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微波爐是我把所有冷菜都弄一起的雜菜,我戴上手套端了出來,放在她面前,指指電飯鍋,“你去盛飯,還有記得洗碗。” 王嫩嫩立即站起來盛飯,“哎喲,曉得了,碗我會洗的?!?/br> 我跟王嫩嫩,特別合得來,還有景端端,真的。 “你早上去找那個老中醫(yī)沒?”她一邊吃飯一邊問我,見我搖搖頭,她到是跟著說,“要不要我托個關(guān)系的,也許還真有人跟那個老中醫(yī)認(rèn)識也有可能的,好不好?” “真能托得上關(guān)系?”我有些心動,可又不太好意思在她能力范圍之外叫她幫忙,想了想還是說了句,“要是太為難,那就不要了?!?/br> “說什么為難的!”她斜我一眼,“咱們什么關(guān)系,又不是什么大事兒,咱不能叫人白白算計了吧,你說是不是?萬一那東西對人有害處,可怎么辦?” 說的也是,要是對我害處可怎么辦,確實有害處,我一看到周各各就渾身發(fā)熱,一看到周弟弟就底下發(fā)癢,簡直就跟上了定時器一樣,一對上人就不對勁兒。 “哎喲,嫩嫩,我的jiejie呀,你對我太好了——”我把腦袋靠向她。 她把我給推開,“正經(jīng)點,吃飯呢?!?/br> “嗯,正經(jīng)點,吃飯呢?!蔽伊⒓锤胶?。 兩個人笑蔫了。 難得的,我打算去樓下散步,飯吃得有點撐。 廣場舞這個點已經(jīng)開始了,我們這個小區(qū)還好,廣場舞開始的早,結(jié)束的也早,雖說有些聲音,但沒有怎么吵,這里的大媽很克制,我有興致的時候也參與一下,就隨便跟著節(jié)奏走,當(dāng)作是飯后運(yùn)動。 我今天沒打算跟著扭兩下,就想在樓下走走,樓道口站著個人,風(fēng)吹來,她的白裙隨風(fēng)飄揚(yáng),猶如最美好的畫面,沖我襲來,那便是——秦嬌嬌,終于她站在我面前,芙蓉面,淺笑顏。 “白白?!?/br> 她叫我,像是在叫一個多年的朋友。 而我覺得真諷刺。 是的,只有諷刺。 我跟她從來都算不上是朋友,只能說是認(rèn)識,我永遠(yuǎn)都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是的,我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我也永遠(yuǎn)不明白她為什么了周各各后還跟別人扯不清——別人的生活永遠(yuǎn)都不要以自己的角度去想。 “嬌嬌?!蔽乙残Α?/br> 不能在氣場上輸了。 “見過秦叔叔沒有?”她問我,淺笑盈盈的,“阿姨說想見見你,我說我知道你在哪里,就過來找你了,阿姨對你那么好,你不想去見見嗎?” 阿姨? 我曉得她在說哪個,她在笑,可我覺得冷,覺得她還不如不笑的好,她一笑我就有點害怕,從骨子里涌出來的害怕感,還是故作淡定地笑了笑,雙手抱在胸前,“哪個阿姨?麻煩明說。” “張凈張阿姨,白白,你不能這樣子,她對你這么好,她現(xiàn)在病了,就想見你一面,你能不能去見見她?”她一點都不在乎我的的嘲諷,逕自走過來,拉著我的手,“白白,我知道你也想她的,她對你那么好,她自己沒有女兒,把你當(dāng)親女兒的,你不能叫她傷心的——” “你說的是,她在哪家醫(yī)院?”我急忙打斷她的話,不想跟她再廢話。 張將對我算是不錯,我真是得去看看。 我這個人,別人不能對我好,對我好一時,我會記得一輩子,但同樣的,有人對我壞,我也會記得一輩子。 ☆、第022章 “不好意思,我沒空?!?/br> 張凈對我好?我其實想笑的,但我又不想不出來她哪里對我不好,我跟她,其實談不上好跟不好,她對我冷冷淡淡的,我也沒覺得有什么,畢竟我是秦百年的私生女,她雖說不能生,可也沒必要把我這個私生女當(dāng)成親生女兒對待,這種要求太過分。 