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食堂[美食] 第17節(jié)
嗦粉要堂食,平時早上想擠出這寶貴的十分鐘簡直難于登天,現在有了美食激勵,閻荔至少要留出十分鐘空閑時間?,萬一趕來后發(fā)現今天有中意的早餐不方便打包,正好可以吃完再去上班! 今天果?然沒有白白早起,閻荔拿起筷子,面前一碗清潤的米粉窩在碗里,羊骨熬出來的原湯色澤乳白,米粉在湯里燙熟,雪白彈滑的吸飽了湯汁,碼上緊實?的rou片,上面撒上蒜苗、蔥花和香菜,光看著就賞心悅目。 米粉端上來是不加辣的,辣椒油就放在桌面一側,隨意自取。 山海食堂的辣椒油特別香,閻荔幾?乎吃什么都要加一點。 干辣椒在熱油中炸到表面微焦,激發(fā)出nongnong的香味,下一秒立刻在高溫中搗碎,泡進紅彤彤的辣椒油里,看著小小一罐,里面其實?封住了難以言喻的香辣和guntang。 閻荔舀上一勺澆在羊rou米粉上,米粉立刻染上了誘人的色澤,湯汁里也?浮上了金紅,這種紅潤也?滲進羊rou的纖維里,紅的紅、白的白、青的青,閻荔再也?按捺不住,嘶溜溜一嗦,米粉帶著一股彈牙的韌性,掛著滿滿的汁水進到嘴里。 一口接一口,爽滑的米粉尾端揚起一道俏皮的弧度,濺起細小的湯水。再吃一口切的薄薄的羊rou片,緊實?的羊rou,略帶韌性的筋膜,簡直不要太舒服。 閻荔的辣椒油加的多,那些在口腔里爆發(fā)的熱辣好像順著毛孔發(fā)散出去,不自覺就吃到額頭出汗,渾身舒爽。 精神了,肚子也?飽了,上班去嘍! 好像自從山海食堂出現在她?的生活里,閻荔整個人都沒有那么喪了,早餐吃的開?心,工作上遇到麻煩事也?不會那么容易暴躁,晚上睡覺的時候想著明天不止有繁冗的工 作,還有期待的早餐,入睡前都沒有那么焦慮了。 果?然美好的一天要從早上開?始。 閻荔鄰桌的何教?授夫妻也?是一樣的羊rou米粉,他們?倆來的更早,先端起碗喝了好幾?口湯,熱騰騰的香味浸潤了五臟六腑,吳東華細嚼慢咽地吞下一口米粉,和妻子商量:“這湯真不錯,不知道能不能打包零賣?!?/br> 何瀾點頭:“你吃著不錯?那就問問老板,要是能打包,我們?就回家把?你上次進醫(yī)院時買的那個保溫桶拿來?!?/br> 今天早上起來,吳東華老毛病又?犯了,胃不太舒服,何瀾過來本想打包兩份清粥帶回去,看到羊rou米粉,知道應玲瓏做菜但凡有湯,都不是用調料隨便兌出來的,基本都是熬煮很?久的骨湯,想著喝一口熱乎湯興許對吳東華有好處,特意把?他叫了過來。 “熱乎乎的,喝著舒服?!眳菛|華道,“再吃一口脆蘿卜,也?有胃口了?!?/br> “咸菜還是少吃?!焙螢懶跣醯啬钸吨?最后一口米粉吃掉,捧起碗連湯都喝光了?!皯习寮业臇|西干凈,用的都是好食材,我看比我們?自己?下廚還放心,多在這吃飯,說不定能把?你的胃病給養(yǎng)好了?!?/br> 吳東華笑笑:“就算養(yǎng)不好,吃了這么多好東西,嘴巴也?不虧?!?/br> 一早的食客只?有張老頭注意到了店里的變化,他一臉憔悴地問應玲瓏:“我感覺店里怎么變大了?” 應玲瓏:“趁著這幾?天休息的機會找人來把?店里裝修了一下,后面原本有兩個房間?,現在把?墻打了,能多放十幾?套桌椅?!?/br> 其實?是賺到了錢,不僅還了欠李回和李亭的裝修款,還把?他們?叫過來重新擴大了營業(yè)區(qū)域。 山海食堂的客人越來越多,原來四十幾?平的空間?就顯得?緊巴巴的,尤其是晚上來吃燒烤的人多,燒烤翻臺率低,有時店里坐不下,還要搬了桌椅到門外去坐。 幸好客人好說話,也?不介意吹著夏天的晚風吃燒烤。 加上這次增加的面積,已經用上了原來店面的一半空間?,足足有八十多平,應玲瓏用了半墻和花籬做隔斷,增加了用餐的私密性的同時,也?讓客人不會覺得?店里一覽無余,特別空曠。 張老頭點點頭:“是好事,寬敞多了,也?不用擔心過來晚了沒位置?!?/br> 他今天來得?晚,早餐時段都快結束了,沒什么客人,重明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天。 