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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各位愛的轟炸

    今天出去吃酒席去了，本來是趕不出來的，但看了評論，實在是不忍心辜負(fù)啊，雖然沒有繼續(xù)虐，但是血親想要明目張膽的一刀砍了，那還是不容易的，慢慢再死吧。

    另外，我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嗎，小蕭就是男主啊

    第64章

    繼后竇氏,是個溫和賢淑的人。將宮中事務(wù)打理得井井有條,卻并無多少存在感。

    她既不與姜貴妃爭寵,亦不介意廢后占據(jù)著鳳儀殿。

    皇帝本身子嗣不豐,只得兩個公主，三個皇子。竇皇后膝下便養(yǎng)了兩個,當(dāng)年沈娘娘剛產(chǎn)下珸瑯公主不久便已失常，無法養(yǎng)育公主,皇帝先是將公主交給賢妃養(yǎng)，后頭賢妃病歪歪的沒了，正好新后入宮,便將珸瑯公主交給新后來養(yǎng)。

    珸瑯公主漸漸長成,雖有些靦腆，但知書達(dá)禮,不驕不橫，一洗過往皇室公主驕橫的形象?；实蹖Ω]皇后倒也滿意，盡管竇氏的相貌在宮中的美人當(dāng)中并不算出色，但皇帝照足了規(guī)矩，初一、十五必宿在皇后宮中。

    是以皇后恩寵雖不隆卻不斷，終于也誕下了三皇子，今年方才三歲，活潑可愛，甚得帝心。

    皇后常笑言有子有女萬事足，對著誰都是一幅好脾氣。

    此時她亦是好整以暇的坐在上頭，看著戚夫人在下頭抹淚。

    戚夫人哭得梨花帶雨，皇帝看著免不了有幾分憐惜。

    她柔柔弱弱的：“手心是rou，手背也是rou。母親受了委屈，妾身亦是心痛難抑。但終究是長輩的屋里事，不容我們晚輩置喙……jiejie卻只偏著母親，教爹爹冰天雪地的長揖不起，褪衣受凍……jiejie正在氣頭上，只有求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了?！?/br>
    這事，往小了說是沈家事，往大了說，也是涉及到了皇家體面——妃嬪里頭出了如此不孝不悌的，真論起來，皇家亦是有放縱和監(jiān)管不力之罪。

    皇帝微微蹙著眉頭，手肘斜支在扶手，撐著下巴。

    戚夫人哭著哭著，又為沈娘娘求情：“皇上、娘娘！也切勿責(zé)怪jiejie，只要爹爹能安然無恙，一家人，自然是和和氣氣的好……”

    皇后唇邊飛快的掠過一抹笑意，又消失不見。

    過得片刻沈娘娘來了。

    她穿著一件秋香色短襖，下邊一條黛色長裙，發(fā)飾簡潔，妝容齊整。

    沈娘娘并無張惶，平靜的向帝后行過禮，便站在屋中，也沒多看戚夫人一眼。

    平心而論，沈娘娘與竇皇后遠(yuǎn)無舊恨，近無新愁，只是兩人心有靈犀一般，往日里那是能不見就不見。

    此時竇皇后命人給沈娘娘搬了椅子來，沈娘娘也是坦然受之，安穩(wěn)的坐下了。

    皇帝看她這模樣，不由蹙緊了眉頭：“蘊蘭，朕還當(dāng)你已是知錯了，孰料不過出宮一趟，便鬧得雞飛狗跳的?！?/br>
    沈娘娘臉色一白，扭頭看了看戚夫人，閉著嘴沉默不言。

    皇帝用指頭敲了敲椅子扶手：“你到底是為何要如此行事？不顧自己體面，也不顧皇家體面，難不成又瘋了么？”

    沈娘娘抬起頭看著他，雙目中有如火焰在躍動，高高的抬起了下巴，既倔強，又高傲的道：“皇上說什么，就是什么罷！”

    皇帝傾身向前：“你這是什么意思，有話不能好好說？”

    沈娘娘不似以往吵鬧不休，但卻反常的擺出了一幅倔強默認(rèn)的態(tài)度。比起一旁柔弱的戚夫人來說，自然是不可愛得很了。

    倒把皇帝給氣笑了：“合著你這態(tài)度，什么也不說，還是朕冤枉你了？”

    沈娘娘冷笑一聲：“說了和沒說也無甚分別，臣妾冤著冤著，也就習(xí)以為常了。”