再說了,我跟張凈私下有個協(xié)議,以前那事結(jié)束了后,我們說過最好不要再見面了,現(xiàn)在張凈生病了?我不是不想去看看她,但是這個看呢,也得是怎么看,我怕人家見了我就糟心。 可秦嬌嬌到是口口聲聲說張凈對我怎么好怎么好的,這話聽上去真是奇怪,即使去看,我偷偷地去看就行了,沒必要大張旗鼓的去看,省得張凈看到我這個私生女不痛快。 “白白你怎么這樣子?”秦嬌嬌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也懶得去散步了,索性就往樓上走—— “白白——白白——” 她在后面叫我,聽腳步聲,還好像是追了我?guī)撞健?/br> 但最后沒聽見聲音了。 我也不理,回到樓上,就打了個電話過去,“許阿姨,是我白白呀——” “是白白?”許阿姨是我親爸那里的阿姨,在秦家干了好多年,待我還不錯的,她總說我是個可憐的孩子,有娘生沒爹教。 “是我呀,許阿姨,我聽說張阿姨住院了,是哪里不舒服嗎?”秦嬌嬌我傻呀,不會去問問呀,要她裝什么好人似的,跑到我家來叫我去看張凈,張凈可瞧不上秦嬌嬌,可惜秦嬌嬌給她威脅太大了,“許阿姨,您跟我說說嘛——” “哎呀,白白,你可真是有心?!痹S阿姨在笑,“沒事的,就是有點小感冒,醫(yī)生都上過門了,小事?!?/br> 就是小感冒,秦嬌嬌居然跟我說張凈住院了,要不要這么扯淡的! 我開始懷疑秦嬌嬌有什么目的,但一時也想不出來她到底想干什么,我想了一會,覺得傷腦筋,實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躺在床里,我又想想不對勁,明明她下午打電話給周各各過,這會兒,兩個人沒有一起,我覺得是件非常奇怪的事。 對,就是這里非常的奇怪。 而且不是一般的奇怪。 但我真不樂意想,還是洗洗睡吧。 果然,睡了一覺后,果斷感覺非常好,非常的舒心,可想起周作,我又覺得不舒坦,他那個見鬼的,到底是什么時候給我吃了些什么破東西,害得我成這樣子,遇上個男人——尤其是周家的男人,我就跟吃那什么一樣的來勁! 誰害的我,就得找誰! 我不找周作那個王八蛋,他媽的就不是我媽親生的。 他當(dāng)自己是誰,給我吃藥,他自己怎么不多吃,非得給我吃,我要是能弄到那藥,就給他天天吃,吃到他吐為止! 我想請個假,但想想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期,我得管婦女病檢查這事兒,要是真是那個村有可能被開發(fā),我身為聯(lián)村干部,恐怕也得跟進(jìn),雖說可能只是幫著打打下手,具體的事情自會成立工作組,我就怕給拉入工作組。 去工作組什么的太傷神,我不想領(lǐng)一份工資,還得干雙份工作。 可我翻開今天的報紙,就像是機(jī)會突然掉到我面前,讓我不得不面對找周作這事兒,本來就是想想,我也沒有個堅定的心非得找著人不可,可他人居然到這里了,我真是有種硬著頭皮都得去找的想法。 好吧,得去找找。 真的,得去找找。 但是他那么個人,能讓我輕易找的? 我說要去找,心里還是有點不安,畢竟想起那幾年的事,我還是會不好意思的,在國外歸在國外,在國內(nèi)歸國內(nèi),我以前也想過事情得分得清清楚楚,我們的事也隨著當(dāng)年那張支票兩清了——沒想到那個人,居然還給我吃什么破藥。 我這是找他去算賬。 據(jù)說他住在本市最大的飯店,我跑去問了問,人家前臺不告訴我,那是人家的工作準(zhǔn)則,哪里能隨便透露給我,我也是抱著試試的想法去問的。 噗,真難接近。 