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有九個仙風道骨的師兄、空間之宮婢有喜、民國寡婦養(yǎng)娃日常、如意街、冰火破壞神、強勢相公乖夫郎、八零女配養(yǎng)娃日常、花似煙情柳似心、萬界淘寶商、撲倒(高h,系統(tǒng),小短篇腦洞)
“三千六百年前,你不搶了屬于我的那一份王母血,會有這如今的修為?你老不知羞,恬不知恥,是你自己的事兒。傳說之中喝下之后便白日登仙的王母血,被你這廢物喝下去,竟然也只是直接從一劫散修越級到了五劫散修,三千六百年過去,如今只困在八劫散修的門檻上——吳松子,你不敢渡這最后的一劫。” 那人似乎當年跟吳松子有大恩怨,也對吳松子的過往一清二楚。 在旁人眼底,吳松子是大能修士,現(xiàn)在被人當眾揭了老老底,那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青的,調色盤一樣精彩極了。 唐時幾乎立刻就要暗笑,他媽這魔修簡直對了他胃口啊。拆臺小能手,嘖,這酸爽! 迅速進入看戲狀態(tài)的唐時只恨不能嗑瓜子了,陰險小人最喜歡在自己的對手落難時候幸災樂禍,唐時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不僅要幸災樂禍,合適時候還要去踩上一腳顯示自己的存在感,落井下石才是真絕色啊。 唐時只站在那里,抱著手看情況。 吳松子強壓著怒氣,才道:“過去三千多年,你也不過只是個六劫散修,今時不同往日,你以為還能從我手中逃脫嗎?” 那魔修伸手一招,背后便站出來五個人,這一撥人乃是他只帶進來的。 雖然說這里爭斗的兩個人都是蓬萊的散修,可蓬萊散修之中派系眾多,遇到了有深仇大恨的,不趁機掐個你死我活簡直對不起觀眾。 只在這說話的片刻之間,兩個人便已經打了起來。 這還是唐時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魔修出來,一打起來便是黑云蓋天,另一個人提著那劍也是劍光閃爍,你來我往之間互不相讓。 唐時看得吹了一聲口哨,這個時候裴云天也笑了。 管他們怎么打,現(xiàn)在裴云天是聽到不一樣的消息了。 原來這吳松子竟然是已經喝過王母血的了,若是那魔修的話屬實,王母血的功效即便不像傳說之中那么神奇,也該有相當令人驚喜的作用才是。 唐時注意到的是,那魔修對于王母血在吳松子的身上只發(fā)生了提升幾級的效果的事實,似乎很不滿。也就是說,至少在那魔修看來,這王母血的效果應該不止于此。 王母血改變人的根骨之后,便能大益于一個人的修為??蓞撬勺映蔀榘私偕⑿拗螅瑓s遲遲不敢渡劫,可知道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差錯。 裴云天看向前面,那魔修帶來的人還在那里。 他一步一步,帶著眾人往前面走。只是唐時忽然又在后面說了一句:“裴前輩,那魔修來這里許久,若是后殿有東西,應該早就被他拿走了,也不至于在這里專門等著吳松子尋仇??峙拢€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的好?!?/br> 唐時話音剛落,他們已經走到了那中殿前面,幾名那魔修帶來的散修便直接讓開了路。 其中一名青衣魔修上前道:“樓刑前輩說人沒到齊,開啟不了后殿,諸位還請不要隨意到后殿走動,以免觸發(fā)什么機關。” 樓刑?大約就是那正在跟吳松子打斗的人吧? 現(xiàn)在外面半空之中已經是雷聲陣陣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一切都籠罩在一片黑云之中,連靈識都無法進入。 那幾名魔修并沒有阻攔唐時他們這里一行十人,反而顯得很是大方。 在蓬萊仙島之中,散修自成一個類別,派系雖多,卻不是以仙佛妖魔四修來劃分的。 道修、妖修、魔修之間相處還算很不錯。 進了殿之后,唐時便查看著這中殿之中的情況。 前殿只有一幅畫,中殿周圍卻像是佛門一樣,有不少的壁畫和塑像。 唐時想起那之前掛在前殿的鏡子,便跟是非走到了一邊,用靈識交流著:“你可還記得之前的那一面鏡子?” 是非點頭:“有線索?” 這里擺放著不少的塑像,容貌形態(tài)各不相同,正前方還有幾尊大的,看不到頭,只往高高的屋頂里隱藏了。 唐時從門邊的塑像開始一尊一尊地看過去,看得出這塑像上的人的衣服卻跟他們現(xiàn)在的有些差別,式樣上比較古舊,這應當是以前的修士的塑像吧?