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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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極尊重嫡母,遠(yuǎn)著生母和同母弟弟,一是因?yàn)樗幕橐龃笫露寄媚笤谕醴蛉耸掷铮哪赣H本來就只有王夫人一人,二是她極厭惡趙姨娘的鄙賤,賈環(huán)的狠毒,從他因嫉恨寶玉就將燭臺倒向?qū)氂竦哪樉涂梢钥闯霰拘粤耍螞r他后來又在賈政跟前進(jìn)讒言,污蔑金釧兒之死乃是因?qū)氂駨?qiáng)逼不成,令自小金尊玉貴的寶玉挨了一頓打,好幾個月不得起身。 探春自卑于出身,卻又自傲于才情于心志,她和寶玉兄妹情深,費(fèi)盡心思給他做鞋,又和寶釵親密友愛,終于博得了王夫人的看重,不再顧及她是趙姨娘生的,并將管家理事這等要緊大事交給她和李紈料理。 那時,她雄心勃勃,意圖做出一番大事。誰知,不夠幾件事就磨滅了她的壯志雄心。 王夫人命她和李紈管家,卻又命寶釵監(jiān)察,她心里明白王夫人對自己和李紈的不放心,以及對寶釵的喜愛和信任。事實(shí)證明,不管自己出的除宿弊之策如何好,最終的好名聲皆落在了寶釵身上。三四次過后,她就沒了心思,行事謹(jǐn)慎起來,萬事不敢做主。 她以為,王夫人這般信任她,定會給她一個終身,誰知,自己出去赴宴,得到許多人的夸贊,也有許多人家的詢問,王夫人都以自己年幼為由婉拒了。 二jiejie早早就訂了親,林jiejie只比自己大不到一個月,業(yè)已有了那樣富貴雙全的人家,就是史湘云沒有父母,可史家兩位侯爺和兩位侯爺夫人也都替她選好了才貌兼?zhèn)涞氖兰易拥転樾?,為什么只有自己如無根的浮萍,沒有著落? 漸漸的,她也對王夫人冷了心,即使面上一如既往的恭敬柔順。 可是,來不及了。 一場風(fēng)波,波及到了榮國府,波及到了他們所有人。 寧國府沒有了,榮國府也沒有了,只剩賈赦一房屹立,隔房的大伯父,如何會對他們用心呢?何況,他們都已經(jīng)成了罪人之身,除了惜春。 落難之際,她面上平靜,心里卻是恨極了。 為什么?同樣都是賈家的女兒,同樣都是賈敏的娘家侄女,為什么惜春能避開這場大劫,自己卻要受罪?他們知道前景不好,救下了惜春,為什么不多一點(diǎn)慈悲,也救自己脫離苦海?明明自己才是賈敏嫡親的內(nèi)侄女,而惜春遠(yuǎn)了好幾層?。?/br> 縱使她知道惜春恰逢喪父,有借口脫身,可她心里總是過不去那道坎兒。 她是公府之家千金時,尚且沒有終身,落魄為罪人之女,她還能憧憬未來嗎? 失魂落魄,心如死灰。 這是落難后的她。 大約是看在林家的面上,她們這些女眷都鎖在后院里,又有姑媽的打點(diǎn),沒有遭受牢獄之災(zāi),見到寶玉時,她暗暗慶幸,進(jìn)了牢獄,哪個女眷還有清白?都說牢獄里亂得很,對那些女眷,尤其是年輕貌美者,沒有清白依然的。 就算如此,自己也沒有將來了,沒有誰會娶官奴之身的女子。 在她打算出家,清守一世的時候,祖母的偶然之舉,竟然成全了她! 祖母資助了甄寶玉一筆財物,送其返鄉(xiāng),南安王妃很念舊情,特地過來說親,說給南安王爺麾下的一名親兵,一位落難的世家子弟,不像百姓之粗俗,沒有下人之鄙賤,和自己一樣的身份,誰都不用瞧不起誰,而那位親兵很有可能脫籍為官。 