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臣在。” “你說要助朕手握萬里河山,看朕成千古霸業(yè),若朕做不到,你會離朕而去么?” 他只能哄孩子般溫聲道,“皇上會做到的?!?/br> “如果不行呢?”她難得如此固執(zhí),他只得輕聲嘆息,“臣依然會在皇上身邊的。” 她笑起來,朝他轉過身來,卻因醉酒而身形不穩(wěn),晃了一晃便貼著柱子慢慢滑了下去,重重華服逶迤鋪散開來,像是深夜盛放的嫵媚幽蘭。 他蹲□,想要扶她起來,她卻懶懶地笑,擋開了他的手。 他不禁皺眉,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那一只剛剛擋開他的手自己伸了過來,因蒙了一層月光的緣故,愈發(fā)泛著玉石般的潤光。 他疑惑地看過去,卻只在她一雙清潤黑沉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似遠若近,似即若離。微風繞過,枯葉輕鳴,而她的指尖在自己臉頰旁堪堪停住,那修長的五指猶豫地微張又輕輕收攏,宛如尋不到一處棲息枝頭的鳥兒倦累地收攏起雙翼,無聲的落寞。 最終那只手緩緩落下,掩飾般地搭在他肩上,聲音輕而飄渺,“朕累了,回宮吧?!?/br> 那日的情形尤歷歷在目,他不是不解風情的少年,即便她從未明言,對于這般明顯的事實也不會全然不知。可這份感情太不合常理,所以她不曾開口,所以他裝作不知。 其實于此一事他還算熟稔,深宮寂寞,難免渴望陪伴,當初的趙太后就是如此。但那時雙方都知這僅僅是冰冷的交易,不含情分,所以才能穩(wěn)妥無事。 可她不是,她動了真,他不能用應付趙氏的那一套來應付她,她要的是兩情相悅,兩心相許,但那太奢侈,也太危險,他給不起。但凡此刻做出了任何回應,未來就必然面臨萬劫不復的險境,畢竟現(xiàn)在她只是一時迷惑,而等有了真正所愛的男子后,必然會因與一個宮監(jiān)有過情而感到恥辱。 因此對于她的試探,他只能漠然應對。不是因為不喜。相反,他承認自己欣賞她,也感激她的信賴與重用。更難得的是,她雖自小居于上位,待人卻沒有玩弄之心。為此他甚至有點兒喜歡她,但他不會為此做出什么沖動的事。 那晚他將她帶回乾清宮,兩個大宮女忙前忙后地給她醒了酒,又給她一件一件地褪下繁復的華裳頭飾。約莫一盞茶過去,她看上去似乎清醒了許多,坐在梳妝柜前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染上了一絲尷尬之意。 那樣的神情,使她一瞬間小了許多歲,宛若自知犯錯的孩童似的,他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但最終只是淡淡地看著她,一聲不發(fā)。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角,緩緩別開了視線,聲音也淡了下去,“朕酒醉糊涂,言行恐有失當,你莫要介意。” 深夜寒重,她之前醉酒又吹了冷風,不出所料地有些受涼,聲音里帶著濃重的鼻音,聽上去悶悶的。 等到頭飾全部卸去之后,她抬手讓宮女退下,緩緩側過頭看他。見她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他抬眸溫聲道,“夜深了,皇上若無他事吩咐,臣便告退了?!?