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王學勤是跟華青山一起到家的。兩個幾十年的兄弟在門口相遇,互相看著對方,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相對才好。甚至兩個人這一次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只是當他們進入王健的房間,看到眼前眼前的情形,聞到房間里刺鼻的味道時,才知道他們所謂的“臉面”已經(jīng)變得遠沒有那么重要了。 到底還是華青山先開了口:“世輝!你干什么!” 華世輝根本沒在意來了什么人,他就坐在床頭柜上,王健被他塞到了腳邊,他手里的刀一直在王家你的腦袋上徘徊著,就算是知道喬麗杰一直在門外他也沒有過任何改變態(tài)度的意思。這會兒別說他爹來了,就是天王老子他也不會在意?!案晌覒摳傻氖?!” 王學勤到底也是心疼兒子的,見兒子被捆成這樣床單上面還有血,他必須得先保證兒子的性命?!笆垒x!有話好好說!這是王健的錯,可你不能因為他的錯就讓自己犯法!” 華世輝冷笑:“犯法?你兒子犯了多少法了,你們王家不都是給藏起來了嗎?怎么,只需你兒子犯法我華世輝就不行?你不用怕,殺了他我自然會去自首。不過慕陽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會連你們王家人一起宰了再去陪慕陽!” 華青山太了解兒子這個眼神和狀態(tài)了,正因為知道華世輝說的是實話,所以他才真的怕了?!昂[!慕陽不會有危險的!家里已經(jīng)派人去救他了!” 華世輝用刀刃擦了擦王健的臉蛋子:“如果慕陽是咱們?nèi)A家人救出來的,那王健他還得死!” 王學勤現(xiàn)在手也哆嗦了?!巴踅?!你他媽的把慕陽綁到哪里去了!快把綁匪的聯(lián)絡(luò)方式給我!” 王健此時早就堆了,他爹問他,他巴不得趕緊把林慕陽個弄回來。他甚至已經(jīng)想著,就算是進監(jiān)獄也比被華世輝這么折磨好。所以他一口氣把綁匪的電話和怎么商量怎么勒索的事都說了一遍。 沒有人可以勸走華世輝。自然沒有人敢硬把他帶走。 這種解決綁架事件的辦法連華老爺子都沒有想到過。但他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孫子做錯了。因為他跟孫子想得一樣,他知道王健惜命,王家人更珍惜王健的命。否則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他。實際上這已經(jīng)是第四次了,再一再二之后他們?nèi)萘藗€再三,這再四就絕對不行了。王家這門交情,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同時知道這件事情的,當然還有秦家,梁家和周家以及施家。當然施家那邊范倩就差放鞭炮慶祝了,而且她自己也正一腦門子官司,知道了施安青他們掌握了證據(jù),她正提心吊膽呢。倒是施安遠和施安青兩兄弟加上聞肖天動用了不少關(guān)系。很快他們就已經(jīng)知道了慕陽和張正義被關(guān)的地方。而這些距離華世輝沖進王家不過只過了五個小時。 此時的張正義和林慕陽仍舊被關(guān)在那個黑不見五指的地下倉庫了。但現(xiàn)在兩個人的綁繩已經(jīng)掙開了。盡管這耗費了張正義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可也算是不小的成功。 他們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隱藏在暗處,等著有人進來??伤麄冊谶@里應該有七八個小時了。結(jié)果除了之前那次交談之外,那道門再也沒有打開過。 兩個人現(xiàn)在又餓又渴,但心里的恐懼和緊張足以壓制住這兩個本能的反應。就在這時候,他們突然聽到外面有了動靜。而且那聲音由遠及近。 “杜哥,真的直接放人?”這個人的聲音跟那會兒進來跟他們說話的極像。 