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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司機的答話,中年男人一臉疑惑,他轉(zhuǎn)身問最后排的學生:“你看見站臺上的老太太了嗎?” 學生搖搖頭,奇怪地看著他:“沒有?!?/br> 男人臉色隨即難看起來,不再看窗外,后來索性直接換了個位置,去右邊坐了。 畢竟,這地方的奇聞異事可不少。 于是車內(nèi)的格局瞬間變成,除了鄒白他們和司機,其他人都在右邊。 鄒白靠在車窗上的頭也立刻抬起:“你看見那個老太太了嗎?” “誰?”梁安的注意力本來一直在學生身上,聽到他問,下意識往外看,只看見一片漆黑中,荒無人煙的野草地。 鄒白疑惑了,提醒道:“等下一站到了你留心看看,我總覺得怪怪的?!?/br> 他聞到怪味了,這意味著剛剛的老太太確是存在的,但不知道為什么有人能看見,有人看不見。 下一站在男人換位置后不久就到了。 這次,魚腥味濃烈得嗆人熏眼睛,像是發(fā)酵了好多天的那種。 站臺上的老太太又出現(xiàn)了,因為中年男人的事情,這次司機自己看了看,連車速都放慢了許多。中年男人雖然在克制自己,但看得出來,他還是沒忍住轉(zhuǎn)頭瞄了一眼。 鄒白看見他先是送了口氣,后來又把這口氣硬生生斷在嗓子里的,可能是想到什么了。 梁安在旁邊探頭探腦的:“你又看見了?” “這么大個人在那里站著你看不見?” 鄒白是真得有點懵了,這鬼還看人現(xiàn)身的? “我跟你換個位置”,梁安說著與鄒白交換了位置。 由于看不見站臺上的東西,司機還是沒停車,只是抬腳把慢悠悠的車子加速了。 梁安換位置的時候,司機的速度還沒提起來,這意味著他還可以看個尾巴。他扭頭往后看,視線里果然出現(xiàn)一個老太太,這么遠了,還能看見她在招手。 鄒白跟梁安換了位置后便老老實實地坐著,看見梁安搖晃的后腦勺,他問道:“看見沒有?” “嗯”,梁安的小腦袋還貼在玻璃上往后看, 他也湊過去,“都看不見人影了,還在看什么呢?” 梁安回過頭:“你看不見?” “看見什……” 鄒白反應(yīng)過來了,剛剛梁安的這句話表明,剛剛他湊過去的時候老太太還在,而他卻是什么都沒看見。 他看著梁安屁股底下的椅子,又想起中年男人之前的位置。 看不看得見,好像是跟椅子掛鉤的,直接點說,坐在左邊靠窗戶的,可能能看見,除了司機。 不過,假設(shè)司機一直看不見她,她也是上不了車的,但從鄒白聞到的臭味來說,是一站濃過一站的,又像是她漸漸在接近。 只是不知道,她下一站是不是能上車。 “你好,石岐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準備好……” 沉思中,距離終點也只剩一站了,如果站臺上的老太太還沒上車,往后她也不可能有機會了。 “嘶” 鄒白猛地捂住鼻子,然后抬起頭,前面只有高高的椅背,但根據(jù)這直沖天靈蓋的魚腥臭來說,人早就應(yīng)該在他身邊了。 他突然有一個毛骨悚然的想法,是不是只是他們沒看見而已,“人”其實早就在車上了。 梁安知曉他可能是聞到什么了,他道:“走,換位置。試試” 鄒白點點頭,好在換了位置后,味道確實小了很多。但是他有點擔憂,還是不是朝那個位置看過去。 路過車站的時候,司機還是沒停,把站臺上的老太太遠遠拋在后面,老太太也徹底沒了上車的機會,因為終點站要到了。 終點站的站臺是經(jīng)過修葺的,幾排路燈徹夜長明,這條路被照得亮堂堂的。工廠機器開動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現(xiàn)在的夜班早就開始了,但時不時能看見幾個工人出來躲在墻角抽煙,大概是出來透口氣的。 等其他人都下了車,他們也趁著沒人的時候下了車。 也不知道兔子他們那邊是不是有線索了,沒個聯(lián)系工具真不方便。 他們下車的時候,女人和中年男人已經(jīng)不見了,只有那個學生還在那里等人。 這里廠房很多,一個個藍色的鐵皮棚子連城一大片,估摸著好多個足球場那么大,于是找一個小小的醬油場,也理所應(yīng)當?shù)某蔀橐患y事。 不過在眾多味道中,鄒白還是靠著自己的嗅覺,在一堆機油柴油味中,準確分辨出了醬油味。味道還挺濃,離這里不遠,他判斷大概五十米左右。 途中,他們身邊有三個學生跑過去,跟一陣風一樣,車上的那個學生也在。 他們隱隱約約聽見什么試膽大會。 鄒白吐槽道:“死孩子不聽話,別試著試著把膽給試破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他一到這地方感覺就不太好,眾多味道中,還真聞到些不好聞的氣味,自然的,碰見鬼的幾率也直線上升。 梁安:“那我們現(xiàn)在是在干嘛?找死?” 五十步笑百步,鄒白沒了底氣。 醬油廠到了,與外圍的鐵皮棚子不一樣的是,這個是建起來的磚瓦房,只是墻皮脫落的很嚴重,看起來房子的年歲應(yīng)該不短了。外面有幾個工人在墻角聊天,倒是里面黑黢黢的好像沒人。 “等等”,梁安問,“醬油廠需要上夜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