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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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和太子所側(cè)重的,有所出入。在太子眼中,恐怕戚云淮還更值得忌憚一點。 但和他最初的不以為然相比,太子此刻多體貼了沈娘娘三分,愿意為了沈娘娘順心而有所行動。 他沉吟片刻,似詢問,又似自言自語:“如何能動得令父皇不起疑心?”這里頭就大有學問了,就像太子斷定朱沅,不消證據(jù),皇帝斷定天下任何人,也不消證據(jù)。 那怕是要了戚夫人的命呢,也不是難事。但太子再怎么樣做得手腳干凈,皇帝認定了就是認定了。以當下而言,保有皇帝的寵信該是第一順位的事情,實在憋不過要先替沈娘娘出一口氣的話。那末,在不留證據(jù)之外,還要做得自然而然,可就不是容易的事了。 朱沅低眉斂目的沒有出聲。 太子卻是挑起了眉,詢問的“嗯?”了一聲。 朱沅不慌不忙:“臣女入宮為女官,愿為沈娘娘效勞,照料娘娘玉體,替娘娘解悶抒懷都是份內(nèi)之事,太子所問,卻是臣女能力所不及的難題了?!?/br> 太子似笑非笑的:“你的過往,孤也知道一些?!辟瓢恋奶Я颂掳?,打量著朱沅的神情。 朱沅微微笑道:“過往種種不堪回首,臣女只求在宮中三年,能有功無過。” 別的不說,這份膽色,是叫太子心里也不得不贊賞了一聲。多少人為著在國之儲君面前示好,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來呢,什么尊嚴良心都可以不要的。她不過一介女流,還能堅持自我,也實在教太子奇怪了。 朱沅卻是有恃無恐:目前為止,她都是有功無過,就是將來太子登基了惱她,看在沈老夫人和沈娘娘份上,也不能動她,甚至沈娘娘活得長久些,她多的是狐假虎威的時候。既然如此,她為什么要再去多留些把柄? 太子輕輕的用指頭扣了扣桌面,一時屋里寂靜無聲。 畢竟身居高位的人,冷下臉來,威勢逼人。 太子不是沒有幕僚,今日這問計,也不過是順口一問,偏她拒不獻計,倒教太子有些琢磨了。 朱沅這番心思也不難解,她并無太多野心,所求不過是一份體面,來日為家中母親、弟弟撐腰。就照目前這個程度來說,是很夠了。羞辱戚夫人,也并非必須之事。 太子琢磨一陣了然:“你是怕,你涉入過深,來日無法全身而退?!?/br> 說著他啞然失笑:“你也太小心了些。娘娘與孤,都不是卸磨殺驢之人,娘娘更是愛憎分明,心底純善。對于孤來說,你不過是一介女流,無法撼動朝局政事。只要不行叛主之事,孤何苦與你為難?” 說著他意興闌珊的站了起來,拂了拂袖子,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朱沅反倒覺得太子并非心胸過份狹窄之人,值得投機。她心念急轉(zhuǎn),開口道:“其實對戚夫人,臣女倒有些看法?!?/br> 太子回過身來,笑睨著她。 朱沅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不管是殺,是毀,殿下與娘娘總會落了嫌疑……倒不如從微處著手。前回臣女嗅著戚夫人好用的薰香,倒有個對癥的方子??闪钇莘蛉嘶夹┨一ㄌ\……女人么,容貌總是極要緊的,戚夫人對自己的容顏又是看得最最要緊的,一旦有些不妥,必然會閉門不出。想來也無法再令娘娘心煩了,就是皇上,日久不見……” 日久不見,自然是情份轉(zhuǎn)薄。再熬得久些,年華老去,再度見面,那也是掀不起波浪了。 太子眼前一亮,笑看著她:“女子就是心思細膩,軟綿綿的一招下去,比動刀動槍的,那是強多了?!?/br> 作者有話要說:ooooooops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123 19:21:11 落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123 18:42:53 jessice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122 10:42:16 謝謝投雷鼓勵,開心! 