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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金玉滿堂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嗯,你能這般用功,很好,很好。但是你年紀(jì)還小,一定要量力而為,萬不可為難自己,知道嗎?”

    “孫兒知道了。”又向金玦淼和秦道韞行禮:“父親,兒子回去了。母親大人,兒子讀《大學(xué)》時(shí)尚有一事不解,待母親有空,兒子再向母親討教?!?/br>
    秦道韞雖不喜這幾個(gè)庶子庶女,卻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尤其是關(guān)于學(xué)問方面的事,于是點(diǎn)頭應(yīng)了,便無他話。

    金寶銳再次行禮,退到門口方轉(zhuǎn)身離開。

    金玦淼萬分驕傲:“兒子,好好讀書,爹就指望你了?!?/br>
    眾人大笑。

    阮玉也笑了。金玦淼雖在某些方面很不堪,孩子倒都是不錯(cuò)的。

    姜氏這會也順了口氣,因?yàn)榕畠航饘毝鹉淖吡诉^來,給盧氏捏肩膀。

    她這個(gè)女兒,孝順又懂事,就是不愛說話,雖是金家的長孫女,卻因?yàn)槌聊蜒圆簧跏軐?,如今已十二歲了,該到議親的時(shí)候了,可是自己娘家能認(rèn)識什么有頭有臉的人?左不過是種地的,她可舍不得女兒受苦。若是指望金玦鑫,就她爹那性子,只會把這事推給盧氏。

    盧氏亦是小門小戶的出身,總是病病歪歪也少出去見客,李氏倒是迎來送往的認(rèn)識不少人,可她還擔(dān)心女兒被賣了呢。

    看著女兒平淡無奇的臉,低眉順眼的神色,姜氏的心又揪了起來,卻聽屋中有人喊了聲“四嬸嬸”。

    是李氏的長女金寶嬌塞給阮玉一個(gè)荷包:“四嬸嬸,我小meimei不懂事,拿了你的東西,你可別跟她一般見識。這是我繡的一個(gè)荷包,雖不怎么樣,但四嬸嬸先收著,等我手藝得好了,再給你繡個(gè)好的。娘說,過幾日要給我上繡云莊請個(gè)師傅呢……”

    這個(gè)七歲的小丫頭,跟李氏是一樣的性子,讓姜氏看著就有氣。

    于是又忍不住要刺上兩句……老的惹不起,小的我還惹不起嗎?

    ☆、012我要休妻

    “還說上什么繡云莊請師傅?嬌姐兒,你四嬸嬸就是個(gè)繡藝獨(dú)絕的,你不如……”

    話音忽然打住,似乎有一道亮光自心頭竄過,忽的將她照得通明。

    娥姐兒的好親事,豈非就在眼前?

    阮玉,相府千金,那可是真正的名門閨秀,還怕不能給娥姐兒尋個(gè)好親事嗎?

    阮玉只以為姜李之爭又要拿她做垡子,正打算脫身,冷不防姜氏戛然而止。

    抬頭,恰見姜氏的眼珠子在沖她放光。

    不明白姜氏又要做什么打算,那目光就像探照燈一樣晃得自己無處遁形。

    下意識的準(zhǔn)備避讓,冷不防一個(gè)小人兒從她身邊擦過,直奔向盧氏:“祖母,祖母,孫女來給你揉肩膀……”

    “我的小祖宗,你才這么點(diǎn),怎么夠得著祖母?”

    “我踩著凳子就可以了!”

    四歲的小丫頭呼喚婆子搬凳子,不動聲色的就將金寶娥擠到一邊。

    “唉,小祖宗,小心著點(diǎn),別掉下來。”盧氏滿臉的笑。

    姜氏憤恨的盯著金寶嬋,卻見李氏風(fēng)擺楊柳般的過來親了次女一下:“我們嬋姐兒最孝心了……”

    姜氏幾乎要吐血了。

    阮玉覺得自己是在看一場大戲,只可惜看戲也不輕松。忙了這半天,她是心力交瘁,自我感覺就是連上七天班都沒這么累過,果真是隔行如隔山啊。于是踅摸對上丁嬤嬤的視線,意思是,咱們是不是該撤了?

