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這樣說著,他掃到地上的那攤黑血,心中對菊煙的不滿更甚,“愣在那兒做什么?還不收拾?” 菊煙的身子抖了抖,立刻垂頭下去了。 屋子中一下子只剩下秦盈盈和鄭夙淵兩個人。 “你別這樣吼菊煙?!鼻赜е蛔?,看著鄭夙淵皺了皺鼻子,“她也不是有意的?!?/br> 事情太過突然,誰都沒有料到。 誰能想到,一回來,就有這么個殺局等著她呢。 “對了,你說,梅染那個丫頭,到底有可能被誰收買了?”秦盈盈皺眉。 不會又是是鄭榮華吧? 從時間和動機上來看,她倒是有可能。 “你覺得呢?”看著秦盈盈躺下,鄭夙淵也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下,“你心中的人選是誰?” 秦盈盈撇嘴,他又知道她心中已經有懷疑的人了? “你若是知道,就直接告訴我吧。猜來猜去,好沒意思?!?/br> 她又不是閑著沒事做。 鄭夙淵笑了笑,沒有說話。 秦盈盈也沒有追問,她閉上眼睛。反正她和鄭夙淵單獨相處的時間也多了,并不擔心這個。 只是,她不在意,有人卻是在意的。 院子中的丫頭們不知道都去哪兒了,老二媳婦是方敏沒有經過通報,便帶了丫頭走了進來。 看到秦盈盈面色蒼白,雙眼緊閉躺在床上,小叔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屋子中一個服侍的丫頭都沒有的場景,方敏心中直打鼓。 她有些后悔了。這個時候,她不應該進來的。 只是來都來了,她也不能再倒退回去…… “大嫂,小叔……”方敏硬著頭皮叫了一聲。 秦盈盈的睫毛動了動,她慢慢睜開眼睛,扭頭看向方敏,“阿敏過來了?!?/br> 她原先離開老夫人的院子,的確是給方敏做了手勢的。不過,她沒有想到,方敏竟然好巧不巧,挑了這個時候過來。 鄭夙淵卻是沒有動,聲音冷淡,“二嫂過來有什么事兒?” “沒事兒,沒事兒,就是來看看大嫂?!狈矫舫读顺督┯驳淖旖?,“大嫂怎么了?” 她也是極怕這個全身都散發(fā)壓抑氣息的小叔的。 “她?中毒了。”鄭夙淵說著,指了指桌上的茶壺,“那里的茶,別喝。” 中毒? 方敏眼神閃了閃,“怎么回事?” “正在查呢,”秦盈盈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來。大概是中毒后遺癥,她現在只覺得頭暈腦花,“坐吧?!?/br> 有鄭夙淵在,方敏哪里敢坐下來。即便鄭夙淵沒有看她,她也覺得全身不自在。 “二太太?!闭镁諢熌弥鍜吖ぞ哌M來了,看到方敏,她也愣了一下。 原本,她想看向自家姑娘,但是很快,她便低下頭去。朝著方敏福了福身,菊煙清掃起地上的狼藉來。 方敏到底半側著身子坐下,全身僵硬地厲害,她沒話找話,“說起來,大嫂,你不再的幾天,我經常看到你院子中另外一個大丫頭呢,那個叫梅染的?!?/br> 梅染? 秦盈盈眉頭一挑,“哦?” “嗯,就是那個丫頭,我屋子里的幾個丫頭說,經常看她在后門位置。我也看過好幾次。” 后門? 梅染去后門干什么? “她出去了?” 方敏搖搖頭,“沒有啊,只是在那兒和一個粗使丫頭見面?!?/br> 粗使丫頭?鄭府的? 秦盈盈一頭霧水,她想不明白,梅染到底在做什么。眼睛眨了眨,她又想起秋杏拿到的那張銀線牡丹的帕子。 難道…… 不是吧! 秦盈盈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鄭夙淵。 “想清楚了?”鄭夙淵輕輕笑起來,他的眉眼舒展,似乎很是高興。 “為什么?”秦盈盈心中一苦。后母本尊好歹愛過他,就算她現在不肯配合,那個人也不至于要對她下此毒手吧? 憑什么? 看秦盈盈的臉色明明滅滅,似乎又有些絕望,鄭夙淵便收了笑容,他的臉色重新冰冷起來,“怎么?不敢相信,還是心痛?” “你覺得,不管怎么樣,他都不會傷害你嗎?” 秦盈盈闔上眼睛。她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澀,“我從來就沒有奢求過?!?/br> 她是她,從來都不對那個人抱任何感情??墒?,真正知道這個事實,秦盈盈還是忍不住悲哀。為后母本尊。 “別笑了,丑死了?!编嵸頊Y一下子站起身來,他轉身朝外面走,“我去看看大夫?!?/br> 這個時候看到秦盈盈,他只覺得很煩躁。 屋子中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鄭夙淵便沖了出去。 “大嫂,怎么回事?”讓她害怕的人不再了,方敏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你沒事吧?” 一邊說,她一邊走上前來。 然而,看清楚秦盈盈的那一瞬間,方敏便嚇了一大跳,“大嫂,你臉色真的好難看!” 不單單是臉色,甚至嘴唇,秦盈盈都蒼白了起來。 “這樣下去不行。要找大夫過來?!?/br> “已經去找了,我沒事?!鼻赜プ》矫舻氖郑鞍⒚?,你老實和我說,你剛剛說的那個粗使丫頭,是誰的人?” 方敏好歹是掌家人,她既然注意到那個小丫頭,便一定心中有數。 “不要敷衍,我要聽真話。”秦盈盈緊緊盯著她的眼。 方敏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是不是寧……”話音沒有落下,秦盈盈便劇烈咳嗽起來,“是不是他?” 方敏于心不忍,整個京城,誰不知道秦大將軍的小女兒,喜歡的是那個人? 然而,傷人的往往是事實。 “大嫂,你別多想,先好好養(yǎng)好身子?!狈矫粽f著,親手為秦盈盈掖了掖被角?!敖駜何揖拖然厝チ恕!?/br> 她可不想卷進這麻煩事兒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鼻赜笮θ?,眼神驀然冰冷,“寧王!” 第63章 被……警告了? 大夫很快就過來了。然而將大夫請過來的人卻不是梅染。 大夫診脈,閑雜人等一律被趕了出去。只是鄭夙淵氣場太強,大夫不敢造次,只能讓他留下。 “秋杏,你有沒有見到過梅染?”出到外間,菊煙猶豫再三,終于問了出來。 秋杏欲言又止。她抬頭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這才慢慢說出來,“梅染,死了?!?/br> 死了? 死了! 菊煙愣住了。她想到的最壞結果也不過是梅染畏罪潛逃,卻沒有想過,梅染竟然死了。 “怎,怎么回事兒?”菊煙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到底怎么回事?” 人剛剛不還是好好的嗎?這才出去沒多久,怎么會…… “不知道,找到的時候就已經沒氣兒了。”她派去的人,找到的只是一具還帶有余溫的尸體。 “姑娘她……”菊煙張了張嘴,到底問了出來,“姑娘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吧?” 然而,話一出口,菊煙卻覺得,她是多此一問。姑娘最震驚的,不是梅染的背叛,而是那個人,那個人竟然向她下了毒手! 秋杏默默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主子也知道了這個消息,這件事情,她不用越俎代庖。 “將軍現在正在徹查此事,不日應該會有結果。你也不用想太多,專心伺候夫人才是正理?!笨淳諢煷翥躲兜?,始終有些回不過神來,秋杏便有些擔心。她輕聲勸了一句,再沒有出聲。 菊煙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卻又強自讓自己回神。秋杏說的對,沒有什么事兒,比姑娘更重要。她已經犯過一次錯誤了,不能再犯第二次。 至于梅染,唉…… 她真是傻。 姑娘對她們多好啊,她怎么就…… 外間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全部傳到了秦盈盈的耳朵里。然而,她卻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盯著帳頂,仿佛什么都沒有聽見。 人都死了,有些事情,再追究也沒有什么用了。梅染到底是自愿背叛她,還是被迫背叛,并不重要。事實就是,她喝了梅染端過來的茶水,然后中了毒。 “大夫,她怎么樣?”鄭夙淵看著秦盈盈的神情,臉色沉了沉。不過,他心中雖然有些不高興,卻也依然沒有忘記問大夫,秦盈盈身體的情況。 大夫摸了摸下巴上花白的胡子,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半晌才開口道,“尊夫人體內的毒倒是沒有大礙,只需要每日喝藥,再加以靜養(yǎng),過些日子便沒事了。但是……” 說到這里,大夫又是一陣沉默。 鄭夙淵難得沒有發(fā)火,很耐心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