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jié)
杜維屏的臉色卻不是很好,匆忙遞過來一張報紙,“父親,不好了,萬師兄被上海警察局抓了。” 杜月笙眉毛一挑,“什么時候的事情?!?/br> “昨天晚上,說是cao控米價,囤積居奇?!?/br> “一派胡言。”杜月笙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報紙上的新文,拍案而起,“要不是法幣貶值,物資奇缺,米價怎么會漲成現在這個樣子,木林不過是擔了一個米業(yè)公會理事長的頭銜,這種事情就要他來做替罪羊嗎,簡直是荒謬?!?/br> ☆、第四百二十一章 矛盾的宗飛 楊管北最先品出其中的不對勁來,他輕輕拉了拉杜月笙的衣袖,“先生,您說,這是不是宣鐵吾在針對我們,木林兄這才遭了池魚之殃?!?/br> 杜月笙凝神思索了片刻,楊管北的話給他提了一個醒,他和宣鐵吾并不熟悉,更加談不上有什么私怨,抗戰(zhàn)結束后的上海,現在是個什么模樣,他清清楚楚,各路人馬云集上海灘,為的就是分日本人以及租界不復存在之后的那一杯羹,杜月笙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也許并不是宣鐵吾想要針對自己,而是在于上海灘的這塊蛋糕實在是太大了,而自己已經成為這些想要分蛋糕這些人的擋路石了。 杜月笙強自壓下心頭的怒氣,故作輕松的揮揮手,“一切等到了上海再說,木林有功于抗戰(zhàn)、有功于國家,相信國府會做出一個公正的評價?!?/br> 杜維屏顯然有些不服氣,“父親,宣鐵吾是重慶派來的接收大員,又是委員長欽點的警備司令也就罷了,現在就連以前汪偽手下的那個軍情處衙門的莊崇先居然都敢踩到我們的頭上來拉屎拉尿,一下子查封了萬師兄名下的十幾家糧店、酒家和賭場,這個老不死的,仗著投靠了中統(tǒng)的陳氏兄弟,完全不給咱們一點面子,就連林笑棠的產業(yè)也查封了不少,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br> “住口?!倍旁麦夏樕F青的打斷了杜維屏的話,杜維屏這才訕訕的停了口。 正午時分,貨車抵達上海車站,看到熟悉的景致,杜月笙的心中才略微舒服了一點,一眾門人弟子收拾好了行李,簇擁著杜月笙浩浩蕩蕩的準備下車。 站臺上聚集了大批的記者,杜月笙一行剛剛下車,便被圍了一個水泄不通,記者們嘁嘁喳喳,亂作一團,“杜先生、您這次重返上海,有什么打算?!薄岸畔壬?,聽聞您即將就任上海市市長,有什么感想?!薄岸畔壬f墨林先生于日前被警察局逮捕,請問是什么原因。” 杜月笙站住了腳步,保持著招牌式的笑容,雙手輕輕一按,示意各位記者一個一個的來提問。 但還沒等記者們排好隊形,人群外一個聲音卻忽然響起來,“最新消息,國府剛剛任命錢大鈞先生為新一任上海市市長,聽說錢市長也是乘坐這列火車前來赴任,快去采訪他啊。” “哄”的一聲,杜月笙面前的記者們便轉向那個聲音所指的方向。 杜月笙等人一愣,隨即邊看到不遠處的車廂出口處,一行人正在緩緩下車,為首的一個人,正是曾經的委員長侍從室主任錢大鈞。 錢大鈞沖著杜月笙微微一笑,輕輕點點頭,隨即便陷入到記者們瘋狂的提問之中。 楊管北注意到杜月笙雖然禮貌的回復給錢大鈞一個笑容,但身子卻在微微的顫抖,隨即舉步上前,扶住了杜月笙的胳膊,一行人這才略顯孤寂的向車站外走去。 …… 錢大鈞成為新任上海市長的消息迅速傳遍整個滬上,林笑棠此時正輕松的呆在立花治長的戶田津中。 林笑棠的判斷沒有錯,重慶方面確實是在針對著軍統(tǒng)做出一系列的布置,作為和戴笠關系密切的杜月笙,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國民政府好不容易收回了上海的租界,是斷斷不肯讓上海再度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的,新的勢力集團將占領上海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恐怕現在戴笠也已經領會到這一點了吧。 