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房東

    字?jǐn)?shù)：2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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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４６

    我一邊伸展筋骨，一邊對泠說：「rou室也變了呢，不那么像堡壘或防空洞了?！?/br>
    「時代不一樣了，蜜也比較喜歡有家的感覺?！广龌?，試著表現(xiàn)得輕松些。

    「雖說還是有那么點軍事氣息。」

    「嗚──」

    他也無法否認(rèn)。畢竟大部分的基礎(chǔ)設(shè)施，還是維持凡諾原先的設(shè)計。只是變

    得更明亮，路線也更單純些。

    我忍不住問：「要是有敵人闖進來，該怎么辦？」

    「通常是不用擔(dān)心的，因為大多數(shù)的召喚術(shù)士都已經(jīng)──」

    「萬一呢？」

    「這個話題不適合我，但──真要有那么一天，我們鐵定能迅速解決對方?！?/br>
    「是嗎？」

    「全力以赴的話，應(yīng)該用不到十秒?！?/br>
    「酷！」我說，低下頭。非常有自信，這樣的泠，我從來沒見過。

    不只是生理情況，連氣質(zhì)都改變了，只因為我們找到了喂養(yǎng)者。

    很合理，也沒什么好奇怪的；無奈，我就是跟不上大家的節(jié)奏。

    是缺乏生活經(jīng)驗，導(dǎo)致感性層面出了問題；想到這里，我馬上要求：「多帶

    我去逛逛吧，像是──那邊！」

    我指著一條裂縫。乍看之下，那一區(qū)和rou室的其他地方?jīng)]啥不同，可我在路

    過時，曾感覺到里面?zhèn)鱽聿灰粯拥幕匾簟?/br>
    這是我在失去視力時所學(xué)到的能力；隨便踏出一步，都能夠藉著腳下的震波

    來觀察空間；細(xì)節(jié)方面的掌握還是不太行。我記得，泠也會這招。不過，他需要

    耗費術(shù)能，我?guī)缀醪挥?；要比?jié)約，是我比他強！

    能很快看出那里有什么不一樣的我，應(yīng)該能先獲得一些讚美，再被牽去參觀。

    沒想到，泠的句話是：「不可以。」語氣很嚴(yán)肅，顯然還帶有譴責(zé)的意

    思；咬著牙的我，除握緊雙拳外，連腳指都略為曲起。

    泠知道情況有些不對，卻還是繼續(xù)說：「那邊擺有蜜的收藏品，都是可以送

    入國家級博物館的古物，我建議你別──」

    「真的？」我問，右腳抬高，「那我要親自去看看！」

    一邊擺出像是喜劇演員的夸張姿勢，一邊往前沖；這就是我，要是被輕易虧

    待，就會做出反擊。看似開玩笑，卻比誰都要認(rèn)真。

    「不──！」泠大喊，直接用身體阻擋；把自己當(dāng)成路障，多么單純的思考

    方式。

    「標(biāo)準(zhǔn)的傻大個兒?！刮艺f，瞇起眼睛。泠眼中的光芒已經(jīng)小到跟蚊子沒兩

    樣。

    沒打算早點長大的我，目前也只有藉著嘴巴狠毒，來讓對方感到難受。

    見他還沒讓開，我再次開口：「以為這樣就能夠擋住別人，把自己當(dāng)成是紐

    澤西護欄嗎？」

    曲起雙臂的泠，又縮了一下身體。

    我兩手叉腰，說：「你那是什么樣子啦，唉──我說啊，你再怎樣裝，也不

    可能像小孩啦！」

    這話的邏輯有點怪，但──重點是態(tài)度；泠不是那么堅強的人，很容易因為

    感受到誰的惡意就痛苦到彎下腰來，特別是來自熟人的。

    要是給其他人看到，一定又是覺得我比較過分，連明也會──可是，話說回

    來，都是他不好！

    拜託，我再怎樣調(diào)皮，也不會拿蜜的收藏品開玩笑。她應(yīng)該還沒戒酒，我猜，