/br> 她似是一怔,繼而將還未開口的話全數(shù)咽下,聲音摻著濃重鼻音,“……沒什么事了?!鳖D了一下,緩聲道,“回去休息吧。” 他退出去,轉過落地罩的時候聽到背后她輕輕的咳嗽和吸鼻子的聲音。宮女方才被她揮退,此刻屋中別無他人,落針可聞,越發(fā)顯得孤零零。 其實就算他拒絕,她若真抬出皇帝架子命令,他也只能遵從……但她沒有。 走到外間,他側頭對兩個候著的宮女吩咐,“去熬些姜湯,明早再喚太醫(yī)來看看,皇上似乎是染了風寒?!?/br> 宮女低聲稱是,隨即領命而去。 …… 那日之后,他重又輾轉于司禮監(jiān)與東廠之間,倘若沒有重要之事,就盡量不踏足乾清宮。本意原是想讓她冷靜下來,但卻似乎讓一些消息靈通的官員產(chǎn)生了某種誤解——近日來他與乾清宮之間屈指可數(shù)的幾次交流許是被看做了某種他已失去圣寵,即將倒臺的信號。 坐在東廠督主這個位置上,幾乎都會樹敵千百。于是一時之間,原本消聲湮跡的彈劾之聲再起,每日早朝之上,針對他的各種討伐之聲幾乎淹沒了御案。由于之前他對趙黨的手段的確有些過于嚴酷,所以這一次的反彈也極為猛烈。 而剛登基不久,幾乎從未頂過如此壓力的年輕皇帝卻居然一聲不吭地撐了下來,據(jù)底下的小內侍回報,每次有針對東廠和司禮監(jiān)甚至他個人的彈劾,她的回應都只有淡淡的四個字,“容后再議。” 在這般再明顯不過的袒護之下,朝臣漸漸明白了皇帝的偏向。但是這種事一旦開了頭,就再無抽身而退的道理,此時若不能將他拉下馬,日后必遭報復。再加上幾個內閣重臣的煽風點火,這場聲勢浩大的彈劾愈演愈烈,最終導致了皇帝在滿朝文武的壓力之下罷了早朝。 那日百官如以往一般早早候在午門,而她自乾清宮出來卻沒有往前面去,而是轉去了承乾殿,將所有侍從都關在了殿門之外,不許任何人入內。 他帶人來到承乾宮前時,還未走近,便看到了守在殿門外那密密麻麻的內侍宮女,淡淡掃視了一眼眾人后,他將目光停在了為首的孫德安身上,“皇上在里面?” 孫德安面含憂色地點了點頭,略略退后一步,吩咐小內侍去開門,然而那內侍卻不敢違逆圣旨放人進去,只百般推脫,孫德安只好親自去將門稍稍推開了些。 緊閉的門扉“吱呀”一聲打開了一道不大的縫,外面的陽光投進殿內如墨般濃稠的沉黑中,在地上映出一道突兀的光影。 他側過頭,對這個乾清宮的當紅內監(jiān)頷首示意,繼而提著曳撒跨過門檻進了大殿,于昏暗到難以辨別腳下物什的殿中朝著正中的寶座緩步前進,而殿外的孫德安則回過身輕斥,“不長腦子的小子,你何時看到皇上對祁掌印發(fā)過脾氣?若是他不進去,皇上到時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我擔待得起?” 孫德安的聲音不算大,但他卻聽得清楚,腳下的步伐不禁一頓,片刻之后,他瞇起眼,試圖看清一片昏暗之中,那寶座之上模糊不清的輪廓。 只是還未看出什么,黑暗深處就響起她疲憊暗啞的低問,“子慎?”那聲音低沉而倦怠,叫他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走過去,在寶座之前輕輕停住,“皇上。”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不穩(wěn)定到我都覺得不死一死都對不起你們的地步……真的,這故事還有兩章左右就能完了,漫長而可怕的不固定更文階段終于快要過去了……我即將獲得新生。 