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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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閉目,“煉丹爐的火無故熄滅,里面的仙丹原本已經(jīng)煉到最后一個階段,卻終究……功虧一簣!” 群臣紛紛跪下告罪,連皇帝也頷首一揖,“父皇息怒?!?/br> 太上皇有小半會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葉薇試著揣測了下他的心情,覺得簡直可怕到了極點。心心念念盼了這么久的事情,好不容易看到大功告成的希望,卻在最后一刻被告知失敗了。巨大的失望演變成巨大的憤怒,而那個造成這一切的人將成為他泄憤的靶子,就此萬劫不復(fù)。 “三清殿的經(jīng)卷無故起火,煉丹房的爐火卻突然熄滅,道君的預(yù)示足夠明顯……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這個不吉之人!”一把抽過侍衛(wèi)的佩劍,寒光冷冽、直指皇后,“朕要殺了你,以息道君之怒!” 身為遜位的上皇,卻當著眾人的面拔劍欲誅皇后,此等荒唐到了極點的情形別說大燕建國一百年沒有見過,恐怕就連之前的大晉朝也不曾發(fā)生。眾人嚇傻了眼,居然愣在那里沒動,還是皇帝一把抱住了太上皇的胳膊,連聲道:“父皇不可!萬萬不可!” “你還護著她!”他攘了皇帝一把,卻沒能掙脫他的鉗制,不免更加憤怒,“此等不祥不吉的女人,留在你身邊早晚是個禍害!朕替你除了他,省得你將來也為他所害!” 可惜叫喊得再厲害也沒用,不斷有人上前哭求,抱住太上皇的腿不讓他動。事情鬧到這份兒上,誰心里都怕了?;屎蠓赶略俅蟮腻e也沒上皇動手誅殺的道理,傳出去簡直不成個樣子,圣人的書都白讀了!而且皇后的親生父母就在現(xiàn)場,哪能任由自己女兒就這么被殺了? 宋楚怡早就被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跪在那里只知道發(fā)抖。即使有心理準備,也想不到上皇會做出這種事來。她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千金貴女,哪怕謀劃人命也只是躲在暗處想那些陰毒點子,根本不用直面生死。這輩子唯一一次親自取人性命,還是當初殺死宋楚惜,所以當上皇的劍鋒指向她時,幾乎沒給她嚇暈過去。 “太上!”左相忽然拔高了聲音,重重磕了個頭,“小女有罪,乃臣不教之過!請?zhí)蠈⒊家煌巫?!?/br> 或許是被昔日寵臣的聲音喚醒,又或許是知道怎么也擺脫不了臣子的束縛,太上皇依然握住寶劍,卻看都沒看左相,只是咬牙切齒道:“好!你們不讓我殺她,可以!但皇帝你聽好了,觸怒道君的不祥之人不配母儀天下,朕要你下旨,廢了她!給朕把她打入冷宮!” 喊完這句話,他被仙丹摧殘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搖晃了幾下后便栽倒下去,徒留一片驚呼。 “父皇——” “太上——” 第73章 角逐 夜晚再漫長,終究有過去的那刻。晨光熹微的時候,葉薇穿著天青色大袖,立在披香殿的回廊下眺望遠方天際的一線霞光。 紅日彤云,今天會是個晴朗的日子,可有些人的世界卻再也亮堂不起來了。 昨夜三清殿的動亂早已傳遍內(nèi)外,這本是意料之中的,當時在場的是整個國家身份最貴重的人物,許多事落入他們眼中,就相當于昭告天下。 皇后宋氏見罪于道君、致使上皇的修仙大業(yè)功虧一簣,怒不可遏的上皇當場拔劍,欲將其誅殺。幸虧陛下和群臣的奮力阻止,才沒有出現(xiàn)血濺三清殿的慘狀。但即使如此,皇后的結(jié)局也無力扭轉(zhuǎn),上皇在昏厥前親口下令,稱宋氏觸怒道君、不配母儀天下,命皇帝即刻將其廢黜。 一切的一切都清楚地告訴世人,宮中很快就會有大事發(fā)生。 要變天了。 憫枝走到葉薇身旁,雙手端給她一盞杏仁露,“小姐,您一宿沒睡,進去瞇會兒吧。” 葉薇接過抿了口,卻不若往常香甜潤滑,竟有些膩味,“你去打聽打聽,陛下雖說放了大家回來休息,可闔宮上下又有誰睡得著了?恐怕個個都張望著大門口,盼著送消息的人快來才好。” 憫枝想想也是,“好端端個中秋,最后卻過出場潑天大禍來,奴婢看最近可有得鬧了,您千萬別被波及了?!?