    那堆好貨，如今可能比等重的黃金還貴了。

    很遺憾，現(xiàn)在的我，是「幼兒」；為維持這種形象，我可不能沾染這類帶有

    太多成年人臭味。

    我要強調(diào)的是，泠的問題很大。

    這個腦袋狹長的假昆蟲，一點也不信任我。是不是打從我剛離開明的zigong開

    始，就認(rèn)為我只可能變得比以前還要糟糕！

    等等，說到以前──或許就如同蜜常強調(diào)的，我自己也該反省一下。

    可泠既然都已經(jīng)成為我的臨時褓母，就應(yīng)該要拿出誠意才是──我強調(diào)的是

    職業(yè)道德，不是什么賄賂！

    壓下罪惡感的我，挺起胸膛，說：「那我不要到房間去了。」

    「真的？」泠問，不僅語氣輕盈了些，眼中的光芒也變多了。好噁心，我想，

    眉頭緊皺。

    瞇起眼睛的我，再次開口：「也不會跑到外頭去?！?/br>
    「是嗎？」

    略把頭往右歪的泠，在聽到我的第二句承諾時，好像有些失望。是我多心了，

    還是──算了，不重要。

    哼嗯──我也沒那么愛計較！

    總之，接下來──

    「和我玩超人對抗怪獸的游戲吧！」我說，抬高雙臂；在泠還沒反應(yīng)過來前，

    就緊緊抓著他的右手不放；別讓他跑了，這是步。

    呼──狩獵者的本能，還留在我的體內(nèi)；相較之下，泠就像是一只嬌生慣養(yǎng)

    的家犬，幾乎沒有警覺性。

    我在失去視力后，自然是很容易就垂頭喪氣。幸好，蜜常故事給我聽，於是

    乎，常身處在黑暗中的我，也不至於太常覺得無聊。

    其中，跟日本特攝片有關(guān)的，最能引起我的興趣；有許多夸張的音效，很勉

    強的演技，以及刻意過頭的恐怖氛圍；成本不高，技術(shù)層次有限，但很浪漫。在

    我失去許多時，這些元素，是那樣的多彩、富有活力。

    意義非凡，我想，握緊雙拳?？傆幸惶?，要把相關(guān)商品都給收齊。嗯，晚點

    去跟蜜要些零用錢吧！

    那時，我最大的遺憾，就是不曾和泠進行過任何模擬對戰(zhàn)。

    一但不小心受傷，就要用術(shù)能來治癒.沒有喂養(yǎng)者，連玩樂也受限制。再說，

    我們的身體之所以會退化，正是因為我們又遭遇到那些反召喚術(shù)士的傢伙。

    要是沒遇上那些人，佑也不會──

    都是過去的事了，唉──腦袋一恢復(fù)，難過的記憶就會涌現(xiàn)。

    這是我們的問題，絕不是喂養(yǎng)者的錯。

    生理上的不便，以及內(nèi)心的傷痛，都會影響我們的決定

    現(xiàn)在，我們的身體都好得很；許多難過的感覺，也被時間給沖淡。

    重點是，術(shù)素充足到不行。這就表示，我們終於可以像個真正的怪物一樣，

    盡情的大鬧一番。

    「那會很有趣的！」我說，把計畫與泠分享。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要累積

    一堆美好的回憶，把那些難過的感覺都給輾成碎片。

    「那可不行?！广稣f，語氣嚴(yán)肅。我瞪著他。這一回，他的身體倒是沒有退

    縮。就算是我已經(jīng)開始揮動雙拳，他還是一副準(zhǔn)備好承受的樣子，真教人不爽；

    明明眼中的光芒已經(jīng)小得跟針尖一樣，有什么不滿，就說出來啊！

    但換個角度想，就是要這樣才夠勁！

    沒想到，我聽到的下一句話，卻是：「明好不容易才把你的身體給治癒，不

    要輕易就──」

    「無聊──！」我大喊，使勁跺腳。接著，我拿一堆觸手丟他，這些原本是

    要用來拼成枕頭或被子的，觸感軟得很。

    泠還是伸手去擋，似乎──只是為了滿足我的攻擊欲望。

    這傢伙，老是試圖創(chuàng)造出一種他被我霸凌的假象，太可恨了。還有，拿那堆

    廢話來提醒我，這也是大不敬；他不僅認(rèn)為我很笨，還試圖給我貼上不識好歹等

    標(biāo)籤.