而另一個人的聲音張正義卻十分陌生:“放人?想得容易!一家五千萬咱們到手就有一億!有了一億以后咱們哥們兒去哪兒不是吃穿不盡?不過這個地點王家那個傻逼知道,所以現(xiàn)在得趕緊把他們倆換地方藏起來。不過你們幾個小子注意點兒啊,這可是搖錢樹,別給弄死了。” 接下來他們又說了什么林慕陽腦海里已經(jīng)一片空白。他就算這輩子再死一次,也不會忘記這個畜生的聲音! 杜昊千! 看來自己兩輩子性命攸關(guān)的事都跟這個人渣扯上了關(guān)系!本來他還并沒有這么多懼怕,但聽到了杜昊千的聲音,哪怕他還沒有看到這個人的臉,那種可能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記憶就已經(jīng)把他周身上下的緊張給調(diào)動了起來。 因為地下倉庫非常黑,所以張正義一直是拉著慕陽的,現(xiàn)在他很明顯感覺到慕陽身體的緊繃以及胳膊越來越用力,他趕緊小聲詢問:“怎么了?” 慕陽深吸了一口氣,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他告訴自己現(xiàn)在不是自己一個人,自己也不再是上輩子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家伙。而且對方是為了要錢,他不認識自己,不會立刻就想要自己的命!可這種渾身陷入虛空的感覺還是怎么也擺脫不掉。這種情況已經(jīng)發(fā)生過好幾次,但這一次絕對是最強烈的?!巴饷嬗幸粋€殺人犯,我認得他的聲音!” 張正義沒有來得及問慕陽這是怎么回事,就已經(jīng)有人打開了倉庫的們。他們倆已經(jīng)躲在了暗處,外面的光線直射進來,是看不到門邊情況的。但他們倆原本是被捆在大門正對著的地方,現(xiàn)在打門里面只有繩索而沒有人,門口的三個人立刻就意識到事情不對了??蛇€沒等他們多想,張正義和林慕陽已經(jīng)出了手。 張正義那是真正的練家子,當年跟華世輝一起抓過盜獵走私販毒的那窮兇極惡的匪徒,對付三個毫無防備的綁匪還真不需要太大力氣。他們唯一擔心的是對方手里有槍。所以在張正義兩拳三腳就把人打趴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跟慕陽搜三個人的腰間。 沒有槍既是慶幸也是遺憾。因為他們不確定外面還有多少人,會不會有更危險的武器。但有兩把長砍刀也算是個收獲。至少不完全是手無寸鐵了。 杜昊千沒想到自己剛轉(zhuǎn)個身的功夫,去帶人的三個弟兄就被撩趴下了。也搭著他真的很倒霉,自信太滿沒有把槍揣在身上,所以三個人對上,他毫無勝算。但做出這樣事的,總不可能只有他們四個人。兩方打在一起的時候,杜昊千那邊就又沖過來三個人。 林慕陽這輩子打架的次數(shù)有限,而且?guī)缀醵际撬麊畏矫鎵褐浦鴮Ψ奖┳?。這一次真正的生死交鋒,他卻一點兒都不怯場。在看到杜昊千的那一刻,他上輩子臨死前要殺掉對方的念頭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腦海里。真正棄了生死,什么拳頭和刀傷都不再是任何問題。而張正義更是不可能示弱,結(jié)果兩個人愣是把四個人打得鼻青臉腫。 這時候他們都聽到了槍響。本能的,所有人都有些分心。不管是林慕陽和張正義還是杜昊千和他那幫兄弟,雙方都不能確定到底這槍聲是對誰有利。 而當這個廢棄工廠里出現(xiàn)了警察時,杜昊千就知道他們這次完了。簡直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他真是沒想到被綁架的這兩個人明明是做生意的大老板,結(jié)果卻比他們這群混的還能打。那個人高馬大的就算了,這個小白臉兒下手更狠。一刀刀的往自己身上砍,根本就不是想要逃命,而是真的想殺了自己。這種情形也讓他有一種本能的恐懼。尤其是在面對林慕陽眼神的時候,他總是覺得對方是來跟自己索命的厲鬼。所以這也是他明明比慕陽能打,卻完全沒能將這場架壓制住的原因。 杜昊千想逃,警察得了死命令那是絕對不會允許這件事發(fā)生的。