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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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千年前的自己,在各種細節(jié)之中,為日后自我消除記憶的自己,留下蛛絲馬跡——只為成這天地一局大棋。 唐時從未有過如此平靜的時候,他的身影,在巨大的仙門之前,顯得如此渺小,可沒有人敢忽視他! 伸出手,輕而緩地,推開,這兩扇門。 閉上眼,一瞬間涌動出來的風(fēng),吹拂過他面頰。 不僅是他,所有人,所有人,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那種新鮮的氣息。 來自宇宙洪荒,來自諸天星域,來自那樞隱星之外的世界! 唐時站在巨門之前,開出來的這一扇門外,看得見宇宙,看得見星河,看得見小三千世界之中無數(shù)無數(shù)的星辰,甚至也能望見,高高在上的三十三天,和一顆巨大的主星! 萬千年來,樞隱星的修士,不管修為多高,無一人能開仙門,登仙路,自然也沒有一個人,知道樞隱星外面的世界。 所有高等級的修士,在看見外面壯闊星河之時,都不禁油然生出一種渺小之感。 蜉蝣之微,不及星河毫末。 原本外面的世界,是籠罩著一層面紗的,可是當(dāng)那種朦朧的面紗被而今的唐時揭去,所有的一切,清晰到令人顫抖。 心志不堅之修,在望見這一幕之時,只有一種卑微之感;而心志堅強之修,先生渺小卑微之感,而后起星河垂涌之志! 該有的不只是對于外界和更高境界的感慨和敬畏,更該有的,乃是征服! 可那些,都是別人的心思。 唐時安靜極了,有仙門,無仙路。 他轉(zhuǎn)身回望一眼,能感受到落到他身上的無數(shù)無數(shù)目光,無數(shù)無數(shù)復(fù)雜的情感,似乎都抽離出來,又游弋在樞隱星的表面。 他看一眼那東西海半輪月,海霧消散之后露出的虛影之像,佛。 是非…… 這是他此行最不定之因,最不舍之情。 唇角微微一勾,唐時不再去看。 古有太上忘情之境,不是已經(jīng)不再生情,而是情之所鐘太深,刻于骨血太深,因而隱沒忘卻。時時有情而時時無情。有無之間,便是道,便是法。 何為佛?唐時不清楚,因為他既身為人,自無法理解這奇怪的一類。 罷,順?biāo)ァ?/br> 抬手,唐時風(fēng)月神筆一點一勾,筆尖輕輕點中門外不遠處一顆星辰,拉出一道虛虛的光線,又到了自己腳邊,這門里。 蟲二寶鑒盡數(shù)翻開,隨著唐時的心意,飛出一句“星橋鐵索開”。 開——星橋! 這樞隱星上,不管是高山還是河流,草木或者鳥獸,仙佛之修或者妖魔之修,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自己身上飛出,化作無形流動的氣息,涌入唐時筆中! 星月倒垂在海面,半輪月之中巖漿流涌,深藍的海面之下,隱約透出深紅的焰光。 下面無數(shù)的石柱,在這一刻崩碎濺落成細小的石塊,被洶涌的海底暗流帶走,或者墜落在guntang的巖漿之中。 最中間的石柱,已經(jīng)有了海水侵蝕的痕跡,蓮花印記之上,乃是“是非”二字。 這兩字,像是被這一朵佛蓮包裹一眼,它是坐在蓮臺之上的佛。 星橋開之時,這一根石柱也逐漸地崩碎了,細小的裂紋爬滿石柱,終于讓它轟然倒塌! 石塊,如同之前的所有石塊一樣,崩裂到海水之中。 海上的那垂目執(zhí)著佛珠的虛影,忽然之間漫射出淺淡的金光,在唐時提筆的瞬間,消弭一空,只化作幾道細細的金芒,匯入那虛虛的星橋之中。 原本只是一道虛影的星橋,忽地凝實起來,在唐時面前,接著這仙門,成為一條寬闊的通天大道,橫亙于漫天星河、浩浩宇宙之中! 唐時忽地愣住了。 石橋禪的故事,忽然又在腦海之中浮現(xiàn)。 他腳下,一片通天的坦途。 這便是他的仙路,可他唐時——不是仙。 唐時在門前站了許久,海上的虛影已經(jīng)消失,再也看不見半分的痕跡。 他只能看著自己眼前的星橋,鋪展開,像是無數(shù)金蓮匯聚彌漫成的路途,平穩(wěn)厚重,帶著無限的璀璨和沉寂。 恍惚之間,有一名白衣僧人站在星橋的盡頭,合十微笑。 于是,唐時也微微一彎唇,只道一聲“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星橋即仙路,登仙之路,自小三千去三十三天,有去無回。 仙路星橋,尋仙問道,不歸而已。 火樹銀花,星橋鐵索。 暗塵已隨馬而去,明月正逐人來。 縱使人間萬姓仰頭,唐時也不回望一眼。 