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我出院了?!彼麤_她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秦征只覺渾身燥熱,用那只受傷并不嚴(yán)重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的左手摸摸鼻子,如果許格足夠了解他,那么她便會知道,這個動作,向來是秦家少爺掩飾尷尬臉紅的小動作。只是許格當(dāng)然不了解他,更何況秦征害得自己在江城混得就要遺臭萬年了,此時此刻,許格滿腦子浮現(xiàn)的都是鹿鼎記中韋小寶跟阿珂娘親陳圓圓的一段對話。 韋小寶微笑道:“他愛摸自己的鼻子嗎?” 陳圓圓顫聲道:“你不知道,這是王爺向來的習(xí)性,他一摸鼻子,便是要殺人,從來沒例外。” 許格還來不及說什么,就見雪場入口那邊呼啦啦跑來一大群人,那樣的氣勢,說是萬馬奔騰也不為過啊。秦征青著一張帥臉轉(zhuǎn)頭望去,登時青臉變黑。 “秦少的魅力真是銳不可當(dāng)!”許格瞪大眼睛看著腳踩足有十公分細(xì)跟鞋子仍能英勇奔赴在前的夢琳,真心為她捏把汗。再看看個個穿著清涼的鶯燕花草,這雪場溫度從來都是零下十五度左右,許格驀地打了個寒顫。 “你在吃醋嗎?”秦征忽然就心情大好,多云轉(zhuǎn)晴地看向許格。 許格被他的話差點噎斷氣,只涼涼地瞪了秦征一眼,許格便扛著板子爬坡去了。秦征本想快步跟上,不料那些以往寵愛有加的紅顏知己已經(jīng)姍姍來遲,截了他的去路。秦征悻悻地收回目光,開始應(yīng)付眼前據(jù)說為他肝腸寸斷寢食難安牽腸掛肚的俏佳人。 許格一個人在高級道上爬坡,秦征時不時地瞥向許格的方向,有纜車不坐非得自己爬,還嫌自己rou多嗎!秦征氣哼哼地往雪場出口走去,因為夢琳她們已經(jīng)開始瑟瑟發(fā)抖上牙碰下牙地哆嗦了。 關(guān)于那個假小子,秦征得意一笑,他們來日方長。 —————————————————————————————— 當(dāng)秦征悠哉地躺在江司潛辦公室的真皮沙發(fā)里并十分認(rèn)真地跟他說出自己要追許格的時候,江司潛只是嗤笑一聲,幽幽吐出四個字,“不自量力?!?/br> 秦征并未理解出他話中的深刻意味,他以為江司潛是指他打不過許格的事,所以秦征并不見半分氣餒,因為他也可以去學(xué)功夫啊,他要抓緊去學(xué)散打,跆拳道,太極拳,空手道,如果時間排得開的話,再學(xué)學(xué)相撲…… “我勸你別去惹她?!苯緷摽粗召彽聭验_發(fā)區(qū)地皮的企劃案,眼都沒抬一下。 秦征換了個更加舒適的姿勢,沒好氣地瞪了江司潛一眼,義正言辭地說教起來,“都什么年代了,謝筱依不也是沒背景的草根么?!?/br> 江司潛冷然抬眼,看了秦征幾秒鐘,并未開口。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中聽的話,秦征尷尬地摸摸鼻子,他們幾個有誰不知道謝筱依是江司潛的心尖的。只是看江司潛那個恍若噙笑的表情,又不像是在生他說謝筱依是草根的氣。為了緩解尷尬氣氛,秦征厚著臉皮討好處。 “兄弟都出院了,兄長你不安排洗塵大會給兄弟慶祝?” 江司潛閉上眼睛放松一下脖頸,半晌才慵懶地開口,“秘書室有吸塵器?!?/br> 秦征:“……” —————————————————————————————— 秦征覺得江司潛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然這晶華苑的大餐又是給誰安排的。 