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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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之前那法定二字,唐時忽然回轉(zhuǎn)過身,伸出手指來細細摸索著那名字上面的位置,果然在那被海水侵蝕過的石柱表面,摸出了一枚小小的卐字印。他一下便明白過來了,這里……竟然同時有天隼浮島和小自在天。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時還不是很清楚,他繼續(xù)往前查看。 妖修,佛修,妖修,佛修…… 這樣的過程重復(fù)了很久,不知不覺之間,唐時已經(jīng)走過了這一片石柱之林。 海水將唐時的衣袍掀起來,從那石柱邊走過的時候便偶爾拂在石柱上,帶起一片塵埃。 石柱被侵蝕的程度不一樣,證明這些石柱并非同一日忽然之間全部出現(xiàn)在這里的。唐時越往里面走,看到的石柱被海水侵蝕的程度就越輕。舉目四望,前前后后都是石柱,高大的,參天古樹一樣。 他背后站著是非,是他的掌燈人。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這漫長歲月積累之下的壯觀景象。 在這樣的壯觀震撼之下,心里卻又壓抑了起來。 唐時很清楚這樣的感覺——壓抑。 那一種,來自即將知道的未知的壓抑。 繼續(xù)往里面走,唐時終于看到前面的石柱越來越少,也透出些靈光來,可之后他便感覺出了不一樣的地方。 走過去,眼前豁然開朗,兩邊都是石柱,可面前沒有。 單單看周圍這一圈,唐時便已經(jīng)將整個石林的形態(tài)腦海之中勾勒出來。 環(huán)形的——外面是一個圓,中間卻空了一部分。 根據(jù)這一點,又可以推測,原本這里的面積是很大的,從外面到里面,最開始的石柱都立在外面,而后這個范圍逐漸地縮小,甚至可以說是往里面逼近。 中間空出來的這一片圓,竟然是一片鏡面,像是陸地上的湖泊一樣。 然而這里是海下。 唐時走近兩步,便看到了堪稱熟悉的場面——在映月井之下看到過的,那心臟一樣鼓動著的東西。 下面有光華一直閃爍,不過始終不曾突破那鏡面。 在被是非手中燈盞的光照耀著的時候,下面的動靜忽然之間大了,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股黑氣從里面奔涌起來,將整個圓形的鏡面給堵住,黑漆漆的一片。 然而始終是沒有聲音的。 東海罪淵? 唐時抬眼,看著以這圓形為中心的海水,一面是深藍,一面是深紫,就這樣分離地接合在一起天衣無縫又涇渭分明。 他心跳忽然有些快,也不知道為什么。 回眸看了是非一眼,嘴唇一動想要說什么,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開始繞著這圓形的鏡面走,在距離這鏡面最近的石柱上查看,他在找,找兩個合適的名字。 石柱上有隱約的靈光從上流瀉到下,順著這海底的巖石便匯聚到最中間,結(jié)成一個鎖印,偶爾閃現(xiàn)一下。 唐時終于停住了,他暫時沒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名字,卻在一根嶄新的石柱上,看到了一個名字。 枯心。 枯心禪師…… 旁邊的那一根,則是“慧定”…… 還有許許多多僧人的名字,十多年前,唐時還在小自在天見過他們,如今他們的名字都刻在這里。 唐時往里面走了一點,終于找到了那已經(jīng)有過海水侵蝕跡象的石柱。 ——枯葉。 在這一根石柱的旁邊,他也像是終于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一樣,看到了殷姜的名字。 這小小的名字,似乎被那騰飛的羽翼遮擋,只看著這名字便像是看到了當(dāng)初的殷姜。 他忽然有些站不住,“這便是罪淵?” 以修士之身,來封印這下面涌動的罪力。 每一名修士,便是這里的一根石柱,唐時看得很清楚,然而這里,放眼望去,又有多少修士? 多少大能修士投身其中,萬劫不復(fù)? “這里便是罪淵?!?/br> 是非以緩慢的語速,重復(fù)了一遍。 “上界修士劍裂樞隱,取其一瓣而有半輪月,罪淵凌于半輪月上,集星辰之罪力,卻奔涌而出。其禍不在半輪月,而在于星橋。” 唐時手搭在殷姜那名字下面,想起了變得灰暗的折難盒,聲音有些有氣無力:“星橋?” 樞隱星哪里有星橋? 唐時還記得自己在青鳥仙宮看過的地圖,有的有,有的沒有。之前沒有注意到,可當(dāng)初在大荒之中目睹了冬閑登仙門之后的場景,唐時怎么可能還沒注意到? “星辰有力交錯,而樞隱星是被封死的一顆星?!?/br> 是非說得很簡單,不過唐時聰明,很快領(lǐng)悟了他的意思。 正是因為沒有星橋與外界相連通,所以樞隱星的修士不能登仙,白日飛升也就成為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在大荒小荒之間的傳播范圍是不一樣的。