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宋音池聽到她這話，面色一緊。戒指都戴上了，離開包廂前也問了一句，她還以為佟喃也和她一樣，對婚禮充滿了無限的期許。

    “學長要沒事我們就先走了。當年的事——”

    李凱看出她要說什么，主動說：“我已經(jīng)釋懷了，沒人應該被強留在過去，我們都過好自己的生活，及時對彼此最好的道歉了。”

    佟喃心底乍暖，要說之前的祝福只是出于禮貌，這回算是站在朋友立場，真心實意地祝愿，“婚禮需要的飾品，我們佟家可以提供?！?/br>
    李凱接過她遞來的名片，一笑泯恩仇：“那我就不客氣了?！?/br>
    佟喃和宋音池并肩站在飯店門口吹了會兒夜風，透氣。

    站的時間久了，身上殘留的熱意逐漸散去，佟喃覺得冷，抱緊了雙臂。

    宋音池摟住她的肩：“我們進去吧？”

    “還不急?！?/br>
    呼口氣都是薄薄的白霧，宋音池問：“你不冷嗎？”

    佟喃理所當然地把自己裹進她的大衣里，理所當然地回答：“冷啊?！?/br>
    “……”

    宋音池其實也蠻喜歡像現(xiàn)在這般的溫存，她享受被佟喃依賴，便也沒提出要進去的意思。

    站了很久，佟喃凍得鼻頭微微發(fā)紅，有些氣不過身旁這人的木頭腦袋，“你就沒話要和我說嗎？”

    宋音池蹙眉想了一會兒，其實有的，比如她想再解釋一遍高中的事，卻覺得破壞氣氛，索性搖了搖頭。

    佟喃無語地嘆口氣，伸手掐了把她臉上薄薄的rou，說話卻夾著幾分寵溺的意味：“平時不是很會說嗎？昨晚喝醉了還特別會哄我開心?，F(xiàn)在半個字也蹦不出來了？”

    “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宋音池猜測佟喃心情不好，而且和她有關。

    ——她惹佟喃不開心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就有點慌，以致腦袋像燒紅的電阻，活絡的思緒都堵在一塊兒了。

    “行，你講?！辟∴姿谎?，雖然宋音池沒說出她想聽的話，但她還蠻好奇宋音池能講出什么笑話來，正如李凱所言，她平常表現(xiàn)的太理性冷淡了，有時甚至稱得上——無趣。

    私下在她面前的模樣，可能是最鮮活的了。

    “我只有一顆子彈，樹上停有十只鳥。我有什么辦法能把它們?nèi)苛粝?？?/br>
    佟喃覺得宋音池簡直是把她的智商按在地面上摩擦，她撫著宋音池大衣上的扣子，微笑，“你還有話要講嘛”

    語氣有些冷。飯店門口黯郁的光壓在她眼底，透出幾分暗沉沉的氣勢來。

    宋音池看著她，啟唇剛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卻被一人打斷。

    是班里的同學。

    他說：“班長喊你們回去合影，等下還要去KTV。”

    保時捷停在紅燈路口。

    宋音池翻著微信群里的合照，指尖撫過上邊少女的眉眼，唇角不由勾起一小點弧，笑意淺淺。

    高三畢業(yè)拍的班級合照，佟喃站在第二排的最邊上，分明是不突出的位置，可她恣意漂亮的眉眼卻像發(fā)光體，輕易便能奪取人的注意力。

    新拍的合照一發(fā)上去，聊天窗口瞬間便塞滿了消息。

    一群人起哄她們好般配，又問什么時候結婚，要討喜糖吃。

    宋音池沒有說話，雖然佟喃已經(jīng)把戒指給她了，她卻仍有幾分不真切的感覺。

    好像夢啊。她有片刻的晃神，右側傾過來的腦袋卻讓她一下清醒了，沉甸甸的力度，溫軟的觸感，她撩開佟喃臉上的發(fā)絲，低嚀：“告白的話，我應該當年就說出來的…”

    宋音池將新照和舊照一同存進云盤里。頻頻對比，五年后的佟喃站在同樣的位置，旁邊多出了她。

    但她好可惜自己當年沒在佟喃旁邊，使得舊照片總顯得不那么完美。

    不過仍值得紀念。

    她們和李老師道了別，沒按照班長的計劃和同學們一起去KTV，只因為宋音池說要帶佟喃去一個神秘的地方。

    見副駕的佟喃沉靜的睡顏，宋音池細心地放慢了車速，平穩(wěn)行駛在路上，盡量讓佟喃睡的舒適。

    半個小時后，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往車窗外看去，四周一片漆黑，樹葉被夜風拂動，影子婆娑，瞧得還有幾分滲人。

    周圍太安靜了。

    佟喃奇怪地看了眼宋音池：“帶我來這兒，不會是要玩什么特別的play吧？”

    宋音池打開車門的手一頓，轉過身來，似笑非笑，“你要是覺得可以，我倒也不介意?！?/br>
    “真不知道你腦袋里一天天裝的都是些什么？”她親昵地點了點佟喃的鼻尖。

    被嘲諷了。

    佟喃氣得扯過宋音池的手掌，惡狠狠咬了一大口，虎口留下一個印記。

    宋音池眼眸深深地看向她，“其實我倒不介意和你在這玩一玩的，但這回有更重要的事。你要是想，我們下次可以再來——”

    “停！”佟喃打斷她沒羞沒躁的話，“下車，帶我去看你準備的驚喜?！?/br>
    爬了二十來分鐘的小土坡。佟喃累的氣喘吁吁，拽了下牽緊的手，“宋音池，你不會故意整我的吧？你要不喜歡我喝酒，下次直說就是了！”

    走在前頭的宋音池頓住腳步，轉過身來，將佟喃抱了滿懷，“你想什么呢？”

    “累了，要不要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