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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白無聊地四處亂看,飯館最后面有一扇木門,似乎是倉庫或者臨時休息間。門開了一條細縫,有什么東西一閃一閃的,鄒白仔細一看,頓時臉色煞白,脊背發(fā)涼。 是老板的半張臉,昏暗的房間里,鄒白不知道他在那里已經(jīng)待多久了,但是他的眼神就像毒蛇一樣,惡毒、滑膩膩,讓人從心底感到恐懼。 這飯店的老師是個瘋子。 鄒白慢慢平復(fù)下來,跟一旁的梁安講了講,梁安皺眉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大步走過去,一腳踹開門,把老板揪了出來。 老板笑嘻嘻的,眼神里充滿了瘋狂,梁安本來想動手,但是被鄒白拉住了,因為他聞到了臭味,在這扇木門后面。 鄒白湊到他耳邊:“你這房間里面有怨洞?” 老板猛地抬頭,臉色也難看起來,但是沒說話。 “放了他” 在聞到那股臭味的時候,鄒白就知道不好,這老板絕對參與了什么。 梁安有點不可置信,滿口的牛rou面噎的他心發(fā)慌,他嚼嚼費力咽下:“你是說,那飯館里面有怨洞?我們不過吃個飯,就碰上了殺人越貨?” “呃……照理說是這樣” 瘦子川菜館在龍進區(qū)崇錦路,鄒白想起那些不知來歷的rou,忍不住點開了搜索框,但是奇怪的是,并沒有相關(guān)的新聞,反而十分平靜,就連小偷小摸都沒有。 難道都是自己想多了? “我們晚上來嗎?” 被他這么一反問,鄒白下意識地回答:“來吧?” 坐在車上,梁安問:“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這個世界有多少怨洞,你這輩子都要舍命為它奔波嗎?” 鄒白靠邊停車,開窗,涌進來的新鮮空氣讓他重新充滿勇氣:“對,可能我這輩子都要這么活了,你呢?打算怎么活?” “賺很多很多錢,找個漂亮老婆,生個大胖小子,然后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完這輩子” “那,你什么時候回去過你的人生?”鄒白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梁安不正經(jīng)地伸手彈橘貓吊墜的屁股:“回不去了,你就是個秤砣,還在特別重特別重的那種,把我的軌道都拉偏了。” 鄒白心頭一緊:“其實你現(xiàn)在回去還來的及?!?/br> “這可不行,破壞了我的人生就想溜,你也太狠了,必須要對我負責,比如……” “什么?” “比如把我加進你的人生,那我也大人不計小人過,把你也加進我的人生” ☆、035(捉蟲) “什么?”鄒白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也不善于面對這種狀況,從小到大,每次有人發(fā)現(xiàn)他的不同后都會害怕,緊接著第二天就分道揚鑣,后來即使在路上碰見,也再也沒有說過話。 起初他以為梁安不一樣,可現(xiàn)在……他有點慌了。 梁安探過身子,呼吸微亂:“以身相許怎么樣?” 鄒白心臟一緊,仿佛連呼吸也不會了:“啊?我……” “算了,逗你玩的”,梁安回座位上坐好,眉眼低著看不清情緒,但兜里的煙掏了三次才掏出來。 車子重新啟動,鄒白心里松了口氣,但剛剛梁安講的那些話卻依舊讓他心神不寧,手忙腳亂。 下午兩三點,照理說人流量并不大,但是前面的路卻堵住了,正是一天氣溫最高的時候,大家都有點心煩意亂。前面好像是追尾了,車主又互不相讓,吼聲和叫罵聲一陣高過一陣,不時有人下去勸架,不過看上去并沒見效,堵車越來越嚴重了。 前面的車應(yīng)該是煩了,暴躁地摁了好幾次喇叭,與叫罵聲交織在一起,震得人頭都疼了。 打開車窗往前看,能看見兩個“罪魁禍首”,高一點的正揪著低個子的要打他,但是兩個人一來二去并未真的動手,反而有點“雷聲大雨點小”的感覺。 等鄒白伸頭的這會兒,那個高個子也正好回頭,兩人隔著車流遙遙相望了一眼,然后各自移開眼睛。 梁安感到奇怪:“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這次換梁安探頭往外看,這次與他對上眼的是那個矮個子。 “有點奇怪吧?”鄒白關(guān)上兩邊的車窗。 梁安點點頭:“嗯,有點不像是事故,倒像……” “排練的”鄒白道。 前面兩個人往他們這邊看了好幾眼,最開始鄒白還沒發(fā)覺,直到與高的那個對視,他才覺得,這場戲好像就是演給他們看的。他在車里看了看四周,手心開始流汗,也許,這周圍也有演員。 梁安也反應(yīng)過來:“你車玻璃是單向還是雙向的?” “單向,外面看不見” “車子不要熄火,我們轉(zhuǎn)移到后排,找機會跑” 鄒白松開安全帶,很快爬到了后座,兩個人緊緊貼著車門,手上已經(jīng)按住了車門開關(guān)。 旁邊銀白色的叫車下來一個女人,在車玻璃上面敲了敲:“您好,能借幾塊錢現(xiàn)金嗎?” “不好意思,沒有現(xiàn)金”鄒白隔著車窗答道。 女人閃過失望的神情,往車底扔了個東西,然后一扭一扭地離開了。 鄒白卻腦子“嗡”地一聲炸了:“炸彈?” 梁安也嚇了一跳,沒料到他們膽子這么大,本來以為他們會找機會偷偷出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直接丟炸彈,照理說這件事情鬧大了,對他們來說更為不利,看著鄒白緊張的側(cè)臉,他也不由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