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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吹寒又像受驚的小貓一樣,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是不是對我失望透頂了?” 葉聽江長出一口氣,繞到他身后,像最開始一樣握住了他的右手。 他們的身體貼得很近,沐吹寒甚至能感受到身后男人的體溫。 仗著葉聽江看不見他的正臉,他的表情完全復(fù)刻了內(nèi)心的得意。 一無所知的葉聽江握著他的手,從第一式開始,一絲不茍地帶他舞劍。 沐吹寒完全放松自己的身體,任由葉聽江擺弄。同時他也漸漸放空了自己的大腦,思緒慢慢飄到了日后他和停云君的結(jié)道侶大典上要用什么顏色的地毯…… 葉聽江的手溫暖有力,沐吹寒只怪使一遍劍法時間太短,恨不能再來個兩三遍。 但他還保持著清醒,知道葉聽江不可能讓他有這種機會。 最后一式,原是要持劍者騰空而起,回身出劍。 葉聽江的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托在了沐吹寒腰上,帶著他躍起。 即使是這樣曖昧的姿勢,葉聽江的手依舊規(guī)規(guī)矩矩,不帶一絲狎昵。 沐吹寒卻是心中一動,待到他們倆身在半空,他忽然很輕、很局促地“啊”了一聲。 風(fēng)聲在耳邊,沐吹寒不再像之前那樣配合,因為害怕,那只自由的左手忍不住揮動起來,想要抓住可靠的事物。 他在空中掙扎轉(zhuǎn)身,一把環(huán)住了葉聽江的脖頸。 第20章 吃瓜群眾 葉聽江的身子很明顯地一頓。因著沐吹寒突然轉(zhuǎn)身,他們現(xiàn)在處于一個極別扭的姿勢。 沐吹寒盡全力往葉聽江懷里靠,卻受制于被葉聽江握著的那只手,右臂怪異地彎折起來。 葉聽江怔住,那最后一劍也未刺出,就這樣平穩(wěn)落地。 他迅速松開扶煙的手。 沐吹寒卻并未松手,依舊是虛虛環(huán)著葉聽江的姿勢。他的頭頂只及葉聽江鼻尖,此刻靠得那么近,葉聽江只要一垂眸就能看見少年昳麗的容貌。 那張平時總帶點蒼白的臉,此刻卻透著緋紅。方才一遍遍舞劍消耗了他太多氣力,額上還掛著涔涔薄汗。 他還在有些急促地喘息,就像沒有意識到他們已落地的事實。 葉聽江忽一閉眼,淡聲道:“扶煙,松開?!?/br> 沐吹寒這才被驚醒,收回了他不規(guī)矩的手,訥訥道:“仙君,對不起,我剛才太害怕了?!?/br> 葉聽江問:“怕高?” 沐吹寒一思量,還是點了頭,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對,從小就怕?!?/br> 絕不是對冰清玉潔的停云君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他生怕葉聽江拿這個借題發(fā)揮,又說他不適合修劍,于是緊跟著保證道:“我會盡力克服的,方才是沒做好準(zhǔn)備?!?/br> 葉聽江沒說話,似乎已經(jīng)原諒了他的冒犯。 就在這時,一聲復(fù)雜的、九曲回腸的貓叫填補了暫時的沉默。 葉聽江和沐吹寒瞬間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小悠抱著朏朏,一劍靈一貓保持著出奇一致的驚恐表情。 尤其是朏朏,現(xiàn)在整只貓被豎抱起來,四肢朝四個方向伸開,都快把自己抻成貓條了。 他剛剛用盡了所有克制力,才忍住沒有口吐人言。 八只眼睛對視,氣氛十分尷尬。 明明小悠才是陪了葉聽江百年的劍靈,但他現(xiàn)在感覺,對面兩人身前有一道無形的線,直接把他隔在了另一邊。 他剛才目睹了全場,只覺得他主人和這個小弟子之間微妙的氛圍,不是他能融入的。 小悠于是更抱緊了貓,支支吾吾道:“你們繼續(xù),我什么都沒有看見。” 說著他騰出一只手捂住了杅杅的眼睛。 朏朏也此地?zé)o銀地“喵嗚”了兩聲,掛在小悠手上仿佛一條咸貓干。 葉聽江只是丟下一句“不要誤會”,轉(zhuǎn)身就回了房。 沐吹寒害羞道:“小悠,你別這么說,停云君只是在教我練劍。” 眼睛被松開的朏朏歪頭去看他睜眼說瞎話的飼主,喵喵兩聲,三分薄涼,三分譏笑,四分漫不經(jīng)心。 小悠卻伸出手朝他擺了擺:“不必說,我都懂。您接下來想干點什么,主母?” “主母”這個說法聽上去有些詭異,卻著實取悅了沐吹寒。但他還是道:“這么說停云君會不高興的吧,我什么都不會,劍也練不好,怎么配得上他?!?/br> 小悠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主人不在意出身門第。喜歡你,和你會哪些不會哪些有關(guān)系嗎?” 沐吹寒真是太喜歡小悠了,忍不住在心里拉踩自家劍靈,綴星怎么就沒那么懂事呢? 他于是帶著掩不住的笑意,輕聲道:“那,那你不要在停云君面前這么說……” “這是自然!”小悠拍拍胸脯:“我主人就是口是心非,過一陣就好了?!?/br> 沐吹寒心滿意足,這才問道:“你們怎么回來了?” 平時他們總是成日的不見蹤影,才給了他和葉聽江獨處的大好機會。 小悠立馬就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舉手立誓道:“我們就是回來拿點東西,下午保證不在這里!” 事到如今,他忽然理解了沐吹寒每一步的深意。比如想要住得近,根本不是為了方便他和小匪玩,而是為了他主人! 小悠摸著軟乎乎的貓咪,不需要思量,就把主人丟到了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