    我們可以增加rou室內(nèi)的安全設(shè)施，只強化游戲性的部分。泠想得不夠多，只

    強調(diào)一個「不」字。這就是無能，標(biāo)準(zhǔn)的失敗主義。

    要是我輕易屈服，那他就徹底得逞了；萬萬不可，我想，再次提議：「我當(dāng)

    超人，你當(dāng)怪獸，就這么決定了！」

    「什么？」泠伸長脖子，問：「不是應(yīng)該我當(dāng)超人嗎？」

    「你什么意思？」

    「這、這──因為我的眼睛最大，個子又夠高，所以比較……」

    「開什么玩笑！」我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不管他到底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沒有，我──幾乎是用吼的──強調(diào)：「你長

    得最像怪獸了?！?/br>
    只是客觀分析，聽起來仍像是人身攻擊。

    沒辦法，我們多少都長得像海鮮，但只有他，天生覆蓋甲殼，脖子以上也太

    不像人類，四肢末端又極為尖銳。任誰看，都會覺得他充滿反派的味道，無論再

    怎樣包裝，都沒辦法逆轉(zhuǎn)。

    我不禁懷疑，凡諾在制造他的時候，是否出了什么差錯；又或者，那一陣子，

    奶油臉曾受到很嚴(yán)重的精神打擊，在情緒未平復(fù)的情形下，遷怒到自己的作品上。

    無論如何，都很不幸。嗯──要不是喂養(yǎng)者的心胸夠?qū)挻?，品味又極為特殊，

    我實在想不出，怎么會有人愿意喂養(yǎng)他。

    當(dāng)然，我沒把腦中的話都說出來，但──不用問也曉得──泠聽完后，心情

    鐵定不好的。

    剎那間，他眼中的光芒消失，全身也都失去力氣；不像是被火炮攻擊，倒很

    像是血液被抽乾了。

    縮著身體的他，往左倒，擺出類似胚胎的姿勢；有點像是縮在母親的zigong中，

    卻一點也不可愛。

    不得不承認(rèn)，他這種幾乎是陷入假死的狀態(tài)，真的嚇到我了。

    要怎么安慰他──我很討厭有人這樣問，可這問題我遲早得面對。

    就算良心過不去，也不要輕易展現(xiàn)出來；咬著牙的我，稍微開口：「還好吧，

    老蝦──」

    差一點，我就要使用他以前的綽號；雖然親暱，卻極有可能會帶來反效果

    好麻煩！

    被情緒勒索的感覺真糟！

    這個大而無當(dāng)?shù)膫砘?，好的不學(xué)，盡學(xué)些壞的！

    算了，先逃吧；雖說我腦中的警報響個不停，事后也極有可能會被譴責(zé)。

    搞不好會被罰禁足──我不怕，只是覺得有點討厭而已。

    要如何才能自由自在的活著，又不累積受罰的經(jīng)驗──比起這個，我更好奇，

    喂養(yǎng)者會怎么看呢？

    明還年輕，應(yīng)該──很難搞懂我和泠之間的默契

    我不希望她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先隨便選用一堆對我有利的字眼，接下來，

    就試著撒嬌，嗯──我可以算是她的孩子，對吧？

    雖沒血緣關(guān)系，但我們之間可是有臍帶連接著呢。

    尷尬的是，剛遇到她時的情形，以及待在她肚子里的那段時光，至今我都沒

    法想起來。

    身體修復(fù)后，記憶還是被封在某個角落。這也是某種安全措施，又或者，當(dāng)

