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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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溫柳年干脆利落坦白。 “你會不知道?”斗篷男子呵呵啞笑,“你覺得我會信?” 陸追暗自同情,蒙人的最高境界,只怕就是你說了實情,對方還執(zhí)意不肯相信。 “不過你是不是云斷魂的種,現(xiàn)在也說不清。”見溫柳年似乎不打算說話,離蛟又看向趙越,刻薄陰森道,“畢竟你娘當初那般水性楊花,見一個睡一個,只怕上至天子下到朝臣都曾雨露均沾,一雙玉臂千人枕,保不準何時就懷了你,呵呵呵呵呵……” 笑聲如同出自地府,趙越手上青筋暴起,眼底閃過一絲殺機。 “怎么,生氣了?”斗離蛟繼續(xù)調(diào)戲,“云斷魂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娘的風流韻事?當年從秦淮兩岸到王城上下,誰沒聽過百花苑里白荷的名字,多少王孫公子為了求得一見,捧著千金在門口打架,那場面,嘖嘖?!?/br> 周頂天拍拍趙越的肩膀,“先出去吧?!?/br> 趙越點頭,轉(zhuǎn)身一語不發(fā)出了地牢——對方顯然知道許多當年之事,若想挖到更多線索,現(xiàn)在便只能忍,總歸將來有的是機會算賬。 “說啊,怎么不說了?”溫柳年冷冷看著他,“除了譏諷他人出身,你還有別的本事么?” “連自己親爹都不知道是誰,真是可悲。”離蛟還在沖空無一人的暗道盡頭大喊。 “你倒是知道自己親爹是誰,結(jié)果呢?”溫柳年道,“人不人鬼不鬼,身形佝僂成天踩著兩條假腿,形容枯槁面具一刻不敢摘,武功也不怎么樣,養(yǎng)個毒蟲都能死大半,聽上去倒是很能光宗耀祖。” “你!”離蛟怒極。 “我也沒心情和你廢話?!睖亓甑溃翱傊湓谖沂掷?,你就別想著還能跑,這里不是府衙的地牢,我也從未打算將你送往王城,這么說夠明白了吧?” “讓云斷魂來見我!”離蛟雙目幾近迸裂,已將他視為云大明王心腹,“我當年為他出生入死,現(xiàn)如今他就這么對我?!連面都不敢露,就讓你來決定我的生死?” “沒人對你的生死的感興趣。”溫柳年道,“至于你能不能見到想見的人,也不是我能決定。”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么?”離蛟大口喘氣。 溫柳年道:“若你肯稍微安分守己一些,也不會落得今日下場?!?/br> “安分守己?我呸!”離蛟狠狠道,“當年青虬設(shè)計害我,云斷魂下令革我官職之時,怎么不見有人提安分守己?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一個替他征戰(zhàn)多年的兄弟,難道還比不過煙花柳巷的一群賣唱娼妓?!” “清歡茶坊不是青樓娼館,是風雅之地?!睖亓甑?,“喝醉酒上門要侮辱人家姑娘,被趕出來后便懷恨在心,夜半派人縱火燒死二十余人,你死有余辜?!弊蛲韯傇跁鴥陨峡吹疥P(guān)于這件事的記載,沒料到居然是真的。 “都是出來賣的,裝什么良家女子?!彪x蛟往地上啐了一口,“若說殺人,戰(zhàn)場上誰不是滿手血債,男人能殺,女人就不能?想將所有戰(zhàn)功都據(jù)為己有,便找借口要砍我的腦袋,此等行為又能比我高明幾分?” “你真是無藥可救?!睖亓険u頭,內(nèi)心嫌惡著實不想多說,轉(zhuǎn)身出了地牢。 “怎么樣?”趙越正在出口等他。 “帶我出去?!睖亓臧櫭嫉?,“有些頭昏。” 趙越將他打橫抱起,帶著出了臺階。 院中陽光明媚,心里的郁結(jié)之氣也總算是散了些。 “不舒服?”趙越擔心看著他。 “里頭太悶?!睖亓昕吭谒麘阎校按荡碉L就沒事了?!?/br> “不必為了這種事煩心?!壁w越拍拍他的背,“不值得。” “嗯。”溫柳年抬頭看他,“具體事情是什么樣,我大概還要再理一理,離蛟為人陰險狠毒,說的話也未必是真,你不要放在心上?!?/br> 趙越點頭:“好?!?/br> 涼風徐徐迎面吹來,溫柳年閉著眼睛,安安靜靜被他抱在懷中。 周頂天與陸追蹲在地牢臺階出口,都覺得甚是心情復雜。 到底何時才能抱完,我們還在等著出去。 “帶你回臥房?”片刻之后,趙越低聲問,“睡一陣子?!?/br> “不想睡?!睖亓暄劬Χ疾槐犚幌拢霸谕忸^吹風舒服。” 趙越道,“那我們回府衙吹風。” “為何?”溫柳年不解。 趙越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話。 溫柳年頓時表情僵硬,小心翼翼將人放開,用極其緩慢的速度看過去。 “咳咳。”