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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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墨隴眼神驀地一閃:“……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小兩個月?” 賀蘭霸換了個姿勢平躺在軟墊上,兩手放在身側(cè),慢慢抬起左腿,筆直地保持著九十度向上的姿勢:“你上次拿護照給警方看時我掃了一眼。” 凱墨隴沒說話,眼里的光瞬間黯淡下去。 賀蘭霸正要放下左腿,腳踝卻猝不及防被什么阻了一下,停在半空。他詫異地往下看,壁燈柔軟的燈光下,凱墨隴拉長的影子無聲地籠罩著他,凱墨隴戴全指手套的右手正扶在自己的小腿和腳踝之間。 黑皮手套上覆著一層冰涼的雨雪,賀蘭霸只覺得皮膚隔著單薄的運動褲打了一個激靈,不知道怎么的他總有一種凱墨隴現(xiàn)在隨便一翻手腕,他整個人都得被掀個底朝天的錯覺。他怔怔地看著裹著三大圈圍巾,敞著藍色直筒大衣一絲不茍地扶著他的腿的凱墨隴:“你這是……干什么?” 凱墨隴下巴從圍巾里抬出來,吐息裹挾著一絲潮濕的白氣:“不是讓我扶著嗎?” 那語氣聽上去有點揶揄,隱約還有點生氣,不過賀蘭霸覺得這肯定是沒戴眼鏡產(chǎn)生的錯覺:“這是瑜伽,不是仰臥起坐……” 凱墨隴這才挑眉做恍然狀,不緊不慢地收了手,戴全指手套的手輕輕插回衣兜時衣料摩挲,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窸窣聲,人卻依然站在那兒居高臨下看著他。 賀蘭霸以為自己會很淡定地做完這套動作,但凱墨隴即使不做動作,不說話,也讓他有如坐針氈之感,他只好僵硬地轉(zhuǎn)話題:“哦對了,謝謝你的eat me!” 凱墨隴低頭,腳從拖鞋中邁出來,在賀蘭霸愕然的注視下踏上軟墊,賀蘭霸只覺得凱墨隴一走上來,整個墊子都被踏平了似的。身著寶藍色大衣的混血美男向后撩了一下大衣的衣擺,就這么在墊子一隅安然坐下,手攬著膝蓋看著他:“怎么謝我?” 賀蘭霸瞇縫起眼想看清凱墨隴的表情,因為那聲“怎么謝我”著實傲慢極了。不過兩個人眼下這樣子,很像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坐在床沿……不好,腦補過度的宅男編劇一骨碌坐起來。 “這也是瑜伽動作?”凱墨隴問,圍巾的邊沿觸著他的嘴唇,仿佛連聲音都毛茸茸的怪搔人。 賀蘭霸心說你是不是真在嘲諷我啊,起身摸了茶幾上的眼鏡戴上,緩了一口氣做好心理建設才轉(zhuǎn)身看向還坐在墊子上的凱墨隴?;煅滥械谋砬橐蝗缂韧臏嘏挽?,就差長出一對潔白的翅膀來擁抱他了。耳朵聽見和眼睛看見的東西咋差這么遠呢,賀蘭霸有些懵了,訥訥地問:“……要我怎么謝你?” “能幫我個忙嗎?!眲P墨隴笑容可掬道。 賀蘭霸難得遇見凱墨隴有求于自己,再加上總覺得那個美好的凱墨隴又正?;貋砹耍闼斓匾恍Γ骸皼]問題,只要我能幫得上?!?/br> 第二十章 它是十八章 賀蘭霸發(fā)現(xiàn)如果要為自己迄今為止的人生寫個總結(jié),那么其中第一條箴言必然是——禍從口出。 宅男編劇趴在階梯教室最后一排,課桌上豎著一本大十六開的《電影編劇學》,這是編劇系副主任嚴老的課,還特么是必修課,對于他這樣纏綿學院兩年沒畢業(yè)的老油條,別的老師基本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quán)當放養(yǎng)了,唯獨嚴賦格教授,每次上課都不忘最先抽點他們幾個的名字。庚影的萬年留級生很多,事實上像安嘉冕這樣事業(yè)上日理萬機卻還能到點兒畢業(yè)的才是極少數(shù),不過庚影的留級生多出在表演系,編劇系的留級生嘛……只能說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賀蘭霸趴在課桌上補眠,嚴賦格教授開的這門《電影編劇學》他都能背了,所以也不擔心被抽起來回答問題,反而是他旁邊的鄧小胖,動不動就成驚弓之鳥狀,但是這家伙緊張歸緊張,又不愿意認真聽講做筆記,每當講臺上的嚴賦格突然沉默下來,玩著植物大戰(zhàn)僵尸的鄧小胖就開始緊張地邊碎碎念邊捏他胳膊:“糟糟糟!嚴老怪要開始抽問了!我覺得他往我這兒看了……靠我要是再答不上來這周末又要五千字論文走起了!” 賀蘭霸昏昏欲睡地抽回胳膊,這時課桌一角的手機亮起來。 鄧小胖順利躲過一劫,又開始居危思安地低頭玩起喪尸保齡球,順便瞥了一眼賀蘭霸的手機:“咦?你這老古董不是從來不玩微信的嗎?” 