    時的我，根本就沒法記得；因為腦袋還未徹底恢復(fù)，所以就不會寫入新的記憶，

    是這個樣子嗎？

    好難過、好難過──我人生中最寶貴的一段回憶，居然沒法徹底掌握住。明

    明不是多久之前的事，為什么？

    蜜要是知道的話，或許會說：「別計較太多，比起過去，未來更重要！」

    那種話誰都會講，唉──算了，先這樣吧。

    從剛才到現(xiàn)在，都在自尋苦惱。這根本就不是我的風(fēng)格。再說，有不少推論，

    都是在缺乏根據(jù)的情況下進行的

    「得花上一段時間，好好觀察才對。」我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遠離泠。沒錯，

    他是挺可憐的。絲和泥要是看到了，鐵定會把我臭罵一頓。

    哼，對他，我不會再產(chǎn)生罪惡感了！

    晚一點，泠要是還沒起來，乾脆就用rou柱把他埋了。那樣應(yīng)該也挺好玩的─

    ─嗯，就這么決定了！

    「好啦──」我小聲說，拍一下手。

    現(xiàn)在，該做點什么呢，最好是能夠增加自己的正面形象；趣味度要高一些，

    技術(shù)性則──

    不用考慮那些太複雜的，我想，去跟mama見面，就是個不錯的主意；既不會

    帶來太多噪音，也不會給別人帶來不方便。

    明若是還沒醒來，我會去找其他人玩。打從一開始，我就不是堅持要打擾。

    我再怎樣興奮，也不會在喂養(yǎng)者大人面前表現(xiàn)得太像個死小孩──這樣想，

    好像又等於是間接承認(rèn)，自己平時做人就很失敗，可惡！

    大家對我的描述，都不全然正確，嗯──和明相處的頭一百句話，多少可以

    環(huán)繞在這個議題上。

    就算缺少幾段關(guān)鍵記憶，也沒關(guān)系。只要我表現(xiàn)得體，就能夠減少和喂養(yǎng)者

    之間的距離。

    不過就是「好形象」嘛，要營造才不難呢！

    再怎么說，我都是她的個孩子。至少，是觸手生物中最為接近的。

    努力伸長脖子的我，循著味道，前往rou室深處。除奶香之外，還有一點血腥

    味，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對此，我很心疼；一定會的，只是不好意思在其他人的

    面前表現(xiàn)出來。

    面對明，我或許會結(jié)巴得很厲害。

    因不敢說出心里的話，而長時間閉口不語，這也不是我想營造的形象。

    無奈，我也不是那種嘴巴很甜的人。

    要逗喂養(yǎng)者開心，得依賴言語以外的方式──千萬小心，別像面對其他人那

    樣！

    在明的心中，我的形象或許就是個怕生的孩子；就算被說成是「笨拙」或

    「彆扭」也ＯＫ，只要她別討厭我就行。

    絲曾經(jīng)邊搖頭邊說，會不會到了最后，只有老石喜歡你而已啊

    我不想承認(rèn)，但先有心理準(zhǔn)備，還是比較──

    不、不、不，我停下來，使勁抓頭；一但身體變好，心痛的感覺也會加劇。

    常待在老石身邊的我，我可不會輕易假設(shè)自己被嫌棄時該如何是好，

    雖說最后還是離開他了，但那比較像是旅程在預(yù)定時間內(nèi)結(jié)束，幾乎沒有錯

    過或搞砸些什么的感覺。

    那些和凡諾生活在一起──或是根本連凡諾都沒見過──的觸手生物，常承

    受一堆莫名其妙的壓力

    特別是佑。我記得，她更常受到忽略。

    再強調(diào)什么設(shè)計和任務(wù)上的侷限，只會加深我們對她的虧欠感。由於已經(jīng)不

    可能補償，我們在面對這一道裂痕時，幾乎都採取逃避的態(tài)度。

    多虧了明，現(xiàn)在大家看來都很幸福?？蓪ξ疫@個剛重生的人來說，眼前的一

    切，還是存在有不少變數(shù)。

    喂養(yǎng)者是好人、是小孩、是我的母親──以上印象，我都試著加深。無奈，

    最后一段，聽起來還是有些勉強。

    說不定，我正是為了逃避心中的恐懼，才會老想著要找其他人的麻煩。

    蜜要是知道了，大概又對我說：「這樣很不應(yīng)該?！?/br>
    就算她沒有橫眉豎眼的，也常讓我有吞下一大把冰塊的錯覺；這只狗真討厭，

    我想，使勁咬牙。

    不提表情，單看態(tài)度，她可能還算客氣，但──就因為她老是先針對重點，

    很容易讓人有被蹧蹋的感覺。

    到頭來，我仍是只敢和自己熟悉的對象說話，簡直比絲還要幼稚

    這一點，我也要試著隱瞞喂養(yǎng)者。短時間之內(nèi)，明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平

