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爸……!”張文青抱著孩子喊了一聲,哽咽不成聲。 那邊的蘇老太太皺了皺眉,見這個秦家這么出場,也有點不痛快道:“您來也不打電話說一聲,我們也沒個準(zhǔn)備……” 張姥爺心里比她還不痛快,這簡直都快長草了,他先從女兒懷里接過那倆孩子,交給旁邊的人護著送出去。蘇老太太還想攔著,但是被張姥爺制止了,他看著蘇老太太道:“你想孩子了,可以去瞧他們,但是絕對不能這么硬搶,我一回去家里大門開著,屋里門也撞壞了,倆孩子不見了……你讓我怎么想?” 蘇老太太抿了抿唇,干巴巴道:“他們既然跟了我們姓蘇,我讓兒子接過來看看他們,還不行了?” 張姥爺?shù)溃骸斑@可是往年從來沒有過的事兒,你能想他們倆?你要是真想著倆孩子,早幾年怎么不讓把戶口挪過來,非要現(xiàn)在?親家,你們這要拆遷的事兒我也聽說了一點,你不用拿這種借口蒙我,你要是真想這倆孩子,早就該跟小安一樣,都落在你眼皮子底下看著了。” 這要是擱以前,別說張文青,就是張姥爺對兩個孩子挪戶口的事兒也沒什么意見。張姥爺心里明白,自己女兒起初沒固定工作,斷斷續(xù)續(xù)的打工,指望著蘇元德那份兒固定工資支撐,所以當(dāng)初接了雙胞胎來養(yǎng),為讓蘇元德對這倆孩子好,老頭主動讓這倆小孩改姓蘇。 但是過了這么多年,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樣,一件件讓人寒心的事兒一而再,再而三,直到今天雙胞胎被生生從新橋鎮(zhèn)搶走的事,讓張姥爺大為惱火,忍不住諷刺了幾句。 他這話說的不客氣,蘇老太太也不是吃虧的人,立刻冷笑道:“你們城里人的戶口就有多金貴了?真是笑話,沒我兒子,你家閨女能在市里立腳?我兒子當(dāng)年考的軍校,是軍官,當(dāng)年我把他們娘倆留在我身邊,那是怕我兒子不在,兒媳婦年輕耐不住……哼!” 張文青氣的哆嗦,“您這話什么意思?!當(dāng)初您說的是要幫我養(yǎng)小安,可我來了就是當(dāng)牛做馬,給你干了六年活,竟然就落了這么一句話!那索性大家攤開說個痛快,媽,我喊您一聲媽,您自己摸著胸口不虧心嗎!當(dāng)年懷著小安的時候我挺著大肚子給你干活,你還讓我下地,小安差點生在菜地里!后來要生產(chǎn)了,我娘家給了200塊錢住院,您說沒了,家里也沒錢,小安我咬牙生在家里,就沒去醫(yī)院……現(xiàn)在您欺負(fù)我們娘倆還不夠,還看上小辰和童童那份兒工作,大哥一家來說,我不信您會提前不知道?” 這些話字字血淚,張文青忍了足足十六年,她忍到兒子長大有出息,再也不愿意忍下去,再也不愿意看這些人的臉色了! 蘇老太太嘴角動了動,顯然還是不服輸?shù)?,她一輩子硬氣,從來就沒在兒媳婦面前低過頭,這次自然也不例外,“你一肚子的委屈,我只問你一件事!你說說看,為什么小安的血型和你,和元德的都不一樣?!啥rh陰、陽的,稀有血型我不知道,但是這和我兒子的血型不一樣,你生的到底是不是我兒子的種?!” 這話一出,蘇元德臉色都變了,道:“媽!” 張文青咬牙把眼淚憋回去,她拽過蘇子安的手,卷起來一截,露出那截胳膊沖蘇老太太道:“當(dāng)年醫(yī)生已經(jīng)說了,蘇家也有長輩是稀有血型,這萬分之一的巧合就發(fā)生了,您親眼看著他出生,還有什么不信的?好啊,您不信,我們就再去醫(yī)院,我們?nèi)プ鲨b定,看看小安是不是你們蘇家的種!” 蘇元德臉色難看,他心里知道蘇子安是他的兒子,而且這種鑒定一做,別說是夫妻關(guān)系,他和蘇子安的父子關(guān)系也徹底無法挽回了。 