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她滿足的嘆出一口氣,慢慢的熄滅了指尖的火焰,有些出神的看著地上的皎潔霜華,忍不住露齒一笑。之前雖然也或多或少的看到過宗門前輩的神通,自然是比她方才好上千萬倍。但是這是她第一次自己使法術(shù),自然是免不了激動之情。 激動了些許時候,紀啟順漸漸平靜下來。正準備起身去后山泡一泡溫泉,卻猛然一愣,隨即苦笑出聲:“真是得意的太早了些……” 就在她準備起身的時候,驀地發(fā)現(xiàn)自家經(jīng)脈中的內(nèi)氣已然所剩無幾了,但想著自家才施法成功,心境并不如以往那般平靜,若是此時強行觀想恐怕容易出事。考慮到這些因素,她便活動了一下身子,隨即下了榻往門外而去。 …… 后山。 褪下身上衣物,慢慢坐入水中。又刻意向下坐了些,直到水面沒到下巴,才放松的靠在了身后的石壁上。紀啟順看著白色朦朧的霧氣從水面鉆出有些怔怔的,稍微發(fā)了一會呆后,她晃了晃腦袋令自己的頭腦清醒起來。 這幾日著實有些累了些,就像陶夭所說,紀啟順并沒有因為被免去了宗門任務閑下來,而是更加忙碌了。她幾乎每日都是呆在屋內(nèi),不是觀想便是修習法術(shù)。也正是這幾日,她更加清楚了自己的水準。 她并不是什么修行的奇才,悟性也好、資質(zhì)也好都不過是中等偏上罷了。就像她才學會的“引火術(shù)”,這個法術(shù)乃是《六合青蓮訣》上的十個法術(shù)之一,也是最簡單的一個。但是就算是這樣的小法術(shù),她都是整整半個月才參透,隨后又用了五個晚上來練習,直到今晚才真正的施法成功。 但是施法成功后才發(fā)現(xiàn):這法術(shù)不單單是威力小、而且消耗甚大!當然了也有可能是紀啟順修為不夠,才導致了內(nèi)氣消耗甚多。紀啟順在悵然之后,猛地精神一振:修為可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唯有腳踏實、一步一個腳印,方能走的長遠。 想明白了這些道理后,她低下頭對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一笑,心中僅有的一絲沮喪也隨著這抹笑容散去了。 …… 清晨的鳥鳴在耳邊嘰嘰喳喳的此起彼伏,陶夭有些不情愿的睜開眼睛,恍惚中看到了被晨光映得發(fā)亮的窗紗。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隨后俏麗的杏眼驀地圓睜,她咂了兩下嘴,才惶惶道:“這是起晚了?” 話音未落便見她猛地從床上彈跳而起,以一種令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套上了一件灰色道袍。也不梳頭,胡亂的將頭發(fā)一挽,趿著鞋就推開門向外急走了兩步。 卻見紀啟順正在院中舞劍,說是舞劍卻也不盡然。因為她并沒有用劍,而是不知從哪里折了一支竹枝代替利劍。以竹代劍,倒是別樣風雅。襯著舞劍之人飄逸不類凡俗的劍法,愈發(fā)令人賞心悅目。 正當陶夭心中贊嘆之時,就見紀啟順動作一頓,大約是聽到了陶夭推門的聲響。她拈著竹枝回首看來,見是陶夭便收了劍勢,動作自然的轉(zhuǎn)身一揖:“師妹?!?/br> 陶夭也斂了斂神,恭敬一揖:“見過師姐?!彪S即便想起自己起晚了,面上不由得帶上一點沮喪。 紀啟順見她面色不好,猜測到她心中所想,便淡淡道:“偶爾晚起一次也不要緊的,我舊時也曾經(jīng)晚起過幾次……”正準備接著說“宗門中不用點卯,師妹不必心焦”時,話便被打斷了。 陶夭捂著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個、師姐啊,你晚起的時候,去大廳可吃到飯了?” 紀啟順面上一愣,這是這么一愣便明白了自家?guī)熋玫膿鷳n。不禁心中暗笑不已,隨即有些促狹笑笑道:“沒有啊,那里的飯食都是同一時間提供的,一旦過了規(guī)定時間自然是吃不到了。” 陶夭有些委屈的扁扁嘴,低頭小聲道:“算了,一頓不吃也不算什么。”似乎是在和自己的肚子說話。 紀啟順終于忍不住抿唇一笑:“一頓不吃餓得慌,師妹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哪能不吃早飯呢?我反才去廳里吃飯的時候順手將你的也帶回來了,現(xiàn)下正在院后爐子上溫著呢,你且去吃罷?!?/br> 陶夭:“師姐!你真是太好了!” 看著那個撒丫子往院后跑去的小身影,紀啟順終于還是笑了出來。笑了兩聲后,她搖搖頭拾起那支竹枝,悠悠的舞起了《逍遙踏歌訣》。 一邊劍訣舞完,紀啟順知覺全身都松快了不少。