他們幾家少爺聚會的地方也就那么幾個去處,上次許格打了夢琳的凱斯是一處,尊享是一處,再就是晶華苑了。因為想著要好好放松,所以不能去記者可以隨意出入的地兒,這幾家都是嚴(yán)格的會員制酒店,晶華苑更是小家小業(yè)的小老板跟財大氣粗的土豪們進(jìn)不去的頂級會所。秦征在得到聚會消息的那一刻,突然頭腦一熱,靈光閃現(xiàn)。 他想帶著許格一起去晶華苑見識見識。在秦征看來,既然自己是真的想對許格展開追求,那么讓她逐步融入自己的生活,頂頂是件至關(guān)重要的事。 于是秦家少爺就無比樂觀地將想法付諸實踐了。 第23章 chapter23 許格沒想到秦征在差點殘廢了之后,會變得更加不可理喻。他已經(jīng)吊著右胳膊在她面前軟磨硬泡一個小時了,意圖很簡單,就是要許格陪他一起去晶華苑。 許格直覺秦征此次歸來是會各種跟自己雪恨的,但卻又不見他有任何的動作,他受傷之后反倒清閑下來,各級領(lǐng)導(dǎo)都勸他回家好好靜養(yǎng),秦征卻大手一揮,一副輕傷不下火線誓與江城共存亡的敬業(yè)模樣??墒亲詮那卣鞒鲈阂詠恚k公地點由寬敞明亮的寫字間變成了美麗凍人的雪場,于是長眼睛的人再怎么近視,時間久了也會看出些端倪。 許格的人緣每況愈下,女性是恨不能將她抽筋剝骨,男性則是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地對她敬而遠(yuǎn)之。許格是那種愈挫愈勇的人,原來根本就沒想過要搭理秦征,可是夢琳還有市場部那幾個女人實在是太礙眼了,在不知道究竟是哪個賤女傳出許格被秦征包養(yǎng)之后,許格就覺得自己如果不跟秦征膩歪膩歪那都對不起自己光榮收服秦家少爺?shù)拿暋?/br> 所以晶華苑,不僅要去,還要去的大張旗鼓,去的風(fēng)光無限,去的人盡皆知?。ㄔS格:去你x的……) 秦征原本是抱著磨嘰一天的心理準(zhǔn)備蹭在許格身邊的,不想才一個小時許格就痛快松口了,秦征嘴角咧到耳根子,直覺許姑娘對自己也是今時不同往日的。許格擦好雪板便穿上鞋向雪坡走去,秦征在后邊兒目光柔亮多情,只覺此女只應(yīng)天上有,越看越覺合我心啊。 —————————————————————————————— 鄭茵茵說許格的行為根本就是在自虐。 秦家二小姐原本可以比秦征更早出院的,只是秦征實在忍受不了一個人在醫(yī)院住著,這才死乞白賴地不準(zhǔn)大夫批秦羽出院。而今既然要去晶華苑聚餐,怎么可能少了秦家二小姐呢,如果秦家二小姐會來,那么跟她鶼鰈情深的齊紹維又怎么可能不來。 只是許格到底是許格,在聽完鄭茵茵的理性分析之后,滿腦子就只來來回回縈繞一個問題,秦羽受的傷根本就不若齊紹維以為的那樣嚴(yán)重!況且據(jù)兩次去醫(yī)院看望秦征的探子鄭茵茵說,齊紹維天天都給秦羽下廚烹飪,兩個人你儂我儂羨煞旁人。試問那得是多草包的子彈才能讓人中槍之后一個月就重新神清氣爽啊,按照許格的推理來講,不神清氣爽的人是沒有心情風(fēng)花雪月你儂我儂的。 鄭茵茵在聽了許格這番毫無邏輯思維可言的推理之后,深深覺得自己道行實在淺薄,跟刁鉆起來就無限扭曲事實真相的許格相比,她簡直就是純真如雪的小白兔啊。這個聚餐鄭茵茵自然是要參加的,若是平時的小聚會不去也就算了,這次可是為了給秦家少爺小姐慶祝離院,況且江司潛親自宴請,還請在晶華苑那種地方,鄭茵茵再笨也知道不會只是江城自己人。 當(dāng)然,鄭茵茵覺得這個中利害實在是沒有必要同許格說的,她們兩個只要負(fù)責(zé)開開心心填飽肚子就好,至于杯盞背后的真實意圖,那些都是男人的事。 