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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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源冷眉冷眼的:“她毒也好,不毒也都,都注定是我妻子。你若真為我好,遣人私下提點便是,偏選了今日要將事態(tài)鬧大,分明飽含惡意,還要故做好人,其心可誅。若不是看你一介婦人,我立時就要拳腳加身!” 朱沅心中震動,全然沒想到蕭源如此信任,他只攥著她的手,連一絲質(zhì)疑的目光都并未投給她,朱沅一時胸中塞悶之感略疏。 錢怡咬著唇,略有些尷尬。她也冷下臉來,對跪在地上的畫綺道:“你且說,她是如何殺死親妹的?” 畫綺不敢再看蕭源目光:“她……她將二姑娘綁在床上,割了她的手腕……” 蕭源怒氣勃然,全身蓄勢待發(fā),當(dāng)下便要松開朱沅的手上前。 朱沅連忙反握住了蕭源的手。 蕭源怔了怔,回過頭來。朱沅面色略微緩和了一二,沖他搖了搖頭。 蕭源下意識的手中用力,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朱沅面上露出柔弱之色,聲音輕柔:“畫綺,我問你,你當(dāng)真是親眼所見?就你一人看見?” 畫綺:“……是,是……” 朱沅又道:“你在何處窺見?” “……婢子守在室外,在窗縫中所見?!?/br> 朱沅輕柔的道:“那也不對,我meimei是害了急病去的。你可知道,割脈并不會立時便死,三五息間血便凝固,不會再流出體外。就是昏死過去,也救得回,不過傷身罷了。請諸位想一想,上吊的救不回,吞金的救不回,服毒的救不回,但這割脈自盡的救回的可是不少,為何,就因這血會凝固堵住傷口,并不會真正血流致死?!敝煦洚?dāng)時自是用了法子令朱泖血流不止,但尋常人可不懂這些。 眾人一想,果真如此。 朱沅又道:“何況你身為她的貼身婢女,據(jù)你所說,當(dāng)時又無人制服你,你身在室外見此情形,大可以大喊大叫。到時朱泖救得回,你亦是一樁大功勞,你當(dāng)真看見了,為何不叫喚?” 畫綺原本就沒親眼看見,一時被問得啞口無言。雖她知道朱泖確實是割腕而死,但看四周之人認(rèn)同神色,她亦說不出任何反駁之語。 錢怡氣惱萬分,指著朱沅罵道:“你這賤人滿口狡辯,朱泖是如何死的,開棺請杵作驗尸便知!” 蕭源冷笑:“越發(fā)胡攪蠻纏,我妻妹若真死因有異,自當(dāng)由我岳家報官請杵作。民不舉,官不究,何時輪到你一個外人來作主,攪了我妻妹地下的安寧?” 錢怡張口結(jié)舌,不過她今日原本也沒想過能將朱沅送官,只是要壞她名聲,讓她不得好過。此時雖被對方駁倒,但總是給朱沅添了個話柄,將來以訛傳訛成什么模樣卻不好說,至少朱沅在蕭家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當(dāng)下錢怡哼了一聲,轉(zhuǎn)身便想走。 蕭源抬了抬下巴:“想走?沒這般容易?!弊韵惹笆捲磫救似穑紫氯丝词桥郁[事,便叫來了一幫粗使婆子,正在門口待命。 蕭源道:“將她們押下。我蕭家,豈容你鬧過便算?自然要錢家來給個說法,才能將人領(lǐng)走。” 錢怡臉色發(fā)白,她原想鬧到蕭家大亂再退走,卻沒料到這一莊,當(dāng)下外強中干的道:“誰敢!” 一同而來的錢家下人也簇擁上來護主,但到底是蕭家的地,一行主仆十人均被捆了起來。 仆婦們上前等著示下,蕭源道:“就關(guān)柴房,給些水喝,給幾床舊棉被,旁的就不必了?!?/br> 便有人猶豫望向蕭見行和姚氏,蕭源臉色一冷:“怎么?” 眾人埋下了頭,胡亂應(yīng)了一聲,辦差去了。 