    安、快樂的，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就行。

    可我記得，她是個聰明人；這表示，就算誰都沒透露，她還是會注意到我的

    問題在哪里。

    至少到年底前都不要吧，可惡，好麻煩！

    走著走著，已經(jīng)很接近目標(biāo)了；有幾段，味道變得極淡；是蜜的緣故，我猜，

    她為了確保明的休息品質(zhì)，把房間用法術(shù)藏起來。

    還挑這種偏中間的部分，就是要讓人家摸不著頭緒，應(yīng)該──不只是針對我。

    對現(xiàn)階段的喂養(yǎng)者來說，絲、泥和泠的關(guān)切，可能都是負(fù)擔(dān)。

    蜜自愿接下這個工作，也不是為了獨占喂養(yǎng)者。換成其他人，嫌疑就大了。

    當(dāng)然，很接近喂養(yǎng)者，是有機會能嚐到一些甜頭。但蜜可是個正經(jīng)的人，又

    長得太像狗了，明應(yīng)該──

    噢，先把最后一段刪去。

    就算要進行任何親密接觸，蜜也都會節(jié)制再節(jié)制。再怎么說，明可是剛生過

    小孩，應(yīng)該沒那么有活力。

    蜜向來又把責(zé)任看得比個人欲望還要，說得更直接一點，她應(yīng)該比我們之中

    的任何人都還要適合進行看護的工作。

    即便如此，貝給蜜帶來的陰影，還是不容小覷。

    和明不同，貝的精神很不穩(wěn)定；不僅生活起居不能自理，有時還具有攻擊性；

    就算與蜜之間存在有真正的愛意，在我們看來，那也是極為扭曲，又帶有自毀傾

    向的。

    讓我們都松一口氣的是，貝已經(jīng)是歷史了。她也從來都不是喂養(yǎng)者。說得更

    直接一點，在我心中，她不會比凡諾要好上哪去。

    那兩個傢伙，就算加起來再乘以一百，也不及明的一根腳指頭。

    我一邊想，一邊偷偷鉆過rou室的縫隙；大概只有兩個指頭寬，得稍微壓縮一

    下身體，才能夠無聲來回。

    周圍的味道變濃了，是明。她醒著，還流了不少汗。

    蜜也在現(xiàn)場?？赡苁菐兔鞑潦蒙眢w，也負(fù)責(zé)調(diào)整灰池的溫度。我要是在這個

    時候大喊，會顯得冒失。即便如此，我還是要──

    才剛開口，就有一雙手把我的嘴巴蓋住；別說是一句話了，連一個字吐不清

    楚。

    綁票，還是其他什么？

    這么大膽的，是──

    抬頭一看，幾束末端帶點綠色的觸手頭發(fā)，都垂至我的腦袋周圍；是絲，果

    然啊，觸手生物中敢對我這么無禮的也只有她了。

    「我的小可愛，你怎么也在這里？」我馬上就問了，無奈，吐出來的每個字

    都非常不清楚。

    睜大雙眼的我，發(fā)現(xiàn)泥就在絲的身后。所以，是泥帶她過來的。她們確實在

    一起。

    不，重點是，這兩個人都縮在角落。為什么，是特地跑來阻止我，還是──

    「偷窺？」我問，咬字稍微清楚些了。

    「別這樣講！」絲很快回，眉頭緊皺。

    在我開始有些消沉的時候，泥低著頭，小聲說：「就算是，也沒什么好奇怪

    的。

    咬著牙的絲，用力低吼：「但我才不想被這傢伙吐槽呢！」

    很多時候，我都期待能見到絲。無奈，她每次都用這種態(tài)度來回應(yīng)我。

    在泥的指示下，絲慢慢松手。差點喘不過氣的我，把難過的感覺給驅(qū)走一半

    后，馬上吐槽：「還真敢說呢！」

    跟賊一樣，我想，都是泥把絲帶壞的！

    背后觸手動個不停的絲，說：「你就不會看場合嗎！」

    點一下頭的泥，提醒我：「至少等她們做完再說吧。」

    「什么？」我又問了，依然是滿臉疑惑。

    慢慢搖頭的泥，連呼吸聲都帶有不只一點輕蔑；絲則是使勁咬牙，好像恨不

    得把我給吃了。

    沒搞清楚狀況的我，想再次開口。可突然，她們背對著我。不是說好要讓我

    理解，怎么又一副懶得理我的樣子？

    不，她們的反應(yīng)比我原先預(yù)期的還要奇怪；很顯然的，比起用言語解釋，接

    下來發(fā)生的事，她們更不想錯過。

    我們與喂養(yǎng)者之間可是隔了好一段距離。而這兩位高我不只一個頭的傢伙，

    又像一道墻那樣橫在我的眼前。

    幸好，恢復(fù)視力的我，不需要蹎起腳，也不用工具輔助，就可以清楚看見：