周頂天與陸追一前一后,淡定走出來。 溫柳年道:“干爹?!?/br> “嗯?!敝苷崎T充分擺出父輩威嚴,一路出了小院。 陸追緊隨其后,以免走太慢又被無辜牽連。 親熱的時候好歹也要考慮下他人,地牢里頭很難聞?。?/br> 溫柳年撓撓耳朵,然后看趙越:“下回不要在外頭了?!币驗楦傻凇?/br> 趙大當家道:“好?!?/br> 溫柳年牽著他的手,一路晃悠悠回了府衙。 待到干爹走之后,再在外頭也不遲。 兩人才剛回府衙沒多久,便接到衙役來報,說方才向冽已經(jīng)加派人馬,將城門口圍得水瀉不通,正在挨個盤查進出城之人,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當真?”溫柳年很是詫異。 木青山在旁邊想,大人若是演起戲來,也是一把好手。 “是啊?!毖靡埸c頭。 “本官這就去看看?!睖亓険Q上官服,帶著人一路小跑過去,結(jié)果出門就撞到向冽。 “向統(tǒng)領(lǐng)。”溫柳年見面就問,“戰(zhàn)況如何?” “我方大獲全勝?!毕蛸馈?/br> “當真?”溫柳年笑容滿面道,“那可真是恭喜了。” “大人先莫急著恭喜,這事不算完?!毕蛸苁穷^疼。 “為何還不算完?”溫柳年疑惑。 向冽道:“虎頭幫幫主跑了?!?/br> 溫柳年皺眉:“居然還有這種事?” 趙越站在他身邊,覺得莫說是向冽,就連自己怕是也看不出端倪。 “確切說也不算跑了,而是被人趁亂綁走,是死是活現(xiàn)在還無從知曉。”向冽無奈道,“我追了十幾里山路,也沒見著人影?!?/br> “向統(tǒng)領(lǐng)可知道,究竟是被何人綁走?”溫柳年問。 向冽道:“據(jù)說名叫錢滿倉,為了替兄報仇?!?/br> 溫柳年點頭:“大概是個江湖俠士,虎頭幫此等下三濫的門派,會結(jié)仇怨并不奇怪?!?/br> 話雖這么說,但畢竟是反賊,再未見到尸體之前,也著實讓人頭疼啊…… 向冽揉揉太陽xue,覺得很想嘆氣。 好不容易將這頭應付過去,時間也差不多該吃晚飯,溫柳年坐在書房道:“不餓?!?/br> “分明肚子就在咕咕叫。”趙越道:“不想在府衙吃,我?guī)闳ネ忸^?” “不想吃。”溫柳年依舊搖頭,一來離蛟那張臉著實倒人胃口,二來今日套到的線索又多又雜亂,再加上先前從書里看到的傳聞,想要串在一起也著實要花一番精力,就算腦袋足夠用,想起來也難免頭疼,更加沒食欲。 “張嫂剛做了紅燒rou?!壁w越抱著他坐在自己腿上。 “不吃?!睖亓晗掳偷衷谒珙^。 “rou末茄子拌飯呢?”趙越問。 “也不吃?!睖亓臧櫭?。 “牛rou包?” “不吃!” 趙越心里嘆氣,手掌在他背上輕拍。 溫柳年發(fā)了一陣呆,看看窗外已是繁星滿天,于是又猛然回神,“你先去吃些東西,早點睡吧,不用等我回房了。” “你要做什么?”趙越不解。 “問到的東西,總要寫下來?!睖亓晖幣_中倒了些水,“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想法,也要順便記下來,否則該忘了?!?/br> 趙越還想說什么,卻被他一把捏住嘴:“不要吵!” 萬一思緒亂了,又要理半天。 門外周頂天正在往過走,見到趙越出來后問:“晚上怎么沒見你和小柳子吃飯?” “在想今日離蛟的事情。”趙越往書房看了一眼,“不讓人打擾,我去廚房弄點吃的給他?!?/br> “你是被趕出來的?”周頂天了然。 趙越點頭。 “做飯的事交給廚娘吧?!敝茼斕斓溃拔矣性捯獑柲?。” 趙越答應,兩人也未走遠,就在書房隔壁的一處小院內(nèi),屋檐上掛著幾盞燈籠,被風一吹滿院都是斑駁光暈,蟬鳴陣陣星光閃閃,很有夏夜的恬靜氣息。 周頂天道:“可惜沒有酒?!?/br> “我倒是有一壇?!壁w越道,“若前輩不嫌棄,我可以去取了來?!?/br> 清澈酒液被注入瓷碗,霎時間滿院都是酒香,周頂天深吸一口氣:“這是什么酒?”自己闖蕩江湖多年,也算是喝盡天下美酒,從街邊酒肆到萬金佳釀,卻還從未遇到過此等濃烈甘醇的香氣。 趙越道:“是忘川?!?/br> “酒仙劉伶的酒?”周頂天聞言臉一黑,“小柳子送給你的?” “前輩如何得知?”趙越有些意外。 周頂天心情無比復雜,追影宮中有三壇忘川酒,是全江湖都知道的事情,自己嗜酒如命,也是全江湖都知道的事情……這是什么干兒子,拿到之后居然不先送干爹?! 趙越咳嗽,早知如此,就不拿出來了。 半壇酒喝下去,周頂天道:“對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我自出生起就沒見過娘親?!壁w越仰頭喝下一碗酒,“我爹叫趙滿江,是個商人,會些拳腳功夫,對我很好?!?/br> “若離蛟所言是實情,你的確是云斷魂的兒子,又當如何?”周頂天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