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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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下唐時便悄悄拽了一下是非的袖子,卻朝裴云天拱手道:“裴前輩抬愛,我與是非師兄便卻之不恭了。” 是非微微側(cè)頭看了他一眼,看他拽了一下自己的袖袍又收回了手去,也沒吱聲兒。 唐時縱身一躍,便跳下去了,是非直接身形一晃也下來了。 很自覺地,唐時站到了旁邊去,又見到了一個熟人——這人不僅是唐時的熟人,更是是非的熟人。 東觀列島島主連云朝二人拱手,明知道周圍的大荒修士注意著,還是跟唐時是非二人說話了:“多日不見,二位小友風(fēng)采依舊。” 唐時一挑眉,沒說話。這連云只相對地算是個熟人,可跟唐時只能說是一面之緣,跟是非那才是真正地熟人。 是非打了個稽首,也不多話,只道一聲:“連島主。” 前面裴云天知道是非認識的人多,十年時間,足夠是非將自己的足跡踏遍整個蓬萊了。 如今隊伍的人數(shù)擴張到了十五人,只不過戰(zhàn)斗力到底是提升了還是下降了,真不好說。不想那連云跟是非說太多,怕壞了冬閑大士的計劃,裴云天于是笑道:“連島主,眼看著便要進殿,不如我二人打頭,帶著諸位進去探探?” 連云只是五劫散修,裴云天高了他兩層,原本就是大荒這邊人多勢眾,蓬萊也不敢說什么。連云憋了一口氣,走出去,道:“正合我意。若真能尋得王母血,也是美事一樁?!?/br> 又是王母血。 唐時暗自皺了眉,進來之前就聽人問湯涯說王母血的事情,之前在蓮池仙葫口又聽說這件事,這時候還來——這王母血到底是多少人的執(zhí)念啊。 他傳音給是非,道:“傳說喝王母血可飛升,是真是假?” “真假參半。”是非沒料到他會傳音給自己,不過這王母血一事,有古籍記載是真,但現(xiàn)在的王母血是不是還有當(dāng)年的效果,便不一定了。 感覺唐時似乎對這個很好奇,他一翻手,便有一枚玉簡被他從袖中取出,那大袖一遮,卻將這玉簡遞給唐時。 唐時抬眼一看他,便接過來,因著袖子寬大,似乎也沒人注意到。 不過是非這動作為的本是低調(diào),注意著他們二人的人自然會看到。 唐時手一捏那玉簡,便感覺到是非手指留在上面的余溫。 將自己的靈識沉進去,這玉簡里儲存著的無數(shù)的信息便鉆入了唐時的腦海,他轉(zhuǎn)瞬便明白了。 上古有仙神名為西王母,鎮(zhèn)守西十一天星域,素善煉丹,嘗試藥萬萬。身修不滅仙體,體流化凡之血,心通萬靈之脈。其乃星天之母父,只手能摘星辰。上古近古之交,因戰(zhàn)敗于……,身死,血灑三十三天下小三千。因其血乃化凡之血,可住小三千修士脫去凡骨,重塑仙體,遂素有“白日登仙王母血”之譽。 信息總結(jié)一下,便是以上的那些。 只是這里面有一些關(guān)鍵的信息,似乎被刻意模糊化處理了。 他看完了,捏住那玉簡便問道:“西王母敗給誰?” 之前看過了三十三天的星圖,對上界也有了一定的概念,如今說出“西十一天星域”和“三十三天”以及“三十三天下小三千”,唐時便明白了一二。只是這玉簡之中多存語焉不詳之處,讓唐時頗覺微妙。 這里面最關(guān)鍵的一點就是,西王母敗給誰。 還有,三十三天之中,西有西十一天,那東南北三個方向呢?最大的主星只有一個,乃是唐時自己給劃分的一等級,二等級的三個,有星橋與一等級的那一顆主星相連。總不能這中間一顆一等級的主星也算在東南西北的方向里吧?對比那三顆二等級的星,位置不對,只知道西邊的確是一部分的——是非給他的玉簡之中,將那一處地方成為“西十一天星域”。 費解之處太多,唐時不得不問。 只是是非并沒有如他所愿,將答案告訴他,而是道:“原本便是殘簡,玉簡上的信息已經(jīng)被人抹去。” 于是唐時一挑眉,卻在是非伸手要收回玉簡之前,將那一枚玉簡揣了起來。“是你抹去的,還是旁人抹去的,我回去研究一下就知道了。出家人不打誑語,賊和尚,你對我總是少實話。” “……”是非終究插不上嘴,索性閉嘴。 