    明的身影，以及蜜。喂養(yǎng)者和我們的領(lǐng)袖靠得非常近，簡直是疊在一起。

    等等，那股過分強烈的味道，顯然是來自汗水以外的體液。

    不是乳汁，而是──

    「jingye？」我說，兩腿癱軟；似乎是因為語調(diào)太尖了，讓絲和泥都豎起右手

    食指，對我「噓」了一聲，像是在教訓(xùn)小孩。我只是外型變得年幼，不應(yīng)該受到

    這種對待！

    很難得的，我因為太專注於眼前發(fā)生的事，而忘記抗議。

    明正在對蜜進行喂養(yǎng)，沒有其他可能。

    但蜜不是都已經(jīng)充滿術(shù)能，連裝於rou室內(nèi)的槽子都已經(jīng)不夠用了。

    這也表示，正在我眼前發(fā)生的，根本就不是喂養(yǎng)，而是單純的親熱；先不管

    程度和花樣，重點是，那樣快活的蜜，我可沒看過。

    明是比貝要來得陽光的女性，這不難預(yù)料。

    身為喂養(yǎng)者的明，得長時間面對像蜜那樣的傢伙；好可憐，我想，輕咬雙唇。

    蜜總是拉長著臉，比誰都還像老人；面對一族的恩人，她可能又表現(xiàn)得比平

    時還要嚴(yán)肅，根本是比泠還要缺乏魅力。

    從以前開始，我便這么認(rèn)為；可來到現(xiàn)場，卻未有任何尷尬或僵硬的感覺

    事實上，眼前的蜜，遠比我印象中要來得肥嫩。

    她──應(yīng)該不是真的變胖了，只是皮膚變得很細(xì)，毛又變得極為蓬松；屁股

    和耳朵看起來都充滿彈性，連關(guān)節(jié)也是，簡直──快和幼犬一樣了，好可愛！

    等一下──我從來就不覺得她很有趣，如今，卻產(chǎn)生在那之上的感想，不可

    思議啊！

    這時，剛吞下一大口口水的絲，問：「真教人感動?！?/br>
    我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泥就接著說：「在隔了近一個世紀(jì)后，蜜也嚐到幸福的

    滋味了。」

    她們想強調(diào)的，我很清楚，只是不確定該回些什么而已。

    明不愧是我們的喂養(yǎng)者，可以在稍微補眠之后，就忍不住要和照顧自己的人

    zuoai

    我記得，生完小孩，鐵定會失一些血；即便不談什么年輕所帶來的優(yōu)勢，她

    好像也比普通人要來得強韌。

    搞不好比觸手生物還厲害，我想，牙齒打顫。

    在大致消化先前得到的資訊后，我說：「明不是普通人，這我早就知道了，

    但也沒想到，她會這么──」

    「你安靜一點！」絲說，好像會有火花從她的齒縫間噴出。

    又蹲下來的泥，接著開口：「先別評論，看就好了?！?/br>
    眼前，明和蜜都已經(jīng)裝上主要觸手。論體格，后者顯然較為粗壯，節(jié)奏卻是

    由前者來掌控。

    吐出舌頭的明，把蜜照顧得很舒服：先是針對rutou，然后又針對兩腿間；把

    yinchun分開，在仔細(xì)舔舐一陣后，又直接親吻陰蒂。

    蜜不僅yin叫連連，全身上下還不停顫抖，真的就跟觸電一樣。

    好夸張，比我想像中的親熱還要激烈不只十倍。本以為，明應(yīng)該是更被動，

    甚至?xí)憩F(xiàn)得更像受害者。

    而蜜就算不那么冷漠，反應(yīng)也不至於大到哪去。

    集中注意力的我，努力讓自己站穩(wěn)。

    就算不是打從一開始就身在現(xiàn)場，單憑手邊的資訊，我們也能確定：明和蜜，

    都已經(jīng)高潮過一次了。

    沒錯，現(xiàn)場的味道很複雜；雖說沒人流血，汗水和唾液也都還好，卻還是有

    不少更濃、更嗆的氣息，正迅速蔓延開來。

    之中，有不少是來自蜜，而來自明的，似乎；她們都裝上主要觸手了，

    不會只是做為裝飾而已，但──

    「她們都已經(jīng)射過了，不是應(yīng)該會想要休息才是嗎？」我忍不住問，絲立刻

    回答：「你的經(jīng)驗太少了?！?/br>
    「什──」我很不高興，卻也沒法反駁。

    絲一定比我有經(jīng)驗。她是第二個脫離處子之身的觸手生物，平時可能沒事就

    和喂養(yǎng)者膩在一起。

    我就算沒有直接表示要向誰多學(xué)習(xí)，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要接收新奇的資訊。然而，