張姥爺在一邊看著,老頭火大的要命,這是他閨女,哪怕嫁出去十六年了也還是他親閨女!他自己一個手指頭都沒打過、沒說過一句重話的孩子,而那個被當(dāng)眾質(zhì)疑的,更是他從小當(dāng)成眼珠子一樣稀罕疼愛的外孫,他們憑什么要被這么一群人欺負(fù)?! 身后跟著進來的幾個男人都是人高馬大,站在張姥爺身邊的那個正是蘇子安的小姨夫?qū)O守華。孫守華一米八多的個子,一把子力氣正是最有勁兒的時候,瞧見大姐被欺負(fù)了,頓時就瞪了眼睛。他低頭問了張姥爺,道:“爸,您說怎么辦吧?” 張姥爺氣的不輕,挽起衣袖的手都發(fā)抖了,道:“給我動手——砸??!” 一聲令下,跟在他身后的那幾個壯漢頓時也擄起袖子開始抄家伙砸起來,這些人拎起個凳子沖院子里那些水罐、小缸就砸過去,頓時就碎了一地的陶瓷片,腌制的腌菜和盛放的水全撒了一院子,擱在那的笸籮也被踢翻了,曬著的干菜混了地上的汁水,頓時黏糊成一片! 蘇家來的人不少,但是這回為了請見證人,蘇老太太找來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這樣有身份的大多都是中年人,哪里敢跟這些二、三十歲的小伙子們比!當(dāng)即不少人一哄而散,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就躲進了屋里,蘇大伯一家更是護著蘇老太太率先進了屋,把個房門緊緊掩上,隔著那層木板聽著外頭砸的乒乓作響,一時嚇得心都顫抖了! 而蘇元德原本想去勸解一下,再怎么說這也是他家,而來砸東西的是他岳父,可他剛過去,就被孫守華一下擰住了胳膊,拽著往后絆了個咧歪。蘇元德也是當(dāng)兵出身的,但是他轉(zhuǎn)業(yè)多年,早就在辦公室坐的沒有以前那樣靈活,而且一個人也擺脫不了這么兩三個大小伙子的壓制,一時無法脫身。 孫守華從后面按住了他,立刻沖張姥爺喊道:“爸!” 張姥爺那半截袖管還卷在小臂上,露出一只粗壯的胳膊,抬起手狠狠給了這個孬種女婿一耳光! 蘇元德被這一耳光打的頭暈眼花,耳朵都有點嗡嗡作響,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見孫守華又在身后喊道:“大姐!大姐……” 蘇元德有點頭暈,他知道孫守華嘴里喊的那個“大姐”是張文青,但是他喊大姐做什么?他還未想明白,另一側(cè)“啪”地又是一耳光! 這一巴掌抽的清脆響亮,一下就把蘇元德腮幫子上抽出了五個巴掌印,跟旁邊那個印子交相輝映! 蘇元德似乎被自己老婆這一巴掌打懵了,他被孫守華放開也沒感覺出來,好半天才伸手摸了自己臉上一下,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張文青。他被打了?他跟張文青十幾年的夫妻,這個女人乖順聽話,從來不忤逆他,任何事都會無條件先滿足他和他的家人……他,被自己老婆打了?! 張文青也在看著他,只是眼神仍帶著怨恨,她還記得之前蘇元德站在人群里的樣子,這樣一個人,她當(dāng)年真是瞎了眼,怎么就跟了他!張文青沖他呸了一聲,很恨道:“孬種,懦夫!蘇元德,我告訴你,這日子我沒法跟你過下去了!” ☆、32 離婚 張姥爺還算仗義,沒跟蘇元德之前砸開門搶人似的也砸了老蘇家的門,只把外面院子里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對面做飯的小屋窗戶也砸破了,外頭放著的家伙什散了一地,徹底出了口惡氣。 打了十幾年的交道,老頭對這一家子人的習(xí)性也摸清楚了,就是一家子欺軟怕硬的貨色,擱在以前他還會為了女兒多謙讓幾分,現(xiàn)在他女兒都不打算跟女婿過下去了,他還怕個什么?! 