一揮衣袖,星河漫天,青袍獵獵,已踏月乘風(fēng)而去。 【結(jié)局與番外】 ☆、大結(jié)局(上)星主歸來 浩瀚的星域,如同一張巨大的棋盤。 星域之中每一星辰,或大或小,或明或暗,都是棋盤上一顆棋子。 遙遠的星域邊緣,已經(jīng)虛無透明,似乎就要消散熄滅的東十一天星主虛影,忽然亮了一瞬。 那影子,左手之中攤開著一本書,右手提著一支筆,目光悠遠地望向未知的宇宙深處,不知其之所終。 像是感應(yīng)到什么一樣,光亮只是一瞬,然而逐漸地,周圍的神光,開始強烈起來。 這樣的變動,驚動了整個東十一天星域! 星主歸來。 北十一天星域,輔星伽羅,王座中的女人抬頭一望,便已經(jīng)將遙遠星域之中的異象收入眼底。 她有如畫的眉目,煙云的氣質(zhì),飄渺的身形,乃是整個北十一天星域之中最強的所在。 西十一天星主已滅,重歸十法界; 東十一天星主歸來,曰東詩,曰唐時。 而北十一天有北伽羅,曰九回——或可曰,殷姜。 大殿之中,燈影幢幢,暗光落在她臉上,匯成陰陽兩色。 “終究還是為他破局而出,倒要看看,是他快,還是我快——武陵道人何在?” 話音方落,一道身背斗笠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王座之下,俯首躬身一拜,只道一聲:“屬下在?!?/br> “東詩方歸星域,你去截殺他?!?/br> “是?!?/br> 身背斗笠的漁夫,消失在了殿前,順著輔星的星橋,已經(jīng)在去往東十一天的路上。 三十三天,有三大輔星,以星主之稱號命名。 宇宙初生之時,混沌之中,清者上揚為天,濁者下沉為地,于是宇宙開而天地生,萬物不再處于混沌之中,乃為這三十三天星域。 初時只有天地,后來生出了“人”。 天道左行,為北伽羅;地道右遷,為西王母;人道尚中,為東詩。 天地伴隨宇宙而生,而人伴隨天地而生,遂天地強于人,北伽羅西王母強于東詩。 西北二十二天凌駕于東十一天之上,千萬年不改。 直到,古早時期,數(shù)萬年前。 人,雖生于天地間,卻自命為萬物靈長,向天學(xué)習(xí),向地學(xué)習(xí),逐漸成長,東詩乃是人,伴隨星域之中“人”的強大而強大。 所以東詩殺西王母,滅西十一天星域諸修之信仰。當(dāng)年東詩絕崖一劍,震撼整個星域! 西王母乃是“地”,天地人三才之一,卻被東詩翻臉一劍斬落,消失個無影無蹤,還將其信使青鳥的仙宮掠奪而來,流放至小三千世界樞隱星。天地一體共生,唇亡而齒寒。西王母之覆滅,為北伽羅敲響警鐘。 于是,人與天的斗法,便開始了。 武陵道人回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漸漸在視線之中遠去的,散發(fā)著光明而浩瀚滄桑之力的北伽羅虛影,又看向了東面。 他被度化升仙已有萬年,至今不曾為自己當(dāng)初之背叛后悔。 如今東詩既歸,便萬萬容不下他。 他知道東詩歸來的意義,而今只要抬目,看到東十一天星域盡頭逐漸明亮起來的虛影,他便覺得心中發(fā)寒! 每一個星域,都有每一個星域的風(fēng)俗和習(xí)慣,每一個星域也都有自己尊崇的星主。 自打東詩殺了西王母,整個西十一天星域便處于無主的狀態(tài)。東十一天與西十一天在天柱折之后,便是相對而存。武陵道人才從北十一天至東十一天,并不會經(jīng)過西面,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一定要看向西十一天。 在西十一天的盡頭,早已經(jīng)看不到虛影了。 在三十三天千萬年傳說之中,最強存在一直都是北伽羅,然而隨著所謂“人”越來越強,東詩也就越來越強。 三十三天星域之中只有一“天”一“地”,卻有億億萬萬的“人”。 遙想當(dāng)年,他還只是東詩造物筆下一個普通的“人”,聽得東詩言“人,將盡滅天地”,是何等的震撼? 消息在三十三天之中,已經(jīng)瘋了一樣傳開了。 星主東詩歸來的消息,太過震撼。 東詩已經(jīng)消失數(shù)千年了,自從六十甲子之前,星主虛影忽然暗淡,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六十甲子之后,信仰缺失,整日擔(dān)憂東詩像西王母一樣消逝的三十三天住民們,終于為這一剎東詩的回歸,而淚流滿面。 無數(shù)人稽首,只為這一刻。 從星橋之中經(jīng)過,又從一顆顆星辰之中經(jīng)過,看到自己身邊無數(shù)人那虔誠的神情,武陵道人只冷冰冰地一笑,像極了他舊主東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