謝謝林七給我漲了姿勢,原來唐朝并嫡多妻并不鮮見,這樣子的話,那我的“平妻”瞎扯的程度又底了些是吧,大家看清楚哦,看清楚哦。 另外,過年都有時間看文么? 第70章 太子近來十分貼心,沈老夫人又日益見好,沈娘娘的心情自然是愉悅許多。 她如今心中雖仍有恨,但比起先前混混噩噩的樣子,已經(jīng)是好得多了。 因此她也想得極為周道,將宮中御制的八寶粥賞了四罐給朱沅,令其家去。 朱沅才提了一嘴,沈娘娘雖然不喜歡錢怡,也大方的放行了。 朱沅便叫了幾個小宦官捧著陶罐,同錢怡一道回家。 柳氏接了信,一大早的就迎在了門口,左等右等等到了朱沅,笑容滿面,給同來的小宦官拿了紅封,客客氣氣的請了錢怡進門。 因距上回歸家還相隔不久,沉哥兒也不認生了,撲上來揪住了她的裙子:“大jiejie!” 兩眼撲閃撲閃的,是想著好東西呢。 朱沅一眼看到庭中站著的灃哥兒正怯生生的望著她,便也朝他招了招手,灃哥兒方才抿著嘴走了過來,朱沅便塞了個陶響球到他手中,灃哥兒一下就眉開眼笑了。 后頭賈姨娘看著他的笑模樣,也跟著高興起來。 拉拉雜雜的說道了一通,方才在屋里坐下。 一屋子人都圍著那四個陶罐看。 宮里是專為了這個八寶粥燒了一窯陶罐的,潔白的陶底上繪的是富貴花開,精細什么的不必說,要緊的是這色兒十分正,兼又豪奢的在里頭摻了金粉,一看就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八寶粥是涼透了的,誰也不稀罕,倒是這陶罐,放到多寶格上做擺設都使得——上頭還有御印呢,就是份體面。 朱臨叢端起來左看右看,十分滿意,轉(zhuǎn)過臉來對朱沅道:“你在宮里頭可要好生當差,莫辜負了娘娘厚愛。” 朱沅福身道:“爹爹說的是?!?/br> 這頭用過午膳,朱沅就要同錢怡出門逛逛。 雖然說有錢莫買年底貨,但現(xiàn)在的市面上年貨還是賣得火熱。 兩人才要出門呢,沉哥兒就揪著朱沅的裙擺不放,到末了朱沅只好將沉哥兒灃哥兒一道領著,又多召了些從人相陪。 通寶大街是燕京最熱鬧的一條街道,路兩邊全是小攤子,后頭的門臉都是各色的鋪子,酒樓茶樓都一樣不缺。 人群擁擠,車轎是進不來的,朱沅一行人都下了轎,一齊往里頭走。 因為聲音嘈雜,朱沅略提了聲音叮囑兩個養(yǎng)娘:“都抱好了哥兒,不許撒手。” 兩個養(yǎng)娘都曉得厲害,盡管沉哥兒灃哥兒都跟泥鰍似的扭來扭去,兩人也都兩手緊緊的箍著。 錢怡挽著朱沅的手,一路上看見什么都新鮮。 她家中規(guī)矩不算大,出門的機會也是時常有的,但自從入燕京后,就被嚴格管束起來了,竟是沒有出來看上一看。如今看了也不由感嘆:“天子腳下,果然還是有些不同的?!?/br> 兩人一路上翻翻撿撿,給兩個小哥兒買了許多小玩意兒,又自挑了些飾物。 朱沅想給柳氏置一套頭面一表孝心,這可不敢在旁邊的小攤上買,找著間銀樓的門臉,便同錢怡走了進去。 這兩人在宮中呆了一陣,言行舉止自然也有些不同,鋪子里立即迎上來個女伙計:“兩位姑娘是想要些什么?我們鋪子各色款式應有盡有,客人畫了圖樣定制也是極快出活計的?!?/br> 一樓都擺著些銀飾,二樓才是些金飾。 朱沅這段時日受的賞加起來也很可觀了,便同錢怡一道上了二樓。 為防止有人偷盜,樓梯口站著兩個彪形大漢。 半人高的梨花木的柜臺一直沿著墻蜿蜒往里,上鋪著素漳絨,襯著金光閃閃的釵環(huán),十分炫目。每一截柜臺后都站著伙計招待客人。 只是朱沅還不及細看呢,只隨著女伙計繞著樓道口拐了個彎,就見著里頭有個少年十分沒正形的倚著柜臺,面上神情百無聊賴。 在他旁邊是一對中年夫婦正在拿著朵鬢花細看。除了店伙計,一邊還站著個嬌俏的少女,面頰飛紅,不時拿眼偷看那少年。 朱沅的腳步不由得微微一滯。 錢怡嗯了一聲:“沅jiejie,怎么了?” 這聲一出,那少年立即就站直了,雙目炯炯的望了過來。