太好了,真是天降甘霖啊! 南安王府的奴才都比尋常官宦尊貴,何況親兵?必定是有前程的。 探春悄悄打聽,聽說他文武兼?zhèn)洌犝f他人才俊美,聽說他很有志氣,聽說他很有本事,聽說他很得南安王爺?shù)目粗亍?/br> 臉紅如火,心潮似浪。 探春對此很滿意,又有些患得患失,唯恐自己福薄,得不到這樣的好事,直到兩家訂了親,她才算真正放心。 定親、娶親皆急,她就這樣嫁給了詹翔。 初見他時,含羞帶怯,心里對他也是十分滿意,俊美不讓寶玉,才干不讓賈璉,除了身份以外,比迎春的夫君宋公子強(qiáng)了百倍不止。 宋公子雖也才貌雙全,讀書有成,但在整個京城里實(shí)在是太過尋常了,半點(diǎn)都不出挑。迎春又過于溫柔順從,不曾勸過宋公子用功讀書,考取功名,出將入相,反而只照料宋公子的生活起居,以及教養(yǎng)一兒一女。 探春心里歡喜,用心經(jīng)營自己的日子。 她才自精明志自高,聰明機(jī)敏,不讓黛玉,她還擁有美麗的容貌,很快就和詹翔如膠似漆,恩愛無比,彼此交心,越發(fā)過得好了。 沒過多久,南安王妃如約幫他們脫了籍。 她和詹翔不再是官奴之身了! 雖然詹翔并沒有得到一官半職,但是他們身上沒有了罪人的烙印,他依然是南安王爺?shù)挠H兵,假以時日,必定步步高升。 這時,她突然聽說惜春已和連城議了親。 對惜春,她是心有嫉妒的。 同樣是賈家的女兒,只因迎春憐憫她,連帶竇夫人都疼她,后來又托付給賈敏,她明明處處不如自己,偏偏命比自己好,一家子落難,獨(dú)她脫身?,F(xiàn)在,連她的親事,都有賈敏和竇夫人處處用心,挑的人家雖不是上好的,卻不會因她娘家怠慢于她。 惜春何德何能?她何德何能?什么都不必付出,卻可以得到平安? 身份的落差,早已使昔年的姊妹情分漸亦消耗。 若不是為了自己和詹翔的前程,她不會每逢三節(jié)兩壽,必至林家。賈家已敗,自己當(dāng)年親近王夫人,和竇夫人陳嬌嬌婆媳并無來往,自己得不到多少照應(yīng),只能求于林家。自己也是林黛玉的表妹,是賈敏嫡親的內(nèi)侄女,不是嗎? 惜春在江南出閣的時候,詹翔在京城謀得了一個七品的武職。 官身! 她和詹翔已經(jīng)是官身了,以詹翔的本事,自己的精明,還怕沒有前程嗎? 南安王妃待她極好,凡事都會替她做主,自是念著當(dāng)年賈母對甄寶玉的一番情分,如今賈母仙逝,便將這份情分轉(zhuǎn)移到她身上了。她本就是口角伶俐心思機(jī)敏的人物,說話做事素來爽利,反倒得了南安王妃的心意,十分倚重。 而惜春和連城,依然以白身居住于江南連城的原籍,共同奉養(yǎng)連城的父母,連太太本就和他們住在一起,連老爺已從外放之地回來了,一家團(tuán)聚。 宋公子意圖從科舉出身,以他的才氣,沒有幾十年的功夫怕是難以如愿。 他們再好,如今比不上自己。 從同僚家赴宴回來,探春志得意滿。 誰都知道她有一位叫賈璉的堂兄,有一位叫林如海的姑丈,有一位叫林黛玉的表姐,即使她的過往曾有瑕玷,也沒有人敢小瞧于她,唯有奉承,希望她在以上人等的跟前美言幾句。一時之間,她仿佛回到了赫赫揚(yáng)揚(yáng)的榮國府,受到外面許多官宦人家的夸贊。 探春的日子越過越好,詹翔的前程越來越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賈家敗落時,她隨著賈母等被鎖在后院,即使有林家打點(diǎn),仍吃了些苦頭,現(xiàn)今還未有子。