戶田津作為日本人的產業(yè),短期內已經不適合再上海發(fā)展下去,所以,立花治長也理智的選擇了停業(yè),佐佐木和川上忠輝在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以后,已在日前先后離開上海返回本土,立花治長也馬上就要啟程,他的目的地是北海道。 談起未來的發(fā)展,立花治長顯得有些興奮,中西功等人已經在俄國人的扶植下成立了北海道的臨時政府,俄國人的強大實力是美國人都不敢輕舉妄動的,北海道將成為一個獨立區(qū)域存在下去,而中西功和立花治長等人的理想也終于有機會得以實現,因此,立花治長興奮的心情溢于言表,沒多大會的功夫便已經醉倒了。 “杜月笙很失望吧?!绷中μ南肓讼?,又換了一種說法,“是很生氣,對嗎?!?/br> 對面尚振聲點點頭,“志在必得的事情,到頭來卻為他人做了嫁衣,任誰也眼不下這口氣?!?/br> 林笑棠很同意尚振聲的說法,“刀切豆腐兩面光,適用于江湖,但絕對不適合政治,對于政治來說,利益之中都是第一位的?!?/br> 林笑棠雙手抱住腦袋,直接仰面躺在了榻榻米上,看著屋頂幽幽的說道:“上海已經不屬于杜月笙了。” 尚振聲忽然笑了,“可杜月笙不會這么認為,所以他決定出手?!?/br> 林笑棠忽的坐起身。 “他決定參加上海市議長的選舉,以恒社領導人的身份。” 林笑棠也笑起來,不停的搖頭,“他還是沒看明白啊,老蔣是不會再容許當年租界的局面出現的,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啊?!?/br> 尚振聲深有同感的點點頭,“亂點好啊,中統(tǒng)最近在上海找你很兇,所有人都知道你回來了,都想把你當做晉身的臺階啊。” “沈胖子他們沒事吧?!?/br> “都很好,只是風聲比較近,我不方便帶他們來見你,沈胖子和馬少爺看著產業(yè),唐生明雖然被明升暗降,但他就在南京,這點面子還是有的,有他在,沒人敢動馬少爺他們。” 尚振聲看看鼾聲如雷的立花治長,坐到了林笑棠的旁邊,“芬妮知道你回到了上海,特意讓我給你帶個話,接下來,你如何安置她們。” 林笑棠聳聳肩膀,“你告訴她,我對于和她們的合作很滿意,當初我就說過,戰(zhàn)爭結束后,她們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我絕對不會阻攔,把她們應得的錢全部給她們,然后她們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好,我會去安排。”尚振聲其實很明白林笑棠的心思,對于芬妮這些流落在上海的東歐貴族,林笑棠的心里是懷著惻隱之心的,但如果真的要放她們離開,尚振聲覺得實在是有些可惜了,芬妮她們如果能繼續(xù)潛伏在美國人的機構中,對于組織來說,將是一股難以替代的強大力量,而且看芬妮的意思,至少她對于林笑棠還是很留戀的,一閃念之間,尚振聲便拿定了主意,對于芬妮她們的安排,要留下一些可供旋轉的空間來,這些事情,由他來做就可以。 “元劍鋒的情況怎么樣?!绷中μ睦^續(xù)問。 “還在關押中,莊崇先的本意是第一時間將他處決,可宣鐵吾不這么想,畢竟他們還是兩個系統(tǒng)的人,而宣鐵吾又掌握著警察系統(tǒng),堅持要將所有漢jian公開審判、明正典刑,加上軍統(tǒng)方面也做了不少工作,所以,暫時性命無礙?!?/br> “再想想辦法,錢不是問題,能留他一條命就可以,我答應過之萍,要保護他的安全,更何況,他已經能夠分得清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了?!?