唐時走了過去,靈識從這些塑像上掃過,一邊還跟是非交流:“你覺得那鏡子是樓刑放的幾率有多大?” 是非想了想,卻道:“應當不是?!?/br> 他有一個很可怕的猜測,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立。若是能成,這一場局,未免也太大了?;蛘哒f,這青鳥仙宮的牽扯,也太大了。 可是非不說,唐時也想起來自己之前模模糊糊聽到的那一句話。 什么局,什么輸贏…… 唐時道:“樓刑跟吳松子是有仇的,可樓刑若是從前殿進來,怎么能避開前面的海圖?一個可能是他不怕海圖,另一種可能卻是他進來的時候沒遇到危險。當然我更傾向于另外一種更有意思的,危險是他制造出來的?!?/br> 都是推測而已,怎么推測都看唐時的思維。 他往前走了兩步,忽然之間停住,伸出手去摸自己面前這一尊雕塑,又道:“秘銀……” 秘銀做的雕塑,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真要給跪了。 這墻上還有壁畫,三十三天的星圖,似乎是描述一場戰(zhàn)爭,而后西方星辰隕落,一個看不清面容的人被另一個只有畫了背影的人一劍刺在崖壁之上。 “這畫上一戰(zhàn),應該是你之前給我的王母血玉簡里提及的那一戰(zhàn)吧?”唐時的思維很敏銳,尤其是在看不見了之后,他走動了一下,伸手去觸摸那流暢的線條,“西方星辰,代表的是鎮(zhèn)守西十一天的西王母,這崖壁上還站著一只青鳥。流下來的鮮血匯成了小河……這是王母血……” 畫上的細節(jié)很多,唐時的推測一點一點地出來,轉眼之間手指就落在了那一劍將西王母釘在崖壁之上的那個人的背影上:“你那玉簡之中缺失的信息,就是這個人。” 這個殺了西王母的人。 唐時很感興趣?,F(xiàn)在他有些相信,那玉簡之中的關鍵信息可能不是是非抹去的了。 因為在這樣一張重要的壁畫之上,這人竟然也沒有露出臉來。 唐時發(fā)現(xiàn)自己即將跳入一個局中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有點脹痛起來,隱隱約約已經能串成一串了。 跳出來,從全局看一下,還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的呢? 唐時臉上的表情一下僵硬住了,問了是非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這里是西海?” 西海蓬萊仙島,這有什么可問的? 是非看著他,沒說話。 唐時似乎也不需要他的答案。他只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宮名為青鳥仙宮,青鳥乃是西王母信使,西王母若身死,此宮從何處而來?若是此宮建于西王母未死之前,不會有這壁畫;如實此宮建于西王母已死之后,何來青鳥守護?即便說是為了悼念西王母,又為何不歌功頌德,反而只畫這樣的壁畫——這對于任何一個大能修士來說,都是恥辱吧?在我看來,這不像是在為西王母歌功頌德,反而是在彰顯這殺人者的功績?!?/br> 対,就是這樣。 這是一種炫耀,一種完全的炫耀。 西王母死后,血會在這仙宮之中找到,還能供這來仙宮之中探索的修士取用,且不說方法如何,這哪里像是對死者的尊重? 唐時越發(fā)相信,這是勝利者的炫耀了。 如今謎題稍微解開一些,唐時心里也跟著松快了不少,卻評價道:“這殺了西王母的人,必定是個狂妄之人,心里得意,便將原本屬于西王母的青鳥仙宮大肆改造一翻,所以有了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這壁畫。王母血藏于這仙宮之中,也是勝者對失敗者的一種蔑視。這勝利之人手段狠辣,便看這將人釘在崖壁上放血的舉動,殘忍霸道,可說是趕盡殺絕了。” 原本是很殘忍甚至說殘酷的行為,到了唐時的嘴里,竟然帶了幾分欣賞的味道。 是非心中的陰云又重了。 他沒接話,只看唐時繼續(xù)往前走,一直繞到了正對著殿門的位置去。 那里立著三尊高大的塑像,足足有十余丈高,塑像的頭部已經隱藏在黑暗之中,看不分明了。 進來這里的人,很少有像唐時一樣看得這么仔細的,畢竟每個人的目的不一樣。唐時雖然被那王母血勾得有點心動,可更多的謎題困擾著他,他更好奇的是這仙宮的秘密。 