大荒之中的高等級修士都隱隱約約知道一些,而小荒之中的人根本沒機會接觸到那樣高層的世界,所以對星橋一事根本沒有知覺。 飛升也是很機密的事情,誰人飛升了那都是只有一個圈子里的知交知道,有人喜歡隱逸,所以即便飛升了也沒人知道。 可是這么多年來,唐時搜索自己的記憶,竟然真的找不出一個有關(guān)于什么修士飛升的消息。 也就是說,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并沒有什么人飛升。 沒有星橋,也就沒有與三十三天星域別的位置想連接的通道,自然不可能向著更高等級的世界飛升。 修士修煉到一個境界之后,比如飛升期的修士,普通行星之中散布的能量都是很普通的靈力,而他們都算是半只腳踏入仙門之人,需要的乃是仙力。無法從這樣低等級的星辰之中獲取能量,便只能依靠自己從靈力之中抽煉出的仙力生存。 低等級的行星,不適合高等級修士的修煉。 更何況,修士的壽數(shù)是有限的。若不飛升,時間到了,任是你有通天的修為,也只能老死。 有翻山填海之力的修士老死,何其可悲? 現(xiàn)在更有這東海罪淵的存在,不與外界交流,怨懟之氣所形成的罪力,便逐漸地堆積起來——這其實是一個惡性的循環(huán),整個樞隱星越是沒有星橋,罪力便越是深厚。有人鎮(zhèn)壓還好,若是無人鎮(zhèn)壓,這罪力彌散開去,便能影響人的心智,甚至對修士的修煉造成不良的影響。 星橋,罪力,罪淵,半輪月…… 這些修士,若說是已經(jīng)接受了不能飛升的事實,卻還要遭受這罪淵的折磨,或者為了阻止悲劇的發(fā)生,將自己投身于這罪淵。 唐時幾乎已經(jīng)能想見這些情景,這樞隱星上,興許還有許許多多與冬閑相同境界的修士,可他們無法登仙。 沒有星橋,甚至樞隱星的內(nèi)部還出現(xiàn)了深重的危機。 四面楚歌而十面埋伏…… 他想著,目光不自覺地便到了是非的臉上,是非瞳孔之中倒映著這無數(shù)的石柱,只道:“約莫快結(jié)束了。” “此話怎講?”唐時又沒明白了。 是非的目光轉(zhuǎn)回來,凝望他,卻緩緩一彎唇:“罪淵初之時龐大,不過經(jīng)過多年持續(xù)鎮(zhèn)壓,已經(jīng)只有中間這一點,不出十二年,這里便會被徹底封印。屆時,只要再開星橋,使樞隱星交通鴻蒙星辰,一切便可無虞?!?/br>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不曾移開自己的目光,是一直看著唐時的。 可唐時的表情,沒有絲毫的破綻。 是非心底,忽然說不出地復(fù)雜。 他想起蒼山秘洞之中的話,那坐在刻滿字的石壁之前的枯骨,不是旁人——而是枯葉禪師。 當(dāng)年枯心禪師說,枯葉禪師回來鎮(zhèn)壓罪淵的時候,乃是以神魄歸來,身體早已經(jīng)成為枯骨。即便如此,他還是回來,將自己應(yīng)該做的甚或是說想做的事情,做完了。 而后,世間再無枯葉禪師。 東詩。 唐時。 想想覺得不大可能,是非忽然伸手按住自己的眉心,便轉(zhuǎn)身想著北面走。 他們從西邊而來,歸去的時候卻向著北面。 唐時怔住,星橋這種東西,虛無縹緲的,要開星橋?這哪里是人力所能為? “鎮(zhèn)壓罪淵,開啟星橋——罪淵已經(jīng)年年代代有人鎮(zhèn)壓,可星橋……修行千萬年,大能修士無數(shù),何人不想飛升?可星橋始終不開,鎮(zhèn)壓罪淵,不是治標(biāo)不治本嗎?” 唐時的問題,恰好問到了點子上。 他看不見是非的表情,只看到他寬闊的肩膀,雪白的僧袍,腳步一頓,又繼續(xù)往前走,卻說了一句:“總能有辦法的?!?/br> 還真是個樂觀的和尚。 唐時彎唇一笑,向著外面走出去,一路從這無數(shù)的石柱之中穿行而過,他頭頂身周都是交匯的東西兩海的海水,他順著這交界的一條線,筆直地往北。 在走到最邊緣,出來的時候,唐時似乎便已經(jīng)接受了那事實。 殷姜已經(jīng)沒了。 抬眼,卻像是早已經(jīng)料到自己眼前會出現(xiàn)什么場景一樣,唐時顯得很平靜。 他與是非,站在整個罪淵的最邊緣,這圓的最邊緣,腳下乃是萬丈的深淵,有氤氳的熱氣從這深淵之中騰起,像是有巖漿在海面下流動。 唐時舉目,一道巨大的深壑,從他與是非的腳下延伸出去,像是被人用劍剖開的身體,露出地心的心臟。 罪淵原來是懸空的,只像是一塊圓板,放在這溝壑上面。 寬有數(shù)百丈,其長不可計數(shù)。 南北向的一條縱裂溝壑,左手邊的海水乃是深藍如墨,右手邊卻是暗紫似漆,站在這里往前一步,下面便是深埋在溝壑之中的guntang巖漿。 那些巖漿,時刻沸騰著,卻又被這無邊的海水給包裹著,有一些濺上來,只像是螢火蟲飛在黑暗的森林里一樣,星火之光,只在這深海之中點燃。 這,便是半輪月。 唐時忽然喃喃了一聲:“真美?!?/br> ☆、第十九章 洗墨幻象 回來的時候,他們一樣遇到了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