不過她早就托賈敏請?zhí)t(yī)看過了,只需悉心調(diào)理幾年,便能生兒育女。 何況,林黛玉比自己早出閣,至今也沒有半點(diǎn)消息,她都不急,自己急什么? 詹翔很尊重她,妻賢夫禍少,對詹翔而言,她就是一位賢妻,何況這位賢妻和那么多高官顯貴之家有所來往,助益極大,詹翔怎敢慢待? 可惜,雖然如此,詹翔房里還有兩個姬妾。 其中有一個姬妾曾是詹家敗落前詹翔的貼身丫鬟,當(dāng)時年紀(jì)小,形容未足,被發(fā)賣后幾年,又被詹翔贖了回來,因有從前的情分,詹翔待她甚好。另一個是探春怕那姬妾一家獨(dú)大,遂將自己的貼身丫鬟侍書開了臉,與詹翔做了妾。 侍書當(dāng)年同鴛鴦等人頗好,故被鴛鴦買了回來,依舊服侍探春。 探春心不在后院,且因賈家之風(fēng)氣,對此并不在意,姬妾,玩物爾,惹得自己不高興發(fā)賣了便是,有什么好計(jì)較的?何況那個姬妾容貌嬌俏,被發(fā)賣后難保干凈。 日子一天天過去,探春二十五歲時,終于平安生下一子,濃眉大眼,酷似詹翔。 此時詹翔在戰(zhàn)場上拼殺了幾次,已經(jīng)升到五品了,還給她請封了誥命,鳳冠霞帔加身,又喜得貴子,雙喜臨門,人生無憾。 人到中年,誥命又升,就在她以為自己在姊妹中過得最好的時候,突然傳來了消息。 一個是宋公子高中榜眼,喜入翰林,前程可期,一個是連城在江南名聲大噪,以布衣百姓之身,成為畫壇大家,一字千金,一畫難求,甚至得了新帝的召見,他卻自慚不如其妻,一時之間,夫妻二人的名聲如日中天,門庭絡(luò)繹不絕。 宋公子大器晚成,卻和妻子迎春伉儷相得,膝下僅有一兒一女,始終未曾納妾。連城雖無功名,卻成大家,和妻子惜春夫唱婦隨,超越許多官宦,被傳為佳話。 探春早已如愿,卻覺得略有不足,她一直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她有些明白了。 功成名就,錦衣玉食,如何比得上夫妻恩愛,白首偕老? 不,她是賈探春,她從來都比迎春和惜春強(qiáng)百倍,她們想要的,一直都不是自己想要,現(xiàn)在的鳳冠霞帔,現(xiàn)在的功成名就,才是她的心之所在。 她的人生,沒有遺憾! ☆、第107章:番外三 賈璉出孝后,進(jìn)京復(fù)職,賈赦卻留在了金陵。 當(dāng)初因賈家出事,賈赦回京后料理完畢,便先買兩個絕色的丫鬟一處喝酒廝混,毫無顧忌,此時見江南山清水秀出美人,美人無不是肌膚如玉、面容如花,嬌怯怯,水靈靈,似乎一陣風(fēng)就能吹走,他如何耐得住性子? 何況賈赦當(dāng)差也不過地白領(lǐng)錢糧,如今長慶帝很是料理一批尸位素餐的官員,賈赦自知也在其列,索性不要身上的官銜,上書讓給賈璉。 按例,賈璉不通考核,大約能襲一個和賈珍差不多的爵位,若是憑他的本事,說不定能不降等地襲賈赦一等將軍。不過,賈璉從科舉出身,于祖上舊爵并不稀罕,又見朝中那些世勛之家皆沒有好下場,自家早無了舊部,遂上書推辭,仍做自己的知府去了。 這次回京復(fù)職,又有此事,長慶帝很欣慰地升他為四品。 縱使賈璉確實(shí)才干精明,但升職之快,亦是罕見。雖有人心中妒忌,但想到賈璉推掉了祖上僅剩的爵位,長慶帝有心彌補(bǔ),也便不再開口了。 