/br> 尚振聲小聲說道:“莊崇先那邊的那個人也送來了消息,勸你盡快離開上海,中統(tǒng)方面和莊崇先是不會放過你的,這次他們大張旗鼓的對付軍統(tǒng),絕對不是空xue來風,重慶方面對你已經起了殺心,中統(tǒng)下令對你是格殺勿論。” 林笑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倒不是他最為擔心的,中統(tǒng)的壓力自由戴笠去面對,畢竟這次的主要目標是他,而林笑棠卻是因為駐日軍隊的事情,讓某人耿耿于懷,才落到如此的地步,對事對人,林笑棠并沒有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趕到后悔,因為他心中所用來衡量的利益,是國家和民族的利益,而不是某個團體、某個人的一家之利。 隱藏在莊崇先身邊的那個人,其實并不是什么所謂的內線,相反,他對莊崇先的忠誠和感情絕對是不容置疑的,因為,那個人就是宗飛,也是當年軍官俱樂部所留下的為數不多的核心人員。 在銀行拿到的名單中,僅僅有三個人目前還健在,一個是白起,一個早已經奔赴延安,最后一個便是宗飛。 宗飛和莊崇先是如何認識的,林笑棠并不清楚,但他很明白宗飛是無論如何不會出賣莊崇先的,他能夠兩次通知林笑棠,完全是看在了林笑君的面子上,看來,他從一開始便知道林笑棠的身份,但他應該沒有向莊崇先透露,也沒有和林笑棠說明這些事情,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他的內心是極為矛盾的。 處于體諒,林笑棠始終沒有和宗飛聯(lián)絡,他知道,這樣的見面只會徒增他的煩惱和壓力,倒不如就像現在這樣,互相都裝作毫不知情來的輕松一些。 對于宗飛的選擇,林笑棠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去職責什么,他是為了自己堅持的信義,就他自己而言,這并沒有什么錯。 而對于林笑棠來說,莊崇先是必須要除去的,這也是他和戴笠見面時互換的條件之一,莊崇先這個人,已經成了權力欲望驅使下的一個魔鬼,為了獲得權力,他的心中早已喪失了一切的原則,日本人倒了,他果斷的投進中統(tǒng)的懷抱,這樣的人,留在世上,只能害死更多無辜的人。 ☆、第四百二十二章 劫持 改換門庭之后,莊崇先同樣有著不小的壓力,中統(tǒng)是cc系的天下,作為一個外來者,而且還是一名降將,莊崇先本身并不占什么優(yōu)勢,他甚至聽說,之所以將其暫時安排為上海站的站長,主要目的便是中統(tǒng)為了能盡快的占據上海的各項資源,一旦大局一定,他是遲早要被替換下來的。 作為莊崇先,是絕不愿意看到這一幕的,一旦從上海站的位置上下去,失去權力的滋味對于他來說,將是萬劫不復,到那時,莊崇先寧可粉身碎骨。 因此,他采取了一系列的行動,來避免這種事情的發(fā)生。 中統(tǒng)和軍統(tǒng)不同,中統(tǒng)是黨務情報組織,抗戰(zhàn)中,絕大部分的基層組織被破壞殆盡,淪陷區(qū)和國統(tǒng)區(qū)的地盤逐漸被軍統(tǒng)所吞并,而由于cc系的專權,中統(tǒng)的人事權一直被陳氏兄弟牢牢的把握在手中,這也是中統(tǒng)漸漸失去國府高層扶持的主要原因。 因此,中統(tǒng)和軍統(tǒng)一直以來都是明爭暗斗,戴笠和陳氏兄弟也是政界死敵。 抗戰(zhàn)勝利后,為奪取淪陷區(qū)內的地盤,cc系招攬了一大批漢jian和偽軍將領,莊崇先就是其中之一。 莊崇先和清楚中統(tǒng)的需要,一是地盤,二就是財富。 