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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哪種情況,這買賣必然不虧。 管事難得露出笑容,示意少年用手去觸碰水鏡。 沐吹寒緩緩伸手,放上了第一面測試體質(zhì)的鏡子。這個流程他很熟悉,放上手后,測試者就能從水鏡中吸收靈流,靈流越強,意味著根骨越佳。 然而,沐吹寒等了許久,這水鏡一動不動,他也不曾感受到靈流的氣息。 莫非付彥這具身體不適合修煉?靈蒐草化成的軀體,不當如此?。?/br> 管事眼里露出失望之色,沐吹寒卻不信邪,又耐心地等了等。水鏡終于慢吞吞有了變化,涌起一陣淺紫色的霧氣。 與此同時,沐吹寒感到一陣無力,心內(nèi)空蕩蕩無所憑依。他低頭一看,水鏡之中,漸漸匯聚出五道淺紫色的靈流,源源不斷地從他的身體涌向那團朦朧的霧氣! 這具身體如墜虛空,幾乎被抽干力氣,而鏡中靈流越發(fā)凝實,從淺紫色漸漸變?yōu)樯钭希R的霧氣越來越重,到最后幾乎凝成一片紫色實體,欲要破鏡而出。 管事顧不得掩飾驚訝,他活了這許多年,卻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這般場面,面色激動地叫出了聲,語帶顫意:“五陰融心,五陰融心!” 沐吹寒眼前一黑。 五陰融心之體。 換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說——頂級爐鼎之體。 第3章 富貴樓閣 沐吹寒難以置信地將手挪離水鏡。 管事狂喜的表情已經(jīng)無法掩飾,即使是對修仙界所知不多的大漢也明白過來,他這次是送了個寶貝,于是也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在場的人,只有沐吹寒一個沉浸在迷惑當中。他花了幾百年化出的一具身體,還耗了那么珍貴一株靈蒐草,怎么就能是爐鼎之體呢? 管事終于從狂喜中冷靜過來,立即招呼小童收拾好冊子,他已經(jīng)等不及要回修仙界了。 那可是五陰融心之體,百年都未必能出一人的頂級體質(zhì)。 管事終于想起還不知道少年的名字,對著沐吹寒問道:“來,你叫什么名字?” 沐吹寒茫然之下,差點把自己響徹修仙界的本名報了出去,片刻后才找回神智,緩緩道:“付彥?!?/br> “好,付彥,跟我回上修界?!惫苁履樕闲Τ隽藥椎来认榈鸟拮?,用他慣常給人畫餅的語氣道:“從此富貴榮華,至高仙途,都不是人間可以企及的?!?/br> 沐吹寒卻不是管事心中的無知少年。頂級爐鼎之體,在修仙界只有被爭搶,被利用至死的命運。 確實是至高仙途,只不過是其他大能邁向至高仙途的踏腳石。 不過雖然如此,沐吹寒從最初的震驚中回復過來了,倒也不是很在意。 反正這回下界就是想放飛本心,沐吹寒過了千年高嶺之花的日子,這個意料之外的體質(zhì)或許正能給他的生活添一點樂子。 爐鼎有爐鼎的活法,雖然不能大幅動用靈力,但沐吹寒也不至于讓自己在其他修士面前吃了虧。 仔細想想,還有點刺激。 于是他拿出一副無知純真的模樣,點了點頭,答應了管事的邀請。柳葉眼一彎,好像真的對管事所說的榮華仙途充滿期待。 管事滿意點頭,拉住沐吹寒的手,祭出法器,準備立刻啟程。 送沐吹寒過來的大漢看出他的意圖,小心翼翼地上前提醒了句:“黃管事,您看這酬金?” 管事急匆匆扔了句:“去找茶樓老板隨意支取?!北銢]再看大漢一眼,帶著沐吹寒直接消失在原地。 五陰融心之體的價值,遠遠不是這些凡世貨幣所能衡量的。 管事催動飛行法器,不過半日便返回修仙界。 在沐吹寒本人看來,這法器還算不得上品,速度自然也不是太快。然而付彥這具身體未經(jīng)修煉,等到落地時,頭暈目眩,埋頭哇嗚一聲吐了出來。 好在他生前窮到?jīng)]錢吃飯,眼下腹中空空,也只是發(fā)出干嘔的聲音。 管事顯然不會在意這一點冒犯,也理解少年第一次乘坐法器,耐心地等著他恢復過來。 沐吹寒干嘔了一陣,總算感覺清爽些了,這才抬頭,發(fā)現(xiàn)他們正站在一座雕欄畫棟的高樓面前。 那樓兩側(cè)掛著一副對聯(lián):熙熙攘攘聚天下癡妄客,營營逐逐期世間金銀財。再看正中間掛著金燦燦的牌匾,上書三個大字,富貴樓。 足夠直白的樓名,甚至很符合沐吹寒一貫的追求。他忍不住在心里贊了一聲“富貴富貴”,將未曾謀面的樓主引為人生知己。 管事見沐吹寒好些了,才道:“小友,咱們進去吧?!?/br> 沐吹寒將眼中對老板的欣賞掩了下去,又做出那一副憧憬的模樣:“好?!?/br> 他們一踏進門,樓中便有數(shù)名穿著天蠶絲羅衣,容貌姣好的女修迎了出來,一見沐吹寒,便笑道:“好俊俏的少年,黃管事從哪里尋來?” 沐吹寒看著天蠶絲織成的衣物,再次在心里感嘆了聲,富貴,潑天富貴。 天蠶絲不算頂頂難得,但能讓樓中這么多普通女修都用天蠶絲制衣,樓主確實是修仙界少有的富貴客??上坪鯇υ屡R仙尊不怎么感冒,沐吹寒從未收到過這富貴樓的禮物。 他作為散修,不像有宗門供養(yǎng)的修士,資源靈器都只能靠自己掙。沐吹寒的心思早已飄遠,滿腦想著怎么能和這位樓主認識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