蕭源轉(zhuǎn)過身來,望向贊禮者:“繼續(xù)?!?/br> 這贊禮者早看到目瞪口呆,怔了怔才回過神,神情古怪的拉長了嗓子:“禮成,退班,送入洞房——” ** 蕭見行和姚氏如芒刺在背,他們總覺得赴宴的賓客笑容背后別有深意。 原本灌醉新郎倌是題中應(yīng)有之義,可今日居然沒多少人來強行令蕭源飲酒,以至于他步履穩(wěn)健,神智清醒的回了新房。 喜娘和朱沅的婢女都陪在房中,見蕭源進來,都迎了上去。 蕭源一進屋,就盯著朱沅看。 朱沅的蓋頭既然早就揭了,她也就不顧忌了,已經(jīng)卸了妝,重新梳過了頭,只是還穿著身喜服,斜坐在床邊。 含素上下看看:“姑爺先喝碗醒酒湯?” 蕭源擺擺手:“你們都出去罷?!?/br> 含素和雀環(huán)都不肯,垂著眼就地站著,生怕蕭源找朱沅算帳。 還是朱沅輕聲道:“出去罷?!边@兩丫頭猶豫再三,這才出去了。 待她們關(guān)了門,蕭源便舉步朝朱沅走去。 他腳步緩慢,略有些沉重。隨著他一步一步的靠近,這腳步聲仿佛就踩在朱沅心上似的,她莫名的臉上有些發(fā)熱的低下了頭。 蕭源在床邊坐下,一手撐著床,傾身向前,一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尖,令她抬起頭來與他相對。 朱沅看見他的目光,醒過神來——他面無笑意,目光中也并無情|欲,是了,他想必有許多問題想問罷…… 蕭源果然問了:“你餓不餓?” 朱沅微微訝異。 蕭源道:“你氣色不好?!币贿呎f著一邊起身,在屋中桌上端了碗意寓“早生貴子”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羹來,送到床邊:“來?!?/br> 朱沅下意識的接過。 在以往兩人的相處中,朱沅一直處于主動地位,想讓蕭源笑便可讓他笑,想讓蕭源怒便可讓他怒。 可此時被他的氣息鎖定,朱沅覺得自己十分被動,她居然只能十分柔順的拿起了銀勺。 蕭源沉默的看著朱沅用完一小碗羹,屋中除了銀勺碰到碗邊發(fā)出的脆響,寂靜無聲。待朱沅用完,用帕子擦嘴,蕭源又接過碗放回桌上,端了兩盅酒來,遞了一杯酒給朱沅。 兩人面上都沒有笑意,鄭重而沉默的飲下交杯酒,蕭源便伸手解衣:“睡罷。” 朱沅依言除下喜服,其實她內(nèi)里穿了件精心繡制的肚兜,手正按著胸口,遲疑著要不要脫了中衣,蕭源已經(jīng)是一把攬住了她,一齊倒下。蕭源將她緊緊的按在懷中,另一只手一勾,將大紅緞被拉上來將兩人蓋住。 他沒有過多發(fā)問,也沒有與她親呢,只是令人難解的抱緊她不再動彈。 屋中紅燭一夜燃至天亮,朱沅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她枕著他的胳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居然不知不覺的沉沉入睡。 ** 柳氏卻是一夜無法入眠。 別說兩家比鄰,就說朱沅出嫁原本就有不少朱家仆婦前往服侍打點,酒宴一散,便都回來復(fù)命。 喜堂上發(fā)生的事,柳氏悉數(shù)得知。 當(dāng)時朱泖割脈,為著朱家顏面,除了朱泖的貼身婢女,其他仆婦均未見著朱泖的傷處。對外說是病逝,瞞得過別人,家中仆婦總是前一日還見著朱泖活蹦亂跳的模樣,心下不免猜疑她是自盡,但也只是猜疑而已,并不能肯定的說她是如何沒了的。 朱沅敢當(dāng)堂咬定朱泖并非割脈,乃是病逝,唬弄旁人也就罷了,柳氏心中是清楚的。 為何畫綺出來鬧……朱沅說割脈不易死救得回,可泖兒卻死了……這些疑問交織在柳氏的心頭,她相信朱沅,不敢懷疑,不能懷疑,不愿懷疑……可是她偏偏翻來覆去的在炕上滾了一夜。 ** 第二日一早,姚氏聽說沒有元帕,實在忍不住背著人露出了一抹笑容。 