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讓死者閉眼、裝O綠茶對我念念不忘、易道堂吉祥飾品店、這次換我來愛你[快穿]、你的軟甜小愛豆突然出現(xiàn)[古穿今]、虐文男主都被我虐哭了、雄蟲想做綜藝咖、作精名媛咸魚了、異世靈武天下、梟明
可是相處愈久,明知她心思不純,眼中深藏的也絕非良善。可是她仍舊吸引了他的目光。這種吸引,讓錢怡變得寡淡無味。 話雖未說出口,但他以為朱沅必會明白??伤麖慕d他的東宮出來,她已經(jīng)嫁人了。 他語帶安慰:“別怕。過往種種,朕都一筆勾消。就算是錢怡也不要緊,死了便死了?!?/br> 朱沅死死的看著他。 皇帝伸出一只手來,親呢揉了揉她的耳珠:“朕雖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但她為何會在先帝駕崩,朕正要登基之時,死得這般離奇?只除了,她才鬧過你的喜堂,與你結(jié)下化解不開的仇?!?/br> 他什么都知道了,朱沅心中亂成一團,她該慶幸,皇上不知沈娘娘再次發(fā)瘋的原因。 可能她的臉色太過難看,皇帝放緩了語氣,甚至取笑起來:“只是朕也不敢將你放在后宮,你這般狠毒,朕也唯恐后宮中沒幾個活口。” 朱沅輕聲道:“皇上想如何?” 皇帝笑了笑:“要讓你反骨不動,自然是要嬌養(yǎng)著你。朕會給你數(shù)不清的華服珠玉,朕甚至會讓蕭源一路高升。你可明白?” 朱沅心中的惶恐到了極致,反倒鎮(zhèn)定了下來,她略帶了些嘲諷的看著皇帝:“這不就是……戚夫人么?臣婦,不敢?!?/br> 皇帝微微有些不悅,又松開了眉頭:“你與她如何一樣。” 朱沅埋下頭:“臣婦不敢?!?/br> 她混身的血液都在涌動叫囂,要殺了面前這個男人??墒沁@個男人,不是她能殺的,她不得不用盡全力來壓制這股沖動,以至于全身顫抖。 皇帝看著她單薄的身子幾乎要縮成一團了,動了憐愛的心思,正在孝期,也不能拿她如何:“好,朕不逼你,你且回去好生想想?!?/br> 朱沅低低的嗯了一聲,再也沒有多說話。 皇帝命人將她送了回去。 朱沅閉著眼,癱在轎子里。轎子在兩名小宦官的行走中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吱呀聲,但她覺得這聲音,就像是一把刀插|進她的心臟,再拔出來,周而復(fù)始的不停重復(fù)。 待到了蕭家門口,宮人尖細的嗓音低低的:“蕭夫人,到了?!?/br> 可是她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一名小宦官重復(fù)了幾次,與另一人互相看看,覺得不妥,不由上前一步,打起了轎簾。 只見朱沅面色蒼白的向后倒著,這樣子,倒像是…… 他尖叫了一聲。 朱沅卻睜開了眼睛,唬得他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坐直了身子,定了定神,再鉆出了轎子。 小宦官道:“蕭夫人,你如何了?” 朱沅露出了笑容:“無事,有勞你們了?!彼统鰞蓚€荷包,賞給了兩人:“你們回吧?!?/br> 待兩人走了。朱沅在蕭家門前立了好一陣,門房看見迎了上來:“少夫人,小的傳話進去,讓含素姑娘來伺候?” 朱沅擺了擺手,轉(zhuǎn)身往朱家走去。門房看她神情不對,一遛煙的回去報信。 朱沅一進朱家的門,一眾仆從都是滿面逢迎,她一路不停歇,直直的沖往上房,宵紅正站在門口,看見她來了,連忙伸手去攔:“姑奶奶……您慢些,夫人……夫人正歇著呢?!?