竇夫人本就和賈赦沒什么情分,賈赦不肯離開,她卻收拾行囊,隨著兒子兒媳一塊赴任,含飴弄孫,豈不比在金陵好得多?賈赦最是舍不得孫子,如何愿意?據(jù)理力爭了幾回,最終留下了長孫賈芾,也是因?yàn)橘Z璉意欲令其在林家所設(shè)書院讀書的緣故。 林如海當(dāng)初是為了族中子弟,設(shè)以書院,過了這么些年,早已名聞天下,求學(xué)者絡(luò)繹不絕,賈璉曾在其中學(xué)過幾年,自知其中風(fēng)氣,且江南為天下人文之地,才子多不勝數(shù),幾乎每回占去春闈大半名額,賈芾在這里讀書,比在偏遠(yuǎn)之地強(qiáng)得多。賈芾年紀(jì)不算小了,業(yè)生得聰明伶俐,心性穩(wěn)重,又有林睿在金陵照應(yīng),賈璉一切放心。 這些年太子依然坐鎮(zhèn)南京,太子妃也來了,獨(dú)皇長孫留在皇后身邊撫養(yǎng)。夫妻二人極敬重俞皇后,深知俞皇后的見識非他們所及,故亦愿意。 林睿一直留在金陵,他之升職,也在金陵,倒是和太子越發(fā)好了。 寶釵心有所盼,她提議寶玉也去書院求學(xué),就算因?yàn)閷氂竦纳矸莶荒茉購目婆e出身,但是賈母不在了,自己是婦道人家,終究不能全靠自己,以后還是要靠寶玉的,他才氣本就勝過常人,好好上幾年學(xué),以后教導(dǎo)學(xué)生收取束脩,也是一項(xiàng)進(jìn)益。 孝期過后,賈蘭賈環(huán)皆已有了著落。 賈蘭年紀(jì)漸長,李紈憂心其親事,但因身份使然,自己的節(jié)婦名聲并不能改變賈蘭因賈家之罪而得的身份,賈蘭孝順母親,提起探春現(xiàn)在的身份,意欲從軍,博一個出身。李紈如何舍得?奈何賈蘭心思已定,只得含淚應(yīng)允。 賈赦對兒子不大慈愛,對這些侄子侄孫一向極好,當(dāng)初就曾有許諾,聞聽其意,立即修書一封,給當(dāng)年賈家的舊部,現(xiàn)今在平安州的一些人送去,托他們給賈蘭謀了個文職。賈蘭讀書既好,騎射亦佳,這些年一直沒落下,賈赦都看在眼里,亦寫在信中,很快就有了消息送來,賈赦立刻命幾個長隨下人送賈蘭去平安州。 至于賈環(huán),他讀書雖也有些本事,卻知難有進(jìn)益,難有出身,不知怎地,竟對生意起了興致。他本來就會察言觀色,當(dāng)年王夫人房中兩個貼身大丫鬟彩云彩霞對她一往情深,常偷王夫人的東西給他和趙姨娘,就能看出他的本事了。 賈赦生平最恨賈母偏心,導(dǎo)致自己偏安一隅,所以頗為欣賞同樣得不到賈母喜愛的賈環(huán),拿出自己的梯己給他做本錢,加上賈環(huán)自己分得的梯己,不過幾個月他就賺了一倍多利潤,于是就叫他做生意了。 李紈和趙姨娘都覺得有了盼頭,上面又無王夫人之壓,每日喜笑顏開。 寶釵見狀,如何不為自己擔(dān)憂?如何能不盼著寶玉長進(jìn)?她細(xì)細(xì)與寶玉分說明白,極力建議他能學(xué)有所成。偏生寶玉脾氣執(zhí)拗,每逢寶釵提起此事,性子上來,甩手就走,氣得寶釵面白氣急,在丫鬟跟前大失顏面。 寶玉當(dāng)初因云雨一事,待襲人與眾不同,素日格外倚重于她,當(dāng)年想同生共死的人,襲人便在其中。誰知自從寶釵進(jìn)門后,襲人便先被打發(fā)出去,僅剩麝月。麝月本就是襲人陶冶教育出來的,有襲人之穩(wěn)重和平,卻沒有其短,有晴雯之心靈手巧,亦無其短。寶玉每同寶釵不睦,便往麝月房中去。