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jié)
蔣阮點頭:“今日之事是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彼J錯認的極快,幾乎沒有猶豫。她向來在熟悉的人面前說話直接,并不會掩飾什么。 蕭韶垂眸:“你沒有錯。” “你生氣了?”蔣阮問。 “沒有?!?/br> 這分明就是生氣了。蕭韶如此別扭,蔣阮將椅子往桌前搬近了一點,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托著腮,幾乎是半趴在桌上一眨不眨的盯著蕭韶。青年神色淡然,絲毫不受外物影響,長長的睫毛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眸光深邃如浩瀚星海,只襯得那側(cè)顏俊美的不似反間之人。 蔣阮是懷著欣賞的目光觀察,美色,尤其是不討厭的人的美色總是不會讓人心情不悅。故作淡然的某人卻終是受不了那太過大喇喇的目光,忍耐了一下,終于放下書抬眸,回屋后第一次與蔣阮的目光正面相對了。 “我不該瞞著你?!辈坏仁捝亻_口,蔣阮便主動道:“我今日做事還是只顧著自己,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對不起。”她嘆息一聲:“只是蕭韶,我若將此事告訴你,你必然不會準(zhǔn)允的。我本想著木已成舟,再告訴你也不遲。是我想岔了……我習(xí)慣于將這些事情一個人處理,忘記了你是我的夫君,沒有想過你會擔(dān)心我?!?/br> 蕭韶淡淡的盯著她:“你沒有想過我會擔(dān)心?!?/br> 蔣阮見他態(tài)度有所緩和,忙道:“我想過,我也并非傻子。那么多的血全部都流了出來,豈不是會要我一條命。我這條命是你和你師父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的,怎么能因為一個并不重要的尚書府而丟了,我不是那樣沒有分寸的人。你不是瞧見那些個雞血了嗎?那都是我準(zhǔn)備的。我懂得保全自己?!?/br> 蕭韶抿了抿唇,依舊冷著一張臉,雖然聽到蔣阮說起雞血的事情后又好氣又好笑。可更記得的是當(dāng)他和蔣信之趕到的時候,看見那雪地中鮮艷的血跡時候的震驚和心疼,那一刻的鋪天蓋地的擔(dān)憂。 蔣阮見他不說話,知道這人今日是氣的狠了,還要再勸慰幾句,便瞧見露珠端著一碗藥樂呵呵的走進來,道:“林管家吩咐的藥熬好了啊,少夫人趕緊趁熱喝了?!彼彩窍胍徍鸵幌聝扇酥g僵硬的氣氛,想著提到蔣阮的傷勢總能讓蕭韶心疼幾分,也許就沒那么氣自家姑娘了。 蕭韶果真臉上的冷意緩了緩,蔣阮接過藥來,蕭韶別開眼,蔣阮便乖乖喝起藥來。 …… 林管家剛回到小廚房里,錦三便滿頭大汗的跑了出來:“哎,老林,給少夫人的藥煎好了,讓連翹送過去吧?!?/br> 露珠回來放空碗,恰好聽到錦三的話不由得大吃一驚,道:“什么藥?” “夏神醫(yī)給夫人開的療傷的藥啊。”錦三道:“少夫人今日不是受了傷嘛,你手里的空碗是什么?” 露珠呆呆的看著她:“方才這里放著一碗藥,我以為是給姑娘的,就端去屋里給夫人喝了。” “怎么回事?”錦三轉(zhuǎn)頭看向林管家:“老林,府里還有人病了?” “什么病了!病了!”林管家有片刻的呆滯,接著面目扭曲起來,也不知是哭失笑,跳腳道:“那是之前我托夏神醫(yī)給少主開的方子熬的藥,今日本想熬給少主喝的,沒想到少夫人受了傷。哎,那藥現(xiàn)在喝不是時候啊,哎,不成,我不能告訴少主,怎么辦呢?我先出去躲躲,錦三露珠,少主問起來就說我受了風(fēng)寒,千萬別走嘴!” 老林的冷汗都下來了,誰能想到,之前以為蕭韶身子不行才遲遲不圓房,特意讓夏五開的藥方如今卻給蔣阮用了。也不知道那藥女子服了是何效果,今日也算是捅了大簍子了,可想想為甚還有些期盼? ------題外話------ 中國好助攻林管家,下一章標(biāo)題是否要叫圓夢老林~ 第二百章 圓夢老林 蔣阮用過藥后,本想早些到榻上休息,誰知到了榻上反倒睡不著了,只覺得心中沒來由的煩躁了起來,本是寒涼的冬日,竟也不覺得冷,額上反而細細密密的冒出了一層汗。 