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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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是在市集里,只不過來往的都是修真人士,處處可以看到賣靈草仙藥符紙的。大多數人都是來買這些的,像唐時他們這樣來買普通的種子之類的人是相當少的。 不過因為附近畢竟修真門派聚集,所以這些世俗的東西也有,不過在買靈草的店里面,就顯得比較異類。 在等待仲慶的時候,邱艾乾帶著唐時逛了逛,從柜臺的這邊走到那邊,指著其中一枚紅色的樹根模樣的東西道:“這叫做赤果,是筑基丹的主要原料,品質有上中下三等,不過我們是買不起的?!?/br> 唐時再次記下了名字,而后又問道:“筑基丹也可以自己煉制的嗎?” “這當然是可以的,不過你得有丹方,也就是煉制方法。一般人是不會自己煉制的,都是交給那些專門煉丹的煉丹師,不過煉丹師會收取一定的報酬。除了煉丹師之外,還有煉器師,都是這樣的道理,一般修士煉制這些東西,很可能會出問題,而且手上不一定有完美的丹方。” 丹方,也就是丹藥的配方,這一點是很好理解的。 邱艾乾這么一說,唐時也就明白了,不再多問,他將自己所見都記在了腦子里。 不一會兒,仲慶來了,直接掏出三枚靈石,將那堆成小山的種子裝進了儲物袋。 唐時當時只看到他隨手施了一個手訣,并且念了一句咒語,那小小的袋子就已經打開,緊接著地面上那些東西就消失了。 于是原定的行程就這樣結束,回去的時候仲慶似乎心事重重,唐時跟邱艾乾都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不敢多問。 下午的時候從前山山門過去的時候,唐時跟邱艾乾竟然都被叫住了,那名登記的弟子告訴他們,掌門要見他們。 唐時跟邱艾乾都是齊齊一驚,問道:“掌門要見我們?” 那登記弟子也是一頭霧水,答道:“兩個時辰之間,有個穿白僧衣的和尚來拜訪,才剛剛到山門,掌門就下來迎接了,我看著那和尚長得倒是好看,不過是個禿瓢。他跟掌門說了幾句話,我也沒聽清楚,之后掌門說等菜園的那兩個回來之后,通知去見他。你們是做了什么錯事嗎?” 在聽到“白僧衣的和尚”這句話的時候,唐時知道事情不妙了,他跟邱艾乾對望了一眼,齊齊看到對方眼中的忌憚和疑惑。 仲慶還不明白,“你們兩個到底在我不在的時候干了什么事情了?我可告訴你們,你們做了什么事情都與我無關的,掌門找你們的時候,記得把舌頭給我伸直了!” 邱艾乾跟唐時這時候哪里還有心思跟仲慶計較?直接無視了他的話。 之后有人上來對他倆說:“你們兩個,跟我來,去見掌門?!?/br> 唐時只覺得有些心跳加速——不是激動的,嚇的。 早上出客棧的時候,他們可是知道那客棧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本來以為不趟渾水,就這樣過去了,沒有想到——這渾水他媽還找上門來了。 前面引路的青衣小童乃是掌門身邊伺候的,一路上話也不說一句,唐時兩個人也不好打聽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不過在看到走的路線之后,邱艾乾終于還是大著膽子問了一句:“這位師兄,不知道我們這是去——” “滄海堂?!蹦乔嘁滦⊥院喴赓W,也沒介意年紀比自己大的邱艾乾喊自己師兄的事情。 修真界本來就是以實力為尊,邱艾乾這個練氣五層的,喊他“師兄”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唐時在聽到“滄海堂”的時候就有些呼吸不過來了,滄海堂是整個天海山最尊貴的地方,乃是正殿。 九十九級臺階,階階向上。 唐時跟邱艾乾心里也都是七上八下,剛剛到大殿外面,便聽見了里面的說話聲。 “清虛掌門言重了,因小事叨擾貴門,小僧心中愧疚,只因青鋼劍俠之死關系巨大,所以不得不打擾一趟,還望掌門包涵?!?/br> “小師父不必愧疚,小自在天乃是貧道等仰視之所在,怎敢輕慢?” “掌門,唐時、邱艾乾二人已帶到。”那青衣小童走進殿內通報。 清虛道人轉過臉,一揮手:“二人進來?!?/br> 于是唐時與邱艾乾走入殿中,頭也不敢抬,先跪下來行禮:“弟子拜見掌門?!?/br> 等到清虛道人讓他們起來,兩個人才敢站起來。 這個時候,唐時抬眼一瞥,果然看到那白僧衣的是非坐在左邊那一溜圈椅最上面的一把椅子上,還是不緊不慢地撥著佛珠,一派安然。 ☆、第二十三章 沖突爆發(fā) 是非乃是小自在天這一代內門弟子之中最為出色的一個,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金丹期修為,佛法精深,天賦極高。這一次出小自在天,一是為歷練,二是為與靈樞大陸道修商議最近一次小荒十八境之事,三則是為神元上師渡劫失敗而向大陸打聽消息。 青鋼劍俠便是那客棧掌柜的以前的名號,因曾為小自在天佛修所救,因而在回到靈樞大陸之后,充當著線人的角色。 是非出小自在天之前,師尊曾告訴他,剛剛從海上來,久未了解靈樞大陸的情況,可以找青鋼劍俠略悉一二,別的事情也可以問問,畢竟青鋼劍俠修為不高,但消息來源很是廣泛,神元渡劫失敗一事疑點尚多。 