實在不敢看評論區(qū),怕一打開就發(fā)現(xiàn)“傻逼再不更新我就潑你硫酸”,更怕“我很失望”這樣的留言,所以……還是等到新故事開始再刷留言吧,我一直是個膽小的家伙,受不得刺激。 不過這種更新方式倒是可以讓我嘗試一種新的寫作風格,比如這章的督主視角,比如這章砍掉了許多拖沓的形容詞讓事件內容劇情更豐富的嘗試,再比如讓語琪不直接說“喜歡你”而用行動表明的嘗試,總之有很多很多第一次啦,雖然我慢的像蝸牛但是我真的有在努力改變tat請不要拋棄我 ☆、攻略督主男配【10】 承乾殿是貴妃在世時的寢宮,已有多年未曾住人。雖有下人按時打掃,卻終歸是缺乏人氣。黑暗中隱約有股子陰濕霉爛的味道,像是雨后的落葉層層腐化,祁云晏不禁皺眉。 能將她逼到這里自欺欺人地縮著,可知那些朝臣有多不客氣。其實這些口誅筆伐本是朝著他來,若換了別人,本可順水推舟地依了那些朝臣的意,將他推出午門問斬,不僅堵住了群臣之口,還可將幽禁太后之事全數(shù)推到他頭上,將自己撇個干凈。 可她沒有,到了此時,也無半句斥責。 紫檀雕花寶座之前,他俯□道罪。片刻之后,她似是才反應過來,黑暗之中傳來衣料摩擦的悉索聲,她慢慢靠過來,有些疲憊地問,“你說什么?” 他低聲重復一遍,她停一會兒后問,“為何抱歉?” “因為臣的緣故,讓皇上為難至此?!边@并非套話,帝王重名聲就猶如禽鳥愛惜羽毛,然而不過這短短幾日,她在天下人口中就成了糊涂昏君。他為此心懷歉意。 黑暗之中,她摸到他的袖擺,繼而循著袖子往上,無聲地拍了拍他的小臂,像是讓他放寬心,不要介懷。此外,她沒有再說什么。他之前的刻意躲避她一字不提,像是一切都從未發(fā)生,他們仍舊是默契的君臣。 她不開口,只好由他來打破沉默,“皇上打算如何解決此事?” “若知道該如何做,朕不會將自己關在此處?!彼剖强炕亓藢氉?,輕輕嘆息一聲,“你看,子慎,坐在皇位上有什么好,處處受人牽制,不得自由。” “若連皇上都這樣說,天下還有何人可得自由?”他輕輕在她面前蹲下,月白曳撒在黑暗中柔滑地鋪撒開來,像誘人的妖鬼,“您是九五之尊,一國之君,他們只是您的臣子奴仆。只要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古往今來,卻沒有皇上躲臣子的道理?!?/br> 她低低地笑,笑聲疲憊,“可是子慎,朕沒有你想的那般無所不能?!?/br> 他知道逼她同那些老狐貍斗有些強人所難,但是此時不壓下那些大臣,事情便會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他別無選擇。 片刻沉默后,他終是將雙手輕輕覆上她的雙膝,輕輕道,“皇上太妄自菲薄了?!彼芨杏X到掌心之下她的僵硬,但他沒有收回手,反而向她靠近了些,“無論如何,臣會一直在您身后的,過去是,如今是,將來亦是?!甭灶D一下,他輕輕道出真正重要的話,“今后的早朝也一樣?!?/br> 可她拒絕,“這等于自己撞上刀口,此時避開風頭才是——” 他輕輕道,“臣心中有數(shù)?!?/br> 她沉默。許久之后輕輕嘆息一聲,“子慎,朕欠你良多?!?/br> 他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似是漸漸放松下來,朝他靠過來。 空曠的大殿,年輕的皇帝自寶座上緩緩俯身,將額頭輕輕抵在他肩上,卻并非小鳥依人的倚靠。那樣的姿態(tài),更像是獨自戰(zhàn)斗到筋疲力盡的獸,歷經(jīng)艱難終等來了同伴,才敢放心地休憩片刻。 