蕭見行嘆了口氣:“鬧出這等笑話,也怨不得源哥兒有怨氣……許是我心急,只怕真給他娶錯了媳婦!” 蕭家人口簡單,但也有三兩門親戚,此時都來等著新婦認(rèn)親。 說話間,朱沅和蕭源已是來了。 姚氏此時才算仔細看清了朱沅,只見她一件大紅灑金的小襖子,下頭一條紅色落地長棉裙,以同色絲線繡著百花繽紛盛開,不會顯得太花哨,但又顯得華麗。腰間收得細細的,不顯半絲臃腫。粉面上看不出是否撲了粉,唇上卻是著了艷紅的口脂,已是挽作了婦人發(fā)式,兩對華麗的金步搖垂在鬢邊。真是好一個美艷無雙的麗人。 姚氏容貌平平,見著朱沅這樣的好樣貌,免不了有些不是滋味,只是轉(zhuǎn)眼就笑開了:“真是郎才女貌,好一對佳人。” 眾人紛紛恭喜。 朱沅便照著指引,在墊子上跪下,先給蕭見行和姚氏敬茶。 蕭見行受了茶,給了個紅包。姚氏也是笑盈盈的受了。待到認(rèn)完了親,朱沅依足了規(guī)矩,立在姚氏身后,侍候姚氏用膳。 姚氏便有些作態(tài),享受著朱沅的布菜,慢吞吞的用著。 用到一半,蕭源就扔了碗筷,對著朱沅招一招手:“走?!?/br> 蕭見行氣惱:“你是何意?” 姚氏笑瞇瞇的望著朱沅:“好孩子,你就去罷?!?/br> 朱沅要是個賢惠的,就得言辭肯切的要留下來服侍婆婆 ,還得規(guī)勸夫君。 但眾人萬萬沒想到,朱沅當(dāng)真放下了筷子,用帕子擦了擦手,笑容滿面道:“是?!?/br> 姚氏吃驚的張大了嘴,但又不能自打嘴巴,只能勉強笑道:“去罷,去罷?!?/br> 蕭源上拉了朱沅的手就往外走。 蕭見行氣得額上青筋突突直跳,但當(dāng)著一眾親戚的面,只得生生忍奈?;仡^就對姚氏道:“等開了春,就讓他們分開去過!真是破鍋配爛蓋!” 蕭源牽著朱沅一路回了屋,又讓人上廚房弄些吃食來,等到朱沅用過,蕭源又道:“你可要將那錢氏拖來問話?” 朱沅微微一怔,沉思片刻:“也好?!?/br> 蕭源便讓個婆子拖了錢怡過來。 錢怡被拖來時十分狼狽,發(fā)絲凌亂,面色蒼白。柴房中四處漏風(fēng),雖有棉被,蕭源又不許人給她們生碳盆,凍也凍去了錢怡半條命。 以至于婆子一松手,錢怡就跌倒在地。她心知必然受辱,倒也硬氣的咬著唇不肯出聲呼痛,只是一雙眼怨毒的盯著朱沅。 朱沅坐在炕上,一手支著炕桌,上下打量了錢怡一番,這才道: “我不明白你恨我什么。我對你也算不錯。 若說沈娘娘,她不仁,我才不義,且她此番事敗,我不過是趁機向皇上表了忠心。 說到底,卻是出海航隊得了番人的消息報予皇上,才令沈娘娘一敗涂地。 再說得清楚些,她也是自作自受。敢出手,自然就要有這份覺悟來承擔(dān)后果?!?/br> 錢怡冷笑:“我昨日不說,不過是怕牽連到太子殿下。此時你夫君正在面前,好教他聽聽:你明明與太子有私,臨到頭來,居然無情無義,半點也不顧忌他,你若早些向他通風(fēng)報信,何至于此!你這毒婦!” 蕭源面色一沉,抿緊了唇。 朱沅雙目微睜,望了她一陣,輕笑出聲:“你說的什么胡話?我何曾與他有私?!?/br> 錢怡快意的看著朱沅:“怎么,看你夫君變了臉色,你就不敢認(rèn)了?那一日花蔭之下,你們以為四下無人,站在一處說情話。太子看你的神情,我看得分明!” 蕭源面色果然不好。 朱沅仔細想了想,果然有那么一回,便是太子假意離京之前,當(dāng)時她也覺著太子神情有異,不料還有第三個人躲在暗處看著。 朱沅看了看蕭源的面色,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沉默了片刻才向錢怡道:“原來你是出妒忌才恨我。” 錢怡大聲道:“我沒有!他身為太子,要多少名女子都是應(yīng)當(dāng)應(yīng)份的,我只恨你辜負了他!” 朱沅冷冷一笑:“你可看到我是什么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