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頁
聲音很平淡,陸召聽著卻覺得有些心底發(fā)寒。 “后來白櫻也……”白歷兩只手合攏,握住陸召的手,“我不想你也變成那樣。” 陸召看著他,“嗯”了一聲:“膽小鬼。” “真不是怕,”白歷哭笑不得,他俯身湊過去親了親陸召的嘴唇,“我不想你變成那樣,但我想給你蓋上章。” 陸召想到白歷在最狂亂時落在腺體周圍隱忍的幾個咬痕,倒是很相信白歷這句話。 “但不急,不急,”白歷的吻順著嘴角落在臉頰,又落在耳垂,他啞聲道,“我們還有很漫長的時間要一塊兒過。” 這是頭一次,白歷不帶逃避地提起他們往后的生活。 他們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更深入彼此的人生。 白歷知道自己對這件事的渴望,他干涸了太久,陸召是星河,他想撲進去觸碰屬于陸召的每一顆星星。 殘缺的也行,暗淡的也行,他都想一一了解。 他感覺到陸召的呼吸帶上一絲顫抖,白歷手上的動作沒停,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下流話。 陸召半瞇起眼,不吭聲地看著白歷,毫不示弱地伸手在白歷的腰上抓了一把。 給白歷抓得好險沒叫出聲,被紅色染滿了臉,眼睛濕漉漉的,被陸召看得終于忍不住了,頭往陸召懷里一埋。 白大少爺很知道陸少將吃這一套,相當不要臉地哼唧道:“嗚嗚,少將哥哥好兇?!?/br> “嗯,”陸召說,“不然怎么堵住你那張破嘴?!?/br> 臨時標記后共通的情緒波動比想象中更讓人戰(zhàn)栗,白歷的易感期逐漸在信息素的沖刷下趨于平穩(wěn),他一邊兒說著服軟的話,一邊兒又勾著陸召,帶著他沉進那片不可言明的海里。 海水沒頂。 白歷心里的小狗崽子又竄了出來,卻已經(jīng)不是嗷嗷叫的模樣。它長成一只野獸,變得龐大且兇猛,它有個名字,叫欲望。 那是兇悍的感情,甚至?xí)桉{于恐懼之上。 再沒人能牽制住這頭野獸,它要從白歷的胸膛里擠出來,要吞噬,要闖一闖。 但白歷想,如果陸召摸摸它的腦袋,它可能還是會汪汪叫。 因為它是被陸召養(yǎng)成了這副模樣。 * 日上三竿,白歷跟陸召才從醫(yī)院開車回到公寓。 白歷穿著大賣場買回來的松垮垮的短袖衫,跟陸召一人一個拎著倆大袋子,白歷手里的是兩人皺巴巴已經(jīng)不能穿了的西裝和軍禮服,陸召手里則是老鄭臨走前又給開的一批新藥。 兩個大口袋一兜,倆人就回了家。 公寓不久前還是白歷一個人的公寓,才隔了幾天,再回來的時候竟然覺得有點家的樣子了。 白歷站在廳里左看看右看看,房間還是那個房間,沒多少家具,落地窗外一片繁華明亮,機器管家兩天沒見房間主人,展現(xiàn)出了無比的熱情,一個勁兒往白歷那條沒受過傷的腿上撞,一邊撞一邊說:“死鬼,又兜了一兜垃圾回家!” 這是在罵白歷把那兜衣服搞的沒法穿呢。 房間里什么都沒變,但陸召往那兒一站,白歷頭一回覺得公寓里讓他很踏實。 “研究所的面試往后推了推,司徒說具體時間會再聯(lián)系你,”陸召把一兜藥分了類,放在恒溫柜的不同層里,繼續(xù)剛才的話,“下個月你得去醫(yī)院復(fù)查。” 剛才開車回來這一路上,陸召把大概的情況都講了一遍,包括他自己在輪船上的感覺和江皓的疑惑等等。 白歷已經(jīng)了解了個大概,一邊尋思著得找司徒再多討論討論,一邊應(yīng)了一聲,彎腰把那袋臟衣服丟給機器管家。 機器管家沒拿穩(wěn),小白球順著袋子口就滾了出來,咕嚕嚕滾到白歷腳邊。 “這不司懂拿著玩兒的那個嗎,”白歷撿起來,“怎么落袋子里了?” 陸召想起來這茬:“司懂給司徒,讓他轉(zhuǎn)交給你,你那會兒不舒服,他就給我了?!?/br> 小白球是司徒自己捯飭著玩兒的東西,不大穩(wěn)定,摔在地上那一下挺響,也不知道給磕壞了沒。 陸召按照司徒說的辦法將自己的個人終端和小白球連接,這東西做的簡單,存儲空間不大,只留著一段錄音。 “看時間是上游輪的那天,”白歷拿著兩瓶飲料過來,挨著陸召在沙發(fā)上坐下,“點開聽聽。” 陸召看了白歷一眼,有點兒猶豫。 這玩意兒是司懂說了要拿給白歷的,他不清楚自己該不該跟著聽。 白歷笑笑:“沒事兒,一塊兒聽?!?/br> 錄音一點開,率先傳出的是一聲悶響,似乎是什么重物撞擊在了墻上。 緊接著,唐驍壓低了的怒喝響起:“反正到時候白家沒了繼承人,還不得是開源頂上!等開源在軍界走得穩(wěn)當了,白歷又算是什么東西!” 陸召的手指一緊,攥住自己的個人終端,下意識去看白歷。 這話仿佛并沒有引起白歷多大的反應(yīng),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錄音又繼續(xù)傳來聲音,是帶著哭腔的女聲:“還有我呢,白家還有我呢!那些都是多少代人的心血,你答應(yīng)過我父親……” “那老東西早他媽死了!”唐驍老貴族的面具在錄音里剝落個徹底,“白家確實有你,你要不是姓白,我用得著圍著你轉(zhuǎn),還費勁去捧那老東西的臭腳?!千方百計把你追到手,結(jié)果最后便宜了白歷那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