林笑棠作為軍統(tǒng)在淪陷區(qū)內的最高指揮官,自然成為了中統(tǒng)的眼中釘,而他擅自策劃在日本駐軍,已經引起了國府高層的不滿,這個時候,莊崇先第一時間想到了落井下石,將林笑棠拉下馬來,奪取他手中的淪陷區(qū)地盤,其二就是元劍鋒掌握的七十六號,特工總部是偽政府與軍統(tǒng)抗衡的情報機關,擁有著雄厚的實力,莊崇先唯恐元劍鋒先于自己投靠國民政府,因此先下手為強,一早便將其弄進了監(jiān)獄,同時將七十六號的部分生怕遭受到國府懲處的大小漢jian招致自己的麾下,一時間聲勢大增。 莊崇先的雷厲風行和卓有成效,也獲得了陳氏兄弟的贊賞,表示將對他的行動予以大力的支持。 這就像是一直強心劑,更激發(fā)了莊崇先的斗志,這些天,他完全不像是一個六十歲的老人,精神狀態(tài)亢奮無比。 尤其是上海市長的任命塵埃落定,更是讓他樂不可支,“杜月笙意味這還是英國人和法國人做主的時代嗎,真是可笑,一個流氓頭子,想洗干凈屁股躋身上流社會,這不叫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叫什么。” “聽說他又想參加下月開始的上海市參議長選舉……?!弊陲w小心翼翼的在莊崇先耳邊說道。 莊崇先收斂了笑容,冷哼一聲,“也不撒泡尿照照,他又那么大的本事嗎。” “可恒社在上海的影響力卻是不小,如果真要憑借選舉,這個位置十有**是屬于杜月笙的,再說,他也不缺錢,國府的那些個官員未必能架得住他的金元攻勢。” 聽了宗飛的擔心,莊崇先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老蔣是不會讓一個流氓頭子來做官的,這一點,絕對沒錯?!?/br> 繼而,莊崇先又問起林笑棠的下落,雖然林笑棠現在已經登上了國府侍從室下達的秘密通緝令名單,但一天沒抓到人,莊崇先的心里還是不踏實,對于這個比自己年輕了三十多歲的年輕人,莊崇先的心里始終保持著nongnong的警惕,甚至可以說是嫉妒,他很清楚,絕不能給林笑棠留下一絲一毫反擊的機會,要不然,這個家伙是一定可以弄出一場絕地反擊來的。 “林笑棠當年畢竟和我們一起聯(lián)手對付李士群,知道不少內情,還有他也算是國民政府的高官,這些年潛伏在上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政府那邊未必會下死手,我想,我們是不是沒有必要把事情做得太絕?!弊陲w猶豫的說道。 莊崇先嘆口氣,“我知道你念及著和他們那些人的一段舊情,可現在形勢逼人啊,如果我們不殺人,遲早人便會來殺我們,眼鏡和少爺那些人我可以放過,但林笑棠絕對不能,他知道事情太多,和周佛海、唐生明那些人的關系太密切,一旦他們抱成團,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別忘了,他被日本人抓到本土,可是我們一手安排的?!?/br> 宗飛悻悻的閉上了嘴巴。 莊崇先兩口喝完了剩余的茶水,站起身,宗飛將外套披在他的肩上,兩人這才信步走出了茶社的房間,院子內外的警戒都很嚴密,莊崇先出行的聲勢比原先大了不少,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莊崇先現在是中統(tǒng)的接收大員,每天忙于抄家和查封,仇家遍布上海,不知有多少人咬牙切齒的想找他報仇,不小心一點可是不成。 “大飛,你不用跟著我了,南市那邊的監(jiān)獄又進了一批新人,全是咱們中統(tǒng)抓進來的,你馬上就去審問,看看能榨出多少油水來,以后這樣隨身侍候的事情,就交給他們來做?!鼻f崇先用文明棍指指茶社門前站著的兩個光頭的彪形大漢。 這兩個人是莊崇先收編的七十六號的精英,以前是跟隨吳四寶掌管上海灘租界賭臺的打手,因為身手出眾,被吳四寶相中調進警衛(wèi)大隊,民國二十八年,吳四寶命令徒弟趙嘉猷、唐萬芝暗殺自己原先的老板,也是上海灘有名的流氓頭子高鑫寶,就是這兩個名叫凌三和凌五的人出手做的。 