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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珠璣點頭,又從懷里掏出了個帳本遞給江殊:“對了,這是我在他床下找到的。或許有用!” 江殊隨意翻了幾頁,當即欣喜若狂:“這馬忠可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啊。販賣私鹽、勾結(jié)朝廷命官、殘害生身母親,真是壞事做盡!把這帳本交給包大人,足可以抄了十個馬忠的家了!賑災(zāi)還愁沒有銀子嗎?” 翻了幾頁后,江殊頓住了,他看到了一個名字——龐吉! 元珠璣說:“太好了,馬忠家一看就很有錢,肯定不止五千兩!三郎,你怎么了?一直發(fā)呆作甚?” 江殊回過神來,將帳本收好,問他:“對了,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很不好,馬忠他對你做了什么嗎?” 元珠璣擺手:“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馬忠身上還有護身符。你若是要對付他,最好現(xiàn)在就去找包大人。我擔(dān)心他已經(jīng)察覺了,說不定還會趁機逃跑?!?/br> 江殊點頭,匆忙地關(guān)心了元珠璣幾句后便往府衙跑去。元珠璣站在原地定了許久,毫無征兆地暈了過去,一灘爛rou般倒在地上。他眉心的朱砂痣霎時間光芒閃爍,將他包裹了起來。元珠璣依稀間見到了一襲紅袍的景山月。 夜晚的端州極為不平靜。 官兵們、家丁們、男人們、女人們,到處都是混亂的聲音。 這是江殊的第一個功勞,在火光中他看到了自己光明的前途! 在這般青云直上的期許下,江殊恍惚間見到了一個書生。他面白無須,一身郎中打扮。聽聞同僚介紹,此人是有名的游醫(yī),及擅長疑難雜癥、怪病難題。關(guān)于江念云,那游醫(yī)有獨到的偏方,江殊決定與他好生攀談一番。 元珠璣是被太陽給曬醒的。 春日午時的端州十分溫暖,院子內(nèi)的花草也早就抽芽了,零星的肥蜂在陽光下飛舞,空氣中滿是生機勃勃的味道。 元珠璣在暖洋洋的氛圍下,竟是怔神了許久。他依舊躺在地上,江殊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他起身欲要去尋江殊,卻聽見有人在敲院門,他開門后發(fā)現(xiàn)是江母和江念云,他們從滑州趕來了。 江念云昏迷不醒地趴在江母背上,奄奄一息。江母也顧不得開門的是元珠璣了,只是頗為焦急地要找大夫。 她見元珠璣只抬眸望著門框,就頤指氣使道:“愣著干嘛?快啊!” 阿呆比上次元珠璣見到祂時還要虛弱。元珠璣收回目光,幫忙把江念云安置好后就去找了大夫。他知道大夫沒用,可是大夫至少能掩人耳目,方便他再輸送鬼力給阿呆。 不難猜測,肯定是因為元珠璣昨日晚上身上的鬼力波動影響到了阿呆,不然江念云還能再撐一段時間的。 經(jīng)過街口的小巷時,元珠璣好像見到了景山月。他忙追了過去,朝他打了個招呼。 景山月回頭看他,身邊并沒有跟著尋尋。他說:“元澈。你昨天傷得很嚴重?!?/br> 元珠璣點頭,問他:“我昨天好像也見到你了。是你救了我嗎?太感謝了!” 景山月擺手,說:“元澈。你知道嗎?你太盲從了,你根本不知道怎么保護自己。” 元珠璣只當他是在說昨日的事情,聳肩道:“我的確是大意了。下次我會謹慎些的?!?/br> 景山月還待說什么,天空中忽然響了一個驚雷。他搖了搖頭,沖上面比了一個中指,然后看著元珠璣說:“我言盡于此。你要記住,不要等到心如死灰了才用我給你的朱砂痣,給自己留一些余地,明白嗎?” 元珠璣聽得云里霧里的,景山月卻也不多說了,一揮袖子就離開了。 元珠璣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差事! 哦!他要找大夫! ☆、抓賊啊 一團團白色水霧在空中飄散氤氳,帶著濃重得化不開的藥香。 元珠璣守著藥爐,不斷小心著自己的發(fā)梢。他許多頭發(fā)都被燒得蜷曲了。這些安神凝魂的藥對江念云來說沒甚作用,但也聊勝于無。元珠璣看了一眼手上破敗的篾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江殊還沒回來。 終于,在他昏昏欲睡的扇火下,藥熬好了。 江夫人接過藥碗后,小心地喂江念云喝下了。她臉上的慈愛與憐惜,對著江殊都未曾展露過。 “大夫送走了嗎?”她問。 元珠璣看著虛弱的阿呆點頭:“送走了,一共半兩銀子。包括抓藥。” “你不用與我說這般詳細。我還怕你貪了我江家的銀子不成?早些時候是我無禮了,請勿放在心上。” 元珠璣不喜歡她這么見外的語氣,但還是點了頭。 隨后,二人無語,是一陣綿長的寂靜。 “念初呢?”江夫人整理著袖子。 “不知道?!痹榄^看了一眼天色,十分憂心,“昨晚就出去了,現(xiàn)下都快午時了。江夫人,我想去找他。” “也好,你去吧?!?/br> 元珠璣飛快逃離了江夫人,這種尷尬的境地就像是拿著羽毛搔癢他全身一樣,沒有一處舒服的。 他一出門就往端州府衙跑去了。 包拯還記得元珠璣。兩人敘舊了片刻,他便指著府衙后院說:“江少尹在后院整理案宗呢。這次可真是多虧了他啊,立了大功!” 這也有他的功勞。元珠璣頗為自豪地想著。許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他路上竟撞倒了一個書生。那書生爬起來,頗為吃驚地說:“個子不大,力氣著實不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