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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溪不解道:“我還道你和他不熟呢,怎么聽聞他的死訊你這般激動(dòng)?” “他死了你體內(nèi)的血蠱怎么辦?”詹荀道。 沈寂溪聞言心中不由一暖,才想起韓荻為了利用詹荀,曾騙過對方,說他可以壓制自己體內(nèi)的血蠱。 “我體內(nèi)的血蠱已經(jīng)不足為患了?!鄙蚣畔?。 詹荀聞言還有些難以置信,但見沈寂溪神色不似作偽,才漸漸信了,不由欣喜不已。不過隨即他又神色黯然的嘆了口氣。 沈寂溪?jiǎng)傆穯?,詹荀便道:“章煜如今蒙難,竟然連韓荻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你是如何得知韓荻死訊的,他是怎么死的?” 沈寂溪遂將武櫻帶回韓荻尸體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韓荻向來在軍中都被奉為軍師,此次的事,他雖未參與,但若活著,被收押盤問是少不得。如今他既已死了,還是著人送回軍中,免得生出什么變故?!闭曹鞯馈?/br> “嗯。”沈寂溪應(yīng)聲,收起藥碗便欲離開,詹荀見狀忙道:“留下陪我說會(huì)兒話吧?!?/br> 沈寂溪見他一臉懇求,心中著實(shí)不忍拒絕,便又坐下了。 “此番押解章煜回中都之事,于允恐怕會(huì)交予我,待我傷好估計(jì)便要啟程了?!?nbsp;詹荀道。 沈寂溪聞言勉強(qiáng)笑了笑,道:“那你一路保重?!?/br> “我要離開北江,你難道一絲不舍都沒有么?”詹荀問道。他一直沒等到沈寂溪表態(tài),心中既是期待又是惶恐,無奈沈寂溪一直不正面回應(yīng),所以他只得一再試探。 沈寂溪道:“我不舍你又不會(huì)留下來?!?/br> “我會(huì)?!闭曹髅摽诙龅溃骸爸灰阆M伊粝?,我千方百計(jì),想盡一切辦法也會(huì)留在北江的?!?/br> 沈寂溪聞言一愣,只見對方目光炙熱,看得他不由心中一蕩,忙低頭掩飾,道:“北江這么冷,留下有什么好?!?/br> 詹荀聞言眼神瞬間黯淡了。 沈寂溪又道:“沈家在中都也有醫(yī)館,我爹原本也不想我來北江,小河也在中都,我很想他?!?/br> 詹荀聞言目光重又亮了起來。 沈寂溪只點(diǎn)到為止,不給對方發(fā)言的機(jī)會(huì)便轉(zhuǎn)移了話題道:“你素來與章煜親近,怎么押解他回中都的事,會(huì)交給你來做?” 詹荀道:“是韓先生之前跟我說的,他覺得于允會(huì)讓我押解章煜,是為了彰顯陛下的圣明。與章煜最親厚的人都沒有參與章煜籌謀的事,正能顯示章煜是多么的眾叛親離?!?/br> 沈寂溪聞言感嘆不已,道:“韓荻當(dāng)真是有顆玲瓏心竅呀。他有沒有同你說別的?!?/br> 詹荀搖了搖頭,道:“他只說,若有那一日,叫我不要拒絕。由我來押解,他這一路上總能少受些苦。韓先生對他終究是情深意重?!?/br> 沈寂溪凝眉思索了片刻,問道:“那章煜對韓荻呢?” 詹荀嘆了口氣道:“章煜向來多情,你是知道的。不過他對韓荻的確是另眼相看的,自從認(rèn)識(shí)了韓荻之后,他并未再招惹過旁人。只是,因著方敬言,他總也不能對韓荻全心相待?!?/br> “方敬言有那么好?”沈寂溪問道。 “方敬言好不好我不知道,不過章煜對方敬言不可謂用情不深,他把所有的縱容和忍耐都給了方敬言??上В骄囱砸靶奶?,情愛于他既是良藥也是牽絆?!闭曹鞯?。 沈寂溪沉默了良久,道:“我想去見見章煜,你能幫我么?” 詹荀聞言滿臉的不解,不過卻欣然答應(yīng)了。 次日何倚來探望詹荀,對方在他臨走前交待了沈寂溪的所求,何倚自然滿口應(yīng)了。于是沈寂溪便騎馬隨何倚一起到了大營。 大營中并沒有牢房,關(guān)押章煜的是臨時(shí)設(shè)立的牢房。因?yàn)樗矸萏厥猓耘c軍中其他的囚犯是分開關(guān)押的,這倒讓沈寂溪與他說話的時(shí)候可以更加方便。 何倚遠(yuǎn)遠(yuǎn)的在外頭等著,只留了沈寂溪和章煜二人在牢房里。 章煜已淪落至此,可沈寂溪并未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什么絕望的情緒,反倒是有點(diǎn)悠然自得。于章煜而言,成敗都無關(guān)緊要,成了固然好,敗了也不過如此。 大丈夫,可言敗,不可言悔。 “韓荻死了?!鄙蚣畔淅涞牡?。 章煜聞言,瞬間像是變成了一座快要坍塌的堡壘,好似隨時(shí)都會(huì)分崩離析一般。 “我都沒死,他怎么會(huì)死?”章煜沉聲道。 “他先前與人打賭時(shí)服了□□,昨日成敗揭曉,他輸了,所以將僅有的一粒解藥拱手讓人了。”沈寂溪道。 “瘋子。”章煜口中吐出兩個(gè)字,然后突然跪倒在地,吐出了一口血。 他記得與韓荻最后一次見面時(shí),韓荻說:“不論成敗,你欠我的我終會(huì)親自取回來?!?/br> 可是如今人都死了,又如何來??? 也好,自己終究也是一死,黃泉路上做個(gè)伴也不錯(cuò)。想到這里,章煜心頭的痛意便減了幾分,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抬頭道:“為什么是你來告訴我?” “你希望是誰,詹荀么?他險(xiǎn)些被你一劍刺死?!鄙蚣畔馈?/br> 章煜似是松了口氣,道:“他命大的很,沒那么容易死?!闭f罷意味深長的看著沈寂溪道:“況且,有你在,就算他死了,你也能將他救活吧?!?/br> “他們應(yīng)該會(huì)在這幾日便葬了韓荻,你要見他么?”沈寂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