    戚夫人拿帕子掩著臉，裝作拭淚，卻忍不住微微的彎起了唇。

    皇帝聽她一語雙關(guān)，微微瞇起了眼。他為何這么多年對沈蘊蘭一直優(yōu)容？

    一是少年夫妻情真，沈蘊蘭出現(xiàn)的時機既早又好，他立她為后雖有些旁的原因，但畢竟曾攜手出游，掌燈夜話，交頸而眠，她的名字不管他喜或不喜，總是留在了他心底。后頭他見過的女人太多，無一不是小意向他獻(xiàn)媚，皇帝早已經(jīng)沒了心思去琢磨任何一個女人，他看到的只有一張張光鮮的面孔，而不會去管這面孔后的人是什么性情。

    當(dāng)初雖有膩煩沈蘊蘭，有意教她認(rèn)清分寸的意思，但還真沒想過要廢她，誰知她就一下迷了心竅呢？

    他不必對任何人道歉，可心底卻不是不理虧的。

    原本以為兩人和好，這一頁揭過去了呢，識趣點就再也不要提起。誰知她仍是不知避諱。

    皇帝一下就有些惱怒了。

    他沉下臉來，唬得眾人一下就沒了聲息。

    沉默了半晌，皇帝才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放你出宮，就是個錯誤?；厝?，好好待在鳳儀殿，想想清楚?！边@是又禁足了。

    沈娘娘默默的站起來，向著皇帝和皇后福了福身，抬起眼來看了看皇帝，退了出去。

    戚夫人用帕子遮住了半張臉，咬了咬牙，心道為何仍是不疼不癢的禁足？月夫人就這般白白沒了不成？是了，畢竟是太子生母，為著太子顏面，也不好罰得太過……若能廢了太子……

    過了一會兒又她幽幽的哭了：“家父也不知如何了……”

    皇后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丹蔻。

    皇帝也沒有出聲。

    戚夫人一下僵住，偷偷拿眼打量皇帝。

    他似乎……在出神？

    戚夫人似哭得干啞，輕咳了兩聲，皇帝回過神來：“明日朕令御醫(yī)往沈府一趟?！闭f著站起身來：“時辰不早了，皇后令人送戚夫人歸家?！?/br>
    皇后笑著應(yīng)了是。

    戚夫人欲言又止——皇帝的反應(yīng)，比她想像中的可冷淡多了！

    皇帝出了仁睿宮，外頭冷風(fēng)一吹，他就想起了沈娘娘方才望他的那一眼：咬著唇，眉頭輕蹙，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

    她一直是大吵大鬧的，這樣隱忍脆弱的樣子，可真是第一回見。

    他想了想，側(cè)過頭道：“今日跟著沈娘娘出宮的……”

    王得寶會意，上前一步哈著腰道：“回皇上，小的讓蕭都尉將人傳來？”

    皇帝嗯了一聲：“宣他來，朕有話要問?！?/br>
    ***

    孫侍衛(wèi)剛交了差事，上頭的蕭都尉看了看時辰，吩咐道：“宮門落了匙，請不到令你也出不去，到衛(wèi)營所對付一夜得了，可別到處亂走動?！毙l(wèi)營所是侍衛(wèi)位在宮中的歇息處，緊臨著南宮門，嚴(yán)進(jìn)嚴(yán)出。

    孫侍衛(wèi)答應(yīng)一聲，才要出去，就有內(nèi)宮中人來傳旨：皇帝問話。

    蕭都尉面色很不好：讓這小子直面天顏，得了晉升之機，豈不要踩他頭上了？

    于是他背著人問孫侍衛(wèi)：“你犯什么事了？”

    孫侍衛(wèi)張大了嘴：“沒?。〈笕瞬皇钦f，讓屬下一切聽娘娘吩咐么？”

    “娘娘吩咐你干什么了？”

    孫侍衛(wèi)呆愣愣的：“沒干什么，就是——”

    想說又收住了嘴：“大人不是交待過，上頭主子們的事，不許亂傳嗎？我可不能說?！?/br>
    時間緊迫，小太監(jiān)還在外頭等著呢，蕭都尉問不出來，只好沉著臉道：“八成是闖了禍，小心著應(yīng)對?！?/br>
    孫侍衛(wèi)唬了一跳，一路迷惘著跟著小太監(jiān)走。