在客棧僅僅是剛剛與青鋼劍俠一敘,次日起來便見他遭了毒手——是非的這一趟行程,從一開始就是不順利的。 他昨夜回房之時見到唐時,早晨本是想要問問他是不是見到過什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不想唐時與邱艾乾二人明哲保身,走得極快。正巧到了東山天海山的地頭上,是非便直接叩山門來拜訪了。 小自在天,畢竟是非同凡響的。 所以此刻,是非不過是想詢問一下兩個人情況而已。 唐時隱約猜到了這一個環(huán)節(jié),只是萬萬沒有想到,為了追查兇手,這個是非竟然會跑到天海山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來。 他還在進行腦補,不想這時候掌門又說話了。 “是非小師父,這二人已經帶到,你且問上一問?!鼻逄摰廊丝瓷先フ媸呛皖亹偵珮O了。 唐時只在上次入門儀式上遠遠瞧過這清虛道人一眼,當時還看不清臉,如今是有了看清楚的機會,卻沒那膽子去看清楚。 清虛道人已經發(fā)話了,是非也就順勢說道:“小僧不過問詢一二,還請二位不要見怪?!?/br> 邱艾乾跟唐時都有些尷尬,看著是非彬彬有禮,他們也只能還禮,嘴上還道:“不見怪,不見怪。” “昨夜二位也投宿客棧,半夜可曾出過房門?”是非那聲音,清泉一樣緩緩地流出來,有一種讓人格外舒心的感覺。他手中有輕微的響聲,是那不知道什么材質的佛珠在他撥動之下的輕輕撞擊聲。 唐時昨夜曾經與他遇到,自然是出過的。所以這個時候,邱艾乾搖頭,可是唐時只能硬著頭皮點頭。 “昨夜我出去過。” “這一位是唐師弟吧?昨夜曾與師弟在門外遇見,其實小僧此來便是為了問這一事的?!笔欠蔷谷恢浪仗疲礃幼邮怯袀涠鴣?,他微微一笑,“昨夜唐師弟出門,到過何處?” 唐時回憶了一下,說道:“下樓之后去柜臺那邊要了一壺酒,提著上樓,在欄桿那里喝完就上去了?!?/br> “可是雪色白瓷的長頸酒壺?”是非并沒有介意唐時話語之中的猶豫,轉而問了這么一句。 “的確是?!笨墒鞘欠鞘窃趺粗赖??唐時有些疑惑,下意識地抬頭就看向了是非。 這時候,是非反而沒說話了,垂目許久,那嘴唇微抿,似乎考慮了一會兒才道:“你在二樓欄桿處喝酒,酒壺卻碎在樓下。” 樓下?碎? 唐時一愣,“我只放到欄桿上,并未摔碎啊。” 是非的目光,忽然就轉到了他的臉上,甚至與他對視,四目相接,唐時的乃是疑惑,而是非的則是一種探究。只不過是非的目光隱藏得比較好,并不讓人覺得冒犯。他搖了搖頭:“大約這件事還是只能我自己查了。不知唐師弟可曾看到別的什么奇怪事?” “不曾。”唐時想著,搖頭,又補充道,“因為后半夜我一直在修煉,并沒有睡下,所以對后半夜的情況也比較清楚,沒有聽到任何的異?!簿褪钦f,至少以我的修為是聽不到打斗的聲音的,如果青鋼劍俠是筑基期,那么兇手的境界也許高于金丹期?!?/br> 這一點,是非也是想到了的。 正是因為想到這一點,他才會凝眉,覺得事情有些無法理解了。 事關小自在天的人的渡劫大事,有的話是非不好說出口,他微微一笑,轉頭向清虛道人道:“看樣子是白跑一趟了,事情與這二位師弟無關,還請掌門莫要責怪于他們?!?/br> “事情既然與他們無關,貧道自然不與他們計較。青兒,帶他們下去吧?!鼻逄摰廊艘彩浅銎娴睾蜕疲荒樞σ獾刈尫讲拍乔嘁滦⊥吞茣r跟邱艾乾出去了。 唐時與邱艾乾出來了,青衣小童隨口吩咐道:“這里已經沒你們的事情了,且回去吧。” 于是唐時跟邱艾乾無奈地對望一眼,光棍地繼續(xù)往回走。 只是從主峰下來的一路上,兩個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們在客棧遇到的事情,絕對是一件大事——小自在天一直是超然的存在,地位跟大荒閣有的一拼,現在竟然出來了個白衣僧,約莫還是內門的。 “見鬼了……”唐時嘀咕了一聲。 邱艾乾聳肩:“再過兩年就是小荒十八境的集會了,向來是佛修道修兩方一起去的,只不過佛修那邊的人數不多,我倒是覺得來靈樞大陸的佛修不止這是非一個,肯定還有別人,只不過我們沒遇到罷了。” 其實邱艾乾這話倒是說對了大半的,只是這邊的兩個人都無法得知這番推斷的正確性而已。 本來邱艾乾是要跟唐時一起回去的,可是走到半道上,有個熟人找他說事兒去了,于是邱艾乾跟唐時打了聲招呼就走了,讓他回去先把地里的蘿卜拔起來,唐時滿頭黑線。 最后只剩下唐時一個人從滄海堂這條路上慢慢往回走,周圍根本沒什么人走動,一直到了半山腰才看得到人,不過都是內門弟子。 不知道為什么,唐時總覺得要遇到什么事情。 他的預感一向是比較靈驗的,這念頭剛剛冒出來,麻煩就到了。 “站住,哪里來的雜碎竟然敢踏足內門?”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唐時一轉頭,就看到旁邊的山道上走來四個綠衣少女,都是大眼睛白皮膚,如果是以前,唐時肯定覺得養(yǎng)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現在,他巴不得直接從地上摳一把泥,給這群女的糊到臉上去。 外門弟子便不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