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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骼冷硬,肌膚沒有溫度似的,像是指關節(jié)的地方,伏黑惠眉心一跳,下意識縮回了自己的手,莫名感到赧然。 宿儺仿佛沒覺得有什么,甚至問道:有吹風機嗎? 伏黑惠默了默,方才回答:在電視機下面的柜子里。 宿儺淡淡應了一聲,然后把毛巾搭在自己的手腕上,起身往電視機的方向走去。 電視機約莫24寸,壓在矮矮的長柜上面,柜子純白色,一共四個抽屜,宿儺沒問他吹風機在哪,而是一個一個抽出來查看。打開第一個的時候,空空如也,第二個放了手柄和游戲帶,第三個放著紅棕色的相冊本,第四個才是吹風機和扳手之類。 有一說一,這個相冊本,他很感興趣。 找到了嗎?伏黑惠見他半天沒起來,不禁側身問了句,結果就看到他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拿著相冊本。 我可以看嗎?宿儺看著他問。 伏黑惠立馬從墊子彈跳起來,給我放下! 不可以看嗎? 你敢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這句話真的很血腥。 不過,真男人從來不懼怕這種恐怖如斯的威脅! 宿儺神情鎮(zhèn)靜地抖了抖相冊,把封面給抖開了 映入眼簾的第一張照片已經(jīng)有些褪色,不過依稀能看出是伏黑惠的童年照,大概五歲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他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臉上沒什么表情,高冷得很。 宿儺看著,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因為伏黑惠翹起來的頭發(fā)被綁成了兩條沖天辮,皮筋是鮮艷的黃色。與此同時,他的劉海也被牡丹花樣式的夾子夾住,兩邊都有,看上去特別滑稽。 所以被綁到椅子上,是因為怕他扯掉這種羞恥的皮筋和夾子嗎? 宿儺!伏黑惠看見他笑,整個人又羞又惱,尷尬得幾乎無地自容,又恨不得把這家伙踹出大門,最好摔個腦袋失去了那一時間的記憶。 哈哈哈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宿儺還笑個不停,淚水都要從眼尾冒出來了。 伏黑惠氣極了,不待他往下翻開,連忙就奪過了相冊,死死護在懷里,你再笑就給我滾出去! 不笑了宿儺以拳抵著唇,努力憋笑,見對方眼神越來越兇狠,他輕咳一聲,搖搖頭道:我真不笑了。 伏黑惠瞪了他一眼,一邊不滿地吐槽宿儺怎么能亂翻東西,一邊抱著相冊來到自己原來坐著的位置,然后才把它塞進自己的書包里,刺啦一聲,泄氣似地把拉鏈拉上。 宿儺搓了搓笑疼的腮幫子,拿著吹風機來到他的身邊,現(xiàn)在腦海還是那個可愛小惠綁著沖天辮的畫面。 是誰給你弄的?吹風機插上電,宿儺開了一檔,抓著他的頭發(fā)吹干間,又忍不住出身問了起來。 伏黑惠沒好氣地給了一個肘擊,你再提那件事情我真的趕你出去了。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 那就多寫幾道奧數(shù)題。 為什么? 因為好奇要用到正確的地方。 確實。 不過宿儺覺得用在伏黑惠身上也并非錯誤。 吹風機往上調(diào)高了一個檔,伏黑惠頭發(fā)濃密,比一般人都要多,雖然很不合常理地往上高高翹起,不過發(fā)質(zhì)出奇柔軟,像一匹上號的綢緞,摸上去很舒服。宿儺吹了大概十幾分鐘,才把他的頭發(fā)吹干了七七八八。 吹風機停下,室內(nèi)一瞬間陷入安靜,伏黑惠偏了偏臉,看著他拔出插頭拔出的背影,淡聲道了句謝。 咱倆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宿儺把線根根纏繞,一邊回道。 伏黑惠點了點頭,需要。 話音落下,宿儺微微啊了一聲,沒有什么意義似的,起身之后,他便把手中拿著的吹風機放回原來的位置,你要真謝我,不如給我看看那個相冊。 做夢!伏黑惠完全脫口而出。 宿儺唉聲嘆息,早知道那會兒偷偷看了,不讓他發(fā)現(xiàn)。 兩人再次坐在一塊,桌面攤開都是試卷和練習冊,有些空白沒填,有些卻是密密麻麻的字跡。宿儺問他寫什么,后者從包里掏出了一套英語卷子,答案不言而喻。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陷入了沉默,各自以筆為輸出力,不停嚯嚯在滿是題目的卷面上。然而沒過多久,宿儺就先敗下陣來了,因為伏黑惠身上的櫻花味總是若有似無飄妨鼻間,讓他很難不在意,那香味淡淡的,甜而不膩,嗅聞起來很沁人。 伏黑惠見他突然停筆不寫,不禁出聲道:太難了? 宿儺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不難啊。 那你怎么不寫了? 我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興許是他說話的內(nèi)容十分發(fā)自內(nèi)心,看起來也特別真誠,伏黑惠不禁也放下筆,問道:什么事情? 宿儺抬了抬眼,向他湊近,我在想你為什么每天都這么香? 說話聲音壓得低低,幾分蠱人。 伏黑惠呼吸一錯,連忙抓起一本書就按在了他臉上,不要把思考用在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