許格自是聽懂她的話了,秦羽會去,齊紹維也會去,鄭茵茵是在勸自己沒事不要找虐。但是許格想,多少離婚的婦女都在茍延殘喘地活著,她一個黃花閨女有什么理由意志消沉呢。忽然記起很久之前在一本書上看過的小故事,說一個失戀的人久經(jīng)掙扎,仍是走不出傷痛的困頓,于是拜見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師,想要尋得解脫之法。那大師只讓他端著空茶杯,然后親自往那只茶杯中倒茶,直到滿滿地溢出水來大師也沒有停下。最后那人不堪熱燙,松開手任杯子破碎在地。那年輕人自是惱火,質(zhì)問大師為何要故意用熱水燙他,大師說,就像那段感情,你自以為的放不下,其實只因根本不夠疼,痛得足夠,自然會放下。 齊紹維那一句你會遇見更好的人是真的讓許格疼了,只是就如那則故事一樣,疼得還遠(yuǎn)遠(yuǎn)不足以令她放下。 ————————————————————————————— 秦征右手活動不便所以不能開車,許格瞪著那輛兩年前還只是概念款的新式賓利,一雙大眼簡直要飛出愛心來。許格兩眼冒光地瞅著秦征,滿臉寫著你讓我開過過癮吧……秦征自是沒料到她對車也感興趣,要知道許多不識貨的人對這輛車的認(rèn)知就好像很多土豪永遠(yuǎn)都將輝騰認(rèn)成帕薩特是一樣的。(輝騰:尼瑪……) “會開嗎?”秦征心情極好地看著許格。 許格點頭如搗蒜。 “小張你下來?!鼻卣鳑_司機(jī)說了一句,隨即用寵溺的眼神示意許格坐進(jìn)駕駛室。 “這車在s市總共就三輛,”許格精神抖擻地朝秦征瞟了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句,“有錢也買不到?!?/br> 秦征對許格比了個贊的手勢,嬉皮笑臉道,“開吧,撞了把你賠我就行了。” 許格即刻翻了個大白眼,拉開后座位的車門就鉆了進(jìn)去。秦征悻悻地摸摸鼻子,怎么就這么禁不起玩笑啊。司機(jī)小張還站在一旁,一見秦少也上車了,便極有眼里勁兒地重新坐進(jìn)駕駛室?!吧贍敚F(xiàn)在出發(fā)嗎?” 秦征只轉(zhuǎn)頭看向許格,以萬分虔誠的詢問目光注視著她。許格一愣,隨即淡定地開口道,“走吧?!?/br> 好車連座椅都與眾不同啊,許格一坐進(jìn)來便產(chǎn)生了nongnong的睡意,沒多久,就蜷縮在座椅里晃得東倒西歪了。秦征側(cè)目,好笑地看她,隨即輕輕將許格的腦袋扒拉到自己的肩膀上,而后也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只不過他是在假寐。 小張透過后視鏡看得驚悚萬分,那貨根本不可能是他家少爺,根本不可能,不可能…… 鄭茵茵就知道自己的預(yù)感不會有錯。 趕到晶華苑時服務(wù)生直接引她上了頂層的旋轉(zhuǎn)餐廳,旋轉(zhuǎn)餐廳的隔壁是s市唯一一處樓頂露天泳池,奢華非常。這地方就連鄭茵茵也才是第二次來,第一次來是為了拍戲取個奢華至極的景。聽說晶華苑是s市唯一有資格接待領(lǐng)導(dǎo)人跟外賓的酒店,其顯赫地位可想而知。 鄭茵茵這位心高氣傲的小姐也成了初進(jìn)大觀園的劉姥姥,東瞅西望,不斷咂舌驚嘆。到了頂層之后,鄭茵茵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她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老大的人工泳池。重點是那些平日里端莊淑良的名門小姐少爺們此刻正五光十色地在游泳池里嬉鬧。