她本以為是藥材的問題,倒也沒放在心上,只翻了個身將被子往下扯了扯,誰知過了一會兒,竟是愈發(fā)的熱了起來。不僅如此,身體里還涌動著一股陌生的情潮,她便隱隱約約猜到了一點東西,可又覺得不可思議。本來想坐起來,可一動便覺得身子酥軟的出奇。 “蕭韶?!笔Y阮忍不住喚了一聲,那聲音出口就將她自己也驚住了。端的是嫵媚婉轉(zhuǎn),柔和嬌艷。 蕭韶聞言,抬眸看來,瞧見蔣阮的模樣也是微微一怔。索性放下書,走到床邊坐下,面上雖然還是冷冷的,到底還是忍不住關(guān)切道:“怎么了?” 他見蔣阮臉色紅的厲害,便皺了皺眉,伸手向蔣阮額上探去。蕭韶的手冰涼骨節(jié)修長,摸到蔣阮頭上,蔣阮竟是忍不住舒服的嘆息了一聲。她嚇了一跳,只覺得實在是有些無顏面對蕭韶了。然而身子比理智更誠實,她此刻渾身發(fā)燙,的確又貪戀蕭韶冷冰冰的身子,下意識的往蕭韶身邊依偎過去。 “你……”蕭韶突然收回手,攥住蔣阮的手腕替她把脈。蔣阮身子一顫,蕭韶動作微微一頓,似是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雙漆黑的眸子就看向蔣阮。蔣阮瞧見他的神情,大約也知道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一時間又羞又窘,卻又克制不住想要往蕭韶身邊磨蹭的沖動,只好一直咬著牙拼命忍住心中的火氣。 蕭韶收回手,聲音清冷無波:“我去叫夏青過來?!彪m然如此,話中到底是透出了一絲怒意。無論今日之事到底出自何人手筆,這樣將蔣阮的身子不當(dāng)回事,即便是惡作劇也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蕭韶。”蔣阮一把拽住他。她其實未曾用很大力氣,此刻全部心思都在與身子里竄起的火苗做斗爭,哪里還有多余的力氣。蕭韶腳步一頓,回過頭來,道:“沒事的,只是弄錯了方子?!?/br> 他大約還在寬慰,蔣阮迷迷糊糊的半睜著眼睛,這會子的她好似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渾身都涌動在陌生的感覺中不能自己,另一個卻是無比清醒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面前的青年永遠一身黑衣,這令他本就冷清的氣質(zhì)更似鍍上了一層冰霜,仿佛掘棄了所有的欲念,實在是很難想象世界上會有他這般冷漠的男人。此刻容顏俊美,薄薄的唇緊緊抿著,微微蹙著的眉頭看著十分可口。 可口?蔣阮揪住他的衣角,艱難的吐出三個字:“不要走。” “不必擔(dān)心?!笔捝厮坪踹€沒能明白她的意思,瞧著她堅持的模樣怕她摔著,倒是在榻上坐了下來,沉聲道:“我很快回來。” 蔣阮有些惱怒,她如今已經(jīng)將話說的這般明白了,蕭韶竟還是這般愚鈍。此刻渾身燙的如烙鐵一般,一靠近蕭韶,男子身上冰涼清冽的氣息傳來,幾乎要令她克制不住的貼上去。事實上,蔣阮也確實貼了上去。她環(huán)住蕭韶的脖子,有些難耐的在蕭韶身上蹭了蹭。 蕭韶白皙的俊臉上登時便浮起了一層紅暈,他有些想要推開蔣阮,只道:“聽話,放開?!毕乱豢?,便感覺身子被人重重一撞,他猝不及防之下就是被撞倒在了榻上,緊接著,一個柔軟的身子便撲到了他的身上。 蔣阮艱難的撐起自己的身子,惡狠狠地瞪著他,面上已然是被那藥效弄得紅撲撲的,一雙眼睛媚的幾乎能滴出水來,而聲音里更是軟成了一灘水,偏偏還要拿出十足的氣勢來將,幾乎是大吼道:“我都叫你不要走了!” 只是此刻無論再如何大聲,聽到蕭韶耳里也便是只像撒嬌一般。 蕭韶靜靜的盯著伏在自己身上的蔣阮,聲音淡淡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蔣阮的目光兇惡的仿佛餓狼一般,偏生又配得是一張顛倒眾生的美艷臉龐,那眼睛濕漉漉的仿佛林中的小狐貍,若非是圣人,怕是都要動情幾分的。