只是在杜昊千他們轉(zhuǎn)身要逃跑的時候,慕陽就覺得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張正義趕緊扶住慕陽,對從上來護在他們面前的警察大聲道:“千萬不能讓那個人跑了!活捉他!帶頭的那個是殺人犯!”不管為什么林慕陽會認定那個綁匪頭頭是殺人犯,這個人都必須不能直接擊斃。否則他們這一天的罪就白受了! ☆、83 115:不可恕 慕陽再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華世輝,而是施安婷。他張開嘴叫了聲“媽”,卻發(fā)覺自己的喉嚨疼得不行。 施安婷趕緊用湯匙舀了一點兒溫水遞了過去:“先別說話,潤潤喉嚨再說?!?/br> 溫水入口,卻并不舒服??谇缓孟癖皇裁礀|西黏住一樣,這么一點水根本無濟于事。但林慕陽的心現(xiàn)在是平靜的,沒了不安、恐懼和那種幾乎快要靈魂出竅的感覺。似乎那些過去都已經(jīng)離他遠去,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好半天,慕陽才閉上嘴表示自己不再喝了。施安婷嘆了口氣:“別怕。爸媽都在這兒,以后再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這次的事一定不會再不了了之,你放心,王家就是想不給個說法都不可能了!” 慕陽并不擔心這一點,在他猜到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王健干的之后,他就已經(jīng)想到華家和王家的關(guān)系也就走到這個地步了。交惡也許不可能,但卻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交心了。為了王健這么一個攪屎棍子讓兩家四代人的關(guān)系發(fā)生了質(zhì)的改變,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可究竟誰更后悔,不是他需要去想的事?!皨?,輝哥呢?” 說到華世輝施安婷皺了下眉頭:“他還在王家,不見到你他是不會放開王健的。他現(xiàn)在跟瘋了一樣,完全不聽我們?nèi)魏稳说脑挕K酝踅∷趾退麪敔敹荚谕饷?,都在等著你醒過來?!?/br> 慕陽閉上眼睛,皺著眉頭深吸了口氣,隨后再次睜眼,他想要試圖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手腳都不能動地方?!拔疫@是……”想要低頭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但他發(fā)現(xiàn)幾乎不可能辦到。 施安婷的眼圈又紅了。“你身上有好幾處刀傷,失血有些多,左臂和右小腿還有骨折所以你現(xiàn)在不能動?!?/br> 慕陽驚了一下。他并不記得自己有被傷到那么多地方。但雙方都是拿刀砍的,當時見到杜昊千他已經(jīng)砍紅了眼睛,估計因為這樣那時候才沒有發(fā)覺吧?!澳菑埜缒??那個殺人犯呢?” 施安婷回答:“正義比你強多了,早就醒了。不過身上也有皮外傷。他身子骨比你強,你不用擔心。那個綁匪已經(jīng)被抓住了,一個都沒跑了?,F(xiàn)在也在治療,不過口供已經(jīng)錄完了。王健跟他們交涉的時候那個綁匪頭頭留了個心眼兒找人錄了下來,所以現(xiàn)在王健跑不了的。” 慕陽松了口氣:“媽,給輝哥打電話。我這個樣子不能去見他。如果我坐著輪椅出現(xiàn),他能真把王健給殺了。那個人渣死不足惜,但不值當讓輝哥為他攤上官司。我打電話能行?!?/br> 慕陽的電話自然好用。在聽到慕陽的聲音時,華世輝終于放了心。但他仍舊不想這么輕松的放過王健。 “我現(xiàn)在很虛弱,只想見你。我也沒有力氣說話,一說話喉嚨就疼,你快點兒過來……我……我不說了?!闭f完之后,示意施安婷掛斷了電話。然后表情有些尷尬。只不過因為失血有些多,臉色也沒有什么變化。 施安婷看著兒媳婦兒,終于也露出了一抹微笑:“傻孩子。媽又不會笑話你。好了,你乖乖躺好。