    絲卻只用一句話（還不到十個字）就把我給打發(fā)了，這感覺實在很糟，除內(nèi)容不

    完整外，好像我還不配聽似的

    伸出右手的泥，指著我的鼻子，說：「都是因為懷著你，明這幾周都不怎么

    好行動?！?/br>
    絲在點過頭后，補充：「都已經(jīng)恢復(fù)了，卻還賴在里面！」

    竟然那樣說！我想，很快回：「這、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也對啦，沒人會逼你說抱歉的。」泥說，聳一下肩，「你還是出來了。

    比預(yù)產(chǎn)期要早呢，其實。「

    「只是仍會讓我們有終於啊的感覺。」絲說，嘴角下垂；語氣好多了，

    但表情還頗不耐煩。就算她沒故意要讓我感到慚愧，也還是會讓我有些難過。

    稍微恢復(fù)笑容的絲，再次開口：「身體一下變得輕松許多，會想稍微宣泄一

    下，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別把我說得像是多大的負(fù)擔(dān)，就算是，通常也應(yīng)該要記得用甜蜜等形

    容！」使勁低吼的我，努力讓自己看來像是一只獅子。無奈的是，氣勢不夠；同

    時，和我料想的一樣，絲和泥對於加強這方面的修辭都沒有太多興致。

    過沒多久，她們又因為明和蜜已經(jīng)進展到了下一階段，而開始忽視我。

    在不知不覺中，絲和泥都前進了好幾步；現(xiàn)在，感覺真像是她們拋在后頭。

    輕咬雙唇的我，沒打算花太多時間在處理內(nèi)心的沖突上；這輩子次，在

    如此寂寞又脆弱的情形下當(dāng)個觀眾；已有相當(dāng)多的預(yù)兆，只是我都不愿意去正視。

    在刺激蜜的陰蒂時，明有稍微用牙齒；不會是咬的，只是輕輕磨蹭；溫柔，

    卻也很大膽，足以讓蜜又再次高潮。

    「啊──！」蜜大叫，聽來有些淒厲，卻也透著一種我從未感受到的稚嫩感

    覺。簡直──比明還要像個小女生。

    就算不受貝的陰影干擾，蜜應(yīng)該也沒有那么容易的被擊垮。

    別忘了，蜜不僅是個觸手生物，也既是我們的領(lǐng)袖。

    「性經(jīng)驗最豐富的她，怎可能會──」我問，話還沒講一半，就被絲的次要

    觸手堵起來；位於她的左邊肩胛最內(nèi)側(cè)，脈動極為清晰；觸感不錯、力道適中，

    一下就分開我的嘴唇和牙齒；就不擔(dān)心我會偷舔，或一次吸個過癮嗎？顯然，她

    可以為了喂養(yǎng)者，縮短和我之間的距離；想到這里，我又覺得好複雜。

    絲不關(guān)心我想問什么，只強調(diào)：「蜜高潮后，兩人有休息至少一分鐘，之后

    ──」

    又不想花太多時間去思考的她，在停頓了約兩秒后，只說：「是明把蜜推倒

    的！」

    眼神呆滯的我，已經(jīng)不會太覺得意外了。

    沒錯，那就是重點，可以解釋很多事情；一開始，想必也是明主動邀請，蜜

    才會把她抱離灰池。

    接近人型的蜜，肌rou極為發(fā)達；特別是胸圍，已到了難以環(huán)抱的地步；就算

    蓋滿柔軟的毛發(fā)，也比較接近圖騰柱，不那么像布偶。

    而明無論是要和她接吻，又或者是撲個滿懷，都不會顯得勉強。

    年僅十六歲的明，好像要把蜜給生吞似的。這就是喂養(yǎng)者，太可怕了。

    然而，在絲和泥的眼中，我只看到對明的愛與崇拜

    和我猜想的一樣，她們對明的態(tài)度，與其說是迷戀，更像是著魔。

    有愛情和友情等基礎(chǔ)，就不會真的缺乏理智；蜜曾這樣教導(dǎo)過我們，可眼前

    的情況，好像又不那么符合「常識」。

    我在感到興奮之前，先是先覺得無力。原因為何，我先不透露。

    無論是處於何種情形下，都不要和喂養(yǎng)者公佈我的弱點；據(jù)說，為了避免尷

    尬，蜜早就已經(jīng)和大家要求過。

    雖是一件小事，但──也算是約定好了吧？誰都不會打破，應(yīng)該。