張姥爺帶著孫守華幾個人把老蘇家砸了個痛快,老蘇家的人躲在里面聽見那陣乒乒乓乓的聲響,都嚇的不敢出聲。蘇老太太心疼的要命,她和大兒子還沒分家,這是一起過的,外頭被砸了的那些東西不少都是她的啊! 一直等到外頭沒了動靜,老蘇家的人才敢慢慢走出去,張姥爺和來的那幾個壯小伙已經(jīng)走了,張文青和孩子們也一起離開了,只剩下一院子的狼藉。 蘇老太太看看這個心疼,看看那個也心疼,忍不住跺腳哭了起來,“作孽啊!這是要讓我這個老婆子早死啊,你們看看啊,都打到我們家里來啦!” 外頭那些人早跑了,平??磦€熱鬧也就罷了,這種兩大家子鬧矛盾的情況誰敢看?一不小心就誤傷了,還是遠(yuǎn)遠(yuǎn)躲開為妙。 蘇元德站在院子里,身上還掛著些菜葉,臉上兩個鮮紅的巴掌印,他一雙眼睛也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蘇老太太又氣又怕,她忍不住上前道:“元德,你看看你媳婦做的孽!這是什么媳婦,欺負(fù)我這個老婆子欺負(fù)到頭上來了??!” 旁邊的大伯和大伯母也趕緊湊過來,一個扶著老太太,另一個則是打量著外面被砸爛的東西,都是一臉心痛的模樣,跟著一起埋怨道:“是啊弟,你這媳婦簡直就是沒法要了,你看看咱媽攢了多少年的東西全被砸爛了,哎喲,這門窗也壞了啊……” “你也是個沒用的,怎么在外頭也不攔著點??!這可都是咱們家的東西,咱們家的錢!” 蘇老太太氣的不輕,她踩著一雙小腳又清點了一遍,心疼也不哭了,抬頭去揪扯蘇元德,道:“你是不是要我這個老婆子死了你才甘愿啊,別人都騎到咱們頭上撒野了,你還愣著干啥?元德,你去報警,你認(rèn)識那么多保衛(wèi)科的人,你報警讓他們把那幫二流子全抓起來!” 蘇元德幾乎是立刻就反駁了,他臉色還有點慘白,配上那巴掌印越發(fā)的凄慘,“不行!不能報警,絕對不能報警……”他是有公職的人,這么多年他在單位積攢下來的那些人脈是做大事的,絕對不能用來做這些,他拉不下那個臉,也丟不起那個人,尤其是讓單位的人都知道他家里出了這樣窩囊的事之后。 蘇元德要面子,蘇老太太和蘇大伯兩口子卻是不要那些的,她們只認(rèn)錢,拽著蘇元德一定要他想辦法。蘇大伯也因為之前自己兒子工作的事沒辦成,懷恨在心,使勁兒挑唆道:“這次是老張家先動的手,他們理虧,我們告他!除非他們答應(yīng)我……咱媽的那些條件,要不然就讓她妹夫坐牢!對,讓那個孫守華坐大牢!” 大伯母跟著煽風(fēng)點火道:“就是,元德你媳婦也變壞了,依著我說,你這個媳婦等以后也要教訓(xùn)……” 一直沉默的站在堂屋門口的蘇老爺子忽然把手里那個小茶壺狠狠地摔在地面上! 一家人全都被他這個舉動震住了,雖然家里一貫是蘇老太太當(dāng)家做主,但是老爺子發(fā)一句話,老太太也是從不敢反駁的。 “離婚……”蘇老爺子嘴唇哆嗦了兩下,看著那一院子被砸爛了的東西眼睛都紅了,他梗著脖子露出兩條青筋,沖蘇元德嘶喊道:“給我離婚,離——婚——??!” 蘇元德身體一震,臉色越發(fā)難看,好半天才從喉嚨里喊出一個“爸”,那語調(diào)聽著都快哭了,他一輩子孝順,凡事都聽家里老爺子的,但是這一回他心里真是苦?。埼那喔甑姆蚱?,即便是犯了今天這樣的大錯,他也沒從沒動過離婚的念頭,他們是夫妻?。?/br> 蘇老太太聽了老頭發(fā)話,臉色變了幾下,最后也恨恨地道:“離了也好,這樣沒規(guī)矩的女人,我們家不稀罕!”老太太一向以小兒子為傲,她這兒子在市里上班,又有房子工作又體面,沒了張文青這個喪門星,回頭再娶個黃花大閨女都成! 蘇家的老人發(fā)話了,其他人自然是跟著附和,蘇元德頹然的站在院子里,眼神里滿是絕望。 