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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老張把符紙拍在了腦門上,悄悄往時燦身后站了站。 這五分鐘似乎格外漫長,老張老老實實的盯著地面,忽然一陣風(fēng)起,帶來一股陰涼,空氣中好像有什么東西驀然改變。 老張悚然抬頭,十字路口依然寂靜蕭瑟,卻仿佛罩了一層影影綽綽的膜。 下一刻,他倏然睜大眼睛,看著十字路口中間的氣流以rou眼可見的變化扯開了一道口子—— 第2章 前男友02 站那! 從大口子里最先出來的是兩個穿著職業(yè)套裝的女人,她們一個瘦高,一個矮胖,一出來就訓(xùn)練有素的站在旁邊,像兩個迎賓小姐: “有序排隊,不要擁擠;有序排隊,不要擁擠……” 隨即,一個個千奇百怪的“人”從大口子里排著隊,整整齊齊的走了出來。 “呀!時大人!”忽然高個子看見了時燦,立刻鞠了個躬,順便踹了旁邊的小胖子一腳。 “時大人好!大人來視察工作?有什么吩咐?”小胖子滿面笑容的問。 時燦擺了擺手:“你們忙你們的,我出公務(wù),不用管我?!?/br> “是!”她們異口同聲,聲音更加洪亮了,“有序排隊!不要擁擠!有序排隊!不要擁擠!” 老張瞪大了眼珠子看,這畫面雖然打碎了他這么多年的唯物主義思想,但是站在時燦身后,他倒沒覺得有多害怕: “時時、時小姐,原來七月十五他們還真的會……啊啊?。?!” 老張話說了一半,冷不丁瞧見一個“人”剛從大口子出來,卻腳步一轉(zhuǎn)脫離了隊伍,直直的向他們走來。 “你小點聲,冷靜冷靜控制一下,”時燦沉靜地看著向他們走來的魂魄,眉心微蹙,“這是你爸?” 老張縮著脖,強(qiáng)迫自己看著那位鬼魂先生——他頭有點歪,腦袋上裂了一個口,紅的白的啥都有,臉只剩半邊,胳膊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正一腳高一腳低的往前走。 但從剩下的面容里分辨,這人的容貌還是熟悉的。老張剛想說話,就聽見時燦若有所思的低聲:“你爸好像很不愿意過來?!?/br> “啊……那他為啥還往這走?” 時燦指了指老張腦門上的符紙,“因為這個,只要你們的魂魄有血緣關(guān)系,他不想來也得來。” 哦。老張不太懂這方面,他更不懂,從這么一張臉上,時燦是怎么看出不情愿的情緒的。 很快這個鬼魂走到了他們面前,他低著頭,殘破不堪的身子像一片殘葉,老張看著就忍不住心里一陣酸楚: “爸!爸爸!爸爸你……你過得好嗎?”老張哽咽著,“我剛還給你燒了紙錢,你收到了嗎?” “爸爸你還認(rèn)得我不?我是遠(yuǎn)航??!” 他激動的不行,帶著哭腔正要再說,時燦抬手止住了他。她探究一樣的端詳著眼前的鬼魂,那兩道目光像獵豹一樣銳利,像是能把人看穿。 時燦好似不經(jīng)意的問道:“不認(rèn)得我?怎么不說話?” 半晌,張老頭的鬼魂沙啞的聲音響起:“時大人好。” “我們?nèi)ツ沁呎f,”時燦對著鬼魂說完,轉(zhuǎn)頭交代了一句老張,“你就在這站著,別亂動。” *** 時燦和鬼魂站在她的大賽旁邊,她緊緊的盯著鬼魂,而鬼魂低垂著頭,將目光落在了黑色大賽上。 “張永康是吧?終于等到你了,”時燦的手指慢慢敲擊著大賽的車身,發(fā)出“噠噠”的聲音,“那我開門見山了,三年前,你開車在望天山摔下懸崖,車上的人無一生還。你們一車人一起到地府走鬼門關(guān),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別撒謊,一五一十的說給我聽?!?/br> 張永康沉默很久,才啞著聲音說:“我那天是鬼迷心竅,干了這種百死難贖喪盡天良的事。我們幾個都成了鬼之后被帶到地府鑒定科,那四個小伙子從來沒有做過孽,身上還帶著微薄的功德,很快就被送去投胎了。我不一樣,我犯了這么大的事,要在地府做功抵消身上的孽債。” 他態(tài)度誠懇,語氣里也滿是后悔,而時燦卻冷笑了一聲。 時燦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張永康,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是一個在實習(xí)期的地府代理人,所以分不出你在滿口胡言?” 張永康很緩慢的看了她一眼。 “你們一起做了鬼不錯,車上有些人立刻就去投胎了也沒錯。但是你和我哥時嵐根本就沒有被送到鑒定科,你們兩個人的名字在生死簿上消失得無影無蹤?,F(xiàn)在你突然出現(xiàn)在生死簿上,時嵐還沒有音訊。你們到底遇到什么人什么事,你還有一次機(jī)會說實話?!?/br> 張永康抿了抿唇,抬起布著紅血絲的眼睛看了一眼時燦,再度低頭沉默不語。 時燦的面上像凝著一層寒霜,“你搞清楚,地府代理人是什么樣的存在。就算還在實習(xí)期,我也可以不通知鬼王,直接把你送到任何一個地獄好好活動活動筋骨?!?/br> “那你送吧,”張永康竟然立刻轉(zhuǎn)身往回走,“本來就是我欠的債,怎么罰我我都認(rèn)。” “回來,我讓你走了么。”時燦皺著眉看他,她還什么都沒問出來,他就想跑? 張永康轉(zhuǎn)身,無奈的看著時燦:“時大人,我沒說謊。剛成為鬼時是要送去鑒定科鑒功德孽債的,可是大家不會在同一個屋里鑒定,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哥是怎么回事。我沒有被鑒定,是因為身上罪孽太重,直接被安排在地府重犯里做功償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