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喬凌一直掛著笑容。他在等,等鐘父進.入正題。 鐘父噓寒問暖了十來分鐘,說道,“前幾天,鳳右家里出了點事?!?/br> 終于等到了。 喬凌好奇地問,“什么情況?” “一些不太好的事?!辩姼皋D(zhuǎn)頭望著喬凌,目光比剛剛凌厲,“這和你的車還有點關(guān)系?!?/br> “車?”喬凌更加好奇了,“哪輛車?” 鐘父遞過去一張紙條,上面有一串的車牌號。 喬凌掠過一眼,揚起眉,“這車啊,我也不清楚。都好幾個月前丟的了。出去玩喝醉了,酒醒后車早不見了。” “這么巧啊?!辩姼感Φ媚獪y高深?!霸趺淳筒徽一貋恚俊?/br> 喬凌哈哈笑了兩下,“也許是違章停車,被拖走了。去交警那還更麻煩?!?/br> 鐘父呵了一聲。 喬凌繼續(xù)道,“何況我那車,三天兩頭要去保養(yǎng),丟了反而是省事?!?/br> 喬凌的話,倒是和他的性格相符。他之前一年就丟了三輛車。他嘴上嚷嚷的就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在這類富豪之家,敗家已經(jīng)是個習(xí)慣。 鐘父聽聞過喬凌曾經(jīng)丟車的事,但這不代表,鐘父如今相信喬凌的話。 喬凌的這番說辭,只能說明,他是站在鐘定那邊的。 鐘父又笑了,提醒道,“聽說你最近也在競標(biāo)城南的那塊農(nóng)田?” “鐘叔叔消息真是靈通?!眴塘杪柤纾拔揖蜏悅€熱鬧,我本事可沒你們大,吞不進去?!?/br> “別妄自菲薄啊,拼拼還是行的。” “不拼了。”喬凌促狹一笑,“競標(biāo)會那天正好我媽生日,她比那個農(nóng)田重要?!?/br> 鐘父慢慢喝茶,心中在冷笑。 在這個世界上,有什么能比賺錢重要。哪怕將鳳鶯鶯和權(quán)勢相比較,他也是選擇后者的。當(dāng)然,能兩者兼顧的話,那就完美了。 喬凌的這一趟,已經(jīng)表明了立場。他是保鐘定的。 鐘父基本確認(rèn)了,二月十四事件有鐘定的份。 喬凌禮貌道別,然后出了茶館。 他早知道,這事瞞不住的。可他不明白,鐘定這么和自己父親對著干,是為什么。 喬凌心里有個猜想,卻遲遲不愿去相信。 他給鐘定匯報了自己和鐘父的見面。 鐘定平平回答,“我知道了?!?/br> 他這廂掛了電話,就拉著許惠橙去了二樓的陽光房。 昨天晚上下起了綿綿細雨,持續(xù)到現(xiàn)在都不停。沒有陽光的陽光房,四周的玻璃霧蒙蒙一片。 許惠橙不知道鐘定來這里干嘛,就算想欣賞雨景,也不應(yīng)該挑這么大霧的時候,什么都看不清楚。 鐘定眺望著遠方,那里灰灰白白,樹影模模糊糊?!靶〔杌?,你喜歡這房子嗎?” 她點點頭,“喜歡?!?/br> 他搓了搓她冰涼涼的手,暖著她,“那我過戶給你。” 許惠橙震驚地看著他,“給我……做什么?”這已經(jīng)不是六百萬的事。這套房子,布局視野都極好,又是依山而建,有著大自然的清新。她懷疑要好幾千萬。 “笨。”鐘定彈了下她的額頭。 她嚇得都傻住了。 他笑著抱過她,“給你就拿著?!?/br> “為……什么……”她何德何能。 “我高興?!?/br> 許惠橙仰頭看著他。 鐘定的目光還望著不知名的遠方,他的眼中有一種她讀不懂的向往。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知道,他此刻心情真的很好。 如他所說的,他高興。 其實她剛剛所說的“喜歡”,意思是這里有他。這種喜歡和房子的價值無關(guān),只因他的存在。 許惠橙的心在他這里越陷越深,深到完全不能回頭了。 她現(xiàn)在不去記掛他的婚事,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別的什么她都不介意。正如他對她那段過去的態(tài)度。 第二天上午,鐘定接到了鐘老太爺助理的電話,通知讓他回去鐘家。 鐘定心中了然,卻佯裝問道,“爺爺說了什么事么?” “少爺回來自然就知道了?!