過一會兒你大伯母和三嬸兒他們就過來給你送吃的了。餓了吧?” 慕陽也笑了笑:“嗯。是有點兒了。不過,媽,這件事沒告訴我姐和大鵬他們吧?” 施安婷搖頭:“沒。不過已經(jīng)告訴你師父了。他大概晚上就能到了。另外龍廚在你昏迷的時候過來看了你一次,見你沒醒就走了。過會兒等你吃過東西打個電話過去,他老人家很擔心。” 見施安婷從病房出來,王學勤和王老爺子都站了起來。王學勤一臉的緊張:“怎么樣?慕陽醒了?” 施安婷表情冷颼颼的:“嗯。醒了,嗓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兒,說話很費勁。不過他已經(jīng)給世輝打過電話了。你們回去吧?!?/br> 王學勤和王老爺子的臉色頓時更不好了??蓵r至如今,他們也不知道要怎么處理才能挽回一切。其實他們也清楚,華家沒對他們王家動手,只是讓他們親自把王健送進大牢,這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否則別說王家的生意會受到打壓,就是他們家在職的那些人,不用多久就能被一擼到底。甚至就像是華世輝說的那樣,如果林慕陽這次死了,他真有本事讓整個王家陪葬。雖然那不是華世輝一個人的能力,但對華家人來說卻不是問題。 送走了王家爺兒倆,華青山這才站起身?!澳疥柷闆r到底怎么樣?醒著么嗎?” 施安婷也放松了自己,點了點頭:“應該還沒睡著。不過讓他靜一靜吧。這孩子遭大罪了。什么都不因為就被人綁架,還傷成這樣。這次不管說什么,從我這里就不能饒了王健那個小畜生!” 華青山摟住妻子的肩膀,嘆了口氣:“四代人的交情,你說不可惜是假的??稍倏上?,也沒有讓自家孩子受這么大委屈的道理。這好懸就是三條人命。你放心,你沒看爸媽都不接王家任何人的電話了。這件事不會再有更改,更不可能讓他們再出現(xiàn)個第五次。我們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br> 施安婷一想到慕陽身上被纏了那么多紗布,胳膊和腿還打著石膏,她眼淚就忍不住了?!懊髅鞫际窃蹅冞@樣的家庭了,卻還連累慕陽成這樣。連個孩子都保護不了,要那些面子到底干什么!” 華青山心里也酸酸的,但更多的是憤怒和失望。“沒事兒了。以后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br> 華世輝雖然接到了慕陽的電話,但他卻沒有聽話的乖乖離開。正因為知道慕陽已經(jīng)平安了,在爸媽身邊,他才要讓王健更害怕。 實際上在知道慕陽已經(jīng)得救之后的四個小時里,他什么都沒有做,就是盯著王健,偶爾抬頭用布滿了血絲的眼睛看著一直在外面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喬麗杰。直到王學勤親自帶了警察來抓王健。他才一起跟著上了警車。因為喬麗杰說她要告自己故意傷人,非法囚禁。 等到華世輝也上了警車離開,王學勤回手就給了喬麗杰一個大嘴巴?!澳銈€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你回娘家吧,等王健的官司完了,咱們就直接離婚?!币妴帖惤芟胍匍_口,他立刻瞪了過去:“不要再跟我說話!滾!”說完立刻上了自己的車,跟著去了警局。 華世輝在警局并沒有呆太久。這個案子根本不可能做公開處理。所以一切都是內(nèi)部進行的。王家理虧在前,他們不得不把華世輝從這件事里擇出來。否則如果這件事讓華家人來辦的話,他們王家就真是的要慘了。何況他們本來就沒道理,這個官司就是再怎么打,華世輝頂多就進去一陣子。可他家王健卻是綁架勒索還是跟一個有四條人命的殺人通緝犯在一起密謀! 回到家換了身衣服,也沒來得及洗澡和刮胡子就這么略顯邋遢的跑去了醫(yī)院。他到病房的時候,正看到大嫂和施軍兩口子在陪著慕陽吃飯。四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雖然慕陽的臉色很蒼白,但卻讓他格外的安心。 見華世輝進來,華大嫂和華世軍兩口子都笑著出去了。