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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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再次撇開心中所思,問道:“你說了什么?我才想到一件事,竟未聽見?!?/br> 黛玉不滿地道:“媽,下回咱們說話,你可別出神了。我問的是mama知道元春jiejie的心思,怎么卻不點破呢?我最不喜旁人用這些心思對自家人了。既然是親戚,什么話不能開門見山地說?不管是否順心如意,到底坦蕩些才是君子。” 賈敏笑道:“世間哪里那么多的君子?背地里算計人的時候多著呢。元春也算命苦的了,好好的女孩兒家,在深宮中這么多年,沒個著落。不管怎么說,她是你jiejie,是我娘家的內(nèi)侄女,何況她沒開口,我便當(dāng)做不知,搶了先機說話便堵住了她的嘴。何況,我即使明白了,她開口相求了,我先前也說得極清楚,出宮我能幫忙,別的,我不插手?!?/br> 眼見著太子妃將來是皇后,又是和自己家交好的俞家長孫女,她怎能不顧及兩家的交情,反替元春籌謀?不管高低貴賤,為姬妾為丫頭都不是一件體面的事情。她和林如海情深意重二十多年,如何能心無掛礙地舉薦姬妾丫頭給太子妃?不是活打了自己的臉? 黛玉問道:“我看元春jiejie想出宮倒是實話,竟不能么?” 賈敏道:“她想出宮的確是真心實意,并非虛話,她也明白自己命中注定了的,難以出宮和骨rou團聚,因此左右為難。你二舅舅二舅母在你jiejie身上寄予厚望,好容易才送進宮,又被選到皇后娘娘身邊,如何愿意她出宮?你珠大哥已經(jīng)沒了,剩下一個寶玉不喜讀書,只在內(nèi)闈廝混,極是頑劣,在他們心里,除了讓你jiejie博個富貴,還能如何?” 黛玉嫌惡道:“男兒不爭氣,靠女兒家做什么?竟要學(xué)楊國忠不成?” 賈敏心里亦如此想,可惜娘家總是看不透兒孫才是一門之根基,一味縱容子孫,沒有林如海的話,還不知道賈璉如何呢!想來因為賈珠用功太過一病沒了,賈母和賈政夫婦也不敢逼迫寶玉太過,導(dǎo)致今年九歲了仍舊不大去上學(xué)。 黛玉見狀,略一思忖,心里便明白了,暗暗慶幸自家兄弟能撐得起門戶。林睿不必說了,早早就中了秀才,做的文章比舉人做的不差,若不是年幼,今年就能參加秋闈了,可惜林如海讓他再等三年去考,不然今年鄉(xiāng)試上定有林睿之名。林智雖然淘氣些,比自己資質(zhì)略差一分,但是五歲上起始讀書,亦已念完四書了,漸漸少了身上的孩子氣。 她嘆了一口氣,道:“元春jiejie倒有些可憐?!?/br> 賈敏幽幽地說道:“天底下,有誰不可憐呢?誰都不是事事順心如意的。父母出身不能自己做主,如何行事卻看自己心意,是善是惡,一念之間,自己的命運不能一味責(zé)怪他人。” 黛玉聞言,默然不語。 賈敏見她如此,也便不再說話了。 母女二人回到家中,換過衣裳,喝了早就熬好溫著的姜湯,驅(qū)除身上的寒氣,又略進了一碗燕窩湯。行宮中設(shè)宴,用的都是淮揚一帶的名廚,能給圣人做飯,那是幾輩子修不來的福分,個個施展十八般武藝,然而他們做的菜肴固然好,可是送到席面上時已經(jīng)涼了,只皇后嬪妃并諸皇子妃們桌上是熱的,黛玉和賈敏都不曾吃好。 用完,林如海父子仍未回來,賈敏見黛玉等得焦慮,忍不住勸道:“你父親和你兄弟還得過一會子回來,你先去歇息,明兒個還有的忙呢?!?