    她剛做了這個(gè)打算,就聽門外一迭連聲的喚道:“四爺……”

    “四爺……”

    然后便好像有一陣?yán)滹L(fēng)從身后刮進(jìn)來。

    未及回頭,李氏也不知練的什么功夫,待她聽到腳步,已是于瞬間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且擦過,直向金玦焱。

    “四弟怎么才來啊?”

    “四弟是打哪來的?”

    “四弟怎么沒有跟弟妹一起來呢?”

    李氏都趕上《十萬個(gè)為什么》了,自沖向門口迎來金玦焱就一直不停的冒問號,偏偏每個(gè)問號都是心知肚明的答案,李氏越得不到回答越是興奮,到最后簡直是歡叫了。

    金玦焱卷進(jìn)門來,一步站定,寶藍(lán)色銷金云紋團(tuán)花的袍擺還毫無收勢的向前飄著,露出一雙青色高靴。

    靴尖往前一動,一聲厲叱響徹堂中。

    “悍婦!”

    她這是升級了還是降級了亦或者是平級調(diào)動?

    阮玉一怔,大怒。

    這混蛋匆匆趕到這就是來找她麻煩的?

    一時(shí)之間真想再砸他一下子,可是丁嬤嬤說得很有道理,在人前要做小伏低,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你委屈了,就算理兒不向著你,那感情也得向著你,待到人看不著的地方,再收拾他,到時(shí)他喊冤都沒人聽。

    所以她現(xiàn)在最好做出眼淚汪汪的委屈樣。可是她從小就不愛哭,也沒法像李氏那樣說變臉就變臉,她只得低著頭,一言不發(fā),手里絞著帕子……電視上的受氣的小媳婦好像都這模樣。

    金玦焱氣壞了。

    他本以為這一句就可以使她現(xiàn)出原形,再鬧一場,他好如愿,怎料昨天的母老虎成了今天的小鵪鶉,她這是打著什么算盤,當(dāng)我不知?

    可我管你是什么打算?這主意,我是拿定了!

    “爹,娘,阮氏怙惡不悛,忤逆犯上,驕yin跋扈,不守婦道,不配做金家的媳婦,我要休妻!”

    什么?

    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就連最為見慣風(fēng)雨的丁嬤嬤亦驚掉了下巴。

    這個(gè)金玦焱,該不是瘋了吧?

    阮玉在震驚之后腦子飛快的運(yùn)轉(zhuǎn)起來。

    依小土狗……哦不,是原主的意思,這婚是必須要離的,但不能是被休,影響名節(jié),還拿不回嫁妝……天啊,金家不會又遭了什么難要拿她的嫁妝救急所以使出了這招?

    不可能,不可能,她的后臺可是丞相大人。

    那么就是金玦焱一心想要休妻了?看他的樣子,不似作假。這般一來,雖然她處于被動,雙方倒達(dá)成了共識,就差兩家的家長了。那么接下來,能不能換成比較溫和的方式……比如“和離”,這樣都好過?

    可是金玦焱完全不按照她的思路發(fā)展,左一個(gè)“休妻”,又一個(gè)“休妻”,又歷數(shù)她的“罪狀”,終于把她的火勾起來了。

    休妻?讓我承擔(dān)全部罪名?你倒是想得美!從現(xiàn)在起,我要是不把你“出夫”,我就不叫阮玉!

    倒是忘了,她本就不是阮玉。

    金玦焱兀自慷慨陳詞,冷不防聽到前方有人重重拍了桌子:“放肆!我以為你跪了一宿祠堂清醒了,卻不想還如此糊涂。當(dāng)著全家上下,當(dāng)著這些小輩的面,你就開始滿口胡言,顛三倒四。滾出去!我不親自去叫你,你休想從祠堂里滾出來!百順呢?誰讓你把他放出來的?拖下去,打三十板子!”

    三十板子?那還有命嗎?