他生得人物俊秀,舉止出眾,滿腔溫柔,獨(dú)無紈绔子弟之腦滿腸肥,朝夕相處那么些年,麝月焉能不心為之動,情為之生?只不過當(dāng)初房中有襲人穩(wěn)重在前,晴雯靈巧在后,對待他人虎視眈眈,她兩者皆不出挑,不敢出頭,自然凡事以襲人馬首是瞻?,F(xiàn)今寶玉身邊只有她一個舊人了,鶯兒又是寶釵的陪嫁丫鬟,她自是愿意服侍寶玉。 一來二去,寶釵不得不為麝月開了臉兒,放在房中,暗恨自己去了襲人,卻留了麝月。麝月當(dāng)年能避開襲人和晴雯的鋒芒,留到最后,未必沒有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思。 賈家門楣已塌,寶玉風(fēng)雅如舊。 鶯兒忍不住抱怨道:“奶奶,竟是管管二爺罷。雖說二爺心地良善,宛如赤子,也不愛名利,才氣并未消磨半分,但也得吃穿過活不是?如今咱們家都這樣了,他還要用上等的徽墨在端硯中用泉水研開才肯用,那筆須得是湖筆,紙須得是宣紙,讀書時要點(diǎn)香,坐臥時要點(diǎn)香,每日用的香,都夠咱們半個月的開銷了,還不算好茶好飯好酒好衣服好鞋襪。依二爺這么過日子,依老太太留下的梯己能維持幾年?去年的收成,壓根就不夠二爺?shù)挠枚??!?/br> 寶釵嘆息一聲,充滿了凄涼和心酸,道:“我如何不知其中的道理?你也知道,我不知道勸過多少回,他始終改不了這公府少爺?shù)男宰?。我原想著咱們家雖敗,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終究不用他耕種做買賣,只要他好生讀書,將來謀個出路,不至于坐吃山空。你看到他的反應(yīng)了?甩手就往麝月房里去,半點(diǎn)臉面都不曾給我?!?/br> 她接著又道:“這些年,我也知道寶玉不愛官場祿蠹的性子,咱們家在這上面沒有盼頭,我也不求他給我掙什么鳳冠霞帔、夫貴妻榮,只想讓他上幾年學(xué),將來開家私塾,教導(dǎo)學(xué)生啟蒙讀書,哪里不好呢?他嫌為官做宰的人是祿蠹,是國賊祿鬼之流,那孩子可都不是罷?個個天真純樸,他又是真有才氣的,偏他不肯為之,想是吃不了這份苦?!?/br> 正說著,忽有丫鬟跑過來道:“二奶奶,二奶奶,史大姑娘來了。” 寶釵眉頭一皺,道:“怎么又來了?” 和湘云的情分,早在湘云一次又一次的舉動中消磨殆盡,何況寶玉是自己的終身依靠,偏生湘云每回來,必跟寶玉哭訴在史家受到的不公,使得寶玉怒發(fā)沖冠。當(dāng)然,寶玉性子使然,無論怎樣惱怒,都不會替湘云去史家理論,寶釵方才放心好些。 來人道:“這下子怕是住下不走了。” 寶釵和鶯兒大吃一驚,都覺得不妙,忙問道:“怎么回事?大老爺當(dāng)初送了她回去,寶玉竟不聽大老爺?shù)臎Q定,接了她回來不成?” 來人道:“不是呢,是史大姑娘自己來的,哭哭啼啼,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而且連箱籠等物都拉來了。史大姑娘這樣堵在門口,哪能不開門?若是拒之門外,反倒讓人笑話咱們家了??汕蓪毝攷е暝耲iejie在前面頑耍碰見了,二話不說,接了進(jìn)來,安置在咱們旁邊沒有人住的跨院里,大老爺還不知道,已經(jīng)有人往各處報信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