但她看錯了人。他若真是可靠的同伴,此時該犧牲自己,為她擋下所有明槍暗箭,而非為了自己,溫情款款地誘哄她繼續(xù)戰(zhàn)斗。 掌心下,她的膝蓋骨隔著不薄的衣料仍顯得伶仃,像幼鳥的翼,一用力便會折斷。他不自覺地放松了手上力道,默默無言地看向前方的一片幽暗。 …… 就在文武百官候到耐心盡失,蠢蠢欲動之時,內侍尖利的嗓音劃破了重重華檐外的天空,驚飛了一只暫棲的雀鳥。 皇上駕到。 按例百官本該入朝覲見,但不知是誰帶的頭,抑或是早就串通好了,群臣竟沒有入朝行禮,而是一撂曳撒,在午門之上噗通噗通地跪成了一片。 也有一撮官員沒有加入這場跪請行動,他們仍舊快步入朝跪拜,三呼萬歲,只是這些投效了祁云晏的官員雖站在原本位置上,卻根本填不滿空蕩蕩的大殿,反而顯得格外零落單薄。 而殿門之外,午門之上,代表各官階的異色曳撒卻是密密麻麻地鋪撒了一地,連成了蔚為壯觀的一片。上百人的異口同聲,匯聚成了響遏行云的洪流,聲震殿柱,直達御前。 他們要清君側,除jian宦,否則就于午門之前,長跪不起。 語琪在寶座之上緩緩坐直上身,面無表情地半瞇起眼,“清君側?他們眼中可還有朕的存在,當朕是擺設么?” 殿上零零落落的官員們面面相覷,皆是不敢應聲。她的目光一一掃過殿上諸臣,最終落到了身側的祁云宴面上,他似是有所察覺,緩緩掀起鴉黑長睫看了過來,神態(tài)沉靜,一如往昔。 她征詢意見般地看著他,而他卻緩緩側過頭,望向殿外稍顯陰沉的天色。片刻之后,他輕輕道,“要下雨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所言不虛,陰云密布的天空開始下起小雨,綿密如針的雨絲紛揚飛落,如一張鋪天蓋地的細網(wǎng),一層一層地將群臣覆頂。 她自他臉上收回了視線,轉向下方,“既是如此,便讓他們跪下去罷。朕倒要看看,他們能跪到幾時?!闭f罷負手起身,淡淡一甩袖,“退朝!” 然而內侍剛昂首欲宣布退朝,就被祁云晏的一個眼色壓下。收回視線,他上前一步,壓低嗓音勸,“皇上,莫意氣用事。” 她停下看他,也壓著嗓子道,“你沒聽到么,他們要你死。” “您前腳走了,后腳就會有人或撞柱或自刎,以死相諫。倘若真的血濺午門,此事就再也難以善了?!倍φ媸呛茫嫉搅舜藭r,他的聲音中仍溫文淡定,“皇上,請三思。” “倘若依你,又該如何?” 他極淺淡地笑了一下,側頭對幾個殿前侍衛(wèi)輕聲吩咐,“外面的諸位大臣,若有想撞柱子的,通通攔下,若有昏倒的,立刻抬去醫(yī)治。再多叫些人來,給他們打著傘,他們跪多久,你們就在旁邊站多久?!蓖A似?,他語氣頗淡地道,“倘若還是死了人,那就只有麻煩你們到東廠走一趟了?!?/br> 他說‘麻煩你們到東廠走一趟’,用極溫和平靜的語氣,腰挎金刀的侍衛(wèi)們卻像是受到了什么威壓,臉色一霎慘白。她卻像是沒看見,只有些疲憊地揮了下手,“按祁掌印說的照做,退朝吧?!?/br> 回到乾清宮,她屏退眾人,揉著眉心來回踱步。他看在眼中,也并不勸阻,只輕輕道,“皇上可有發(fā)覺,除了周閣老外,內閣的幾位今日都稱病未朝?!?/br> 她一愣,“莫非今日這事與他們無關?……不,倘若真無關,他們不會預先知曉,稱病避開?!甭灶D一下,她問,“可周亞卿呢?” 他苦笑,“據(jù)底下人匯報,周閣老此時正在午門上同侍衛(wèi)爭執(zhí)。” “老人家脾氣耿直,發(fā)生爭執(zhí)也是正常,沒動手已是不錯了?!彼扌Σ坏茫白屗麄児Ь葱?,別真把老人家氣病了?!