    金玦焱急了,正準(zhǔn)備反駁,忽聽外面一通熱鬧。

    “大老爺來了……”

    “給大老爺、三老爺請安……”

    “大太太、三太太萬安……”

    屋子一下子靜下來。

    所有人的臉色都現(xiàn)出凝重,不共戴天的姜氏和李氏竟然對視一眼,現(xiàn)出一種同仇敵愾的態(tài)度,令阮玉大感驚奇。

    金成舉向門口走去,路過金玦焱時(shí)還回頭狠狠盯了他一眼。

    金玦焱悻悻的,垮著臉,挺直身板,劍眉一揚(yáng),倒現(xiàn)出一股玉樹臨風(fēng)之氣。

    只額心那團(tuán)青紫實(shí)在有礙觀瞻。

    金家沒有傷藥嗎?就憑盧氏對這唯一兒子的疼愛,斷不忍讓他受苦,定是他故意頂著這個(gè)招牌,來向眾人宣示她有多惡毒,多兇悍,為他的休妻增加砝碼。這么說來,她是不是也應(yīng)該自虐一下?

    思量間,金氏夫婦已經(jīng)將來人迎進(jìn)門來。

    兩個(gè)老頭一看就是金成舉的兄弟,仨人長得格外像,就是皺紋多少與高矮胖瘦有所區(qū)別。

    別說,金成舉雖行二,但是看去比三老爺金成業(yè)年輕好幾歲,這就是事業(yè)有成的力量啊。

    可金成業(yè)呢?佝僂個(gè)腰,胡須稀疏,一眼看去跟偷油的老鼠似的。

    相形下,大老爺金成事步履緩慢,頗有長者之風(fēng),一雙渾濁的眼睛仿似在打量眾人,卻時(shí)不時(shí)的隱現(xiàn)精光,尤其是看到擺在檀木紅磯上的金錢落地盆景時(shí),爆出了強(qiáng)烈的光芒。

    “老四這婚事辦得倉促,所以信也去得倉促,本想著待倆人穩(wěn)當(dāng)穩(wěn)當(dāng),再過去看他大伯母跟三嬸,也免得你們舟車勞頓……”盧氏陪著兩個(gè)老太太走進(jìn)來。

    盧氏是繼室,自是比倆老太太年輕,而且穿著富貴,更襯得氣色好了幾分。

    大太太孫氏含笑不語,三太太劉氏可是滿眼不忿:“不過是三天水路,還以為能有人在碼頭接呢,結(jié)果……”

    盧氏便瞧了阮玉一眼,那意思就好像沒有去接倆妯娌都是她的錯(cuò)。

    “哎呦,這就是四侄媳婦吧?瞧這模樣,長得可真水靈……”劉氏不錯(cuò)眼珠的打量。

    “我這四弟妹可是出身相府,是當(dāng)今左相唯一的女兒呢,別說在京城,就算放到整個(gè)大盛,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品?!崩钍霞泵D到跟前說話。

    可以說,這句夸贊,是阮玉在李氏口中聽到的唯一一句不夾槍帶棒的吹捧,可是她掐了自己一把是什么意思?她怎么還沖自己擠眼?

    姜氏亦連忙上前:“所以說,咱們一見就喜歡著。哪怕哪個(gè)不長眼的說咱們是攀高枝,咱也得讓四弟把人娶回來。是不是啊,四弟?”

    金玦焱不情愿的“嗯”了一聲,倆老太太的就回頭意味深長的瞅了阮玉半天,就連前方的兩個(gè)老頭都扭過了腦袋。

    阮玉有點(diǎn)不明所以。她們似乎在進(jìn)行一個(gè)“計(jì)劃”,可是事先也沒有知會她一聲,搞得她不知該如何表現(xiàn),就怕弄巧成拙。

    秦道韞仿佛是要去扶三太太似的,走過她身邊,只低低的說了句:“以靜制動?!?/br>
    果然是有準(zhǔn)備的。

    就算她們沒有明說,阮玉也看出眾人對來客有防備,既是以靜制動,那她就沉默好了。

    然而就在這時(shí),三太太劉氏怪叫一聲:“大侄子,你的頭怎么了?”

    按理,金玦焱排行第四,三太太這般稱呼,明顯是不把其余玦字輩的放在眼里,這是要分化瓦解統(tǒng)一戰(zhàn)線嗎?

    “唔,磕的,磕的……”

    “怎么磕的?”

    三太太尖叫,目光凌厲的掃向阮玉,似乎已猜中了昨日一幕。

    “酒喝多了,跌到了門檻上……”金玦焱的目光已經(jīng)瞟向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