(五光十色注解:五個光著,十個色瞇瞇。)鄭茵茵這種吻戲從來不替身的老江湖都深覺羞澀,在夢琳發(fā)現(xiàn)她之前,鄭茵茵嗖地閃過那扇水晶玻璃門,進(jìn)了餐廳。 停好車子以后,秦征立即制止了即將拉開車門的小張,小張納悶地回頭看了一眼,正見許格靠在秦征的肩膀上與周公下棋。秦征只魔怔一般地笑望許格,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的。車子里靜得詭異,小張連大氣都不敢喘,就只能聽見許格一進(jìn)一出極均勻的呼吸聲。 片刻之后,江司潛的車子在秦征車旁戛然停下,秦征側(cè)目看了一眼,正見江司潛甩手關(guān)了車門,走到他們車旁邊兀自敲起了窗子。 許格一個激靈躥了起來,迷蒙的眼睛正對上眸黑如夜的江司潛,秦征極度不滿地皺起了眉。 “到了啊?!痹S格一邊用手背蹭了蹭嘴角,一邊睡眼惺忪地開門下車。 秦征沒好氣地白了江司潛一眼,心中怨念橫生。(秦征:瑪麗隔壁的,兩年前定vip預(yù)留車位的時候就不應(yīng)該跟那廝挨著……) “空中花園?”走在前面的許格突然迷迷瞪瞪地回頭問了一句。 秦征一愣,隨即轉(zhuǎn)頭看向左臂掛著西裝外套正對許格含笑點頭的江司潛,然后又見許格在得到答復(fù)之后轉(zhuǎn)過頭輕車熟路地進(jìn)了晶華苑的正門,秦征實在不得不愣,因為那妞表現(xiàn)出來的熟悉感就仿佛進(jìn)自己家廚房一樣…… 秦征一直沒吭聲,江司潛也擺手免了前來帶位的服務(wù)員,許格徑自走向直升頂層空中花園旋轉(zhuǎn)餐廳的觀光電梯,絲毫沒有覺察到身后的詫異目光。進(jìn)了電梯,秦征再也忍不住滿腹疑惑了,定定地看向許格,“你對這里好像很熟悉?!?/br> 江司潛環(huán)著雙臂,好整以待地看著她,他實在對她的回答很感興趣。 許格明顯一震,見兩個人皆是認(rèn)真無比地看著自己,不說點什么看來是根本交不了差的。許格輕聲嘆氣,頗有愁云慘淡萬里凝的氛圍。 “我之前……在這里做過服務(wù)生。有次接待德國客人,因為聽不懂德語就被辭退了?!?/br> 秦征一臉的傷在你身痛在我心,“他們太沒眼力?!?/br> 許格眨眨眼,干笑兩聲。 “是沒眼力?!苯緷撏回5乩淙桓胶鸵宦暋?/br> 許格倏地抬頭,目光瞬間跌進(jìn)江司潛深不見底的眼里。沒來由的,就一陣唐突的心慌。 第24章 chapter24 秦羽來的時候,身邊并沒有齊紹維。 許格跟鄭茵茵兩個人脖子抻得老長,但確實沒有。許格自己也說不上來到底是高興還是失落,想見他,卻又不想看他陪在秦羽身邊,這種心情的魔人程度,還不如被人痛痛快快打一頓。 鄭茵茵正吃得來勁,晶華苑的食物是出了名的低熱量高營養(yǎng)。許格放下盤子將臉湊到鄭茵茵面前,接著用討好地眼神瞟瞟不遠(yuǎn)處的秦羽,一臉諂媚。鄭茵茵扭頭徜裝沒看到,許格見狀直接沒節(jié)cao地將鄭茵茵一把扳正,兩只小手溫溫柔柔地拽著鄭茵茵的胳膊輕輕搖晃開來。 鄭茵茵用力咽下嘴里還沒來得及嚼爛的食物,痛心疾首地一把甩開許格的手,“你是什么損友啊,每次都讓我炮灰!” 許格立馬撅嘴,繼續(xù)抓著她的胳膊晃蕩。 結(jié)局自然是鄭茵茵又乖乖出去刺探敵情,許格躲在暗處望眼欲穿。人聲嘈雜,再加上賣力彈奏的鋼琴背景音樂,許格根本聽不到她們兩個在說什么。不多時,秦羽忽然抬頭朝許格的方向看了一眼,許格慌忙低下頭假裝夾食物,余光卻瞥見秦羽正款款朝她走來。 許格端起餐盤轉(zhuǎn)身準(zhǔn)備跑路,不想秦羽卻忽然清晰有力地開了口,“許小姐,請等一等。” 