蕭韶的身子果然冰涼,這么一趴伏上去就如趴在一塊冰塊上,蔣阮滿足的喟嘆一聲。她自然是知道自己這么做意味著什么。同蕭韶的關(guān)系自解毒了后邊開始變得有些不同尋常起來,只是她從來都是一個慢熱的人,若是一直依照自己的性子,也不知是要等到怎樣的時候了。她和蕭韶本就是夫妻。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排斥與蕭韶有更親密的舉動。 蕭韶這個人太過正人君子,若非是得了她的同意,斷然不會主動提出同房的要求。而以她的性子,想來也是不會說出來的。倒不如趁著如今這個時機,仿佛也給了自己臺階下,錯過了這次,她不知道日后還有沒有勇氣如此主動地向蕭韶表明態(tài)度。 難得在這個時候她的心思都是如此清明,可對上蕭韶那雙淡然漆黑的眸子時,一瞬間竟又覺得自己好似要被吸進去一般。蔣阮心一橫,忽然揚唇一笑道:“做這個?!闭f罷一揚手,用盡力氣將蕭韶的腰帶拽了下來。 蕭韶身子一僵,面目上可疑的潮紅越發(fā)的清晰了些。倒也不知道為什么,身下這具冰涼的身子好似也不比剛才那般冰涼了。蔣阮騎坐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與我本就是夫妻,我在做妻子應(yīng)當(dāng)做的事情。” 蕭韶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他的眸光銳利,語氣卻柔和:“阿阮,你不后悔?” 蔣阮沒有說話,慢慢的俯下身去,鼓足勇氣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她從來都是個懂得克制的人,這藥性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強烈,至少不比上一次所中的重。只是如今她也算是半是裝傻的接著這個機會罷了。還好此刻臉上本就紅了,倒也看不出她特別的情緒。 蕭韶瞇了瞇眼,全身似乎都緊緊繃做了一團,而蔣阮還好似貓兒一般的在他脖子處亂拱。蔣阮本是沒什么經(jīng)驗,大抵還是前生進宮前看過的冊子里教會的,胡亂親一氣,想著手還要做什么來著,她還未想起,手便被捉到一個冰涼的掌心里了。 蔣阮微微撐起身子,有些不解,然而她卻沒想到,她雪膚花貌,撐著手臂俯身去看蕭韶的時候,一頭烏黑長發(fā)垂到身后,其中一綹調(diào)皮的擋在面前,媚眼如絲,櫻唇可口,仿佛跌入人間的精魅,一舉一動皆是勾魂奪魄。 蔣阮從來都知道自己生的美,料想此刻的自己也應(yīng)當(dāng)是不差的。然而她卻是沒想到蕭韶的動作,蕭韶緊緊地盯著她,那目光深邃的很,漆黑長眸中蘊含的情意幾乎要把人吞沒,蔣阮頓了頓,突然挑釁般的掐了一把蕭韶的腰,登時便感到蕭韶的身子繃緊,她剛暗自得意,下一刻便感覺天旋地轉(zhuǎn),自己與蕭韶的位置倒了個個兒。蕭韶居高臨下的俯視她,一手撐在她的枕邊。他眉目冷清,漆黑的眸似一汪深潭,此刻潭水翻涌,陌生的情緒鋪天蓋地,而呼吸灼熱,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 蔣阮敏感的察覺到有些不對,只覺得蕭韶今日與往日大有不同,這樣直接的逼視下竟然一瞬間有些心虛。當(dāng)下掙扎著想要撥開蕭韶,然而她此刻沒有力氣,本就出了一身汗,女子的嫵媚不經(jīng)意的流露出來,眼角的風(fēng)情也實在是令人心折。蕭韶的聲音驀地低啞下來,似乎在極力克制什么,道:“別動?!?/br> 蔣阮登時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下也不敢再亂動了。原本想著此事速戰(zhàn)速決,今日是趁著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才這般大膽的。誰知如今卻是騎虎難下。她此刻心中的緊張早已淹沒了原先的情潮。倒是越到臨近關(guān)頭才開始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