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不對!這不是蘇師姐!這是…… 寒光印在來人的臉上,那是一張清俊但卻表情猙獰的臉。 紀啟順心中一抽,不由驚叫道:“劉安!” 作者有話要說: 第29章 二四.黃雀在后螳不知 “劉安!” 驚呼聲自唇畔溢出,慢慢的消散在空中。但是面前沾染著不明紅色液體的匕首,卻是真真切切的帶著鋼鐵獨有的冰寒,刺破面前的空氣向著心臟而來。 幸而身子的反應比腦子快,腳尖在地上猛地一旋,拿著銀鞭的右手也向后甩去。這股力道帶著紀啟順整個人都在空中橫向飛旋而起,而劉安所持的匕首只是將將劃破了掛在紀啟順身上的玉佩絳帶。 半個手掌大小的玉佩重重的跌落在地,卻因為地上鋪著的厚厚落葉,只是發(fā)出了輕微了聲響。 緩過勁來的紀啟順用鞭柄抵住刺到面前的匕首,看到劉安面上的猙獰,咬牙斷喝一聲:“門規(guī)第三十六條,不得蓄意謀害同門,違者就地誅殺!劉安,你若是真的殺了我,你也逃不了一死!” “呵,反正已經(jīng)死了一個了,我便一不做二不休罷!” 瞳孔猛地一縮,如不是忌憚對方手上的匕首,紀啟順簡直想揪著他的領口狠狠地揍上幾拳了。但是此時不得不壓抑住內(nèi)心的情緒,一邊咬牙用鞭柄抵住面前的匕首,一邊質(zhì)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莫非是說蘇師姐嗎?” 大約是這句話給了他喘息的機會,劉安修眉一挑,面上的猙獰不知何時已然消散了。若然不是他手上所持的匕首依舊狠狠地抵著鞭柄,紀啟順幾乎想要和他坐下好好談談了。 紀啟順心中一緊,心道不好:方才劉安恐怕是因為第一次殺人才那樣失措,現(xiàn)下大約已經(jīng)慢慢地從驚恐中平靜下來了!之前在劉安驚慌失措的情況下,紀啟順使勁全力可以堪堪和他打個平手。現(xiàn)下劉安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那么紀啟順無疑是處于絕對的下風了。 手下更加用力幾分,不行這樣下去是一點勝算都沒有了,不能再這樣硬碰硬了。紀啟順心中定下了大致的方案,右手握著銀鞭向前一揮,也不管有沒有擋住匕首。身子便猛地向后一倒,腰間用力一扭,便是利落的一個后空翻。 卻沒想到于此同時,劉安也是收回匕首,腳下用力飛身向后閃去?;腥粲锡埖你y鞭和寒光閃閃的匕首,皆是在相觸的一瞬間交錯而去。兩個人竟是在同時收回了攻勢,紀啟順驚訝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因為林中泥濘的原因,落地之時紀啟順向后不穩(wěn)的走了幾步,虧得橫里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腳下立定,下意識的想要道謝,待到“謝”字出了口。紀啟順這才反應過來,面色一白緩緩抬起頭。 卻見面前長相平凡的少年咧嘴一笑,黑眸中有什么一閃而過:“師妹客氣?!痹捯粑绰?,手中長劍猛地向前一刺…… 紀啟順的白袍上慢慢的蔓延出一片血色,她煞白著臉向后退了幾步,隨后悄無聲息的癱軟在地。 見她倒地,費平似乎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他唯有一手扶在身旁的樹干上,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像紀啟順一般癱軟在地。 劉安不知從哪里找到了一塊白布,正細細的擦拭著自己的匕首。良久,才帶著一絲嫌惡的道:“沒用的東西,不過是除掉了一個擋路貨色罷了,你在怕什么?” 費平有些無力的抬起頭,面上是慢慢的失措,一出口便是破了音的低吼:“劉安,我們殺人了!要是被門派發(fā)現(xiàn),我們會死的!” 眉角輕微的抖動了一下,劉安眼神略微閃爍:“是你殺了人,可不是我……” 這句話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徹徹底底的令費平陷入崩潰,他猛地跪倒在地上,失聲大喊道:“如果不是你!不是為了你,我不會殺了她的!是你!是你殺了她!” 劉安甚至可以看到對方額角一跳一跳的青筋,費平歇斯底里的叫喊在深夜的山林中顯得格外嘹亮。甚至有不少的林鳥,撲棱著翅膀驚飛而去。劉安心中一條,幾步上前猛地揣在費平的面門。 不只是這一腳劉安用力過大,還是之前的歇斯底里用盡了費平的力氣。