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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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大步走到炕前,彎腰低頭看著躺在賈敏枕畔的兒子。 這是他林如海的兒子,今生第一個兒子。 林如海忽然覺得如同置身夢境,他簡直不敢相信,上輩子求而不得的兒子,今生就這樣降生了,仿佛是蒼天彌補(bǔ)他一般,瞧著便十分壯健,雖然不是上輩子的那個兒子,但是這樣更好,但愿這個兒子能平平安安地長大。 林如海望向賈敏,眸中柔情似水,道:“夫人辛苦了?!?/br> 賈敏勒著抹額,雖然憔悴,卻亦心滿意足,笑道:“老爺快別這么說,便是辛苦,也是甘之如飴。你瞧,他眉眼可像老爺?他生來可有六斤九兩呢。老爺須得記得給咱們的兒子取個好名兒,也別忘了告訴祖宗一聲兒,咱們林家有后了?!?/br> 林如海道:“你放心,我已經(jīng)擬了好些字,等滿月后再選一個最好的?!?/br> 雖已子時了,林如海出了產(chǎn)房后,仍舊去祠堂給祖宗磕頭,告知祖宗林家有后的消息,又望著祖宗神像,輕聲道:“不肖子孫前世未能守住家業(yè),未能傳下子嗣,竟斷了祖宗們的香火,今生祖宗保佑,如海平安得子,必不會再斷祭祀?!?/br> 說著,重重磕了幾個頭,又上了香,方退出宗祠。 大雪依然未停,燈光之下,紛紛揚(yáng)揚(yáng),四面皆白,竟顯得格外干凈。 賈敏平安生子,府里上下里外都是一片歡聲笑語,雖是大雪,亦難掩穿梭于庭院之間的紅衣俏丫鬟,她們個個心靈手巧,裁了紅綾,扎了花兒系在枝頭上,更映得府里喜氣洋洋。 林如海見狀笑道:“吩咐下去,每人賞兩個月的月錢,今年過年每人多做兩套衣裳?!?/br> 眾人聽了,頓時喜氣盈腮,忙來磕頭謝恩。 林如海又對晴空等貼身服侍賈敏的丫鬟婆子們說道:“這些日子你們服侍太太辛苦了,去拿幾匹大紅緞子,每人再做兩身衣裳?!?/br> 晴空聞言笑道:“還等老爺吩咐?太太早吩咐了,不但賞了緞子做衣裳,還賞了金銀錁子給我們買果子吃呢!” 林如海一笑,道:“太太賞你們的是太太賞的,我說的是我賞的?!?/br> 晴空等人大喜過望,忙拜謝不已。 林如海得子,滿心歡喜,賞賜之后,忙又出去交代管家道:“如今天寒地凍,咱們家有了喜事,很該替哥兒積德行善,你明日一早帶人去街頭施粥并饅頭,粥務(wù)必插筷子不倒,饅頭也要實(shí)心不攙粗面,再去打聽城外的境況,若有遭難遭災(zāi)的,都來回我,咱們幫襯一把?!?/br> 大管家暗暗吃驚,這么一來,可是不小的一筆花銷,但看到林如海如此喜悅,又想林家家大業(yè)大,倒也不必在意這一點(diǎn)子,忙滿口答應(yīng),次日便去料理。 林如海子時尚未入睡,而后便是睡了,也輾轉(zhuǎn)反側(cè),早上起來只探望賈敏母子一回,便換上官服,早飯顧不得吃,急急忙忙去上班了,還是賈敏叫人塞了些吃食給他在路上吃。 賈敏生子的消息此時尚未傳開,到了翰林院,林如海剛一入座,便有人走過來,照著他的臉細(xì)細(xì)打量,不免笑道:“昨兒做什么了?眼底倒黑了一圈兒,眍o了眼睛似的,你這副模樣兒出現(xiàn)在圣人跟前,可不是有礙圣眼?” 林如海極得宣康帝看重,這人說話不免含了些酸意。 林如海卻是一笑,道:“何嘗做什么?只是一夜不曾好睡罷了?!?/br> 左右張望,因不見一同僚,也是今科探花,林如海摘下襟內(nèi)金表一看,面色登時一緊,忙道:“已過了時候,怎么還不見程勝兄?