/br> 朱沅一下打開了她的手:“自有我擔著?!?/br> 朱沅沖了進去,柳氏正坐在炕沿上看帳冊,聽到聲響,她抬起頭看了一眼,面上立即浮起了怒氣:“出去!” 朱沅冷冷的對屋中服侍的人道:“都聽見了?出去!” 玉扶幾個聞言,立即垂著頭,魚貫而出。 柳氏氣她曲解自己的意思,將帳冊往地上一擲:“我不會原諒你,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朱沅繃著臉走近,直挺挺的在柳氏膝邊一跪。 柳氏唬了一跳,一時說不出話來。 朱沅低聲道:“娘,我不是來求你原諒的?!?/br> 柳氏聽了,怒氣又起。 朱沅笑了笑,大概她的笑容太過凄涼,柳氏心中泛過一種涼意,想說的話竟然就凝在了唇邊。 朱沅低低的道:“往后,女兒不會再來惹您厭煩了……” 柳氏看著她,一時忘了怒氣,但她也說不出關(guān)切的話,只能靜靜的看著她,聽她訴說。 朱沅輕輕的將臉貼到了她的裙料上:“趙氏腹中的孩子,是她表哥的,是個女孩兒……” 她像是沒聽到柳氏的驚呼聲,繼續(xù)說道:“娘不必嚷嚷出來,就憑這一點,正好拿捏她。 反倒是賈氏,心思略深,但她識時務(wù),娘許她些好處,答應(yīng)好生栽培灃哥兒也就是了。 將來若是爹爹高升,家中必會多出許多糟心之事……娘若有心無力,也只管照顧好自己和沉哥兒,好生將沉哥兒教養(yǎng)出來,也就是了。 真有那一日,就將龍mama放到身邊來,她既通醫(yī)術(shù),又通毒術(shù),見過的伎倆不少。女兒有意沒將她帶到蕭家,她必能識破些詭計……” 她一口氣,不停歇的低聲交待。 柳氏越聽越覺不詳,她低下頭,看著朱沅的發(fā)頂,想教她住口,又咬牙忍住了。 朱沅交待完全,站了起來,她看著柳氏笑:“娘……是我不好,是不孝女,心思惡毒,不值得娘疼,往后娘好好的過,不必想著我了。” 說完她定定的看了柳氏一刻,終于是毅然決然的轉(zhuǎn)身就走,柳氏心中一空,卻是沒有出聲。 朱沅剛走到了中庭,就見蕭源沖了進來,他臉色鐵青,沖了上來鉗住了朱沅的手:“走,跟我回去?!?/br> 朱沅順從的跟著他一路疾走回了蕭家。 蕭源拉著她回了屋,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他粗聲道:“皇上宣你,為什么?” 他心中狂跳,今日被派出宮去辦差,辦完差事直接便回家了,這才知道朱沅入了宮。那一刻的恐懼,令他不敢回想。 正當他要沖去宮中,就聽門房來報,說她回來了,卻直接去了朱家。 蕭源的恐懼消退,頓時又起了猜疑:“發(fā)生了什么,你告訴我?!彼o緊的盯著她,握著她肩頭的手有如鐵鉗一般。 朱沅抬眼靜靜的看著他,輕聲問道:“你可不可以稱病辭去武騎侍從之職?” 蕭源微微松了口氣:“這有什么,他責難你了?別怕,我?guī)慊胤标柪霞?,我開個武館也很好,我自幼就有這么個想頭。” 朱沅伸出雙手,勾住了他的頸項,手上稍稍用力,將他的頭勾低,主動的吻了上去。 蕭源簡直受寵若驚。這些日子以來的憋屈、別扭、猜疑瞬間散盡。 他連忙鄭重而投入的吻了回去。 一吻終,朱沅面上泛起了點嫣紅,她微微的笑,挑起了一邊眉,偏著頭看他,聲音甜膩:“你要不要用點春|藥?” 蕭源的呼吸一下粗重起來,他什么話都來不及說,只憑本能一下壓倒了她。 *** 暮色降臨,屋中陷入沉沉的一片黑暗。 朱沅微微動了動,蕭源就醒了,他聲音嘶?。骸澳阈蚜耍勖??要喝水么?