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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白感覺脊背發(fā)涼,他繼續(xù)問:“之前那個送葬隊走的時候,有誰看見他們往哪里走的嗎?” 他記得,那支隊伍是從吸煙區(qū)那頭過來的,而他們這邊是最頭上一個包廂,左邊是熱水區(qū),右邊是其他車廂。 “我看見了”,張浩聲音發(fā)抖,“我看見,我看見,他們好像往右邊走了” 鄒白白著臉沒說話,他希望自己的猜測不是真的。 梁安起身:“你們在這兒不要出去,我去旁邊看看?!?/br> “我跟你一起去”鄒白鼓起勇氣。 他們兩個人觀察點不一樣,一個人去可能會漏掉一些線索。 隔壁的門沒關,他們進去的時候,幾個床鋪的被子都是隆起來的,感覺人還在里面睡覺,鄒白拉緊梁安的衣服。 余珊珊不在,就算后面一站上來過人,包廂也不可能是滿的。 梁安走到床鋪前,一把打開被子。 里面是一個紙人。 掀開其他被子,都是紙人,一共四個,兩男兩女。 不過做得很粗糙,鄒白也只能判斷性別。 他們關上門,準備去隔壁看看,但走到門口的時候,能聽見里面?zhèn)鞒鰜砭鶆虻暮粑?,感覺應該沒事。 回去的時候,兩個女生已經(jīng)躺在床上睡著了,張浩倒是坐著沒睡,在玩手機。 張浩:“她們兩個說累了,休息一下,你們倆要不也休息一下,我先守夜,過三個小時我叫你們?!?/br> “行,”雖然時間靜止了,但人的體力確實一直在消耗,粗略算,大概已經(jīng)超過三個多小時了,身體的確有點累。 “你先睡,到我床上睡”梁安幫他把睡袋拿下來,然后眼睜睜看著他鉆進睡袋。 鄒白躺在睡袋里,打了個哈欠:“張浩,你也睡吧,我們倆比你精神好,等會兒我起來換他。” 這種時候,把后背交給自己不認識的人,就是作死。 鄒白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過去了。 張浩把目光從手機上移開,小聲問:“隔壁怎么了?” 梁安搖搖頭:“沒事,人睡著了?!?/br> 張浩明顯不相信:“不會吧?那這呼嚕聲是?” “睡沉了,就沒呼嚕聲了,你也可以睡,我在這兒守著” ☆、048 列車在黑暗中行駛,列車上的人陷入沉睡。 鄒白醒過來的時候,梁安正盯著窗外,張浩也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他小聲道:“我睡多久了?你快去休息一下?!?/br> “沒多久,我瞇會兒。”幾乎是一天一夜沒睡,梁安感覺眼皮重得很。 整個車廂靜悄悄的,鄒白檢查了一下門,重新上鎖,門把手處的觸感很粘,像是壓碎的飯粒,聞起來,已經(jīng)餿了,沖鼻子。 回到床鋪坐下,隨便拿紙擦了手,然后開始搜這輛車的車次。 他是之前看張浩用手機才想起來的。 搜索車次:K5567。 跳出來的是一個新聞。 十年前,這輛列車因為山體滑坡,有一半的車廂被活埋,死傷無數(shù)。 他有點奇怪,一半的車廂被活埋,為什么就他們這個車廂出現(xiàn)了這樣的狀況。 下鋪的兩個女孩子已經(jīng)醒了,連思坐起來正好看見他的手機界面:“是不是我們這節(jié)車廂是舊的?” 這倒也不是沒可能,鄒白提起水壺:“要喝點水嗎?熱的?!?/br> 連思兩個人搖搖頭:“你喝吧,我們不太渴?!?/br> 窗外面空蕩蕩的,偶爾轉頭能看見湮沒在黑暗里的鐵軌,鄒白靜靜地看著窗外,好像是到了一個車站,列車也緩緩地停住了。 列車廣播開始播報:“德越站已經(jīng)到了,請旅客們做好下車準備……” 冰冷的女聲在列車里回蕩,梁安也睜著猩紅的雙眼醒過來,睡眠嚴重不足的他,眼睛血絲很重。 “德越站到了……” 廣播繼續(xù)重復,大有他們不下車不停止的架勢。 張浩:“到站了,我們下去嗎?” 鄒白無奈:“你看看我們列車的途徑站,德越站,根本不在這途中。” “不能下去,如果我們走了,這列車把我們拋下怎么辦?”余珊珊捂住耳朵,冰冷的播報聲顯然讓她很恐懼。 列車再次陷入沉靜。 梁安撐撐懶腰站起來:“下去看一眼再上來,我不覺得目的純粹是讓我們死,也許下面有線索呢?”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游戲是讓你輸,而是看你怎么玩? 在梁安決定下車后,張浩他們也許是聽了余珊珊的話,怎么也不同意下車,因此最后的結果是,他們仨留守陣營,鄒白他們下車調(diào)查情況。 月臺上面燈火通明,寥寥幾個列車員正在默默等待。一些旅游景點的宣傳照貼在玻璃櫥窗里,乍一看,像是真的一個月臺。但踩上去的觸感才發(fā)現(xiàn),也是紙糊的,里面是幾個竹架子撐著。不過很牢靠,本以為踩上去就會踩爛,結果竟然真得能在上面走。 鄒白小心翼翼地走到列車員附近:“您好?!?/br> “等等”梁安把他拉到身后,兩個人轉到列車員的正面。 紙粘的睫毛,畫的五官,僵硬的身子,這是紙扎的假人。 不出意料,這整個月臺,應該都是扎的,包括售票廳,安檢口,以及燈。鄒白抬頭觀察頭頂上的燈,這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電燈,而是成千上百根白蠟燭,蠟油滴到地上,很快匯聚成一片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