重明對人類極有耐心,不管人家說的他能不能聽懂,傾聽的態(tài)度是十分誠懇的,再加上長得?帥,大家都愛和他說話。 聊起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晚,張老頭立刻激動起來,滔滔不絕道:“還不是讓老馬給鬧的!” “這個馬老頭好多年前就耳背,最近越來越嚴重了,他還死?要面子,不讓別人提他耳朵有毛病這事。誰成想這幾?天他的耳背突然好了,我小聲嘀咕他也?聽得?真真切切!” 張老頭一肚子苦水往外冒:“這下叫他捉住了把?柄,說我偷偷說他壞話,欺負他聽不見,太不厚道,讓我陪著他先去醫(yī)院。” “看了西醫(yī)看中醫(yī),一天看了好幾?個醫(yī)生,人家都說這是好事,引起耳聾的病因本來就多種多樣,上了歲數的聽力衰退更是沒法治,像老馬這種自己?好了的就偷著樂吧!” “這個倔老頭覺得?奇怪,非要弄明白。我嘴皮子都磨破了,好不容易勸的他不管了,這人又?興奮起來。要把?這些年錯過的活動補回來,拉著我又?是學?廣場舞,又?是聽豫劇演出,還去老年藝術團應聘,一場場趕得?我是暈頭轉向!” 店里的一人兩鳥都屏住了呼吸,這可是事關以后還能不能喝到雕棠酒的大事。千萬不能讓人類察覺出不對勁來。 重明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他覺得?自己?是因為什么好的呢?” 張老頭大口地咽下一口米粉,“嗯,我想想,就是從那天開?始的!我記得?清清楚楚,就是吃叫花雞的那天!” 一邊聽著的應玲瓏心想著,您可千萬別記這么清楚。 張老頭倒沒覺得?馬大爺的耳朵好使了和叫花雞有什么關系,不過是吃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味以后,讓他對那一天的印象格外深刻而已。 “他說自己?吃了飯出來,就感覺耳朵里好像有一個堵著的塞子拿下來了?!睆埨项^吃米粉吃得?鼻尖冒汗,“老馬覺得?是和這段時間?吃你們?家的飯菜有關系,要不怎么一切都如常,走進來之前還耳背著,出來就好了呢?” 應玲瓏雖然心虛,面上依舊一本正經道:“千萬不能這么說,我們?是正規(guī)餐廳,飯菜也?是正常食物,這種話說出去,人家肯定說我們?虛假宣傳,用這種可笑的噱頭攬客?!?/br> 吃叫花雞能治耳聾,一聽就不靠譜。 張老頭笑了笑:“哪能出去亂說呢,他就是太高興了,我們?都是相信科學?的人,這種匪夷所?思的事,開?玩笑說說就算了?!?/br> 在張老頭看不見的地方,一個個碗碟正在金烏的指揮下排隊飄進洗碗機里,像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整齊排列卡進凹槽??头刺扃R剛在商城回復過客戶,下一秒就憑空吐出一張配貨單。掃完了地的重明找了個角落看書,四個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看到精彩處,又?疊成一對。 “沒錯,”應玲瓏堅定的重復道,“要相信科學??!?/br> ———— 客人都離開?了,應玲瓏走到重明身后,一拍他的肩膀:“看什么書呢?” 他一向不愛學?習,平時刷個題庫愁眉苦臉的,現在考試都通過了,怎么還看起書來了? 重明把?封面翻過來對著應玲瓏。 《妖管法解讀—— 如何在不違反妖管法的情況下迅速發(fā)家致富》 應玲瓏肅然起敬:“看完了也?借我看看?!?/br> 第19章 開業(yè)不到一個月, 應玲瓏陸陸續(xù)續(xù)給黃老板打了好幾筆錢,欠他的?錢已經?還上了三分?之一,黃老板見應玲瓏堅持, 也收下了這筆錢,聽說她的?餐廳開得不錯, 還給她介紹了一個可靠的蔬菜供應商。 應玲瓏很快和供應商敲定了合同?, 以后就不用重明每天起個大早去?市場上買菜了。山海食堂越來?越火熱, 每天要買的?菜數量很大,重明有時要來回跑上好幾趟。 應玲瓏本來就有了尋找穩(wěn)定的供貨伙伴的?想法,黃老板的?推薦來?的?正是時?候。 說起來?,黃老板的?兒子黃柏豪, 原來每天都要來吃飯的,最近怎么不見了? ———— 黃柏豪這么多年難得解放,不用再每天早起爬山。