/br> 黛玉心里掛念著林如海和林睿林智,強睜著眼睛,道:“明兒個哪有我們忙的時候?倒是mama,明日必定要去陪皇后娘娘,游玩的時候也得相陪,竟是先去睡的好,我一個女孩兒不做事沒有什么要緊,等爹爹和哥哥弟弟回來?!?/br> 賈敏道:“咱們娘兒都去歇息,不等他們?!?/br> 一語未了,就聽說林如海父子回來了,忙迎進來,一面催促下人端上姜湯,又命人送些吃食上來,又問彼此在行宮里經(jīng)歷的事情,忙碌得不堪。林智扯著黛玉的手,絮絮叨叨地說等黛玉走后在行宮中的見聞,黛玉打起精神細(xì)聽。 見狀,等一雙兒子吃完,忙忙地催促他們和黛玉都去歇息,賈敏方對林如海抱怨道:“圣人見睿兒智兒還罷了,怎么也見了玉兒?” 不管怎么說,黛玉是女孩子家,按理,能見皇后,卻不能見宣康帝。 林如海已換了衣裳出來,聽到賈敏這么說,若無其事地道:“你忘記玉兒抓周時圣上賞賜了許多東西?我疼玉兒也不是一年兩年,誰不知道?你當(dāng)圣人對臣下家眷一無所知不成?誰家有兒女,誰家有親戚,心里都明白,因此玉兒被召見乃是必然?!?/br> 賈敏嘆道:“就怕玉兒在風(fēng)頭浪尖,成了眾矢之的?!?/br> 林如海卻笑道:“怕什么?咱們還護不住玉兒?我自有道理。如今得圣人召見,玉兒是頭一份,將來玉兒行走在外,誰還敢欺負(fù)她?” 賈敏橫了他一眼,燈光下,雖已中年,仍舊風(fēng)韻猶存,道:“老爺就不怕圣人惦記著咱們玉兒的終身?到時候若是圣人起意賜婚,老爺才有后悔的時候呢!當(dāng)初老爺那般挑剔女婿的想法也都成了流水。” 林如海笑道:“放心罷,沒有這樣的事兒?!?/br> 賈敏聽了,卻不信。 林如海解釋道:“咱們和曾家結(jié)親,圣人看在眼里,如何不明白?玉兒的婚事,即便圣人插手,也得問問我的意思。圣人并不是一意孤行的人物,結(jié)親也不是結(jié)仇,總得兩廂情愿才好。再說,咱們玉兒還沒有那么大的體面,能讓圣人賜婚?;始译m有和玉兒同齡的皇子皇孫,可是為了太子將來,圣人難道讓人有咱們這一門岳家不成?” 賈敏登時放下心來。 林如海輕笑,他這樣疼黛玉,打定主意給黛玉挑一門能讓她清清靜靜過日子的親事,怎能讓別人替自己做主?就是宣康帝也不行。 次日,夫婦二人早起,去行宮各自給帝后請安。 他們忙著伴駕,林睿也常被叫去,幾家官宦公子都在,黛玉便帶著林智在家里,關(guān)門閉戶,倒也相安無事。但是黛玉終究得過宣康帝的宣召,別人家的女孩子誰有這份體面?故絡(luò)繹不絕地過來,都問她圣人是何等模樣等等。 各家父母都是早出晚歸,這些女孩子無人管,愈加自在逍遙。 黛玉終于明白了母親何以如此擔(dān)憂自己了,每日的帖子都能收到一摞,林智見狀,立時裝病臥在床上,嚷著讓黛玉照料,藉此推脫。 林智早就大好了,絲毫瞧不出他和黛玉一樣先天不足,黛玉不禁啼笑皆非。說來大夫都覺得古怪,一樣的癥候,林智調(diào)養(yǎng)得倒好,黛玉依舊嬌弱。他們家都忌諱這些,黛玉近幾年好容易養(yǎng)得好些了,他們從來不讓黛玉自己托病。 如此一來,姐弟二人方漸漸清閑下來。 黛玉坐在林智房里的紫檀大案邊,專心致志地做針線活兒,一晃十幾日過去了,再過兩日就入夏了,她見林如海的扇套舊了,故做個新的。而在外人嘴里生病的林智卻是面色紅潤,精神抖擻,正躺在榻上翹著腿吃果子,披散著頭發(fā),只著一件單衫。 林智吃完果子,坐起身拿著帕子擦手,道:“jiejie什么時候也給我做個扇套兒?” 