許格倏地僵住,幾秒鐘后,風(fēng)度翩翩地微笑轉(zhuǎn)過身來。“真巧呀?!鼻赜鸫寡坌πΓ徊贿^許格看得分明,那笑的感覺更接近嘲笑。許格不吭聲,鄭茵茵那個叛徒已經(jīng)沒了蹤影,眼下的形勢便是敵不動我不動。 “我想跟你聊聊?!鼻赜鹛а?,面色冷了許多。 “聊什么?”許格隨手將餐盤放下,見秦羽已經(jīng)換上那副極冷淡的表情,那么她也就實在沒什么好裝的了。許格挑了挑眉,當(dāng)即變身成為寒冰射手。 “紹維?!迸酥幻鎸ε说臅r候,往往是言簡意賅的。 許格登時來了精神,一雙大眼炯炯有神。 秦羽幽幽嘆了口氣,仿佛下了大決心地迎上許格的目光,“紹維病了,所以沒來?!?/br> 許格心下一驚,秀眉微蹙。 “是心病,”秦羽莞爾,卻是十分不耐的語氣,“許小姐已經(jīng)給我們造成很大的困擾了,既然說了那我就一次說清楚,”秦羽頓了頓,“齊紹維是我的男朋友,未來還會是我的愛人,我不希望許小姐一直打擾他?!?/br> 許格眨眨眼睛,等了好一會不見動靜,于是極白目地開口詢問道,“完了?” 秦羽難以置信瞪大眼睛看她,半晌之后深深吸進(jìn)一口氣,隨即又長長地吐了出來?!熬湍敲从腥??利用他的不忍之心就那么有趣嗎?” “不忍什么?”許格抿著唇,冷冷地問。 “許小姐冰雪聰明,會聽不懂我的話嗎?”秦羽驀地激動起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跟紹維甚至沒辦法訂婚,原本請柬都在擬定中了,可是因為你的關(guān)系……” “你們要訂婚?。俊痹S格突兀地打斷秦羽的話,忽然就體會出晴天霹靂的感覺。 “你很得意是不是?”秦羽只一味苦笑,“知道我為什么會受傷么,”眼底潮濕一片,秦羽用力閉上眼睛緩和片刻,睜開時,再尋不到淚水的蹤跡?!耙驗榻B維說,要等你有了好歸宿以后才會考慮他自己的事。” 許格瞪著眼睛,只覺喉嚨里艱澀得發(fā)不出聲音來。 “他寵你,我不在乎,因為我知道紹維只把你當(dāng)做meimei,可是許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這樣任性,難道非要逼著我們分手你才甘心么。”她還是哭了,因為覺得委屈,覺得辛苦。哪怕是被子彈打中的那一刻,劇痛都不足以讓她哭,可是面對許格,她卻懦弱得可以了。因為她看透了許格的心,卻看不透齊紹維的。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堂堂秦家小姐也會這樣落魄地站在一個女人面前低三下四,她沒有哀求,可是字字句句,卑微得可以了。 “你們,”握緊了拳頭,指節(jié)突兀地泛白,像是在積聚全身的力量,良久,許格啞著嗓子,眼底閃爍著慌亂,恐懼,甚至是僥幸,連嘴唇都是微微顫動的?!澳銈冞M(jìn)展到哪一步了。” 秦羽緩緩抬頭,清冷的目光看向驚慌的許格,她忽然就很想看看得知真相之后許格的表情。 “床上。” 許格驚駭?shù)睾笸?,手臂觸到?jīng)]放仔細(xì)的餐盤,只聽一聲脆響,連著她的心,碎落一地。 “說謊!”腦袋里嗡嗡作響好似馬上就要炸裂開來,許格已經(jīng)退到了那一堆碎片上,卻是渾然不覺。也沒有哭的欲望,那種感覺,是世界轟然坍塌,并不害怕,因為太過絕望。四周忽然安靜下來,因為那一聲清脆的碎裂聲,他們真正關(guān)心的,也只是想看看在這種場合里膽敢丟人現(xiàn)眼的罪魁禍?zhǔn)锥选?/br> …… “那是誰???怎么這么沒教養(yǎng)?!辟v女a(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