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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牛感激道:“但無論如何,我今后一定記得小兄弟你的恩情!” 接下來幾日,李二牛便沉心修煉,也不提逃離的事了。沐吹寒每日嗑著瓜子,偶爾指點一二,甚至覺得這地方除了沒有話本可以看,簡直和他住在隱清山上的日子沒什么區(qū)別。 只除了樓里送過來的餐食,每天都是那么清清淡淡的幾樣。雖然烹調(diào)精致,但無奈沐吹寒天生嗜辣,偶爾吃一餐清淡算是調(diào)劑,每天都這么吃可就忍不了了。 外人多半不知,他們以為清凈樸素的月臨仙尊居所,竟還有一間頗大的廚房,每到飯點就煙火熏天,一進去便是那一股辣椒嗆人的味道。 這么忍了兩三天,在又一次見到不帶半點油水的清粥淡食時,沐吹寒終于鄭重地對送飯人提出了異議:“我想吃辣的?!?/br> 送飯人詫異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沒想到一個自身難保的階下囚現(xiàn)在還有心挑飯食的口味。 沐吹寒執(zhí)著地抬眼與他對視,眼里盛滿真誠。 送飯人回憶起這少年前幾天的舉動,迷惑道:“你之前不是還絕望欲死?” 沐吹寒坦然道:“我想通了。食色性也,既然活著,就要活得開心?!?/br> 送飯人往前一步,手中猛然竄出一道靈力在沐吹寒周身游走。最后他收回靈力,確認這孩子既沒有生病,也沒被奪舍,于是帶著一頭霧水出了門。 沐吹寒的努力終究得到了回報。第二天中午,他如愿得到了一大盤麻辣鮮香的水煮牛rou,香氣四溢,聞著就食指大動。 沐吹寒贊道:“不愧是你們樓里的廚子,水準(zhǔn)就是不一般?!笨杀人救说膹N藝好上太多了。 這次送飯的修士換了一位,算是他的老熟人,黃管事。 看到沐吹寒這幅宛如變臉的模樣,饒是黃管事見多識廣,也咋舌了:“我以為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像他一樣。” 他指了指一旁雙目緊閉,神色懨懨的李二牛。沐吹寒知道他是在凝神領(lǐng)會靈訣,沒空理會飯食,不過在外人眼里倒確實像是立志絕食的樣子。 沐吹寒依舊是昨天的說辭:“我說了,我想通了。反正要被賣掉,不如把自己養(yǎng)胖一點賣個好價錢?!?/br> 黃管事心道我們可不是賣豬rou的,臉上抽搐了下,勉強道:“你能想開也不錯?!?/br> 他又低聲呢喃了句:“既然如此,你就上第一場吧?!?/br> 沐吹寒并不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直到不久后,來了一名男修,拉著沐吹寒就走。 李二牛終于從修煉中被驚醒,驚怒道:“你們要做什么?” 男修冷冷道:“帶拍品上場。” 沐吹寒一臉震驚,那一頓水煮牛rou莫不就是斷頭飯了。這么好的手藝,他竟然只吃到一餐! 李二牛卻早已將沐吹寒當(dāng)做了親兄弟一樣,哪里能接受這個,當(dāng)下就要從修士手里搶人。 男修冷眼看他,僅僅一抬手,沖過來的李二牛就被震飛,神色痛苦地倒在地上。 沐吹寒趕緊安撫兩邊:“這位大人,我跟您走,不過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 男修作勢搖頭拒絕,沐吹寒又幽幽道:“五陰融心之體,若是真出了什么問題,上頭會不會拿您是問呀?” 語氣很溫和,但明擺著是句威脅。 沐吹寒微笑著注視男修,直到后者權(quán)衡了下,終于妥協(xié),整個人背身出門。 李二牛咬牙切齒:“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沐吹寒把他扶了起來。時間緊迫,他直接從自己那件單衣上撕下了一小塊布料,擺在桌上。又咬破手指,似乎要在那塊衣料上寫字。 李二牛沒見過這等cao作,看呆了:“小兄弟,你這是干什么?我我我,不識字……” 沐吹寒一邊用鮮血在布料上涂畫,一邊道:“這上面畫的是法陣,定身咒。不過我如今靈力不足,這法陣效力也不算高,所以只能趁亂使用,或許能掙得一點逃亡之機。” 法陣不像是直接使用法術(shù),對靈力的要求相對低些。但沐吹寒本為劍修而非符修,且不敢動用太多靈力,這符咒也最多只能對引靈境的修士起到作用,還要趁其不備。 但這已經(jīng)是他能想到唯一幫助李二牛的方法了。 沐吹寒匆匆將那片衣料疊好塞到李二牛手里。外面的男修已發(fā)出聲音催促,沐吹寒最后叮囑道:“藏好,危急關(guān)頭可以一試。” 還沒聽到李二牛的回答,那男修就已推門而入。沐吹寒用眼神制止了李二牛的追問,便被帶離了房間。 意料之內(nèi),男修先帶著他去沐浴更衣。沐吹寒換上了一身雪白中衣,房內(nèi)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兩名女修。 沐吹寒神識的敏銳度遠沒有從前那么強,看到她們出現(xiàn)時嚇了一跳。兩名女修手中都捧著一套外衣,左邊是套帶著薄紗的縹緲白衣,右邊則是華麗繁復(fù)的正紅色外袍。 沐吹寒覺得不論是哪套,都比那件單衣來得富貴許多。但他還沒來得及發(fā)表意見,便聽見左邊女修朝另一位嗤了聲:“呵,艷俗?!?/br> 右方女修不甘示弱:“哼,寡淡?!?/br> “你這紅衣活像村里濃妝艷抹的新娘子,俗氣。” “那你這白衣不像是新寡的孀婦嗎?存心觸人霉頭?!?/br> 兩名女修堅持自己的眼光才是最佳,竟然爭吵不停。然而她們旗鼓相當(dāng),到最后都沒能分出勝負,終于想起這邊還有個當(dāng)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