黛玉抬頭看著他,哼了一聲,道:“不知道前兒誰拿走了我身上用的一條半新汗巾子,現(xiàn)今又來要扇套兒?當(dāng)我是給你做活的不成?” 林智嘻嘻一笑,道:“我不就是見汗巾子上繡的花兒奇巧么?好jiejie,賞我一個罷!” 黛玉放下手里的針線,翻動針線筐,挑出一件來揚手?jǐn)S到林智懷里。林智拿起一看,竟是一個才做好的扇套,湖綠錦底,繡著白蓮,精巧非常。林智愛不釋手,把玩片刻,跳下羅漢榻,朝黛玉作揖,逗得周圍丫鬟們都笑了。 黛玉雖已學(xué)了幾年針線,平素極少做,除了給家人作幾件小東西外,余者從不沾手。 黛玉于深秋至初春之際從不動手,嫌冷,近日天暖,父母兄長都忙,先生也忙,不必上學(xué),她才偶爾放下詩書,做了些針線,但是姐弟二人也沒清靜了幾日,正在房中商討什么花樣奇巧,就聽說九皇子妃打發(fā)人來請黛玉和林智賞花。 九皇子隨駕南巡,九皇子妃亦然,他們夫婦現(xiàn)今以太子馬首是瞻,頗有體面,當(dāng)日在行宮時黛玉沒能同九皇子妃說上話,賈敏時時過去,母女二人早見了幾回,說了許多梯己話,如今趙安想見弟妹,便打發(fā)人來請。 彼時賈敏仍在行宮,獨黛玉和林智在家,聞言,忙命請進來。 趙安打發(fā)了四個嬤嬤,依次向黛玉姐弟二人恭恭敬敬地請了安,滿臉堆笑,道:“上回初至揚州,雖見過姑娘,卻不曾說話,皇子妃心里亦惦記著二公子,可巧行宮中園內(nèi)花開正好,故命我等來接姑娘公子過去?!?/br> 聽了這話,黛玉笑道:“jiejie如此盛情,何敢辭之?暫且稍后,容我們換件衣裳?!?/br> 四位嬤嬤俱是一笑,恭敬應(yīng)是。 上回黛玉進宮時,未曾帶丫鬟跟隨,都是林家的長隨小廝并林如海的親兵在外面跟著的,今日既要過去,少不得帶兩個丫頭。雪雁最是貪玩,聞聽消息,忍不住喜笑顏開,跟著姑娘去行宮走一趟,何等體面,回來人人都羨慕她呢。 黛玉見雪雁如此,便挑了雪雁和白鷺跟著自己去,林智身邊倒不必。 外面管家媳婦得知九皇子妃來請,早就命人備好了馬車與兩個丫頭乘坐,黛玉自有九皇子妃命人駕來的馬車。黛玉吩咐了一回,帶著林智并兩個丫鬟隨嬤嬤過去,她坐在車內(nèi),林智卻是騎了一匹溫馴的小馬。 姐弟及至到了行宮門口,早有人引進去,到了九皇子夫婦所居殿閣。 嬤嬤請二人坐下,又有小宮女捧茶上來,尚未吃,便見一群宮女太監(jiān)簇?fù)碇晃慌有τ剡^來,黛玉和林智連忙站起,上前見禮,道:“該當(dāng)我們拜見jiejie,怎勞jiejie親自過來?”說話間,黛玉留心打量,卻見趙安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jì),圓臉杏眼,明眸皓齒,渾身上下一團和氣,只著半新不舊的常服,卻愈發(fā)有一種雍容氣度。 黛玉常聽賈敏掛念著趙安,今見她如此,情不自禁地心生親近。 趙安一把拉著黛玉,不叫她拜,打量黛玉一番,笑道:“怪道義父義母疼得很,我見了也喜歡得很呢!好meimei,咱們姐弟還講究什么虛禮?上回在皇后娘娘那里見到你,偏生人來人往的,咱們沒能說上一句話,今兒來了,咱們好生聚一聚。” 又拉著林智的手,上下看一回,道:“和睿兄弟一般模樣,任誰見了都知道是嫡親的兄弟,睿兄弟已經(jīng)中了秀才,智兄弟在家可也讀書了?” 林智笑道:“剛念完四書?!?/br> 趙安眸光一閃,眉目生動有致,顧盼神飛,夸贊道:“果然是家學(xué)淵源,將來又是一個連中三元的才子呢!”她心里感激北靜王妃和賈敏,若沒有她們,自己又不得娘家看重,焉能有今日,也是有了林如海的勢,別的妯娌對她都不敢太過。 