一腳踹去,費平不僅沒有躲閃,而且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劉安一愣,幾步上前在費平身邊蹲下,卻見對方已經(jīng)翻著白眼暈了過去。他一愣,隨后催了一口唾沫,低低的咒罵了一聲:“沒用的廢物?!彪S后將費平扶起,右手狠掐他的人中。 兩息后費平眼珠動了動,盯著劉安呆呆愣愣的看了一會,隨后淚水從眼角溢出。慢慢的從眼眶滑落,滾入他漆黑如墨的鬢角。 劉安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撇了撇嘴不自然道:“你這沒用的廢物!” 費平吸了一口氣,咧開慘白的嘴唇笑了笑道:“師兄那一腳用力不輕啊,踹的我自己酸得很?!彪S后伸手想要揉揉鼻尖,但是卻在眼前停住。他張了張嘴,呆滯的看著自己手掌。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帶了一絲慌亂的道:“我……” “哼”劉安冷冷撇他一眼,從袖中掏出那塊白布扔在費平臉上,幾不可聞的扔下三個字:“擦擦吧?!?/br> 費平卻沒有看那塊布,只是喃喃著起身道:“一塊白布而已,怎么擦得了掉我手上的人命?”那道頎長的身影聞言一頓,又慢慢向前走去。 劉安心中莫名的彌漫上一層惶恐,之前用匕首刺破葉雪倩小腹的時候,他不是不怕的,但是只是驚慌自己殺了人違反了門規(guī),恐怕自己的命也要不保了。但是之后見到紀啟順后不過是短暫的驚慌了一會會,之后便恢復了平靜,為什么自己沒有像費平這樣自責呢…… 他甩甩腦袋,深深呼吸一口氣,快步走過那個倒在地上、滿身鮮血的人,甚至不敢看一眼那個倒地之人的面孔。劉安向前走了兩步,然后猛地轉(zhuǎn)身看向費平。 卻見對方扶著樹干慢慢站起,看了看劉安身后,倒在地上的紀啟順,慢慢走過去從她身邊拾起自己的長劍。費平摸了摸劍刃,便是一手的鮮血。他扶著樹干,慢慢向著劉安走去。 看見費平拖著鋒利的長劍慢慢行來,劉安握著匕首的右手一緊。卻聽費平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師兄,門中不可能在容我們了,我們……恐怕要逃到別的地去了吧?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聞言劉安松了一口氣,他細細看向面色煞白的費平,確信對方滿面都是死灰之色后,才松了一口氣道:“師弟莫要擔心,為兄有個好去處?!?/br> 費平露出希冀的神色:“師兄,讓我和你一起去吧!叫我干什么都行!” 劉安的嘴角慢慢的勾起:“呵呵,我讓你去。你且過來,我來告訴你。” 費平有幾分跌跌撞撞的向著劉安走去,急沖沖走到劉安面前后,他有些急切的道:“是什么地方!” 劉安抬起頭,目光猛地一凝:“黃泉!” 說著手上的匕首猛地向前揮出,狠狠扎向費平的面門。 費平大驚:“劉師兄你這是作甚?”嘴中十分驚慌,身子的反應卻不慢,腳下一動便利落的矮身躲過破空而來的利刃。他也不顧姿勢難看,順勢在地上一滾,待到離劉安三丈有余后,才一個鯉魚打挺穩(wěn)穩(wěn)的站在地上。 劉安冷哼一聲,不屑道:“看來你也不是沒有防備的啊,哼,那方才何必裝慫貨,真是惡心?!?/br> 費平笑了兩聲,面上早就沒了之前的失措,甚至嘴角還帶了一絲笑容,仿佛有些愉悅的道:“劉師兄你也裝的挺像的啊,況且方才先出手的可是你啊。真不知道該說你生性狠辣好,還是不識時務的好?!?/br> “哦?此話如何說?”劉安口中問著,心中卻緊繃著精神,手中的匕首也在橫在身前,仿佛只要費平向前一步就會即刻刺出。 費平倒是好像沒什么防備的樣子,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笑了笑道:“現(xiàn)下我二人都殺了人,你不但不想著于我合作逃出此處,反而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將我也就地誅殺。哼,你滿以為殺了我后,你怎么說都行,而我等作為死人是無法開口說話的。但是你卻沒有想過,高階修士就一定會聽你……” “所言”二字還未出口,便見劉安冷笑一聲指匕首刺來:“哼,好一副伶牙俐齒!” 費平面色一寒,持劍抵住劉安的攻勢,低聲咒罵一聲:“好一個油鹽不進、不知好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