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蕭源。旁邊的蕭父蕭見行,朱沅也是見過的,只是蕭見行此時目光掠過朱沅,卻是無甚印象。 蕭夫人姚氏卻是十分敏感,笑吟吟的打量了朱沅一番,心中也不免為她的容色驚嘆。 她順手拿起一枝梅花釵來:“梅花雖不稀罕,但這花蕊用了米珠鑲成,倒也活潑?!币幻嬲f,一面就往那少女的頭上比:“源哥兒,幫著瞅瞅這釵可襯你表妹?” 蕭源面色一變,揚眉道:“她是我那門子表妹?” 蕭見行喝了一聲:“孽障,如何同你母親這般說話?” 蕭源翻了個白眼:“我倒是想同我母親說話,可她如今在地下呢。就是活著,也斷不會見我才有了半點出息,就急慌慌的將些香的臭的來拴住我?!蹦巧倥幌伦幽樕霞t暈退去,泫然欲泣,只可惜無人欣賞。 蕭源心惶惶的,雖說他平時在朱沅面前總是手足無措,但畢竟不是蠢人,這話倒是將要表的意思全沒漏下。 可朱沅已經(jīng)是不看他,慢慢的朝里邊走去,從他身邊走過。 蕭源身子都僵了,方才他熱血上頭,自己說了什么也不知,更別提去看蕭見行和姚氏的臉色了。雖然朱沅神情未動,但他明顯就感覺到她不太高興。 他想上去和她說話,但看她身邊團團圍著一圈人,貿(mào)然上去,又不知會不會惹怒了她。 蕭見行在一邊氣得捶胸頓足的:“孽障!莫以為做到武騎常侍,便定有出息!你不過是恰逢其會!依你這不成器的性子,爛泥糊不上墻,不定那一日還要被罪責!就敢如此不將爹娘放在眼中?氣煞我也!” 姚氏忍著淚:“老爺莫氣,妾身原就不是源哥兒生母……總是沒法貼心的?!?/br> 蕭見行見蕭源居然還是扭著頭,非但不表態(tài),甚至連多看他們一眼都不肯。相較之下姚氏的委屈就更令人心酸了:后娘難為??! 蕭見行氣得一甩袖子:“走!在外頭鬧也不成樣子!” 姚氏將手中金釵一放,拉了那少女,連忙跟上。 蕭見行走了幾步,見蕭源還像樁子似的杵在原地,越發(fā)是氣得加快了腳步下了樓:兒大不由爹,以前蕭源就不是個聽管束的,現(xiàn)在自己掙了條出路,更是什么人的話都不聽了。他愿意敷衍蕭見行一二,那都是給臉面。不愿意敷衍了,蕭見行還能拿他怎么著?打也打不著,罵來罵去也就是這兩句了。 聽到這一行人咚咚咚的下了樓,朱沅方才回頭看了一眼。 就見蕭源跟個石雕似的愣愣的站在原地盯著她呢,見她一回臉,他就跟按了個開關(guān)似的,立即露出副笑臉來。 朱沅便又若無其事的回過頭來,指了套鑲了和田玉的頭面道:“這個呢?” 錢怡偏著頭看了看:“式樣是好,就是看著單薄了些。” 朱沅笑道:“那里需要用許多金呢,也不嫌沉得慌。就這個罷?!?/br> 當下讓伙計當面過了稱,仔細的裝到匣子里,付清了銀兩,轉(zhuǎn)過身也不看蕭源,直管自己一行人走。但她不用回頭,也知道蕭源是在遠遠的墜在后面了。 冬天的夜里,格外的冷,墻頭也是格外的滑。 蕭源都是指頭略有些發(fā)僵沒扣住,鞋底又滑了一下,差些就要從墻頭摔落了,還好是安然落地,只是積雪就被重重的踩出咔嚓的響聲。 他自己都被唬了一跳,屏息聽了聽周遭的動靜,沒聽到人聲,這才放輕了腳步,走到朱沅檐下。 還在想要怎么才能不被婢女發(fā)現(xiàn),又叫醒朱沅呢,門就在他眼前開了。 映著雪光,他看見朱沅青絲未挽,披著件棉袍扶著門,挑著一邊眉睨著他。 蕭源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呢,朱沅已經(jīng)是進屋了。 蕭源左右看看,猶豫了一下,跟著進去了。 朱沅點起了一盞小燈,頭也不抬:“把門關(guān)上?!?/br> 蕭源依言把門關(guān)上,目光卻不停的在室內(nèi)打量——先前他還只進過隔壁的起居室呢,朱沅正經(jīng)的臥房他卻是沒進來過。說來也奇怪,朱沅并不喜歡太過少女的布置,一切以簡潔為要。偏偏蕭源卻從這屋里的帳子、花瓶、地毯等處處看出了簡直是冒泡的粉紅。 屋子里倒是沒有值夜的婢女,朱沅的理由都是現(xiàn)成的:入宮已經(jīng)習慣了無人值夜,再說天寒地凍的打地鋪也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