敝淼目跉獾故呛芄Ь?。 “我現(xiàn)在過去?!?/br> 他出門時,笑得格外舒朗,摟著許惠橙親了又親,“等我回來?!?/br> 許惠橙感受到他心底的愉悅,跟著他笑,“等你。” 兩個簡單的字,讓他的心裝得滿滿的。 鐘定走在鐘家小徑,他張望了四周。這個地方,他在回憶里找不到美好的回憶。 以前鐘延就說,“沒有父母是不愛自己孩子的。” 鐘定在六歲時就不相信這句話了。 即使鐘延在后來給了鐘定很多兄弟之愛,可那彌補不了鐘定從小到大都沒享受過的父母之愛。 鐘定的感情,始終缺失了一塊。 而今,他已經(jīng)將這一塊徹底遺棄。 鐘老太爺?shù)拇笳瑑?nèi),鐘父和鐘母都在場,甚至連沒名沒份的鳳鶯鶯都來了。 鐘定眼如新月,踏了進去?!盃敔敽?,父親母親好?!?/br> 鳳鶯鶯見到鐘定,顯得非常激動。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眶又要落下淚來。 鐘老太爺瞟過去一眼。 鐘父立即輕輕拉了下她,示意她冷靜。 “鳳右的事?!辩娎咸珷斦f得緩慢,“希望你給個交代?!?/br> “這么些天了,父親還沒查出么?”鐘定眼尾上挑。 鐘父面若冷冰。 他掌握的事情,就是鳳右擄了鐘定小情.婦,鐘定一怒之下,硬闖鳳宅。 但是鐘定的勢力是怎么形成的,那批跑來鳳鶯鶯別墅口出狂言的黑衣男女,今在何處。鐘父不得而知。 而越是查不到,就證明鐘定越是藏得深。 關(guān)于這一點,鐘父自尊有損。自己一直不看好的兒子,居然能端了鳳右那邊。后來鐘父細細一想,這大概是因為他和鳳右都輕敵了。畢竟鳳右哪能料到鐘定這么閑散,也能擁有自己的勢力。 鐘父堅信,如果鐘定以前露出過一絲蛛絲馬跡,鳳右都不會落敗的。 鐘老太爺聽出鐘定語氣中的諷刺,他咳了下,繼續(xù)朝鐘定說道,“我要讓你自己講清楚?!?/br> “講不清楚?!辩姸ㄩe閑走到旁邊的沙發(fā)坐下。他一手搭上靠背,伸展的坐姿有一股說不出的瀟灑。 鐘母最是看不慣鐘定這副懶散的模樣。她撇下嘴,不打算幫腔。 “怎么講不清楚!”鳳鶯鶯終于發(fā)飆了,“你把我兒子藏到哪里去了?” “你兒子?”鐘定勾起了笑,有陰氣彌漫,“你兒子與我何干?” “放肆。”鐘父上前一步,護住鳳鶯鶯,“那是你弟弟?!?/br> 鐘定找出打火機,玩起了煙盒,“我弟弟只有一個,而他死了?!?/br> 鐘母臉色微變。 鐘老太爺眼睛瞇了起來。這樣的鐘定,他覺得奇怪。平時他在父母面前,只是冷淡,卻不會過多反駁。 “父親。”鐘父轉(zhuǎn)向鐘老太爺,“鳳右認(rèn)了祖,歸了宗,他可是我們鐘家的子孫。而且現(xiàn)在公司正在拓展,沒了他不行。” “嗯?!辩娎咸珷旤c頭,他還是望著鐘定,“鬧也鬧幾天了,有什么氣該消了?!?/br> 鐘定抬眼,直直回視鐘老太爺,“沒氣?!?/br> “我個人嘛,不贊同為了女人這種事大動干戈。”鐘老太爺說話間,他又掃了一眼鳳鶯鶯。意思十分明顯,他不待見鳳鶯鶯。 鐘父立即放開了鳳鶯鶯的手。 鳳鶯鶯有些受傷,凄楚看向鐘父。 見到這一幕,鐘母很不屑。 “我也不贊同?!辩姸▽⑹掷锏臒燑c燃,叼上去吸一口,“不過我更不贊同,以德報怨這四個字。爺爺,你覺得呢?” 鐘老太爺沉默了。鐘家一貫的宗旨,是睚眥必報。 “教訓(xùn)這種事,要是不挨個,他怎么會學(xué)得乖呢?”鐘定眼里漸漸浮現(xiàn)濃重的戾氣。 鐘老太爺望著自己的孫子,覺得越來越陌生。眼前這個氣勢凌厲的男人,怎會是那個平庸的鐘定。 “鳳右……”鐘父剛出口兩個字,就停住。他觀察著鐘老太爺?shù)哪樕?,繼續(xù)道,“現(xiàn)在是公司的中流砥柱,一個大項目還要他點頭?!?/br> 鐘定諷刺道,“父親正值當(dāng)年,就已經(jīng)沒有決策的資格了么?” 鐘父慍怒,“公司的事輪不到你插嘴?!?/br> “還是父親流連美人香,疏于正事。”鐘定呼著煙,笑容越來越深,“爺爺,不如我?guī)湍闱謇黹T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