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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吹寒思索片刻:“歸荼魔君,你們魔尊一般是怎么迭代的?總不會是父死子繼吧?” “能者居之?!睔w荼道。 就像仙尊的稱號,永遠只奉給第一人。 “那就好?!便宕岛朴频溃骸疤鞗隽耍撟屇Ы鐡Q一位主人了?!?/br> “你們這樣,真的可以嗎?”白景隨著他們一路來到魔尊的領(lǐng)地,等到了魔尊的老巢門口,還是懷疑自己在做夢。 “可不可以,就要看歸荼魔君的了?!便宕岛霉膭畹难凵窨粗鴼w荼:“我們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br> 歸荼神情陰郁:“本座,本座何苦為此喪盡顏面!” 沐吹寒真誠道:“魔君你深明大義,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 但他千言萬語還比不上白景的一個眼神。歸荼的視線和他師尊滿是憂愁的眼神一觸碰,他便閉了閉眼,昂首闊步而出。 白景嘆息著扶額。雖然他不該質(zhì)疑月臨仙尊,可現(xiàn)在這樣子,還是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和歸荼都已經(jīng)上了賊船。 沐吹寒目送著歸荼的背影,還要在暗地里和葉聽江品評:“我覺得魔君還缺了幾分氣勢?!?/br> 葉聽江臉上和白景是如出一轍的恍惚。最后,他妥協(xié)了,淡淡道:“若是按照你的計劃,確實有些氣勢不足。” 白景痛苦地回憶道:“這孽……啊,歸荼。他唯有魔怔之時,才和傳聞中一樣兇厲?!?/br> 沐吹寒想起歸荼在魔殿內(nèi)雙眼猩紅砍他的樣子,深深贊嘆:“我就想要那個效果?!?/br> 不過歸荼自從明了白景的心意后,就一直還算平和。盡管他是魔修,但非一般狀態(tài)下,確實與常人無異。 白景經(jīng)歷百年沉浮,對歸荼的狀況了如指掌。他低下頭,自覺有些不堪。但一想到沐吹寒和葉聽江為修仙界付出這么多,他便咬了咬牙:“其實,讓他發(fā)瘋,也并非難事?!?/br> 沐吹寒眼睛亮了:“如何?” 白景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那時候,歸荼已然走到魔尊的殿門前。 他們雖不知魔尊的地宮入口,但好歹他沒拆毀曾經(jīng)的大殿,以往有什么命令,也都通過這里通傳。 巡視的魔修沒見過歸荼,不客氣地將他攔下:“來者何人?” 歸荼怨憤地朝沐吹寒他們藏身的方向看了眼,隨后冷聲道:“連本座都不認識?你們是活膩了?” 他袖風一掃,巡邏的魔修都被壓迫著跪倒在地,領(lǐng)頭那人聲音破碎:“不知是何方魔君?” 歸荼仰著頭,傲然吐出兩個字:“歸荼。” 他墮入魔界時間不長,卻以雷霆手段統(tǒng)治了妖界,兇名在外,巡邏的魔修立即發(fā)抖道:“原來是歸荼魔君……您是來?” 歸荼反復(fù)在心里念著沐吹寒安排好的下兩句臺詞,嘴唇張了數(shù)次,最后還是沒能說出聲。 要不是這些魔修害怕得不敢抬頭,一準能看見歸荼嘴皮子打哆嗦的樣子。 沐吹寒看清歸荼遇到了瓶頸,便立刻貼心地給他傳音,將白景說的話添油加醋來了一遍:“不好了,白景仙君被一只容貌猥瑣的大妖劫走了!” 歸荼一瞬間怒火中燒,白景和沐吹寒對視一眼,都知道這是發(fā)狂的預(yù)兆。 沒想到很快,歸荼再次回頭,向他們投來控訴的目光。 那眼里沒有潑天的怒意,唯有被愚弄過的無奈。 沐吹寒眼力佳,甚至能看清那些被愚弄的怒意都是沖著他,而幾分溫柔和珍重都是沖著白景。 歸荼收回眼神。以前聽到這話,他不瘋也難。而如今聽到這話,他的心魔卻不再作祟。 從前對白景那扭曲的占有欲,本質(zhì)上是因為歸荼毫無底氣。 而如今,他似乎不再那么無助。 但他將對沐吹寒的怨氣盡數(shù)發(fā)泄在了這些魔修身上:“我來做什么,你們還不配問!告訴你們主子出來受死!” 歸荼大笑起來:“這魔界,早該易主了!” 沐吹寒雖然沒有如愿聽到自己精心設(shè)計的臺詞,但歸荼這番自由發(fā)揮氣勢尚可,他歪打正著,也算滿意。 這伙被歸荼嚇得腿軟的魔修連滾帶爬進了殿內(nèi)。想取魔尊而代之的人不少,但像歸荼這么孤身前來,還這么明目張膽的實在不多。 不出多時,殿外一片大亂,無數(shù)魔兵涌出來,不要命似的攻向歸荼。 沐吹寒早已和葉聽江換好打扮,趁亂混入魔兵之中。只不過是逆流而去,其他魔修都往外沖,唯有他們朝著殿內(nèi)狂奔。 在被魔兵隱沒前,沐吹寒還隔著重重人海朝守在外面的白景諄諄叮囑:“記住,打不過就跑!” 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混入了大殿。大多數(shù)魔兵都趕往殿外迎戰(zhàn)歸荼,魔殿之中反而空空蕩蕩。 沐吹寒停下腳步,忍不住笑起來:“仙君,怎么樣?” 葉聽江搖搖頭:“能把暗殺做得聲勢浩大的,也只有你了。” “這叫聲東擊西?!便宕岛σ饕鞯溃骸澳ё鹨詾橐獨⑺氖菤w荼,我們便給他一個驚喜?!?/br>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沿著殿后甬道一路深入。 沒走幾步,便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順著甬道慌忙奔逃而出。 這孩子跑路卻不看前方,只盯著地上,一下撞到葉聽江腿上,朝天摔了跤。 “哇。”沐吹寒看清小孩的臉蛋:“好可愛的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