姐弟二人都謙遜非常。 趙安道:“咱們是姐弟,雖未見,心里卻記掛著,好容易才相會,今兒別太生分了?!?/br> 黛玉聽了,和林智抿嘴一笑。 這時,一個小太監(jiān)進來,走到趙安跟前,躬身笑道:“殿下聽說林姑娘和林二爺來了,請二爺過去呢?!?/br> 聽聞此語,黛玉和林智訝然,趙安卻向那小太監(jiān)問道:“殿下幾時回來的?不是和明郡王、七皇子等人陪著圣人游湖去了?” 小太監(jiān)笑道:“圣人有事情交代殿下,故打發(fā)殿下先回來了?!?/br> 趙安聽說,便命人送林智過去。林智早見過宣康帝,也和九皇子說過話,心里倒無所畏懼,看了黛玉一眼,見她輕輕頷首,方隨著趙安派的幾個嬤嬤宮女太監(jiān)過去。行宮守衛(wèi)森嚴(yán),趙安行事亦小心,打發(fā)七八個人陪著他,不到九皇子跟前不許離開。 黛玉看在眼里,暗覺趙安精細(xì),亦放下心來。 趙安拉著黛玉坐下說話,細(xì)問家?,嵤?,不知不覺說到女兒身上,她進門后至今只生了一女,好在他們年輕,倒不急,道:“才滿一歲,因行程太遠(yuǎn),不敢?guī)鼍?,已托給太子妃照應(yīng)了,不知道咱們下回幾時再見呢,你也見見才好?!?/br> 黛玉道:“一南一北的,得等我們回京才能見?!?/br> 趙安笑道:“圣人都說了,叫義父依舊管鹽政,想來一時半會你們回不得京城,倒是日后定然能回京,義父總有進京述職的時候。” 黛玉點頭稱是,不過她倒覺得在揚州甚好,平素沒少聽父母兄長說起京城諸事。 一時又有太監(jiān)來回說酒席已備,趙安便攜著黛玉出了居所,到了園內(nèi)。彼時四月下旬,百花爭艷,次第綻放,濃香清冽,十分好看,倒是桃花已到花期盡時,一陣風(fēng)吹,頓時落紅無數(shù),沾在眾人衣襟上,揮之又來。 趙安笑道:“人家說沾衣欲濕杏花雨,咱們這是桃花雨。從前久居京城,不來江南,不知江南園林景色之美,果然是天下少有。這一路行來,停駐了不少地方,還是以揚州富庶第一,也是義父的功勞。聽說,都是本地鹽商大賈出力建的行宮?我還聽你姐夫說,這里原本是一片園林,年初連成一片,有了今日秀美之色?!?/br> 黛玉聽了,笑道:“確實都是本地官商出錢出力,并沒有動用國庫銀子。” 趙安道:“怪不得你姐夫說,天下富庶在揚州,當(dāng)真不錯,兩三個月就建出了行宮。我記得他們從前出了不少財物糧食賑災(zāi)濟貧,這會子又這樣,圣人都看在眼里。不知道你可聽說了,前兒設(shè)宴,圣人賞賜了御膳給那幾家呢?!?/br> 黛玉道:“不止他們得了御膳,我們家還得了圣人御筆親題的匾額呢?!?/br> 宣康帝抵達揚州已有半月,自非游玩而來,而是巡查各處,格外優(yōu)待老人,常叫百姓到跟前詢問,倒比在別處知道的多些,前日還去了俞家祖宅,撫慰俞老太太,在其宅游玩時,賜下一塊匾額,一副對聯(lián),都是御筆。從俞家出來后,宣康帝就去了鹽運司,又去林家所居的官邸小坐片刻,林如海極得宣康帝之意,自然少不得宣康帝賜給林家的匾額,只是宣康帝并未宣召,她和林智在屋里未出。除了他們家,別家也有。 趙安道:“你們?nèi)舨坏?,誰家該得?” 拉著黛玉坐到花樹下,酒水齊備,杯盤羅列,用的仍舊是淮揚名廚,其中倒有一些長安名菜,趙安笑道:“此行跟了好幾個御廚,一個跟著我們殿下,我叫他們做了幾樣京城的佳肴上來,你嘗嘗可好,若是喜歡,明兒就留一個御廚給你們使喚?!?/br> 黛玉猶未答話,忽然有人說宣康帝游湖時遇刺了。 