病房里瞬間就剩下了兩個人,慕陽右手舉這個勺子,就這么停在了空中不知道是上是下了。 華世輝兩步?jīng)_到病床邊,想要用力抱住自己的愛人,卻在看到慕陽身上的繃帶和石膏時不敢動手。最終他握住了慕陽拿著勺子的手,攥得緊緊的。“陽陽,我來晚了?!?/br> 慕陽眼圈瞬間就紅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華世輝有多擔心。雖然聽起來這個做法很荒謬,居然不去找自己救自己而是去捆了王健??伤芮宄?,這絕對是救自己最佳也最快捷的方法。如果不是這樣,警察不會來得那么快,杜昊千也不能想要給他們轉(zhuǎn)移地方讓他們有逃出來的機會。所以他不怪華世輝沒有第一時間沖到自己身邊,只是心疼這個看起來好像比自己還憔悴的男人。“沒有晚。我們都很好?!?/br> 華世輝第一次知道失而復得的心情。三十多歲的漢子當年中槍時都沒掉過一滴眼淚,可現(xiàn)在他卻控制不住了?!笆俏也缓茫瑳]能保護好你。如果以前就能解決掉那個王八蛋,就不會讓你受這么大的罪了!” 慕陽又怎么會不委屈不后怕。他曾經(jīng)還想過,自己跟華世輝已經(jīng)再也無緣相見了。原本還忍得好好的,可見對方都掉了眼淚,他自己也忍不住了。本是想安慰他也安慰一下自己的,可憋了老半天,他都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于是兩個人就這么手握著手,一個站在病床邊,一個坐在病床上,就這么看著,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夠似的。 最后還是慕陽先開了口:“你這兩天肯定沒吃過東西。大嫂他們帶來的燉豬蹄,很好吃?!?/br> 再煽情的情緒在“燉豬蹄”的攻勢下也只能破涕為笑了。華世輝拉過椅子坐了下來,接過慕陽手里的勺子,舀了口湯遞到慕陽嘴邊?!拔椅鼓恪!?/br> 慕陽也沒反駁,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張開了嘴。 華世輝很想每天都留在醫(yī)院陪著慕陽,但他卻有很多事需要做。 王健的案子就算是秘密處理,他們?nèi)A家人也必須只要全部經(jīng)過。首先解決掉的是那個叫杜昊千的通緝犯。在警方查到這個人的身份之后也是吃驚非小。當年這個人的案子還是很轟動的,可不知道怎么就是抓不住這個人。他們還以為這個人有多大本事,沒想到杜昊千這一次覺得反正也躲不過去了,惹上的還是華家。加上是王健這個兔崽子出爾反爾一會兒抓一會兒放的,害自己綁架了不能碰的人,他就索性把之前那幾個案子到底是怎么躲過去的都抖落了很出來。 王學勤聽到兒子早些年就跟著個通緝犯有聯(lián)系,甚至還利用他們王家的關(guān)系去包庇過這個殺人犯,只是為了覺得這么做有義氣,覺得杜昊千將來能為他所用。他當時就覺得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誰都沒有想到王學勤活活被王健給氣中風了。這樣一來王健的事就只能靠王健他大堂哥王磊來出面了。 王磊跟華世耀的關(guān)系絕對是鐵哥們兒,雖說他們倆都覺得兩家的關(guān)系肯定不能再恢復如初,但兩個人卻沒有因此走遠。華世輝和王磊都是那種恩怨分明的人,更是兩家這一輩說了算的,就算是未來的當家人。所以他們倆在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就達成了共識。更何況王磊一直覺得,王健這個傻逼就是個害人精,他早些年就想把他扔出國別在眼前讓自己心煩了。 一個不待見的自己的堂哥出面,王健對自己的將來已經(jīng)可以預知。不過他還是要求見他媽,只是沒有人答應他這個要求。 可別看喬麗杰被華家和王家兩家人攔著看不了王健,王家人也都把她當罪魁禍首一樣的看待。但她還是不能放棄把她兒子救出來。于是她居然想到了去華家跪門的招數(shù)。 華爺爺和華奶奶連華大媽都被氣瘋了。這一次施安婷一點兒面子都沒給留,拎起喬麗杰的領(lǐng)子,反正就是一頓嘴巴?!澳憬坛鲞@么下作無恥的兒子還好意思來我家跪門?!你想怎么樣?