對了,還未用晚膳就累得睡了,是不是餓了?” 朱沅將臉貼在他胸口。他溫熱的肌膚,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給了她一些勇氣。 她輕聲道:“我要和你說一出戲?!?/br> 蕭源有點訝異,但他仍是配合的點了點頭:“好?!?/br> 朱沅吸了口氣,慢慢的述說起來:“從前有一名少女,自幼在鄉(xiāng)間田地長大,有一年她父親中舉入仕,她便同母親、meimei、弟弟一道上路,到父親任職之地去……” 她的聲音變得十分冷淡。她說到這女子迷茫的嫁入了高門,她說到新婚之夜獨守空房,她說到眾人的嘲笑與冷落,她說到母親與弟弟慘死,她說到這女子如何變了心思,滿懷惡意的鷙伏,最終滅人滿門。 蕭源聽著,心中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覺。她聲音雖冷淡,其中卻似有無盡的凄涼與怨毒。 朱沅說完了,問他:“這女子可惡么?” 蕭源抱緊了她:“不可惡,我倒覺得她讓人心疼。” “如果你與她相遇,你會不嫌棄她,會好好愛護她么?” 蕭源笑:“不會,我有你了?!?/br> 朱沅固執(zhí)的強調(diào):“我是說如果?!?/br> 蕭源本能的沉默了一陣,他的本能讓他做出了答案:“我不會嫌棄她,但我已經(jīng)有了你,不能假設(shè)自己愛護旁的女子。” 朱沅嗯了一聲,更加向他懷中蜷緊:“繼續(xù)睡罷?!?/br> 她說了一個這樣莫名其妙的故事,讓蕭源睡意全無。他想不出這個故事與她的關(guān)聯(lián),但莫名的很在意。他并不敢動彈,靜靜的摟著她。直到天蒙蒙亮時,他才睡了過去。 但他奇怪的一覺睡到了中午。他是被一陣哭聲吵醒的。 蕭源頭昏昏沉沉的坐了起來,揉了揉太陽xue,轉(zhuǎn)頭一看,朱沅并不在身邊。 伏在床邊哭的是她的兩個婢女含素和雀環(huán)。 他這一坐起,身上的被子落開,便露出了赤|祼的上身,兩個婢女一時羞得偏過頭去。 蕭源手忙腳亂的拉了件衣衫套上:“哭什么?” 雀環(huán)抽抽噎噎的:“我家姑娘……投河自盡了……” 蕭源腦子一轟,穿衣服的手頓住:“胡說什么?阿沅平素太寵你們了,這也能拿來亂說?!” 含素稍穩(wěn)重些,她回過頭來,兩只眼腫得跟核桃似的:“不是……今日我們陪她一道出門,有許多人親眼看見……她突然一言不發(fā),從漓河跳了下去……我們拿銀子央了許多人去撈,卻是沒得結(jié)果……” 蕭源大喝一聲:“不可能!” 不可能,他們雖然也有些別扭,但他始終還是護著她,尤其昨夜他們已經(jīng)魚水交融,她怎么會有理由去投河? 不可能,不可能! 蕭源雙目赤紅,胡亂穿了衣服,頭也沒梳,就往外狂奔而去。 他一路沖向漓河邊,就聽人在議論“見著個十分俊俏的小娘子投了河”,這議論聲讓他整個人都欲爆炸成碎片,令他停不住腳步,一路狂奔,直直的往漓河中跳了下去。 一時引得周遭之人驚嘩起來:“又有個小郎君跳了下去!” “中邪了,中邪了!” 蕭源瘋狂的潛了下去尋找,直到快要窒息才又浮了上來,如此反復(fù),直到蕭見行喊了人來將蕭源強行拉了上來。 蕭源還要往下跳,蕭見行已是上來扇了他一掌:“你也要尋死?” 蕭源抬起頭來,雙目赤紅的望著他。 蕭見行又解釋道:“漓河水急,想是已經(jīng)沖走了,我已經(jīng)請了許多人往下游去打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