她痛快的將竹枝遠遠一擲,隨后向后退了兩步放松的坐在石凳上,隨后便抬頭望向天際。 陶夭捧著啃了一半的饅頭,怯怯的坐到紀啟順邊上的石凳上。她順著自家?guī)熃愕囊暰€望去,看到的是秋日格外高遠的晴空。稍稍躊躇一了會,還是忍不住張口道:“師姐在看什么?” 紀啟順似乎愣了一下,伸手撣了撣衣袖,轉(zhuǎn)過頭看著陶夭一笑,毫不掩飾的轉(zhuǎn)移了話題:“吃飽了嗎?” “呃,”陶夭見自家?guī)熃悴⑽椿卮鹱约阂矝]多想,只是老實道:“吃飽了。” “那為什么還要拿著這個饅頭?不是吃飽了嗎?” 陶夭眨了眨眼:“之前在俗世的時候,觀主爺爺說不能浪費吃的東西?!?/br> 紀啟順嘆息一聲,老實的孩子啊……隨即摸摸她的頭道:“恩,好習慣,那你慢慢吃,我先回屋里了?!痹挳叡戕D(zhuǎn)身向著自家屋子行去。 卻聽陶夭不解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師姐方才為什么不用劍呢?” 紀啟順一愣,轉(zhuǎn)身道:“我沒有劍?!钡故翘肇蔡嵝蚜怂?,現(xiàn)在沒有長劍也就罷了,以后下山游歷就務必要有了。至少就現(xiàn)在看來,《青蓮訣》之上提供的幾個法術(shù),不是威力太過弱小、就是需要事先立法壇才能施法。如果遇到了什么意外,如果太過依賴法術(shù)恐怕反倒不便。 思至此處,她便暗暗決定了過一陣就去多寶閣兌換一把上好的長劍。畢竟之前宗門可是給了她一千點功績,好的法器是兌換不起,當然了她也用不著。但是區(qū)區(qū)一把吹毛立斷的俗世利器,她可還是兌換的起的。 正當紀啟順覺得自己頗有點暴發(fā)戶的意味之時,便聽陶夭怯怯問道:“師姐你剛剛在看什么?” “……”紀啟順有些啞然失笑,這個小師妹還真是執(zhí)著啊,便無奈嘆息道:“沒看什么,就是覺得今天天氣不錯,不知我母親在干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昨天就準備更新的,結(jié)果碼了千字左右就去睡了……然后剛剛發(fā)現(xiàn)之前又bug,就改了一下大家可以看了一下(上一章也改了一下otz)最近俺很喜歡free啊,布吉島妹紙們看不看~最后求評(*/w\*) 第38章 第五章·決心 天空中忽的閃過一道明紫的遁光,似乎只是一瞬,便從遠處的天際飛至此處。遁光在空中似乎微頓了一下,隨即化作無數(shù)電光四散而去,露出一個著寶藍色錦袍的女子。 那女子凌空而立,俯視腳下巍峨的銅陵山,輕嘆一聲似乎頗為感慨的樣子。她忽的露出一絲笑容,看向下方的某處。 隨后便見一道似實似虛的濛濛清光,悠悠飛至女子身前。那清光并未散去,而是化作一方白云。白云之上立著兩名少女,兩人皆是一襲白袍,頭上梳著道髻。左邊的少女看著才十一二歲的樣子,面上猶帶青澀;右邊的少女身條修長,大概有十四五的樣子。 那稍小一些的女弟子拱手道:“我等領宗門之命,在此處看守山門,在下外門弟子陶夭,拜見前輩。”因為從未見過這女子,陶夭只能含混的稱呼對方前輩。 隨即另一名女弟子也是拱手一揖,恭敬道:“弟子紀啟順見過前輩,不知這位前輩可是寧橋師叔當面?” 不錯,這寶藍錦袍的女子便是三年前,在執(zhí)事堂曾經(jīng)問紀啟順“為何修仙”的寧橋。 寧橋見紀啟順道破了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隨即了然道:“原是紀師侄。”卻是想起了三年前二人初見的情景。但畢竟二人不過一面之緣,并沒有什么交情,她也并不多說什么。 但見她右手抬起,掌心便顯出了一塊晶瑩的祥云玉牌,正是她的弟子令牌。紀、陶二人稍稍記錄一番,變將玉牌還給了寧橋。隨后便再次拱手行禮,目送寧橋化作遁光向下飛頓而去。 紀啟順挺直脊背,低頭俯視腳下靈秀的銅陵山。座座山峰無一不是挺拔險峻、直入云間,山峰間繚繞的是仙氣盎然的道道白霧,鐘靈毓秀恍若仙境。 涼風從耳邊拂過,揚起她的袍角,帶來陶夭的嘆息聲:“好生厲害的氣勢?!?/br> 紀啟順抬起頭,笑了笑道:“恐怕寧師叔……不對,現(xiàn)在應該是寧師叔祖了??峙聦帋熓遄嬉呀?jīng)成就了神魂,所以才會此時返回宗門?!?/br> 陶夭心有戚戚焉的點點頭:“以往那些引氣的師叔們雖然氣勢強大,但卻萬萬比不上寧師叔祖?。 闭f至此處她話音微頓,轉(zhuǎn)頭看向紀啟順好奇道:“師姐似乎認識寧師叔祖?” “也談不上認識,以前恰好有過一面之緣。”紀啟順算了算時間,撣了撣袖子:“時間差不多了,再有一刻鐘就可以交任務了,我們下去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