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頂級失業(yè)者、夜總,你媳婦又掉馬甲了、冤魂律師、小姨奶奶破事、嫡女重生之弄權(quán)、我們的愛情著了火、冥府最佳事務(wù)員的養(yǎng)成、唯愿君心似我心、斗魚之魔鬼契約、顧道長生
幾句話,半是認(rèn)真半是玩笑的就把事推了,卻解決了姜氏的難題,又捎帶夸獎了自己跟秦道韞,逗得姜氏去掐阮玉的臉:“讓我看看這張嘴,怎么這么會說話呢?” 秦道韞陪著笑,看向阮玉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深思。 姜氏笑過后,又正起神色:“兩位弟妹,別的事都可以往后放放,眼下我要說的可是迫在眉睫?!?/br> 姜氏準(zhǔn)確用上了一個詞,不僅沒有令氣氛緊張,倒現(xiàn)出幾分輕松。 “老爺做壽,各房各人都要表心意,我想問問你們,要拿怎樣的心意?” 話音落,姜氏跟秦道韞都看向阮玉。 其實(shí)秦道韞今天一直想問這個問題,然而問了便俗了,好在有姜氏,直性子的人倒也不必有許多避諱。 阮玉有些犯難。 早前查點(diǎn)嫁妝的時候看過兩只盆景,后來定了蟠桃的那盆。 蟠桃祝壽最為妥當(dāng)。 但是她睇向秦道韞…… 秦道韞的一切都是金玦淼給的,按理,亦無可厚非,可是她的性子…… 先前書香提及那些書的由來,她就已經(jīng)很尷尬了,若是再要她拿個什么重禮…… 阮玉皺了眉,看秦道韞認(rèn)真又略顯緊張的樣子……莫非這個壽禮是想自己出?可是她能出個怎樣的禮呢? 再看姜氏…… 姜氏目光閃閃,明顯是想知道她打算送什么,沒準(zhǔn)還要事先傳揚(yáng)出去,到時弄得盡人皆知,一是沒了心意,一是會讓人覺得她有多愛顯擺似的。 事實(shí)上,作為新婦,阮玉送什么都不過分,但是她的身份決定此禮不可簡單。 然而春分的教導(dǎo)亦非沒有道理……今兒送重了,明兒又當(dāng)如何? 而現(xiàn)在,那倆人都眼巴巴的瞅著自己。 她若送重了,又要她們?nèi)绾危?/br> 想了想:“其實(shí)無論送什么,都是當(dāng)兒媳的一片心意。家有萬貫,拿出一千不算多。家徒四壁,哪怕是只拿一片鵝毛,亦是重如千鈞?!?nbsp;她這話,是對著秦道韞說的。 秦道韞飛快的垂了眸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阮玉又道:“其實(shí)送什么禮,怎么送,都是給外人看的。真正的孝心都是在平日,在一點(diǎn)一滴。平日如何,老爺太太都會看在眼里,記在心中,我想無論送上什么,老爺跟太太都只有高興的份,是不會同咱們計較的。他們心里啊,比誰都清楚……” 然而不由暗想,盧氏會怎么想她呢? 姜氏一拍桌子:“我就愛聽四弟妹說話。來,干一杯!” 姜氏當(dāng)然愛聽了,平日她在金成舉夫婦跟前盡孝最多。 眼瞅著日已西斜,就要掌燈,姜氏喝得有點(diǎn)高,舌頭都大了,精神卻很好。見要撤桌,便嚷著要喝茶,還要秦道韞親自泡。 “四弟妹,你可是不知,三弟妹泡茶可好看了,那手,就跟蝴蝶似的。關(guān)鍵是泡完茶后,茶湯上還有畫兒。我記得上回是……梅花。對,就是梅花!” 阮玉也聽說過這等絕技,只可惜沒有親眼見識過,身邊既然有個高人,自然要一睹為快。 秦道韞被央不過,關(guān)鍵也是想跟阮玉展示一番,便“為難”的應(yīng)了。 琴韻引眾人到了茶室。 小小的一間屋子,竹風(fēng)寫意,竹簾飄香,甚是雅致。 書香得意道:“這是我們爺專門為奶奶建的呢?!?/br> 阮玉眼瞅著秦道韞的笑意便是一僵。 姜氏拉過她,在她耳邊低語兩句。 她便看向書香,心中對金玦淼的剛剛升起的好感散了大半。 偏偏書香又道:“爺最喜歡看奶奶分茶了。奶奶,要不要叫爺過來瞧瞧?” 琴韻見眾人皆定在當(dāng)?shù)?,不覺推了她一下:“就你話多,不知道分茶要安靜嗎?還不下去瞧瞧,看棋風(fēng)幾個喝得怎樣了?