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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覺得當(dāng)年的事一定事有蹊蹺,其中必定有什么誤會,消除誤會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兩個當(dāng)事人能夠當(dāng)面將話講清楚,所以他想盡快把父親救出九幽。 可是隨著事情一步步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般,云霆越來越不確定救出云銘是不是一件好事,他能感覺的到,師叔對他父親的恨意絕不會是一件簡單的“誤會”,他隱隱察覺到一點(diǎn),卻又不敢深想。 他怕那個答案是真的。 云霆小心翼翼地瞄一眼懷塵,打算任性的為自己說謊一次:“是有點(diǎn)。師叔剛把家父的修為渡給我,我還沒來得及消化?!?/br> 懷塵沉默了片刻,同意了:“行吧,那就歇息一晚上,明日再來?!?/br> 云霆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心里忍不住偷著樂了。 凝意已經(jīng)來到岸邊,一回頭,那兩位仙風(fēng)道骨的人類還慢悠悠地在海面上踏浪而行,催促道:“兩個大男人還沒我一個小姑娘跑的快,丟不丟人!” 云霆下意識想要走快一點(diǎn),被懷塵伸手?jǐn)r了一下。 懷塵依舊慢悠悠地走著,待走到凝意的身邊,才慢悠悠地回話:“急什么,你要趕著辦完事回海里,我們可不需要?!?/br> 凝意嫌棄地“哼”了一聲,她四處張望了一下,似乎是在確認(rèn)方向,而后歡快地朝一個方向跑去。 云霆和懷塵跟著她,很快來到海邊的一處小漁村。 這里只是寥寥蓋著幾間相去甚遠(yuǎn)的石屋,此刻屋里已然都熄滅了燭火,一片寂靜。 凝意站在其中一間石屋的前面,微微側(cè)目瞧著門口懸掛著的咸魚。 云霆站在一邊,看著凝意這副模樣,感同身受一般嘆了一口氣。 懷塵朝他看了過來:“你嘆什么氣?” 云霆回答道:“就是有點(diǎn)心疼她,人魚殊途,想見又不能見,只能在這樣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晚上過來看一眼。” 懷塵疑惑地歪頭。 這小兔崽子說什么呢? 難道是以為這鮫人是看上了這屋里的人類了? 想什么呢,這鮫人顯然不是會退縮隱忍的性格,如果她真的愛上人類,就算是將那人強(qiáng)行拖入東海,也不會擺出一副哀哀戚戚的悲情模樣,今夜過來,分明是為了…… 只見凝意屏氣吐息,然后一腳踹開了木門,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進(jìn)屋里,將還在被窩里悶頭大睡的男人拖了出來,握緊雙拳一頓拳打腳踢的暴揍! 云霆看的目瞪口呆,懷塵卻是一臉見怪不怪。 東海的鮫人,最是記仇。 凝意記著多年前這小子生拔自己鱗片的仇,要不是因?yàn)槟菐王o人將海明珠弄丟了,她一直不能變成人類上岸尋仇,她早在幾年前就將這小子打死在孩童年紀(jì)了! “臭小子,不是很能跑嗎?拔了老娘的鱗片就跑,欺負(fù)我不能上岸是不是?跑啊,你這次再跑??!扒一兩片也就算了,我活了千百年沒必要跟一個人類小崽子這么計較,可是你竟然扒了我一百來片魚鱗!你特么扒那么多干什么,拿我的鱗片去織衣服嗎!” 幾年前,凝意有一次不小心打翻了一艘沉船里的陳年老酒,酒壇里的老酒直接散了出來,她躲避不及,喝了好幾口,直接醉的不省魚事,翻著肚皮飄到海面上,??吭谝惶幗甘呐赃?。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被還是孩童的少年發(fā)現(xiàn),少年單人坐著一艘小船,拖不動一整只鮫人,他便打起鮫人鱗片的主意。 那魚鱗在日光下五彩斑斕,非常耀眼好看,一看就是能賣個好價錢的寶物。 凝意在醉意中被疼醒,睜開眼時只看到少年劃著船匆忙逃離的背影,待她酒醒,才注意到自己的尾巴禿了一大片。 “你知道這些年我曬月亮都不敢翻面嗎!就怕被人看到我的尾巴禿了那么一片,難看死了!” 凝意越想越氣,越想越氣,到最后打累了,才扶著墻休息了一會兒。 她朝云霆和懷塵擺擺手,示意他們過來:“幫忙看一眼,還活著嗎?要是快死了,就幫忙渡點(diǎn)靈氣給他,咱們總不能真的欺負(fù)一個凡人是不是?!?/br> 云霆被氣笑:“嘿!你自己打的人,還讓我們救?” 凝意笑了笑:“氣頭上,下手總歸不管不顧,沒輕沒重,但是我也沒真的打算打死一個凡人,我可不想亂造殺孽,臟了我的手。” 懷塵瞄一眼地上哀鳴的男人:“沒事,都是些皮外傷,他這身子骨好的很,你那點(diǎn)花拳繡腿傷不了他的性命?!?/br> 凝意了然一笑,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懂了,懂了。” 第34章 最喜歡的便是師叔的眼睛…… 倒在地上故意裝疼的男人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拆穿, 瞬間從地上爬起來想跑,凝意抓起一旁的草繩,套了一個圈將人拉了回來。 本來還念及對方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好下狠手, 現(xiàn)在知道自己這點(diǎn)力道在對方的身上根本不值一提, 凝意更是放開了手腳, 準(zhǔn)備休息過后再好好來一次。 懷塵沒興趣陪著凝意在這里玩鬧,便問道:“你說的存貨, 不會就是他扒的那些魚鱗吧?現(xiàn)在可以把東西給我們了嗎?” 凝意看著懷塵, 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然是可以, 接下來的畫面太殘暴, 有損我們鮫人淑女的形象, 沒必要讓你們這些外族看了去?!?/br> 她將繩子的一頭牢牢綁在屋門口的大石柱上,然后進(jìn)屋開始翻找自己的魚鱗,很快就翻出一個塵封許久的木盒, 打開來,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躺著一堆黑色的片狀石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