七十六號倒臺后,莊崇先將一批人馬納為己用,其中就包括凌三和凌五他們兩個人,現在就跟隨在莊崇先身邊,負責其日常安全。 莊崇先話一出口,凌三和凌五的眼睛驀然一亮,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向著宗飛投去挑釁的目光。 宗飛卻毫不理會,莊崇先的手下是來越多,而他對自己的信任也不比以往了,很多事情已經不需要自己再去cao心,對于別人這或許是件難以接受的事情,但在宗飛看來,他選擇留在莊崇先的身邊,只是希望完成自己的諾言,別的真的無所謂。 宗飛答應一聲,轉身朝后門走去。 凌三和凌五兩兄弟趾高氣揚的帶著手下護送著莊崇先登車。 車子還沒啟動,街角處便傳來了汽車發(fā)動機的轟鳴聲,一輛改裝的卡車呼嘯而至,車廂的兩側裝配了厚厚的鋼板,幾個人站在后邊,手中的捷克式沖鋒槍不停的抖動著,冒出一陣陣的火光。 莊崇先今天帶了三輛車,十一二個手下,面對著突然的襲擊,眾手下顯然有些措手不及,后面的兩輛車一瞬間便被打成了蜂窩,隨著兩聲手榴彈的爆炸,兩輛車上的手下非死即傷。 這一幕在電光火石間完成,凌三和凌五見勢頭不妙,趕忙將莊崇先從車上掩護下來,一邊還擊,一邊向茶社的院子里退去,茶社的掌柜和伙計們嚇得抱頭鼠竄。 剛踏上臺階,莊崇先便覺得自己的右腿一麻,便不由自主的向前栽倒,凌五趕忙上前扶住,凌三心頭一顫,回身便是一梭子子彈掃射出去,當即將沖上來的幾個人打倒。 僅剩下的一個身影拔地而起,雙腳閃電一般踢出,當即便把凌三和凌五踢得飛了出去,然后一把手將癱倒在地上的莊崇先抓了起來,反手丟進了敞開的車廂中。 凌三和凌五一個打滾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胸腹間的疼痛,挺身便向那個漢子撲過來。 漢子身形未動,打光了子彈的手槍丟在地上,雙手一松,兩柄寒芒便出現在掌心,擰身向著凌三和凌五飛躍而去。 “噗噗”兩聲,凌三和凌五頓時僵在了當場,漢子緩緩后退,兩柄匕首赫然便插在了凌三和凌五的小腹上。 凌三和凌五緊盯著那個陌生的漢子,眼中露出懼意,但也就在剎那間,兩人的眼睛里便失去了光芒,徑直倒了下來。 漢子迅速的轉回身來,招呼著卡車的司機過來,兩人一起上了莊崇先的汽車,司機將汽車發(fā)動,而那漢子則鉆進了后座,莊崇先瞪大了眼睛,“鄭錦,你還沒死?!?/br> 鄭錦摘掉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黑瘦的臉龐,“在救出二少爺之前,我是不會那么容易就死的?!?/br> “你想怎么樣?!鼻f崇先用手緊緊的按住右腿上的傷口,驚恐的問道。 “麻煩你現在就和我去特工總部的大牢,把二少爺給提出來?!?/br> “不可能,元劍鋒是國民政府欽定的要犯,必須要有中統(tǒng)總部的命令才可以提人。” 鄭錦不再說話,一掌拍在莊崇先的傷口上,“是嗎?!?/br> 莊崇先立刻慘叫起來,“別,別,我來想辦法?!?/br> 鄭錦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汽車拐過一道彎,司機卻突然喊起來,“錦哥,有狀況。” 鄭錦一抬頭,并不寬闊的街道上,對面行駛來一輛黑色的轎車,而且速度很快,徑直向著自己所處的車子沖過來。 “踩油門,撞過去?!编嶅\大叫起來。 司機狠狠的踩下油門,汽車猛的向前沖去,莊崇先和鄭錦被慣性一下子甩在了后座上。 兩輛車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但雙方絲毫沒有減慢速度的意思。 “碰”的一聲,塵煙四起,兩輛車的車頭被碰撞的變了形,鄭錦的司機直接被從車廂中甩了出來,腦袋徑直撞進了對面車子的車廂中,顯然是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