盛典甚至是紅毯。盡管如此,陵立琛卻很低調(diào),為人溫和又謙遜。

    可就在他事業(yè)發(fā)展的巔峰,突然就被診斷出抑郁癥,起初他沒大在意,因為像他這種地位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心理病的,可是他的抑郁癥卻越來越厲害,甚至被鑒定有自`虐或暴`力傾向。從那之后,他就不得不呆在家里休養(yǎng)身體,并且從此再也沒有碰過樂器。

    陵先生你好,裴清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中間有一張精致的小木桌,兩個精致的骨瓷杯卻是空的,裴清只好主動問道:你不喝點什么嗎?

    對于這種無聊的詢問對方顯然沒有搭理的意愿。

    裴清把磨好的咖啡豆粉末倒進兩個骨瓷杯里,加上熱水,醇香的氣息飄散出來。

    裴清笑了笑,聞起來很不錯呢!說著他就端起一個杯子,遞到了對方唇邊,難道沒有興趣嘗一下么?

    那個沉默的男子只是盯著窗外的爬山虎,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我看見你的資料,你的病情似乎很不樂觀呢,裴清只好自己喝了一口咖啡,骨瓷性溫,利于安撫人的情緒,但是你身上穿的那件睡袍可不行,它一直在無形地加重你的壓力,所以,你最好把那件衣服脫下來。

    對方卻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眼睛都沒有轉(zhuǎn)過來,但是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

    我不是醫(yī)生,但我相信你肯定看過不少醫(yī)生了,裴清帶著淡淡的微笑看向他,你可以試著相信我一次,好嗎?

    我想知道你抑郁的來源,但是你現(xiàn)在肯定不會對我說,不過沒關(guān)系,裴清的身體稍稍前傾,細長的手指輕柔地撥開了對方過長的劉海,但是,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了一種感覺,我們其實是一類人,對么?

    對方放在膝蓋上的蒼白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

    寫完那首歌dying in the snow之后,你卻發(fā)現(xiàn)真的有人因此死去了,從那之后,你的音樂創(chuàng)作必須非常小心翼翼才行,因為,只要稍微有一點點悲傷的隱喻,就很有可能讓別人蒙受災(zāi)難,而你卻無法知道到底是哪一個無辜的人被牽連了,更無法避免……除非你徹底放棄。

    裴清站起來,走到他身邊蹲下,音樂或許是你的摯愛,但是你卻不得不放棄,就像那個作家一樣,從此棄筆了。但是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心愿……

    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確定我們是一類的,所以,請不要放棄好嗎?

    對方終于緩緩地轉(zhuǎn)臉來,那雙淺褐色的不帶絲毫情緒的眼眸看向他,裴清發(fā)現(xiàn)自己竟意外地緊張了起來,那雙漂亮得令人驚艷的眼睛里,有著他無法讀懂的東西。

    陵立琛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和其他人交流過了,所以一開口的時候他的嗓子非常沙啞,這估計是他幾個月一來的第一句話了。

    我們不是一類人。

    裴清可比他幸運多了。

    你為什么這么說?

    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么?陵立琛突然淡漠地發(fā)問。

    裴清一愣,下意識地搖搖頭,……沒有。

    不,他線條淺薄的嘴角勾起一個極為微小的弧度,那是嘲諷的笑。

    你肯定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裴清沉默著。

    的確,具有了這種神奇的能力,多多少少會有一種凌駕于任何人之上的感覺。

    對方突然的質(zhì)問讓裴清感覺有點不自在,不過他仍盡量保持著平和。

    有時候的確會驕傲,但是我會盡量避免的。

    他的眼光驟然黯淡了下去,你幫不了我。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他嘴角還是那種嘲諷的弧度。

    裴清只好說:你家人也希望你嘗試一下啊。

    他怔愣了片刻,緩緩道:他們都是被我害的。

    裴清心想,怪不得擁有這種特殊能力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或者隱姓埋名了。資料上也說,自從陵父去世后,陵立琛的精神狀態(tài)就更加不如以前了。難道陵夫的死也是因為他譜過的曲子?裴清看著眼前消沉的男子,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有時候,這種能力真的不是恩賜,而是罪孽。