/br> 這丫頭,就是愛瞎cao心。葉薇順手把瓷盞遞回給她,伸了個懶腰朝殿內(nèi)走去,“妙蕊呢?讓你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話音方落,埋首在書冊間的侍女就抬起了頭,“找到了。這本書第四卷,還有這本的這幾頁,都是關(guān)于左相大人的內(nèi)容。他當年在上林苑以身護駕、從虎豹爪下救出了上皇,就此得了主君的賞識,這些往事在民間早已傳為君臣佳話。” 白紙黑字,清楚明白地記載了宋演是怎么靠著太上皇的器重,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地位。上一世在煜都宋府居住的時間不長,卻也從下人口中知道自家父親很得皇帝的信任,一度到了出則同車、停則同坐的地步。 哪怕后來皇帝遜了位、關(guān)在建章宮成了道士,也依然是他身后最有力的靠山。新皇帝若想動他、想動他的女兒,勢必要從這座靠山下手。 “妙蕊你說,昨晚的事情究竟是誰的手筆?經(jīng)卷自燃、還有后面一連串的變故,這些一定有人在暗中安排,那個人是誰?” 妙蕊駭然,“小姐的意思是,昨晚上并不是道君降罪,而是有人刻意為之?這、這怎么可能呢?那些經(jīng)卷可是當著眾人的面突然燒起來的,若非天意如此,單憑凡人之力豈能做到?” “這世上沒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多讀點亂七八糟的書,就會明白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什么事都有可能發(fā)生。” 妙蕊不明白,葉薇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只能托著下巴回憶昨夜三清殿內(nèi)的情形。香案擺放在大殿中央,朱紅的帷幕垂下,遮住了案身,而成堆的經(jīng)卷就擺放在上面。 火是從經(jīng)卷上燒起來的,越來越猛烈,把一干人等嚇得面無血色。謝懷說這是道君降下的神跡,不許任何人靠近,然后很快,煉丹房又出了問題,大家就在太上皇的帶領(lǐng)下急匆匆朝后面走去。 只是離開時她留了個心眼,趁著旁人不注意,仔細聞了下空氣中的味道。 刺鼻的惡臭,和從前在書本上看到的記載完全吻合。 “唔,《岐州志》里曾記錄過一種礦物,磨成粉末狀呈淡黃色,當天氣炎熱到了一定程度,會自動燃燒。我想,那些經(jīng)卷上一定灑了這種粉末,所以才會燒起來?!?/br> “可,可昨晚并不熱啊……” “另一個關(guān)鍵自然在香案上了。帷幕遮住了香案四周,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形。我想,那下面一定放了加熱的燭火,案板的下半部分應(yīng)該是銅板,只有面上是木頭。燭火隔著案板燒灼,只要掐好時間,就可以在皇后跪拜祝禱時燃燒?!?/br> 等到這兩步順利完成,旁人早被這變故打得六神無主,就算有個別清醒的想一探究竟,卻又立刻被“丹爐出事”的消息拖去后面。而之后的時間,足夠那些人處理現(xiàn)場、毀滅證據(jù)。 好一個滴水不漏的妙計,妙蕊瞠目結(jié)舌,“這、這也太……” “太聰明了對吧?”葉薇嘆口氣,“感覺自己被比下去了,有點憂愁。” 妙蕊咬了咬唇,“照小姐的說法,這么復(fù)雜的計劃,闔宮內(nèi)外也沒幾個能辦成的。一定要找出個人的話,也只有……只有天一道長最符合了?!?/br> 她不知葉薇和謝懷之間的牽絆,卻也從幾次密會猜出兩人關(guān)系非比尋常。莫非此次真是謝道長特意出手,為的就是除掉皇后、為小姐掃清一名勁敵? 那天一道長對小姐可實在有些好啊…… 果然,連妙蕊也這么覺得。葉薇閉了閉眼,將手中的書冊都放回抽屜,扶著書桌踱到窗邊。 入目所見是生機勃勃的庭園,綠的葉、紅的花,更遠處是修剪花木的宮人。葉薇看著他們的手落在柔軟的花枝上,忽然想起那天在太液池上,謝懷修長漂亮的手指握住那莖綠荷,頷首朝她道謝的情景。 當時他說,宋楚惜的仇不能由別人來報,只能是他。所以,這便是他設(shè)下的大局? 兵不血刃地除掉宋楚怡,這樣高明的計劃,連她都只能擊節(jié)叫好。 看似合情合理的推斷,可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究竟是哪里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