莫不是來遲了?” 一句話未完,已到卯時點(diǎn)名了,仍不見程勝蹤影。 林如海暗暗嘆了一口氣,程勝本是十分勤謹(jǐn),今日點(diǎn)名未至,怕是難逃一頓板子了。 想到這里,便聽有人道:“真真是誤了時辰,程勝兄竟來遲了,正挨板子呢!” 旁人俱去旁觀,林如海略一躊躇,假作查看公務(wù),卻是未至。 上班遲了,當(dāng)以板示眾,林如海恐程勝羞愧,故未前去,心里只暗暗慚愧,昨夜他沒有睡好,早上險(xiǎn)些起不來,還是賈敏記得時間,早早打發(fā)人來叫他,不然,今日挨板子的不止程勝,還有他林如海。 待得程勝挨過板子,蹣跚著走進(jìn)來,林如海忙上前相扶,道:“程勝兄,小心些。” 世人總是愛看別人的笑話,程勝挨打之時多人幸災(zāi)樂禍,他見此更覺羞憤,眼見林如海從里頭走出來,而非從外面進(jìn)去,又想先前挨打時并不見林如海旁觀,心里不由得感激不已,苦笑道:“有勞如海兄了?!?/br> 林如海并未問他何以遲到,扶他坐下后,各自忙活去了。 待到下班,林如海又扶著他出去,途中程勝方道:“昨夜大雪不止,今日積雪阻路,偏生馬車途中斷了軸,因此方誤了點(diǎn)卯?!?/br> 林如海安慰道:“這也是情有可原,兄切勿自責(zé)?!?/br> 程勝苦笑不已,道:“只覺得丟了臉面罷了,想我程勝何等自負(fù),不想今日竟受此板笞,人盡皆知,實(shí)在難堪?!?/br> 林如海微微一嘆,道:“男兒在世,誰是一帆風(fēng)順?二十小板而已,何必記掛在心?他年兄若平步青云,人人奉承不及,哪還有人敢提及今日之事?況今日非你之過,你若因此抑郁,反倒讓人看輕了你?!?/br> 程勝聽他解勸,略解心緒,露出一絲笑容來。 林如海見他想開了,復(fù)又笑道:“昨日賤內(nèi)誕下一子,偏生洗三之際你我不得閑,不然非得請你去不可。不過洗三不去,滿月你總得去一趟,我還想替我兒子討你的禮物呢?!?/br> 程勝聽了,忙道恭喜,笑道:“洗三我雖不能至,賤內(nèi)卻可一行。” 林如海哈哈一笑。 出了翰林院,迎面卻見賈政踏雪而至,林如海忙上前行禮。 賈政還了一禮,笑道:“恭喜妹婿,今兒一早,老太太便去看望meimei了?!?/br> 林如海笑道:“有勞岳母記掛著。” 見他身著嶄新的六品官服,微笑而語,容光煥發(fā),又見賈赦遠(yuǎn)遠(yuǎn)走過來,賈赦襲了賈代善的官兒,乃是一等將軍,位列一品,林如海眸光一閃,含笑上去見禮。 賈赦如今正是風(fēng)光得意之時,見到林如海更是歡喜,道:“今兒見了圣人,圣人還夸贊妹婿的人品才學(xué)呢,一會子家去咱們好生吃一頓酒?!?/br> 林如海婉拒道:“竟是改日罷,聞得岳母親至,須得趕回家去。” 賈赦方想起賈敏昨日產(chǎn)子,哈哈一笑,道:“是了,我怎么忘記了,明兒我親自去給meimei道喜,今兒先家去了?!?/br> 林如海點(diǎn)點(diǎn)頭,目送兄弟二人離去。 程勝眼里微不可見地閃過一絲嘲弄之色,道:“如海兄這兩位內(nèi)兄倒是妙人?!?/br> 林如海知他素來瞧不起賈赦賈政等依靠祖蔭之人,自己不可能跟他說自己也覺得這兩位內(nèi)兄沒有本事,只岔開道:“我瞧著今日像是又下雪的樣子,兄之馬車既毀,不妨同車而回罷,弟倒有一些功課須得請教兄。” 程勝欣然答允。 林如海送程勝回家后方回轉(zhuǎn),命人取了些上等的棒瘡藥送去給程勝,又送了兩部書,乃是今日程勝聽他擁有此書開口借抄的,諸事了卻,他方去賈敏房中,聞得賈母已經(jīng)離開,便問賈敏道:“岳母今兒來說了什么?” 