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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枚一臉百念成灰、視死如歸的表情,她緩緩下車,舍棄全身的尊嚴,朝夏楓擠出一個天真的笑:“王女你人好又文武雙全,子秋哥哥真應(yīng)該好好珍惜你啊?!?/br> ?。?/br> 夏楓臉一抽,額頭青筋登時豎起來:“老娘不吃這套!” 咚! 她上去就是一個毛栗子。 來接人的周嬤嬤嚇了一跳。 秦枚頂著一頭粉彤彤的大包,哭喪著臉進入皇城。 周嬤嬤:“王女來得不巧,靖王回來了,正與陛下御花園內(nèi)敘舊呢。” 哦?夏楓對靖王十分好奇。 她升起八分警惕:“小綠茶,一會你賣萌讓夏椿帶你御花園走一遭,我來會會靖王?!?/br> 秦枚:這就使喚上我了?還有,小綠茶到底什么意思,聽上去是個貶義詞。 “你也看到了,我不擅長對女子……” 夏楓忍痛割愛:“你要是做得好,回去把何子秋的點心分你一塊?!?/br> “好的,我去?!?/br> 周嬤嬤汗顏,雖說靖王是皇太君勢力中最強的一支,但她本人是個殘廢,吃喝拉撒都要靠下人,也不知武功蓋世、飛天遁地的賢王在防范個啥。 御花園一般不許外女進入,夏楓入園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園區(qū)中央有一大湖名曰忘川,水至清無魚,取“無幽魂”之意。忘川當(dāng)中懸有一高約兩層樓的忘花庭,由一修長狹窄的白玉橋做接。 眾人拾級而上,白玉橋兩側(cè)設(shè)置了凹槽,內(nèi)放有花瓣,風(fēng)吹若仙境。 忘花亭約莫五十平米,內(nèi)有若干宮人,中央放一盤白玉棋盤,黑子方,為夏椿。 眾人朝夏椿行禮。 一身白衣靜坐在夏椿對面,頗有幾分宗師淵岳之氣。她面帶和善的微笑,年約不惑,眼角尚有幾條明顯的魚尾紋,左手大拇指戴有一枚極品翠玉扳指,被她摩挲得锃光瓦亮。 她抬起頭,朝夏楓報以友好的微笑。 “皇姨還未曾見過罷,此乃賢王夏楓。”夏椿道。 夏瑾棠點點頭:“她小時候見過,只是如今天差地別,女大十八變啊。不愧是先賢王之女,未墮友人儀姿,確有幾分友人的氣質(zhì)?!?/br> 誰和你是友人? 夏楓腦子里白眼翻了兩百五十圈:書里就說了,我娘生前最討厭你。 “抱歉,本王的記憶里,查無此人?!?/br> 是真沒想到夏楓這么不給面子,夏瑾棠沉聲笑過:“這位,便是秦國三皇女?” 秦枚乖乖施禮,兩只眼睛放射出興奮的光:“榮榮夏國,果真昌盛,這忘花亭構(gòu)思巧妙,不知可還有什么盛景?好讓我這階下囚開開眼界?!?/br> 她一副鄉(xiāng)巴佬的樣子,東拉西扯,圓出一個漂亮的借口。 夏椿畢竟是小孩子,好勝心強,一聽這話哪里坐得?。骸拔覈驑s,也不會吝待皇女,來,朕便帶你去一睹我大夏風(fēng)采。” “謝陛下!” 待亭內(nèi)人隨夏椿而去,夏楓于夏瑾棠對面坐下:“這盤棋,我替陛下同你下。” “正合我意?!毕蔫奶П垡欢?,露出滿是老繭的手,同夏楓扯起皮來。 “賢王從前幾年都去哪了。” “與你無關(guān)?!?/br> “據(jù)聞,賢王退了蘇府的婚。” “你家住得小,管得還挺寬?!?/br> “年紀不大,脾氣挺大。賢王若不忍忍這脾氣,日后怕要吃虧啊?!?/br> “這幾句廢話你都忍不住嗶嗶叨叨半天,你叫我忍?” 面前的棋盤空無一子,夏瑾棠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無法與夏楓溝通,她抬手,指了指棋盤中央:“請?!?/br> 夏楓手起子落,透亮的黑棋方觸碰到棋盤,便覺一陣勁力自對面襲來,非不讓她放中間似的。 她神色一凜,兇猛的內(nèi)力自指尖劃出,形成兩矛相撞之勢。只一個彈指,棋子“啪嗒”一聲,碎成黑色的齏粉,于白玉棋盤上堆成一座三角形的小黑山。 夏瑾棠一臉鳥樣的五官瞬間繃了起來,她斂起笑意,嘴角耷拉著,手里的翠扳指越轉(zhuǎn)越快:“賢王這身內(nèi)力,頗為霸道?!?/br> “確實,別擔(dān)心,現(xiàn)在還不會殺你,讓你長長見識罷了。” “不知賢王,師承何處?” 淡定地從玉缽里抓出一枚黑棋子,夏楓輕輕放在那堆黑粉上:“師承天下大成?!?/br> “此等功力,天下不出三人?!彼齼芍柑岢鲆活w白子,落在夏楓的黑子旁,“暗門占二,賢王怕是門外唯一了吧?!?/br> “怎么,暗門還沒滅門啊?!毕臈髀N起腿,悠然得靠在椅背上,指指棋盤,“靖王,你慌了啊?!?/br> 夏瑾棠猛然低頭,才發(fā)現(xiàn)剛才那枚白棋,壓根沒下在交叉線上。 “賢王棋藝如何?”她尷尬得打哈哈。 “呵,本王的棋藝,高人一等。”夏楓拍案而起,傾身凝視她,氣勢恢宏如山,聲若深淵之水,“本王,會用圍棋疊小山?!?/br> 夏瑾棠:……哦。 此一行,夏楓算是給了夏瑾棠一個下馬威。 嗯,她自認為全程一點也沒有垮。 高興如她,回頭還去清華殿教了夏椿幾招平A技巧,讓她下個月就演練出來。 夏椿:你確定這不是什么稀世劍法? 臨近午后,天陰了些,天空飄起密密小雨。 夏楓最討厭下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