    裴清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他輕輕觸碰了一下對方的手,但是陵立琛并沒有表現(xiàn)出異樣的神色,于是裴清就握起了他的手,對方的指尖冰涼又蒼白。

    他把一枚素雅的銀戒戴在了他細長的手指上。

    這是我前些天剛剛做出來的成品,名字叫做‘淡泊’,就當(dāng)做我的見面禮吧。

    裴清留在陵家吃了晚飯,很大一個餐廳,卻只有陵瀾(為了紀念去世的丈夫而改姓)和裴清兩個人。大兒子有嚴重的抑郁癥,長期關(guān)在房里不出來;小兒子是娛樂圈的大紅人,太忙沒有時間。

    只有餐具碰撞發(fā)出輕微的聲音,裴清嘗試著活躍氛圍,說:夫人,我和陵少爺交流過了。

    陵瀾笑了笑,你太客氣了,直接叫他名字就好。

    唔……立琛他,他的病情并沒有描述的那么嚴重啊,其實是因為他……裴清頓住了,猶豫著要不要說。

    陵瀾卻了然地接了句:你是指他的特殊能力?

    裴清有些驚訝,啊,原來您已經(jīng)知道了呀。

    陵瀾點點頭,起初,我們是不知道的,直到發(fā)現(xiàn)了有人會因此而……她哽咽了下,臉上的神情非常哀傷。

    裴清低聲安慰道:我懂,就像那個作家一樣,只有悲傷的結(jié)局才能讓他的故事完美收尾,但是,現(xiàn)實里卻有人會因此而死。

    陵瀾說:裴先生,請你一定幫幫立琛好嗎?我知道你和一般人不同,醫(yī)生無法治好他,但你是可以的,這也是我找你來原因。

    夫人您……您已經(jīng)知道我……

    你給我設(shè)計了那枚戒指后,我就知道了,不過你盡管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泄露你的身份。

    裴清還以為他自己隱藏得很好,結(jié)果還是有人洞察了一切。

    裴先生,請婚的事情考慮得怎么樣了?

    沒料到對方會突然問這個,裴清一怔。

    陵瀾笑了笑,愿意來陵家嗎?

    裴清頓時感到有些窘迫,但他一想到陵立琛那個狀態(tài),即使他們結(jié)婚了,估計也跟沒結(jié)一樣吧,這倒真的沒什么好別扭的。

    于是,裴清說:我會盡全力幫陵少爺恢復(fù)過來的。

    都跟你說不要叫他少爺了。

    裴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他是不大習(xí)慣直呼陵立琛這個名字的,因為通過下午的接觸,他感覺到對方的態(tài)度還是很疏遠的,直呼其名的話總覺得有些難為情呢。

    晚飯后,陵瀾把裴清帶去了頂層,那一層樓都是設(shè)計室,設(shè)備非常齊全,這是為了裴清工作方便而專門裝修的。裴清在驚喜之余還有些惶恐,這其實也是陵瀾留人的一種手段,把工作室都給你建好了,想不留都不大好意思了。

    夫人,其實不用這么破費的,我可以回到自己的工作室。

    陵瀾聽出這話里有一點婉拒的意思,便笑著說:其實這個設(shè)計室也就圖個方便而已,你要是喜歡回去工作就回去,沒關(guān)系的。

    陵瀾這話說得很得體,裴清都不好拒絕了,只能客氣地推托道:我怕在這里會給您添麻煩……

    阿清啊,你都算是我陵家的人了,怎么還說這種話?

    可是,夫人,我的設(shè)計圖、樣品、成品還都留在了自己工作室里沒搬過來呢。

    這種體力活不用你去做,我已經(jīng)派人去取了,他們應(yīng)該馬上就回來了。

    這下,裴清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難不成一來陵家就要住進來了?女皇這架勢他簡直擋不住啊!