賀蘭霸有苦說不出,這玩意兒是為了配合凱墨隴才下載安裝的,他看著微信上凱墨隴發(fā)來的信息:昨天跟你說的都記得嗎?我現(xiàn)在去接她,記得別穿幫了。 賀蘭霸一想到凱墨隴昨天跟自己提的那事兒就悔青了腸子,唉聲嘆氣地回復:都記得呢。 那邊回復:那來演習一下? 賀蘭霸:怎么演習? 凱墨隴:你現(xiàn)在在上什么課? 賀蘭霸:電影編劇學。 凱墨隴:有意思嗎? 賀蘭霸:我上這課都兩年了,你說呢? 凱墨隴:那我傳你一個有意思的東西。 賀蘭霸問是什么,微信那頭半晌沒動靜,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一張照片,賀蘭霸一看差點沒笑出聲,那居然是凱墨隴的自拍照??幢尘昂孟袷窃谝患颐弊拥辏澈蟮膲ι先敲弊?,凱墨隴正戴著一頂牛仔帽,身上是一件卡其色毛領工裝夾克,一只手按在帽子上,夾克的衣袖挽起一小截,袖口勒在小臂上。賀蘭霸在心里評估著,俯拍角度,光線強度,大秀酒窩,這些都把握得不錯,光看臉的話這次賣萌可以打九十分,但就是小臂肌rou太搶鏡了。沒辦法,混血嘛…… 緊跟著又傳來第二張照片,這次卻不是自拍照,照片上是一座無人的公用電話亭,賀蘭霸沒瞅出這張照片有什么名堂,電話亭就是那種背靠背有兩個黃色半圓罩子的那種。他回凱墨隴:發(fā)錯了吧? 然后是第三張照片,這次更離譜,居然是街邊一只u形轉(zhuǎn)彎的標志。 賀蘭霸直起背,手指在桌邊有節(jié)奏地輕敲著,心說有意思了,這毫無疑問是凱墨隴發(fā)給他來解密玩的。他仔細翻看著三張照片,在隔壁鄧小胖骨碌碌滾保齡球的聲音中忽然停下了敲手指的動作,第二張照片上的一對半圓電話亭看上去豈不就是一個桃心,賀蘭霸立刻囧大發(fā)了,這尼瑪該不是i love you吧…… 而且是戴帽子的i love you。美國有個現(xiàn)代詩人叫e.e.cummings,他的署名永遠是小寫,有人認為這是以此表達謙卑。戴帽子的i love you大約有異曲同工之妙。在愛情面前每個人都是小寫的i。 凱墨隴:有意思嗎? 賀蘭霸不曉得該怎么回復,“有意思啊這不是你愛我啊不我愛你嗎”,尼瑪這種話怎么有臉說得出來…… 不過凱墨隴似乎并不需要他回答什么:不聊了,我看見她人了,半小時后到你學校。 賀蘭霸瞪著那句“有意思嗎”,都能想象出凱墨隴一邊開車一邊笑得開懷的樣子。 . 下課鈴對嚴賦格來說等同于無物,賀蘭霸在教室眾人的怨聲載道中收到凱墨隴發(fā)來的“我到了”的信息,往窗戶下瞧了一眼,果然看見白色的寶馬x5正倒車停入教學樓下的停車位。車門打開,穿著卡其色毛領夾克的凱墨隴下了車,推上車門時抬頭朝教學樓上方望了一眼,當然不可能看見他,他的教室在十二樓。 副駕駛的門也開了,賀蘭霸扶了扶黑框鏡,只看清那姑娘一頭細密的褐色小卷發(fā)和一身米色洋裝小外套。凱墨隴正繞過車頭,抬手指了指教學樓大門,示意要不要進去等,洋裝小姐慢吞吞跟在凱墨隴身后,看樣子果真不開心。 賀蘭霸靠回座位上,吐了口氣,早知道凱墨隴所謂的幫忙是讓他假扮他的戀人,他肯定提前找八百個理由拒絕了。問凱墨隴怎么不找安琪,那明顯更合適吧,不過看來凱墨隴先生的打算是要在性向上徹底粉碎洋裝小姐對自己的幻想,因為據(jù)說這位叫葉娜娜的姑娘纏人的功夫很是了得。 嚴賦格以吟詩一般的語速拖堂了足足十五分鐘,賀蘭霸盯著階梯教室敞開的左大門,在心里數(shù)著數(shù),數(shù)到兩百五十六時,凱墨隴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大門外。 凱墨隴走過來時還保持著邊走邊打量教室門牌的姿態(tài),步履緩慢,眼神里帶著小思量。賀蘭霸都能想象教室外金色的門牌號一一倒映在凱墨隴漆黑的瞳孔中,1201a,1201b,1202,1203……刻板的阿拉伯數(shù)字在那個人眼睛里有了情緒,變得雀躍而美妙。 凱墨隴在1203教室前停下腳步,賀蘭霸捕捉到了對方在滿教室的面孔中尋找他時抿嘴唇的小動作,心頭莫名軟了一下。凱墨隴很快就找著他,賀蘭霸看著站在門外,隔著教室里熙熙攘攘的學生沖他微笑的凱墨隴,如果前排的那些個女生不是突然領悟到了嚴教授講演中的精彩而激動得交頭接耳的話,那這應該是她們突然格外亢奮的理由。 賀蘭霸也看見了跟在凱墨隴身邊的葉娜娜,這位小姐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漂亮歸漂亮,就是老悶悶不樂的。 葉娜娜掃了一眼教室里密密麻麻的人頭,抬頭看向凱墨隴:“是誰?” 凱墨隴就大方地抬手指給她看,他這一指,前排的好些女生齊刷刷就往后望去。葉娜娜跟著那些女生一道往教室后排打量,無法確定凱墨隴指的是誰:“后排都是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