    還是別太常惹絲生氣吧，我想，真要長時間維持下去的話。

    現(xiàn)在，蜜應(yīng)該叫做半人，還是狼人？比起這些瑣碎的小事，我更在乎，她之

    所以選擇這個外型，是重視雙手好抓取等功能性，又或者純粹是因為明比較喜歡

    她這個樣子。

    我要是提出這個問題，絲和泥鐵定會覺得我很煩；除時機有問題外，可能也

    太過深入了。

    身為觸手生物，卻還是很重視隱私；又或者，純粹是覺得和我分享，也沒什

    么意思。終究，我因為自己所追求的形象，而導(dǎo)致許多不便。

    蜜無論是處於何種型態(tài)，都生有爪子；就算稍微給毛蓋著，看起來還是非常

    猙獰。

    的確，比我以前看過的要鈍上許多，但仍是相當(dāng)具有威脅感；有趣的是，明

    不僅一點也不怕，偶而還會用舌頭去舔；主要是針對左手無名指，我猜，是因為

    這根指頭最有可能戴上婚戒，才需要集中照顧。

    爪子的斷面有經(jīng)過處理，可用舌頭碰觸，感覺應(yīng)該還是很粗糙；瞇起眼睛的

    明，竟能夠像是吸吮奶嘴那樣，發(fā)出「嘶」、「啾」聲。很迷人，且沒有任何勉

    強的感覺。

    那邊的神經(jīng)應(yīng)該不多，蜜的反應(yīng)卻還是強烈。

    心靈上的刺激，大於一切；但要說之中沒有任何偽裝成分，也是不正確的；

    我們都知道，她是因為不想哭出來，才會想要用yin叫來掩飾。

    所幸，明也營造出擁有足夠包容力的氛圍，將各種彆扭和尷尬的感覺都看成

    是微不足道的。

    一些負(fù)面情感，甚至被當(dāng)成是配菜，有可能嗎？

    只交給觸手生物，通常不會多理想；而要是有喂養(yǎng)者介入，就會變得極為簡

    單。

    現(xiàn)在的蜜，既不像狼，也不像狗；有趣的是，就算她是四腳著地，又未刻意

    打扮，看起來仍然很像是明的新娘。

    不知從何時，起我就覺得，各類結(jié)婚儀式中，有關(guān)不幸的暗示，遠比祝福還

    要多。

    會需要法律和宗教來認(rèn)可，又強調(diào)有多少人在一旁見證，這本來就是個偏離

    自然的過程。

    可蜜現(xiàn)在的樣子，又好幸福。不僅粉碎我的刻板印象，也把她自己的陰影都

    給突破了。

    而要說到甜美和精采，明也不惶多讓。她的rufang、肚子和背脊等處，都被精

    液給覆蓋。一開始，范圍還不算大；是她刻意去抹，又故意引導(dǎo)主要觸手的方向，

    才會讓身上的這么多部位都變得黏乎乎。

    算不上是腥或臭，但味道還是很重；就算rou室內(nèi)的空氣流通，溫度和濕度也

    都會盡量控制在一定范圍內(nèi)，身在現(xiàn)場的我們，還是會有種腦門受到?jīng)_擊的感覺。

    明之所以沒因此咳出來，是因為聞多了導(dǎo)致嗅覺麻痺，還是掌握了某些我們

    尚未理解的訣竅。

    話說回來，要是她沒有用身體去接，大部分的jingye都會落到地上，臉頰和脖

    子等處只會波擊到一點點。

    我猜，明之所以沒靠著墻，也未進到更小的房間里，就是為了挑戰(zhàn)自己在這

    方面的功力。

    不比起什么技術(shù)上的，更讓我摸不著頭緒的是，她們常會因為一個吻──或

    是一次鼻頭的輕觸──而笑出來。連肩膀都會抖，簡直跟孩子一樣，怎么會，她

    們可是在zuoai啊。

    四處飛濺的，不是jingye就是yin水，可她們的表情，卻又不帶有邪氣。有不只

    一次，我甚至覺得，她們很純潔，這──也是喂養(yǎng)者的魔力嗎？

    還是說，一對正在享受性愛的情侶，就該是這個模樣？

    很難確定真相的我，很想再問些問題，但絲和泥都是一副不想被打擾的樣子。

    不，更正確的說，多數(shù)時，她們只能聽到明和蜜的喘息；除此之外，她們幾

    乎就只關(guān)心自己的心跳──或許還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