賈敏正想著母親說的話,一是將璉兒的終身大事托給自己,這倒是意外之喜,她原也怕賈赦胡亂做主,給賈璉娶的人家不像,另一件事就有些為難了,卻是賈母想給賈赦聘娶一位填房夫人,問她有什么好人家,她是做meimei的,且已嫁出去了,如何替兄長做媒?何況自己哥哥那樣的性子,若知道上進(jìn)些還好,偏生花天酒地慣了的,沒的耽誤好人家的女兒。 聽林如海問起,賈敏便將煩心事說了出來。 林如海訝然,隨即一笑,道:“這有什么可煩惱的?洗三的時候你見李家老太太,跟李家老太太說一聲便是,就說請他們費(fèi)些心。作為大舅兄的岳家,若說給大內(nèi)兄做媒再娶,原是極在理的一件事,何況有他們做主,還怕繼室夫人欺負(fù)了璉兒去?” 上輩子賈赦娶妻邢夫人,出身極低,縱然把持著娘家一切財(cái)物,盡數(shù)做了嫁妝帶來,也是十分寒薄,為人又吝嗇刻薄,竟為了自己使得兄弟賃房十年,本身又是個沒見識沒本事的,既不能教養(yǎng)賈璉,又不能教導(dǎo)迎春,實(shí)不堪為人母。不過,賈赦也有不是之處,但凡他善待邢夫人些,邢夫人也不至于只知攢錢,賈赦靠不住,邢夫人可不是得攢錢養(yǎng)老。 上輩子李家出了事,今生李家依然好好的,有李家做主,似邢夫人那樣的出身他們壓根兒不會同意,畢竟繼室夫人日后可是賈璉的嫡母,若不好了,也影響賈璉的前程。 其實(shí),不嫁給賈赦,未嘗不是邢夫人的福分,嫁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比嫁給賈赦卻身份尷尬強(qiáng)得多,畢竟她在榮國府里,幾乎是孤立無援,婆婆不喜,子女不理,媳婦不孝,便是賈母跟前的丫頭都能冷言以對。 賈敏拍手笑道:“我竟忘記了,明兒就跟李老太太說?!痹舅筒淮笙肷罟芨绺绲挠H事,只是耐不住母親所言,又不想母親像上回一樣給哥哥選小官之女,說來,大嫂出身低,她出去應(yīng)酬也會覺得不夠體面。 洗三那日,林家辦得極為熱鬧,接生并洗三的穩(wěn)婆笑得合不攏嘴,各處都得了消息,除了程勝之妻,另外北靜王妃、東平王妃、南安王妃并賈母、李母等人都到了。 賈璉特地請了一日假,跟著賈母早早過來,圍著賈敏母子轉(zhuǎn)悠,見賈敏待自己一如既往,自己剛過來她便對自己噓寒問暖,心里更是高興,忙拿出自己帶來的小包袱,遞給賈敏道:“這是侄兒送給弟弟頑的,請姑媽替弟弟收下?!?/br> 賈敏笑道:“好孩子,姑媽替你弟弟多謝你了?!?/br> 命晴空打開一看,俱是賈璉幼時所佩戴頑耍之物,或是金銀項(xiàng)圈長命鎖,或是撥浪鼓七巧圖九連環(huán),其中還有幾件是賈敏當(dāng)初送給他的,不過那時賈璉年歲極小,自然不記得,如今又送了回來,不管如何,單是這份心意實(shí)屬難得。 聽到她的夸贊,賈璉愈加高興,昂首挺胸,頗有氣勢。 賈敏道:“你外祖母今兒也過來了,你去見見罷。” 賈璉看向賈母,見賈母點(diǎn)頭,方去拜見李母,李母一見外孫,自是歡喜,攬?jiān)趹牙锬﹃环?,見有幾個人露出疑惑的神色,遂笑道:“這是我外孫兒,小名叫璉兒,是林家太太的娘家侄兒,今日想是跟著榮國府老太君過來的。” 眾人聽了恍然大悟,忙給了表禮。 賈璉規(guī)規(guī)矩矩地拜謝,眾人見他如此,暗暗稱贊,不免又夸了幾句。 李母去看賈敏時,賈敏等到房中無人時,方將事情與她說了,道:“我常見璉兒羨慕別人有母親,心里也覺得傷感,如今大嫂已經(jīng)去了三年了,我大哥哥也該有人管事了,免得璉兒如今沒人照料著,若是府上挑選,定然不會欺負(fù)了璉兒去。” 