而離開蘇家之后的張文青,似乎也早就料到蘇家的那點心思,她沒等那邊人開口,自己先去法院起訴離婚,她這次是鐵了心,想和蘇元德、和那家子人徹底做個了斷。 蘇家人沒想到張文青會先起訴離婚,這年頭可是對名聲很在乎的,沒有哪個女人會輕易這么做。張文青不在乎這些,她要的很簡單,孩子歸她,拆遷要分的那幾十平米房子,單獨要一套小戶型80平的掛在蘇子安名下。至于蘇老太太想要給雙胞胎挪戶口的事兒,想也不要想了,雙胞胎改姓張,從蘇元德單位的集體戶上遷出來,掛在張姥爺那里,從此兩個孩子跟蘇家跟蘇元德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蘇家人有的,她和孩子不能少,不該她要的,她一分也不多拿! 蘇元德心里發(fā)苦,忍不住幾次去張家想跟妻子談?wù)?,但是張文青壓根就不見他,沒有給出絲毫挽回的余地。 蘇元德一心還想挽回他那個小家,蘇家人卻是炸了鍋! 蘇老爺子氣憤難平,他覺得這是丟人了,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人人都要說他兒子是被兒媳婦休了的?而蘇老太太則是被張文青提的那幾個條件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拍著大腿連罵了好幾天,這個她兒子不要的破爛貨憑什么獅子大開口,還要一套單獨的80平米樓房?! 蘇老太太當(dāng)初算的精明,她是想把張文青和那幾個孩子的人均面積并在一起,換置一套大房子,等房子到手再把她們趕走。可蘇子安拐了個彎,就把她的如意算盤徹底打翻了,張文青看出老太太的意圖,哪里肯讓步?蘇老太太不高興,她更是一肚子的委屈,給這個家當(dāng)牛做馬這么多年,她無論如何也要把自己那份應(yīng)得的拿到手里不可! 蘇元德有意識地拖著日子,他不想離婚,總覺得妻子和孩子們會突然改變主意。而蘇老太太也是算計著那點房子,沒逼的太狠。倒是蘇老爺子每天陰沉著臉,老頭越發(fā)不愛跟人說話,整日躲在屋里不出來,覺得自己這張老臉實在沒地方擱,沒臉見人了。 蘇老太太還想著再威脅張家一下,指使著大兒子去偷偷報警,她可不怕丟人,她心疼的是那些砸壞了的東西。但是派出所也不愛管這個,這屬于家庭糾紛,他們這邊處理了,那邊兩家人又和好如初了,里外不落好的就是他們了。這種一般都是派個民警去幫助協(xié)調(diào)一下,讓兩家人內(nèi)部解決,再說也沒傷著人,就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調(diào)和了幾次,張姥爺那邊也做出了反應(yīng)。 張姥爺讓孫守華去老蘇家多轉(zhuǎn)悠了幾趟,孫守華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他平日的工作就是在建筑工地開吊車,認(rèn)識的也都是跟他一樣帶著點江湖習(xí)氣的朋友,那天跟著一起來蘇家砸東西的就是他的一幫干兄弟們,這次二話不說叫上那些干兄弟們圍著老蘇家結(jié)結(jié)實實地轉(zhuǎn)了幾天。 孫守華長得兇神惡煞,他那幫干兄弟們也都不是什么忠厚模樣,耷拉著眼睛瞪蘇家那些小孩一眼,小孩晚上就得哭著做惡夢。這么一幫人圍著自己家白天轉(zhuǎn),晚上轉(zhuǎn)的,蘇老太太那顆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在家里威風(fēng)還行,可要是真讓人打到門上來,她一個老婆子能做什么呀!上回不都躲在屋里沒敢吭聲嗎? 蘇老太太顫顫巍巍的又去報警,哭著喊著說自己家被一幫二流子盯上了,要放火、要搶劫! 