這種生活簡直太爽了! 他通宵打?了一整晚游戲,再用整個白天補覺。這樣的?作息重復了將近一周,有天日落后他從床上爬起來?, 正準備安撫一下饑腸轆轆的?腸胃, 余光一掃,看見窗外?的?墻上隱隱約約貼著一個黑影。 小偷天還沒黑就出來?了? 黃柏豪自恃身強體健, 順手拎起放在房間里的?小杠鈴就往窗前走。“小毛賊膽子真?大, 也不看看家里有沒有人……” 直到看清了那東西?的?模樣,黃柏豪因為晝夜顛倒而?迷蒙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貼在窗玻璃下的?那東西?有點像野豬,身上卻是黃色的?,最可怕的?是,黃柏豪往下看的?時?候, 它正好也抬頭,兩相對視, 黃柏豪驚駭地發(fā)現?,這野豬赫然長著一張人臉! 黃柏豪氣?沉丹田,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媽!” 那人臉豬似乎也被嚇了一跳,一張嘴,頓時?發(fā)出如同?嬰兒般的?哭聲,更可怕了。 姜惠麗在樓下一聽到兒子的?叫聲,立刻慌張的?跑進來?。 “豪豪,出什么事兒了?” 黃柏豪崩潰道:“人臉豬,窗外?有個人臉豬!我又看到那些東西?了!” 姜惠麗心里頓時?咯噔一聲,雖然也害怕,卻立刻三步并作兩步擋在黃柏豪身前,咬牙瞇著眼睛往窗外?看去?。 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黃柏豪大著膽子看了一眼,那個全身發(fā)黃的?人臉豬確實不見了,他怕姜惠麗不 相信,解釋道:“我真?的?看見了!” 姜惠麗沒有不信兒子,她是后怕。 黃柏豪很小的?時?候說他能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像是長著角的?鳥,有蛇尾巴的?兔子,身上畫著奇怪花紋的?猴子,大人都只當他是小孩子天馬行?空的?想象,編出來?吸引大人的?注意?力罷了。 見到這些怪物的?頻率也實在是低,一兩年也看不到一個。所以記事以后,連黃柏豪自己都慢慢忘記了小時?候見過這些奇怪的?野獸。 直到小學畢業(yè)那天,黃柏豪在路邊見到一只紅腦袋的?狼跟著他,他年紀小,也分?不清狼和狗,還以為是誰家養(yǎng)的?寵物狗,主人胡鬧,給狗頭上的?毛染了色。 沒想到那狗湊近后,在他身上嗅了嗅,黃柏豪就當場倒地不起,被送到醫(yī)院以后,硬是查不出一點毛病,身體健康得很,就是昏迷不醒。 這簡直是中了邪! 黃老板就是這么想的?,他找了不少和尚道士,每個人都煞有介事的?說出一套套讓人迷糊的?“專業(yè)術語”,錢也花了,符箓也燒了,符水也灌了,各種神像也請了好多尊,黃柏豪還是醒不過來?,而?且一天天虛弱下去?。 直到偶然遇到天梧宗的?朝風道長,他一見病床上的?黃柏豪就對黃老板說:“是猲狙吃了你兒一魄,以致他昏迷不醒。” 雖然聽起來?很扯,但黃老板已經?習慣地接上:“那要買、不是,請點什么把我兒子這一魄引回來?呢?” 朝風道長:“我打?個電話問問就行?。” 黃老板:? 朝風道長還真?打?電話去?了,黃老板趴在門?口偷聽,依稀聽到“資格證撤銷”“抓捕入獄”“吐回來?縫上”這種字眼。 沒想到最后反而?是看起來?最不靠譜的?朝風道長把黃柏豪救活了。 黃老板感恩戴德,拿著一手提箱的?錢就要往朝風道長懷里塞。 朝風道長一拂袖,那錢箱就和焊在地上似的?,怎么提也提不起來?。 他淡淡道:“你兒不過暫時?保住一命罷了?!?/br> 黃老板大驚失色:“何出此?言?” “這世上這么多人,猲狙為什么單單只吃你兒的?魂魄?為什么單單你兒能見到這些神異之物?” 黃老板這幾天接受了眾多封建迷信的?熏陶,篤定道:“那肯定是他八字輕!容易招臟東西?!” “不,”朝風道長一臉的?高深莫測。 黃老板屏住呼吸,等著他一語道破真?相。 “因為他好吃?!?/br> “……” ———— 朝風道長只是看著不靠譜,其實是有真?本事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