李母若有所思,道:“你只管好生坐月子,事情交給我,橫豎明兒你母親有了人選也得跟我們說一聲,我們不答應(yīng),他們便不能成親,總要我們親自過目覺得妥當(dāng)才行,不妥便不會答應(yīng)。你這樣疼璉兒,豈能讓你失望?放心罷,璉兒可是我的外孫子?!?/br> 李母本就不喜賈赦,但賈璉是女兒唯一的骨血,萬萬沒有看著賈璉不好的道理,心里也盼著賈璉能有一位慈善明理的繼母,如此一來,便是他們不在了,有賈敏這個姑媽照應(yīng),繼母又懂事,他的日子過得不會差。 李母回去后,開始留心,這日聞得賈家因恐高門貴女進(jìn)門令賈璉受委屈,故替賈赦選中了一位邢家的大姑娘,賈赦雖昏聵,心里倒也明白賈璉是他唯一的命根子,覺得有理,兼之那邢家大姑娘生得十分貌美,便有幾分意動,命媒婆過來告知李家,詢問他們的意思。 李母只向那媒婆打聽邢家大姑娘的身份來歷,待聽說邢家寒薄,邢家大姑娘之父雖是小官,卻已經(jīng)沒了,只剩邢家大姑娘帶著弟妹過活,先前守孝,如今又教養(yǎng)弟妹,故耽誤了花期,如今已經(jīng)十九歲了,尚未說親。 李母細(xì)細(xì)問了邢姑娘的人品,覺得不妥,斷然道:“回去跟親家一聲,雖說填房夫人出身低不會讓璉兒受委屈,但是府上二太太是王家之女,作為大嫂出身竟這樣低,如何管家?璉兒乃是榮國府的長孫,將來娶妻必是高門,難道要讓璉兒媳婦對這樣的婆婆低頭不成?婆婆出身低,媳婦出身高,長此以往,便是沒有嫌隙也生了不和之心,倒不好。姑老爺好歹是一等將軍,再不濟(jì)也沒有娶這樣人家女兒的道理。” 官媒婆聽了,只得回來如此告訴賈母。 賈母半日不曾言語,心中不覺有些動氣,她是賈赦之母,如今連選媳婦都要聽李母的不成?去看賈敏時不免抱怨起來。 賈敏忙笑著勸道:“女兒倒覺得李老太太說得極有道理。既要家和萬事興,便要長幼有序,大嫂出身低,二嫂出身高,大嫂管家,二嫂如何心服?恐怕大嫂沒有底氣管家罷?既是為璉兒想,有個出身略好些的嫡母,璉兒日后說親也容易,不然,沒有幾家的女兒愿意對出身比自己差的婆婆低頭,未免生事。再者,大嫂出身好,也是咱們家的體面不是?” 賈母煩悶地道:“我老了,選的都不中用,竟是交給親家去費(fèi)心罷!” 賈敏抿嘴一笑,她覺得讓李家做主更好,一則填房是他們挑的,必然有些兒瓜葛,李家和賈家不容易斷了情分,二來李母對賈母說的話十分有理,遂笑道:“本就該讓李家去費(fèi)心,選的好不好,都是他們的決定,日后不能因?yàn)榇笊┖驮蹅兗疑讼酉??!?/br> 賈母也不想遠(yuǎn)了李家這一門姻親,點(diǎn)頭道:“聽你這么說,倒有道理?!?/br> 李家果然給賈赦挑選了一個人家的姑娘,姓竇,父親是四品官員,今年二十歲,本身是個知書達(dá)理的女子,但是性情卻極為厲害。她母親早逝,繼母進(jìn)門后,處處驕縱她弟弟,企圖捧殺他,氣得她幾次三番頂撞繼母,把弟弟的先生攆走了好幾個,另外請外祖母家給弟弟挑了先生,如今她弟弟已經(jīng)中了秀才,又娶了妻子,其妻恰是李母娘家堂弟的女兒。 不過,竇姑娘也因此壞了名聲,兼之她十來歲時的一個冬天,被繼母所生的兄弟推到水里撞到太湖石傷了身子,已經(jīng)不能生了,故她的親事至今乏人問津。 李家選中竇姑娘,一是因?yàn)樗m然性子厲害,但明理懂事,說不定能彈壓住賈赦,二則她不能生,必然會善待唯一的原配嫡子賈璉,三則她弟媳婦是李母的娘家侄女兒,日后他兄弟還要靠李家?guī)鸵r,綜合以上種種,李母方選中了她。 