派出所的人這幾天沒少接老蘇家的報警,聽的都有點煩了,去了一看那家人好好的,屋頂上一塊瓦都不少,哪里被人放火搶劫了?! 蘇老太太不依不饒道:“警.察同志,您別走,您去外面看看,那幫人一直都在外頭轉(zhuǎn)呢,那個叫孫守華的人就是上回砸我們家的那個,他一直想報復(fù)我們,他有前科?。∥覀兗业乃?、壇子、窗戶都是讓他打爛的……” 她反反復(fù)復(fù)的嘮叨這么一句,做記錄的那個小片兒警都聽的耳朵起繭子了,忍不住道:“老太太,上回我們?nèi)ナ欣飭柲鷥鹤恿?,蘇元德同志也做了筆錄,他說的可跟您不一樣,他說沒有砸東西這回事呢。你們家怎么自己都沒統(tǒng)一好說辭啊,這不是耽誤我們工作嗎?” 蘇老太太氣的發(fā)抖,可她知道那個小兒子最注重的就是人前的面子,絕對咬死了不會承認(rèn)的,要不然她也不會自己偷偷報警了。 派出所的人被蘇老太太硬留下,非要他們等著看孫守華那伙人,等到了下午那會孫守華的確是來了,可手里還提著些禮物,直接去了村口孫奶奶家,人家走親戚去了。 蘇老太太傻了眼,派出所的人餓著肚子等了大半天,就等來個走親戚的人,也是窩了一肚子火。只是他們還沒吭聲呢,蘇老太太就要求他們帶人去孫家抓人,派出所的人也不樂意了,他們是管的多,但也管不著人家走親戚呀! 派出所來的那幾個民.警不敢惹蘇老太太一個老婆子,只能一臉不高興的批評教訓(xùn)了蘇大伯兩口子,帶人走了。 當(dāng)天晚上,蘇老太太家就被人扔了石頭,窗戶都砸碎了好幾扇。 蘇老太太還想報警,但是被旁邊的老伴按住了,呵斥道:“行了!還不嫌丟人嗎!” 蘇老太太愣了下,大概也想明白派出所的人這次是不會再管她了,忍不住哭了一陣,瞧著那地上的玻璃碎渣,這回終于是怕了,徹底被砸服帖了。 作者有話要說: 12點任務(wù)篇 : 孫守華:大家都聽好了,今天晚上一到12點我們就出發(fā),打玻璃不打人,明白嗎? 干兄弟a:明白大哥! 干兄弟b:好的大哥! 干兄弟c:沒問題大哥??! ☆、33 孤家寡人 蘇老太太被砸服氣了,也跟著消停了許多。 蘇元德不愿意離婚,硬是在那拖著,但拖再久的時間也改變不了張文青的決心,她這次真的醒悟過來了,求人不如求己,依靠這樣不靠譜的男人,那還不如指望自己呢。 家里兩個小孩要上初中,蘇子安的畫室也在市里,張文青也就沒回新橋鎮(zhèn)跟著一起留下了。她有手有腳,又是個勤快人,很快就跟meimei張文珍一起弄了個流動攤位,每天蹬著三輪車批發(fā)些副食和生活用品去工地賣。小姨夫?qū)O守華是開吊車的,認(rèn)識不少兄弟朋友,也都是干這些粗活的,她們?nèi)チ艘灿腥苏諔?yīng),雖然辛苦一些,但是回錢快,賺的又都是現(xiàn)錢,倒是也小賺了一筆。 蘇子安不放心,偷偷摸摸跟著去看了一回,老遠(yuǎn)看著他媽小生意做的熱火朝天的,臉上帶著笑容,比在家里悶著的時候好多了。 上輩子張文青很早就癱瘓在床,幾乎沒過幾天舒心日子,蘇子安雖然知道這些已經(jīng)改變了,但他下意識里總是把他媽還當(dāng)成那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女人。他的悔恨,一大半源自于家庭,源自于他媽的不幸,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有些對張文青保護過度了。 他想用自己的雙手支撐家,也想把他媽徹底保護起來,不讓她再受到一點委屈。但是這也只是他一個人的想法,他媽三十多歲,哪里肯讓他養(yǎng)著呢? 蘇子安在后面多跟了幾趟,也就慢慢放下心來,讓她和小姨一起做小生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