聞聽此消息,趙安大驚失色,連忙站起,問道:“出了什么事?圣人可平安?” 無人應(yīng)答,自是不知。 瞬息之間,行宮內(nèi)外包括瘦西湖一帶全部戒嚴(yán),趙安顧不得宴請黛玉賞花吃酒,帶著到了殿閣,恰巧碰到九皇子打發(fā)人送林智過來,吩咐人告訴趙安道:“靜等消息,不許隨處走動,等圣人平安回來,再打發(fā)人送弟妹回去?!?/br> 趙安站著聽完,忙問九皇子的去處。 那太監(jiān)卻是九皇子的心腹,名喚戴權(quán),躬身道:“殿下已經(jīng)帶人趕往瘦西湖了?!?/br> 瘦西湖上的畫舫和歌舞女子皆是本地鹽商孝順的,他們平素爭相斗富,如今更是不甘示弱,煙花無數(shù),畫舫無數(shù),佳肴亦無數(shù),宣康帝巡查完各處,方得空游湖,其中皇子皇孫并官員都陪著,皇后等人倒不在。瘦西湖早在御駕未臨之前檢查了幾次,一個閑雜人等不許出現(xiàn)在瘦西湖畔,誰承想竟有人混在樂戶中,意圖刺殺。 來的人數(shù)不多,卻個個身手矯健,幸而宣康帝四周本就守衛(wèi)森嚴(yán),來人還沒沖到跟前便被就地格殺,血流滿地,不料宣康帝身邊的太監(jiān)竟是刺客,趁著眾人都留心外面的刺客時,假裝撿起刺客的武器呈給宣康帝看,順勢刺向了宣康帝,他離宣康帝極近,宣康帝猝不及防之下,武器已近身前,可巧四皇子在旁邊,飛身替宣康帝擋住了,肩胛處受了傷。 趙安聽完,微一蹙眉,道:“明郡王爺真真孝順忠心。我且問你,圣人可平安?” 戴權(quán)道:“來人說是平安無事,殿下趕去迎圣人?!?/br> 趙安微微放心,面上仍有幾分擔(dān)憂。 黛玉聽了,心中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絲疑惑來。但凡呈到御前的樂戶戲子里里外外都經(jīng)過檢查一遍,他們帶的樂器、行頭、衣裳鞋襪等等,就算是鹽商孝敬的人,也有大臣兵士仔細(xì)檢查,他們的武器怎么帶到畫舫上的?還有就是,能被選中到御前唱戲歌舞的人,姓名來歷都得查得清清楚楚,沒有祖宗父母的皆不能入選,怎么就有了刺客呢? 對于四皇子的事情,她早聽林如海說過,宣康帝遇刺,身邊哪個不是忠臣孝子?那日她見宣康帝時便發(fā)現(xiàn)了,四皇子雖有爵位,但是皇長孫離宣康帝最近,難道皇長孫不如他? 因宣康帝遇刺,整個行宮人心惶惶,坐立不安,里里外外都被重兵把守。 宣康帝龍顏大怒,命人徹查。 原本獻媚的一些鹽商縉紳都駭然失色,這些人都是他們本地選上來的,遇到這種事,豈不是他們的罪過?個個膽戰(zhàn)心驚,皆被帶走查問。 揚州上下無不風(fēng)聲鶴唳。 黛玉和林智從行宮中回來,賈敏業(yè)已歸家,說起此事,都暗暗憂慮。 揚州一帶事務(wù)都是林如海做主,接駕一事更是林如海的職責(zé),在他任上麾下所轄之地出了這樣的事情,少不了一個失察之罪。 林如海一連三日都沒有回來,母子三人都擔(dān)心非常,吃睡不安。 外面不斷地查探刺客來歷,宣康帝卻在行宮中園里亭內(nèi)招呼林如海喝酒,悠閑非常,命人將跟前的菜挑了兩碗送到林如海身邊,道:“難怪人人都說淮揚菜天下一絕,名不虛傳,等朕回宮了,這幾個現(xiàn)今做菜的廚子隨朕進京罷?!?/br> 林如海起身謝恩,方又重新坐下,笑道:“陛下看重,是他們的福分,求都求不來。”那些廚子在行宮中十分用心做菜,沒有不想得宣康帝重用的,因此林如海方有此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