唐時的靈識掃過去,卻忽然之間頓時,他點了一下,卻覺得這三尊塑像的位置不對,偏了。 他問是非有沒有發(fā)覺,是非指了一下最右邊,道:“這里本該有一座,不過這個位置是空的?!?/br> 因為這中殿的形態(tài)結構很像是小自在天上諸多佛殿,所以是非很輕而易舉地便能夠看出來,并且直接指出了。 那么……原本應該是四座,可是這里只剩下了三座。 唐時的靈識雖然強大,可畢竟不能完全代替眼睛,他只能依靠自己靈識的感知來模擬自己看到的一切。可是現(xiàn)在他迫切想要看到,不用眼睛看的感覺很不舒服。 唐時一抬手,便結了一個手印,同時盤坐在他識海之中那閉目靜修的元嬰,忽然之間睜開了眼。 他是借助元嬰來視物,耗費的卻是體內最精純的元嬰之力。 這一下,一切都清楚了。 左邊的塑像,跟之前壁畫上那個被一劍釘在崖壁上的人相似,還看不到容貌,只不過那人左手手腕上站了一只三足青鳥,單憑這一點,便能夠斷定這人便是鎮(zhèn)守西十一天的西王母。 最中間的修士衣服又不一樣了,只是唐時一眼看出,這是壁畫上提劍殺了西王母的人,從這衣飾上能看出來。 至于右邊的這一個,卻是從來不曾見過。沒有在壁畫上看到過,之前也從來不曾接觸過。 他想到了那三十三天星圖上的三顆二等星,又想起東南西北四方的猜測來,原本該有四尊像,現(xiàn)在卻只有三尊。若是原本有東南西北四十四天,最后卻不知道為什么只有三個方向三十三天——幾乎能夠完美地映襯! 唐時從這些蛛絲馬跡之中已經推測了個大概,正在要跟是非說自己的發(fā)現(xiàn)的時候,卻聽到背后一聲驚呼。 “渡劫!” 渡劫?! 唐時毛骨悚然了一下,他還不曾親眼見過這樣的場面,當下顧不得再看這塑像,只立刻走道殿門外去看。 之前那魔修樓刑跟吳松子對戰(zhàn),因為是在黑云之中,誰也看不清楚,所以唐時也沒在意,看不到便不看。可現(xiàn)在天際電閃雷鳴,風聲大作,整個仙宮似乎都被籠罩在了! 那一片黑云被從天而降的閃電擊碎,轉眼就消散了個干干凈凈。樓刑的身形從中露出來,他衣服的顏色深,看不出什么來,不過他對面的吳松子卻已經滿身都是鮮血。 當下便聽那吳松子“啊啊”地喊了一聲:“樓刑,你欺人太甚!” 樓刑只殘酷一笑:“我?guī)湍氵@還不好嗎?你該渡劫了,別鎖著自己的境界,該來的總是要來,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只送你這一程了!” 語畢,這樓刑竟然暴起一掌,但見滔天的暗藍色火焰聚集在他的掌下,而后凝結成冰晶一樣的東西,被樓刑一掌全部退出去,爆射而出,只如萬箭從天而降,將吳松子籠罩了起來! 這一掌之后,樓刑便直接從那雷電的范圍之中退出來,深恐自己受到牽連。 渡劫這種事情,也有很大的隨機性的。 烏云密布,便在吳松子的頭頂。 吳松子此刻暫時不顧上頭頂的天劫,只能雙腳踏在半空之中,分出一道光罩來,擋住樓刑那一掌。只是那箭頭一樣由火焰凝結而成的冰晶,尤其是那么簡單的東西? 極度的壓縮之后,從極熱一瞬間變?yōu)闃O冷,卻在觸碰到那吳松子的時候,瞬間炸裂開來! 無數的火焰將吳松子包圍了,他整個人都變成了火球! 與此同時,天際那醞釀了許久的第一道劫雷,也落下來了。 “轟隆”地一聲巨響,電光從那云層之中激射而出,只兒臂粗細,卻有驚人的威勢,在劈中那吳松子光罩的一瞬間,眾人便聽到了清脆的咔嚓一聲響。 吳松子的護身光罩,碎裂了。 劫雷直接擊中了吳松子的頭部,讓他哀嚎了一聲,而后之前樓刑留下來的無數火焰,轉瞬之間將他整個人都裹進去,于是這一回連慘呼都聽不到了。 劫云之中醞釀新的劫雷的速度很快,只在這呼吸之間竟然又落下兩道來,直接劈了下去。 當下便有渡過劫的人叫道:“他這劫雷不對!” 裴云天則是嘆了口氣,道:“沒有什么不對的,這吳松子,境界雖然高,可想必已經躲避了這從第八劫到第九劫的雷劫許久,用了特殊的辦法隱藏自己,避免被上界的劫雷發(fā)現(xiàn)……可憐他藏了這許多年,想必是想等到仙宮現(xiàn)世,在尋找一些王母血來增加他渡劫成仙的把握,或者直接白日登仙。只可惜了,現(xiàn)在失敗了……” 仿佛眾人都料想到了這吳松子的結局,有的唏噓感嘆,有的卻是搖頭嗤笑,當然也有樓刑這樣的,拍手便大笑起來,道一聲“死得好”。 雷聲盡了,那火焰也逐漸地消散了,只有些許的青煙從空中飄落,倏忽不見。 一個八劫大散修啊,說沒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