他繼續(xù)往前走,唐時落后小半步,打著呵欠往前面走。 這里面有連著的三座殿,最前面的一座乃是門殿,沒有什么東西。 那裴云天跟連云進去之后沒動,只四處看了看。里面沒危險,唐時跟是非也進去了。 這里明顯不同于之前唐時隨意穿越出去的地方,一面巨大的照壁之上掛著彩畫,只一聞唐時就知道這畫不簡單。 眾人都在看畫,唐時也在看畫。 在洗墨閣畫卷軸的時候,唐時就已經(jīng)對幾乎所有的水墨種類一清二楚了,可眼前這畫卻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種水墨。 唐時不知不覺地走過去,只覺得這畫比例蒼勁,若不管這畫中的內(nèi)容,倒是一副好畫。 只可惜,偏生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任何人都要注意它的內(nèi)容。 這乃是一幅海圖,只是海底噴射出了熾熱的巖漿,幾乎將整個海面全部染紅,而畫面的遠處,卻還是煙濤微芒的寧靜模樣。撕裂的圖景,對比鮮明的顏色,說實話——除了在晏回聲那畫裳之上看到過這樣大膽的用色之外,唐時不曾見過誰敢用這樣的配色。 太大膽了,也太另類了。 在看到這圖的一瞬間,便覺得海風(fēng)撲面而來,同時熾熱灼烈的氣息也噴涌而出,幾乎要將人身體之中的血脈也蒸干! 唐時震駭于這樣的威力,知道是要中招,便連忙閉上眼睛,同時是非喝道:“畫中藏術(shù),莫看!” 這才有反應(yīng)力慢的醒悟過來,連忙閉上眼睛轉(zhuǎn)過身來。 唐時一口血嘔出來,便染紅了整個下唇,他惡狠狠地揩了干凈,重新睜開眼的時候,便看到眾人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身,不敢面對這一幅圖了。 這海圖有鬼,里面藏著術(shù)法,只要一看,體會到這畫的可怕,那鋒銳筆力之中透出的意境便能夠刺傷人的眼睛,又透過眼睛而侵蝕人的識海。 其術(shù)何其詭異,又何其驚人? 唐時這震駭?shù)男那檫€沒來得及調(diào)整過來,便感覺到自己身邊竄起了一道火焰。 一名大荒之中四劫散修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呼,就被他身體內(nèi)部冒出來的火焰給燒了個干凈。 眾人見狀,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對背后那圖畫頓時充滿了一種恐懼與敬畏。 這畫是何人所畫?竟然有這樣大的威力? 不管怎么說,也是四劫散修了,不過因為看這畫,便落了個這樣的下場。一時之間,大荒之中認得他的修士都唏噓感嘆起來。 大荒之中的修士忽然折了一個,讓裴云天再次心塞了起來。 畢竟這一次,進入仙宮之中的蓬萊的修士便占據(jù)了大多數(shù),大荒只是在這一個隊伍里占據(jù)優(yōu)勢,剩下的別的地方都是蓬萊的人,只要他們路上再撞見任何一隊人,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心塞的裴云天沒有露出任何一樣,一拂袖,卷起一道風(fēng),原本是想要將那倒霉修士的儲物袋收起來,沒想到竟然連儲物袋都燒沒了。原本只是在感嘆那修士倒霉的裴云天,面色一下就變了。 周圍還沒多少人注意到裴云天這動作,唐時眼尖,也瞧見了。 “到底什么火,連儲物袋或者儲物戒指也能燒沒了?里面的東西……” “儲物袋和儲物戒指都是空間法寶,一個物件一個空間,空間法寶沒了,里面裝著的東西便自動地進入空間裂縫,怕是找不回來了?!迸嵩铺旖忉屃艘痪洌贿^也贊同唐時道,“這火焰,很是可怕。” 下意識地,唐時便要抬頭來思考,可這一抬頭,便頭皮發(fā)了麻。 他張口便要說出什么,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說不出來了。 在他看到那殿門上面懸著的一面鏡子的時候,便像是被定住了。 