林如海從賈敏嘴里得知人選后,暗暗稱贊李家的眼光,比賈家的眼光強(qiáng)幾倍。 林如海認(rèn)識這竇姑娘的父親竇大仁,也不是什么壞人,只是受不住枕頭風(fēng)罷了,兼之填房夫人進(jìn)門后又生了一兒一女,難免就偏心填房夫人,淡了原配的一雙兒女,何況竇姑娘性子剛烈,又有這樣的名聲,竇大仁好名,心中自然不滿。 只是有一件事,明知榮國府二三十年后大廈將傾,如何能心安理得地看著她嫁給賈赦? 林如海心中不免有些猶豫。 想到這里,他忽然啞然失笑,誰像自己一樣知道二三十年后的事情?自己認(rèn)為榮國府是火坑,但是別人卻不會如此認(rèn)為,畢竟嫁給賈赦便是一等將軍夫人,何況賈璉如今大有長進(jìn),將來娶妻娶賢,縱然不能力挽狂瀾,若是好生經(jīng)營,未嘗不能躲過抄家滅族之罪,不過入罪是肯定的,倘或他沒記錯,王夫人早已做過包攬?jiān)V訟、重利盤剝之事了。 林如海笑道:“你竟是好生坐月子罷,何必管這么些?到底有李家做主呢?” 賈敏也知自己近來關(guān)懷娘家太過,但更怕娘家惹事禍及林如海,畢竟娘家不好,便有人揣測自己,同時也會看林如海的笑話,遂道:“老爺放心,什么該管,什么不該管,我都知道,等大哥哥成了親,除了璉兒將來娶妻,余者我都不管了?!?/br> 賈赦、賈璉若有賢妻,必能有所勸諫,既能勸諫,便能行正事,即便非正事,也不會惹出禍?zhǔn)?,到那時哪里需要她這個出嫁的女兒事事費(fèi)心。 賈敏將心中想的告訴林如海,林如海點(diǎn)頭稱是,心中卻是一嘆,她哪知自己的女兒便是死在了榮國府,死得凄涼。 他們夫婦如今對榮國府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賈政一房做了那么些事,結(jié)果始終不曾失命,賈赦一房如今命運(yùn)皆已改變,想來也不會和上輩子一樣斬首示眾。自己明白不管黛玉被誰收養(yǎng),幾乎都會落得同樣下場,所以他并沒有對榮國府出手,反而記著賈璉一點(diǎn)善心,只深恨逼死黛玉的罪魁禍?zhǔn)祝侨糇屗查_上輩子的恩怨坦然相助,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榮國府是自作孽不可活,既行惡事,便該得惡報(bào),哪怕報(bào)應(yīng)來得晚,也終究是來了。 賈敏不知林如海所想,只聽了林如海說竇大仁家的事情,然后又命人去打探竇姑娘的性子,托了幾個姐妹,結(jié)果確如李家所言,竇姑娘人品本事都無可挑剔,唯一不好的便是名聲,可是她哥哥又有什么好名聲了?怕還配不上竇姑娘的人品呢,遂對李母道:“竇姑娘倒是極好,只是大哥哥的事情終究得跟竇姑娘說清楚才好?!?/br> 李母道:“我已跟她說清楚了,竇姑娘說,兄弟已經(jīng)成家了,她不想煩勞兄弟,如今有人家肯娶她,過去就是一等將軍夫人,既能在她繼母跟前揚(yáng)眉吐氣,又能幫襯兄弟,她沒有什么可求的,也不指望姑老爺什么,只求善待璉兒,將來璉兒給她養(yǎng)老罷了?!?/br> 賈敏嘆道:“這么一聽,倒是個明白人?!?/br> 李母莞爾道:“就是個明白人,我才瞧中了她。你過些日子該出月子了罷?等到哥兒滿月時,我?guī)^來,你也見見,好不好,見了才知道?!?/br> 賈敏點(diǎn)頭笑道:“如此甚好,不知可告訴我母親哥哥了?” 李母道:“還沒說呢,我倒覺得等你見過了,在親家和姑老爺跟前美言幾句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