我只得找周弟弟想辦法,又覺得糟心,被他莫名其妙的吻了一下,雖說人家是帥小伙,可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吻人,所以想到他時,我還有點糾結(jié)。 “周委員——”我站在窗前,盡量把聲音放柔。 不知道周弟弟在哪里,反正聽上去似乎很吵的樣子,“喲,是你呀,找我是有事兒?” 跟調(diào)笑似的,這語氣,我不由得皺起眉頭,想了想還是直截了當(dāng)算了,“你爸手機(jī)號多少,我找你你有點事?!?/br> “我爸?”他還在笑,“找他談?wù)???/br> 我怎么聽覺得他的話意有所指,好像知道我的打算,我也不想跟他抬杠,也不想他說太多,“告訴我手機(jī)吧,我找他算賬?!?/br> “別算賬算過頭了,我怕你到他面前都不夠看的?!?/br> 周弟弟笑歸笑,還是給了我手機(jī)號,當(dāng)然,他還跟我說,“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我其實也能行,不一定非得找我爸,周家的人,都一樣的,你要怎么樣,我都行的——” 沒等他說完,我就把通話掐斷了。 靠,他們老周家就沒有好人。 我神經(jīng)病呀,不找正主,找周弟弟? 周作的手機(jī)號,我這么輕易就要到手了,真是太簡單了。 但我還是鼓起勇氣給人打電話,說真的,我看到自己在玻璃上映出的臉,好一臉緊張的,想起小時候面對教導(dǎo)主任時那種神情,好半天,終于有人接電話了—— “喂?” 那聲音,透著成熟男人的味道,一下子沖入我的耳朵。 沖擊力十足,沖得我?guī)缀鯖]有抵抗力,不止是底下癢,還有身上熱,又癢又熱,全身的難受,——回國后,第一次跟他聯(lián)系,我以為永遠(yuǎn)都不會跟他有所交集,沒曾想,還有這么一天的時候。 我非得求著來找他。 “是我,秦白白——” 我咬了咬唇,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雙腿緊緊地夾在一起。 “誰?”他居然這么問我。 我氣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周作!”恨恨地叫他名字。 “——” 他掐斷了通話。 擺明不理我。 他妹的,我看著手機(jī),真想罵人。 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罵什么才好,說出來這種事都沒有人相信。 我還得求他,求他把我身上的鬼東西給弄沒了,叫他名字是果斷不行的,我剛才就犯了個這個忌諱,他一貫不喜歡我直接叫他名字,在國外那幾年,我一貫不叫人名字的——可一想到叫他的稱呼,我現(xiàn)在才覺得有種沒處兒藏臉的羞恥感。 還癢,還熱,真難受,比碰到周弟弟跟周各各都難受,這種難受完全是雙倍的,加強(qiáng)的,一來我就幾乎就抵擋不住,手下意識地就要去腿間—— 手快碰到時,我又著急地縮回來,把手按在窗上。 想了想,還是再撥電話,還是等了好久他才接電話,其實他能接電話,已經(jīng)不錯了,我心里惴惴不安的,生怕他再掐電話,于是就用手下意識地捏了捏脖子,對著手機(jī),輕輕地叫了聲,“叔、叔叔——” 實在是沒臉叫,又再加上好久沒叫,這狀態(tài)是有點不對。 “叫誰呢,這聲音跟蚊子似的?!?/br> 他還嫌棄我叫得太輕! 我氣得臉都紅了,也不止單單是氣的,也有羞,這個男人平時看上去可正經(jīng),可——我跟他的時候,一直就沒有正經(jīng)過,從來都是讓我沒辦法的,我只能聽他的話,事事都聽他的,惟他一個人說了算。 就算他一直讓我叫他“叔叔”,我也是叫的。 要是不叫的后果,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