原本他還是要說話的,如今戛然而止,自然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眾人甚至跟著他抬起頭去,便瞧見了那鏡子,裴云天幾乎立刻便覺得不對,只是阻止已經(jīng)遲了,看向那鏡子的人不在少數(shù),只這一瞬間,烈焰焚身,于是灰飛煙滅! 一眨眼,又沒了三個修士,兩個是大荒的,一個是蓬萊的。 之前還好好的,一進入這前殿便連著折了四個人,只剩下十一個——裴云天暗恨自己托大,轉(zhuǎn)眼看向唐時,卻發(fā)現(xiàn)唐時竟然沒事。 按理說,唐時的修為最低,定力也不大好,可現(xiàn)在…… 目光一轉(zhuǎn),裴云天看向了是非,便瞧見是非的手蓋在唐時的眼前,而他自己卻直直地抬眼,看向了那一面堪稱是奪魂的鏡子。 修佛之人定力最好,也不容易受邪魔外道的影響,如今巍然不動,倒是讓人羨慕。 只是是非心底,遠不如眾人所見那樣鎮(zhèn)定。 唐時眼底一片燒灼,只覺得那煙火氣息幾乎鉆進他眼底,難受得六流出淚來,他幾乎懷疑自己要被灼瞎眼,可感覺是非蓋住自己眼眸的手掌,似乎顫抖了一下,他有些奇怪,問道:“怎么了?” 是非不回答,只是看著那鏡子。 鏡子懸掛在殿門上,卻恰好將他們背后那一幅詭異的海圖照入他們的眼中,只要一抬頭便能看到。 試想一下,他們進殿之后第一眼便要去看那海圖,知道海圖有鬼之后必定轉(zhuǎn)身或者閉眼。這之中,只要有人轉(zhuǎn)身,再順勢一抬頭,便能看到這一面鏡子,自然也能看到那鏡子上的海圖,其用心,何其歹毒? 這樣心思狠辣的布局,分明是要對這進殿之人趕盡殺絕。 發(fā)現(xiàn)這一點的,不止是非一個,都覺得脊背發(fā)涼。 一個白胡子老頭捏了捏自己的胡須,道:“三千六百年前,絕無此鏡?!?/br> 裴云天本想贊同,可忽然覺得不對,一回眼,看到那是大荒之中的一名修士,只是——大荒之中何曾有人在三千六百年前進入過仙宮? 二話不說,裴云天劈手出去便是一掌,“你是何人?!” 那說話的老頭知道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都怪一直口快,沒顧及到他現(xiàn)在的身份,倉促之間露了馬腳,不過現(xiàn)在也不拘這些了,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也就不依仗什么冬閑大士的預(yù)測了。 那老頭身形一變,手在自己臉上一抹,竟然成了之前搶唐時十年磨一劍的那大能散修,“唉,如今的小輩們,真是越來越不懂規(guī)矩了?!?/br> 裴云天的臉色,忽然難看到了極點。 而是非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一直盯著那鏡子,鏡面之中的海圖早在他看過去的一瞬間便已經(jīng)改變了。 海圖被從中間撕裂,轉(zhuǎn)瞬之間出現(xiàn)一只手,將那海圖彈成了亂濺的碎片。而后是非聽到那隱隱約約的聲音,卻是張狂無比,又有一分得意:“算來算去,贏的還是吾。這一局……” “什么聲音?” 唐時耳邊嗡鳴,卻將那聲音聽了個大概。 是非手指間一動,一道金光彈而出,便將那鏡子擊碎,危險終于解除。“你能聽見?” 他放下了手,唐時眼前一片陰翳,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覺到有個人影在前面晃動。 唐時皺眉,媽的,半瞎了。 ☆、第十五章 三尊像 “能看見嗎?” “……” 唐時搖了搖頭,他抬手想按住自己的眼,卻被是非拉住了。 旁邊那剛才出現(xiàn)的老頭卻笑道:“大約只是被那火焰給灼了眼,都是元嬰期的修士了,在乎那一雙眼睛干什么?又不是靈識被封,能看清路就好了。我們還是專心著破局吧?!?/br> 唐時無聲地冷笑,卻不說話。 他就喜歡自己這一雙眼睛,有沒有也是他自己說了算,這老頭自以為是在一旁多嘴,簡直毛病了。 是非慈悲為懷,也不喜這修士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