闭f罷聲音漸漸冷下來,“至于那三位,葫蘆里賣的卻不知是什么藥?!?/br> 他不言,只款步走來,將松松握在手中的文卷展開,睫羽低垂,彎出熏然瑰麗的弧度,“除了周閣老外,內閣向來唯王首輔馬首是瞻。王首輔欲求之事,就是內閣欲求之事,而其余諸臣如何想,”他掀起長睫,輕輕道,“并不重要。” 語琪側身,在紫檀美人榻上坐下,接過文卷隨意一問,“探子的密報?” 他溫言解釋,“五年之前,臣將十九安排在王首輔身邊,這是她這些年收集整理的情報?!睎|廠收養(yǎng)過許多孤兒,花費多年將他們打磨為最鋒利的刀劍,隱秘地插在多方勢力的胸腹,只等某一日能給敵人致命一擊。 “十九?”她狀似隨意地問,“該是美人罷?”略頓一下,又涼涼地道,“不論是真英雄還是老狐貍,總是難逃溫柔鄉(xiāng)美人關,多無趣?!?/br> 她從來都清楚輕重緩急,這種時候,本不該有心情在意這樣瑣碎的細節(jié)。他有些疑惑地側頭看她。年輕的帝王說完后便沉默下去,倚在描龍繪鳳的靠背上,以手加額慢慢揉著太陽xue,目光匆匆略過那稍顯冗長的文卷,目光專注,似乎方才只是隨口一提,并不在意。 片刻的愣怔后,思緒重轉,他猜到了些許,不禁有些僵硬地緩緩移開了視線。 她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十九只是他自街頭撿來的孤兒。兩人身份宛似云泥之差,她卻仍在意著十九的美貌,甚至像在意著某個潛在敵手,這其中的緣由他無法裝作不知。 她難得這樣幼稚,但他一點也笑不出來。喉嚨有些莫名得干澀,他低眸,挽起琵琶袖,給自己倒了杯茶,還未端起來,手背就被人輕輕按住。 她的目光仍在文卷上,低低地提醒,“茶早涼了。”說罷略略提高了聲音,吩咐候在門外的宮人去斟茶。 話音落地,覆在他手上的冷白手指也隨之收回,那微涼的觸感卻烙刻進皮膚,變得愈來愈燙,讓人無法逃避。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的太糟糕了,隔了這么久才更,簡直是喪心病狂,對不起你們對不起編輯對不起晉江。 不是我人格敗壞品德淪喪邪惡放肆,放著你們不管……實在是最近期中季,要交好幾篇論文,還有幾個小組pre要準備,部門里還要拍公益微電影,整天都忙著找演員場地,弄得我上廁所都是跑著去的……更糟糕的是我寫文之前必須看上半個小時左右的文才能找到感覺開始寫,寫之前還要先構思一下大概情節(jié),所以沒有兩到三個小時的整塊空余時間,就不可能碼字……而且我寫出來覺得不滿意還會刪掉,這章就改了好幾遍,刪掉了兩個情節(jié),本來四千多字的只有三千字了心疼死我了??傊褪歉鞣N慢的要死,這不用你們說我也知道,我慢的很討厭,討厭死了,應該被釘在十字架上日夜抽打。 其實計劃內這一章還沒完,還有兩個情景沒寫出來,但是我覺得再不放出來,你們會把我給撕了拌醬吃。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據(jù)說有人在碧水上扒我,然后老大要我把之前越線的情節(jié)語句改一下,要改的地方有好幾處,我怕你們以為是更新說我偽更,就索性先把這章放出來。 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等這陣子忙過了,我一定會努力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