讓這件事公布于眾嗎?好啊!我華家不怕你!我倒要看看是誰更丟臉!”說完一把把喬麗杰推開,氣得他手都哆嗦了。 王學勤現(xiàn)在在醫(yī)院治療,能來制止喬麗杰的只有他們的大女兒王蕓。等到王蕓接到電話趕到的時候,她媽正在坐在華家院子里大哭,把她也差點兒氣背過氣去。不過最后總算是把她給弄走了。但這場鬧劇想要徹底封鎖消息就已經(jīng)不可能了。 沒有人敢公開說華家不好。畢竟這件事王健做的太過分,而且根本無法讓人容忍。但別人家的事要談?wù)撈饋砜偸且p松的。于是沒用幾天,華世輝和林慕陽的關(guān)系就已經(jīng)在整個京城的上層社交圈人盡皆知了。 其實他們倆的事大家伙兒也不是今天才被人知道,只是以前大家伙兒都只是拿這當玩玩。畢竟在他們這些人里,結(jié)婚之前怎么玩都不會被認為過分,只要不涉及到犯法的事,家里人也都會睜一眼閉一眼。甚至有一些就算是結(jié)婚了,兩口子還是會各玩各的。男人或者是女人根本不是議論的根本,他們驚訝的而是華家居然真的把一個男人當成了孫媳婦兒!而且為了華世輝這個同性的戀人,居然能跟王家掰了關(guān)系。 說到華世輝瘋了一樣去折磨王健的事,有不少人都是既佩服又覺得變態(tài)。以前他們就知道華二少惹不起,現(xiàn)在更是有一種把他當煞神一樣看待的感覺了。但那些跟華世輝投脾氣的,跟王健有過節(jié)的則把華世輝當成了偶像。還有一些大小姐,那簡直把二少這種沖冠一怒為藍顏的做派當成了尋找未婚夫的標準。 總之,華世輝和林慕陽的事就已經(jīng)是擺到了明面上。但那這一切華世輝和林慕陽兩個人還并不知道。 自從是王磊接受去處理王健的事情之后,華世輝就沒再關(guān)心過。有他大哥看著他不會擔心王磊徇私。所以他這些天幾乎是每天都陪著慕陽養(yǎng)傷,順便捎上張正義三個人在梁家京城的私人醫(yī)院后院花園里閑逛聊天。三個人甚至都感慨,他們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這么輕松的休息過了。 “唉。歇了這么十多天,我都快生銹了。真是勞碌命,閑著還覺得難受。我這也差不多了。打算明天就辦出院。一來回曲化別讓家人擔心,二來廠子也不能老是交給老夏了老許?!?/br> 華世輝也沒阻攔:“你得自己養(yǎng)好了再走。別著急工作。廠子早就上了軌道,只要咱們不擴張市場,就算歇個倆仨月都沒問題。而且你這皮外傷也是傷,再讓嫂子嚇到。” 張正義笑了:“早晚也得知道。這些傷又肯定得留疤。還不如趕緊回去坦白,現(xiàn)在帶傷還能寬大處理?!?/br> 慕陽也笑了:“等我回去一定給嫂子賠罪?!?/br> 張正義擺手:“可別。我還一直愧疚著呢。我跟著你一起出去還著了道,說出去都丟人?,F(xiàn)在想想,如果當時我能冷靜一些,就不會有這些事了。不過沒想到你是真能打。跟小豹子似的,真是往死里砍啊!” 慕陽嘆了口氣:“那個時候不是他們死就是咱們死,我當然只想著他們死了。反正我也豁出去了,拼了死也不能讓他們好過。死都不怕我還能不往死里砍?” 張正義豎起大拇指:“你真厲害!這心態(tài)轉(zhuǎn)變得太快了。我還真沒見過一打架就能進入狀態(tài)的?!?/br> 慕陽苦笑。那是上輩子死前的所有情緒和記憶都回到了腦海和身體里。怎么可能不進入狀態(tài)。 見慕陽表情有變,華世輝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不然這樣。你回去之后也再休息一陣子,等我和慕陽回去,咱們大家伙兒好好搓一頓。然后放一個禮拜的大假!” 張正義把剝好的橘子放到嘴里:“放假的事兒就再說吧。你可別瞎許諾。這事兒得大家伙兒開會才能決定。但搓一頓是必須的。就烤rou店吧,我這幾天光想著文武做的那烤羊腿了。把我饞壞了。” 半個月后,杜昊千被判決死刑。 華世耀打來電話的時候,慕陽正在吃橙子,等他聽華世輝把事情說完,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然后深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