    他一路走，一路想：也沒干什么啊，就是唬了唬人，哦，審訊了沈侯的妾室和幾個婆子，都沒用上刑呢，全招了，還有就是按沈娘娘的吩咐，拖死了個小妾。

    他想得一拍大腿，引得小太監(jiān)回頭看了他一眼。

    孫侍衛(wèi)也沒留神，就心里懊惱：怪不得他爹說他是個算盤子，撥一下，動一下，辦事就是不機靈。

    懷著這種忐忑之心，孫侍衛(wèi)一見皇帝就跪了，一言不發(fā)，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皇帝還沒開口呢，王得寶也是沒見過這樣的愣小子，不由踢了他一腳：“怎么回事？”

    孫侍衛(wèi)甕聲甕氣的道：“屬下該死，把地給弄臟了?？粗菄樔肆诵?，明兒一早就打掃干凈?！?/br>
    皇帝沉默了片刻才問：“什么地？”

    孫侍衛(wèi)愣愣的：“臨武街上的地啊?！?/br>
    皇帝納悶了，朝王得寶抬了抬下巴，王得寶就自動上來問話了：“話說清楚，你弄臟塊地有什么要緊？”

    孫侍衛(wèi)舒了口氣：“不要緊？屬下也覺著不要緊，就怕住那一條街上住的大人看著不雅，畢竟一路的血不是？”

    王得寶唬了一跳：“一路的血？！”

    孫侍衛(wèi)點頭：“可不，一個大活人呢，那血可不少！”

    皇帝眉頭一跳，懶得和他打啞迷，沉聲道：“今日同沈氏出宮，發(fā)生何事？你從頭道來?！?/br>
    孫侍衛(wèi)應(yīng)了一聲，竹筒倒豆子般將事情備細(xì)說了一遍。

    皇帝越聽越不對：“沈老夫人竟被如此虐待？”

    孫侍衛(wèi)點頭：“是，好容易找了個知情的下人，刀往脖子上架才給領(lǐng)路，趕過去時，沈老夫人正被蒙了濕紙，晚到一刻，那就是要蹬腿咽氣的了！”

    王得寶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他見過的陰私事也不算少了，權(quán)貴人家亂了套也是有的，像沈侯家這般，沈老夫人是堂堂正正的侯夫人，有個嫡親的閨女在宮中為妃，還有個外孫貴為太子，還能被一個妾室如此苛待，甚至還要被取了性命，那真是聞所未聞！

    皇帝聽了也是面色不好。

    沈老夫人也是誥命在身，更何況是太子的親外祖母，這簡直不次于在打太子的臉！

    先不論太子是不是得皇帝歡心，那他也是皇帝的兒子，這種時候，皇帝自然是護(hù)起短來了，心底只覺得這妾室死得太過便宜。當(dāng)然他心中也跟明鏡似的，知道一名妾室就敢這樣興風(fēng)作浪，背后自然是有人撐腰，沈侯是頭一個跑不掉的，就沈蘊棠今日的種種表現(xiàn)來說，那也是值得玩味的。

    ****

    沈娘娘是有些忐忑的：“話全讓那賤｜人給說了，皇上本就偏著她，回頭真給我爹爹撐腰，可如何是好？”

    朱沅勾了勾唇角：“娘娘放心，皇上只要想，便可知道真相。問題在于皇上有無這個興趣想去了解。娘娘如果與戚夫人在御前對質(zhì)，她哭哭啼啼的含糊事實，娘娘反倒顯得咄咄逼人，說出來的話無人相信不說，皇上也下了下論，再不會去追問。反倒是沉默以對，只現(xiàn)出些憋屈的樣子來，皇上倒有八、九成會重新問過?！?/br>
    沈娘娘點了點頭，稍稍安心。

    皇帝負(fù)手站在鳳儀殿外，沈娘娘含淚看他的一眼，總讓他懸著心。

    他嘆了口氣走了進(jìn)去，抬手制止眾人通稟，徑自入殿走到暖閣外頭，就見那朱女官站在外頭，滿面憂心。

    朱沅才要向皇帝行禮，就被制止，只好打起簾子，讓皇帝進(jìn)去。

    皇帝踏入暖閣，就見里頭幽幽暗暗的只點了一盞燈。沈娘娘面朝下，伏在炕上的錦被里，一動不動。

    皇帝走過去坐在炕沿，就動手將沈娘娘翻過來：“這不捂壞了么?！?/br>
    誰知一翻過來，沈娘娘竟是沒睡著，只是滿面的潮紅，兩只眼腫得跟桃子似的，靜靜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