    陵瀾還很貼心地補充了句:阿清,你要是不想和立琛那個木頭一起睡的話,可以睡客房,我都讓傭人收拾好了,就在設(shè)計室隔壁,工作累了可以直接休息。

    裴清:……能不能不要這么開放地說出來???

    果然,這是一個思想相當(dāng)超前的世界?。?/br>
    十分鐘后,幾輛車就開回來了,他們在裴清那亂成狗窩的家里搬回了全部有用的東西,還分門別類地裝好了。圖紙分型號地堆成一摞一摞裝在不同大小的盒子里;衣服是仆人們用手捧著回來的,沒有弄皺分毫;珠寶也是裝在精致的絨布盒里拿回來的;還有各種各樣的設(shè)計工具。

    裴清看著仆人們把那些東西一一搬上去,再一一安置好,他感覺自己這個懶人已經(jīng)成功地被女皇收買了。

    全新的設(shè)計室讓裴清激動了一把,方才的那點別扭不適感都被他拋到了腦后,身為設(shè)計師,他又產(chǎn)生了強烈的創(chuàng)作欲`望,于是裴清立刻架起了大畫板開始作設(shè)計草圖。

    成為特殊的設(shè)計師之后,裴清是可以看出物品的能量場的,對于他來說,衣服、珠寶、未成形的玉石甚至是色彩都是鮮活的。于是,那件月白色的絲質(zhì)睡袍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時,裴清就搖了搖頭,這件睡衣就像一個冰美人一樣,讓她長期陪伴在一個抑郁癥病人身邊,這顯然不利于陵立琛的恢復(fù)啊,不合格,得換!

    光是勾勒一件衣服的大致版型就用了兩個小時,裴清粗略地調(diào)了一下色彩,選用了杏色和金色,這兩者交織能產(chǎn)生平和溫厚的能量場。

    第一份畫稿出來時,裴清盯著看了幾分鐘,果斷揉成一團扔到一邊去了——太難看了!重來!

    就這么反反復(fù)復(fù)了好幾次,才打出一份比較滿意的底稿,好的設(shè)計師總是對細節(jié)精益求精,從構(gòu)思到成品,甚至能折騰成幾百份畫稿。

    完成底稿時,已經(jīng)半夜一點多了。裴清打了個哈欠,本來還打算第一個晚上回自己狗窩的,他實在不想大半夜麻煩管家派車送自己回去,于是決定就在客房睡了。

    陵宅的燈還亮著,但是很靜謐,大家似乎都睡覺了??头烤驮诠ぷ魇业母舯?,非常方便,房間里面還有配套的浴室。

    裴清洗完澡正準備睡覺的時候,發(fā)現(xiàn)設(shè)計室的燈還亮著。

    奇怪了,他記得自己明明關(guān)掉了??!

    裴清走過去一看,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人正站在大畫板前看著自己那份底稿,而且對方手里還拿著大筆刷,眼看著就要往畫上涂了。

    這可要不得!在設(shè)計師的圈子里,稿圖都是*,有的甚至是商業(yè)機密,要鎖在保險柜里的,而且圖紙一多,很多時候設(shè)計師本人都不記得原稿了,一旦被人篡改,那最初的創(chuàng)意可就毀了!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感謝暗號君的手榴彈~~~嗷嗚,葉子弱弱地問一句,番外晚一點寫行么?

    第56章 男神不好當(dāng)(三)

    裴清來不及多想那個人是誰,立馬撲過去,用上半`身壓在了畫板上。

    他慍怒地回過頭,吼道:“你誰??!”

    乍一看,對方長得相當(dāng)不錯,身上還穿著華麗的禮服,身材挺拔,儀表堂堂。但他似乎喝多了,身上帶著有一股明顯的酒味,眼神還迷瞪瞪的。

    他用那雙失焦的眼睛看著裴清,手里還拿著大筆刷,“你最好……起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