別沒輕沒重的把四奶奶的人灌醉了,到時誰還敢來咱蘭若院串門?” 書香撅著嘴下去了。 琴韻焚了檀香,給各位奶奶行了禮,就囑咐小丫鬟拿茶具過來。 窗邊的櫥柜里,擺著好幾套茶具。 “就用那套蝶舞豆青釉粉彩的茶具吧?!鼻氐理y抬了眸,睇向阮玉:“是四奶奶送的。” 阮玉便笑了笑。 三人圍石案而坐,阮玉跟姜氏坐在秦道韞對面。 一時之間,室內(nèi)鴉雀無聲,就連喜歡聒噪的姜氏都現(xiàn)出一臉凝重。 琴韻擺上茶具,小丫頭又抬來一小桶水。 “煮烘焙茶,用泉水最佳。只是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去玉泉山取水很難,只能暫用井水了。”秦道韞頗有些遺憾。 阮玉一瞬不瞬的看著秦道韞的一舉一動。 纖纖素手將小小的茶餅炙干,用茶碾子碾成粉末,又往茶釜里放了水。 她的指翹得高而好看,仿若蓮花,而水流則似蓮花吐蕊,極細(xì)極柔。 過不多時,水面便浮出微弱的氣泡,秦道韞旋即舀了一匙鹽放進(jìn)去,動作利落而干脆。 繼而,水面四涌。 她舀了一勺出來備用,再拿竹夾在水中旋攪,順將茶末放入漩渦中心。 茶末四轉(zhuǎn),浮動如飛。 然而只是眨眼之際,茶水沸騰,泡沫飛濺。 秦道韞將備用的水加入茶釜,在沸騰立止的同時以茶筅快速擊打茶湯,有節(jié)奏的聲響讓人的心都跟著激動起來。 水面于是現(xiàn)出細(xì)碎的泡沫,而且聚于轉(zhuǎn)為鮮白的茶湯上,漸漸顯出形狀。 “出來了,出來了……”姜氏開始發(fā)聲,激動得顫抖:“是,是個字……吧?” 聲音轉(zhuǎn)為沮喪。 阮玉忍笑,她看得清楚,是個“茶”字。 只是字沒一會就散了。 琴韻忙在一邊解釋:“都是這水不好?!?/br> 阮玉則嘆,已經(jīng)很精彩了。 秦道韞不語,將茶釜自茶爐上移開,往茶盞里分茶。 湯花分得很是均勻,不由再令阮玉心生敬佩。 然而指尖剛碰到茶盅,就聽門口傳來一聲:“好!” ☆、065驚鴻一瞥 竟是金玦淼,想來書香到底還是通知他了。 姜氏便拿胳膊肘拐了阮玉一下,捎帶使了個眼色。 秦道韞無動于衷,臉色變得比茶湯還要白。 姜氏急忙招呼:“三弟,要不要喝一杯?” 金玦淼笑著睇了秦道韞一眼,進(jìn)門,撩袍坐下,端起茶盞,先是嗅,神色陶醉,再輕輕的抿了一口,卻不下咽,瞇著眼,只讓人覺得他正在享受這份回味無窮。 姜氏樂了:“弟妹,你還不知,我第一回喝這茶,一口就灌了進(jìn)去,她們都笑我是牛飲?!?/br> 秦道韞也忍不住笑了。 金玦淼透過氤氳的熱氣看著她,一瞬不瞬,眸色深深。 阮玉忽然覺得自己有點(diǎn)多余了。 也顧不得是否牛飲,三下兩下的喝了茶,就要告辭,偏偏姜氏說沒有看夠,要秦道韞再來一次。 阮玉無法,只得借口散酒,走出茶室。 姜氏隨后趕出來:“弟妹,好容易得來的機(jī)會……” 茶室內(nèi),姜氏的茶色潞綢螺紋裙子剛從眼角處飄出,金玦淼就一下子捉住了秦道韞的手。 秦道韞想要抽出,可是他攥得死死的。 抬了眸,正對上他的深邃,不覺心頭一慌。 恰在此時,門外響起孩子們的歡笑:“四嬸……” “四嬸……” 金玦淼一分神,秦道韞便收回了手,魚一般的從他身邊溜了出去。 他看著空落落的手,有點(diǎn)苦澀,眼尾卻浮著隱不去的笑意。 起身出門,正見金寶銳在跟阮玉匯報,而其余的孩子,除了剛滿周歲的金寶鈞,都跑來了這邊,他的書呆兒子金寶鋒也不例外,不覺讓他額外盯了兩眼。 金寶銳激動得幾乎要蹦高,拽著阮玉的袖子:“四嬸,我已經(jīng)能夠連續(xù)踢十下了!” 十下? 什么十下? 金玦淼皺了眉,然而依舊笑意不減的睇著兒子。 阮玉笑著彎了腰,捏捏他的小髽鬏:“十下不行啊,咱們不是說好了,要踢滿一百下嗎?” 金寶銳用力搖頭:“不是那個,是……” 他一時說不清,索性退開幾步,掂了手里的毽子。 阮玉注意到,上面的小繩已經(jīng)解掉了。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