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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金玉滿堂在線閱讀 - 第131節(jié)

第131節(jié)

    “哈哈哈……”

    竟是金玦焱,笑得肆無忌憚,笑得暢快淋漓。

    眾人對視了一眼,似是瞬間了悟了什么,也跟著大笑。

    小圓笑得直不起腰,一個勁的捶打裴若眉。蕓娘也失了矜持,跟素娘對著抹笑出來的淚。

    賈煥珠年輕氣盛,一邊大笑,一邊拍手高喊:“好一個群魔亂舞!”

    阮玉謙遜的垂了頭。

    不就是共振原理么?溫香既然可以呼“仙”,我自然也能夠引“魔”。

    眾人津津樂道,阿裊卻笑不出,只端了茶杯打算潤潤喉,卻聽阮玉清聲道:“如此,可算神仙下凡了?”

    “算,算!”龐維德拍著大腿,指著金玦焱想要說點什么,卻噗的又笑起來。

    笑聲中,溫香幽幽道:“只可惜了這張好琴……”

    金玦焱笑意一滯,正打算說什么,尹金端了茶盅:“弦斷可以再續(xù),只要琴還是那張琴便好……”

    溫香的臉色便更白了一層。

    金玦焱止住笑聲,睇向尹金,臉上的不悅顯而易見。

    尹金卻只望著阮玉,二人相視一笑,似是心有靈犀。

    金玦焱就更不開心了。

    正熱鬧著,龐維德?lián)]揮手:“這回不算,不算!四嫂,你引來了群魔,可把咱們折騰得夠嗆,你怎么也得想點別的招兒,撫慰一下兄弟我受傷的小心兒……”

    “可不是?”蔣佑祺接話:“這等魔音想必只有神仙聽得懂。四嫂初一見面就這般捉弄我們,我們可不依……”

    賈經(jīng)高叫:“再來一個!”

    金玦焱淡淡道:“琴壞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不是琴壞了,而是……

    聶子元要說話,被素娘扯了袖子,只得咽下。

    倒是竇晗含蓄的來了一句:“弟妹莫非是在家里跟金四兄弟商量好了,要給咱們個下馬威?”

    話音未落,金玦焱已經(jīng)變了臉。

    龐維德瞧事情不妙,急忙打哈哈:“這就是婦唱夫隨,呃,夫唱婦隨……反正一回事!竇八,難道你不是一樣?你可別逼我露你的底。上回是誰巴巴的到我家討了螃蟹,說是嫂子想吃?你們可知道,那是十冬臘月。堂哥好容易給我?guī)Щ厥铮膊恢牡昧诵?,結(jié)果全給我要走了……”

    眾人便笑,這場小風(fēng)波便算遮掩了過去。

    只龐維德還是不依不饒,非讓阮玉展現(xiàn)才女之風(fēng)不可,還強(qiáng)調(diào)她是新人,入社都得遵循這規(guī)矩。

    龐維德并無惡意,阮玉也能瞧出他是想幫著她,打擊某些人的囂張氣焰。因為這回的確是她第一次出場,以后聚會的日子可能多得是,若是不能一舉“殲滅”,弄得零零碎碎的折磨人,總歸是落了麻煩。

    所以她也不好推拒,只是,她會做什么呢?

    身著青藍(lán)衣裙的美婢托著青玉壺魚一般游進(jìn)歡笑的人群,玉腕輕提,茶水便泠泠注入杯中。

    阮玉眼睛一亮:“還有多余的茶盅嗎?”

    ——————————

    一溜白瓷茶盅,共十二只,排在琴案上,而那張?zhí)拼徘僖呀?jīng)被冷落到一邊。

    眾人皆盯著阮玉,看著她手持茶壺,將清水徐徐注入杯中,時不時的拿筷子敲上一敲,再倒進(jìn)一點或潑出一些。

    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唯有尹金,笑意微微,目光簇亮。

    這種關(guān)注令金玦焱不舒服。

    很不舒服!

    過了好一會,眾人方在一聲“好了”中,面面相覷,將自己重新安回到木墩坐下。

    阮玉又試了試音。

    筷子一掃,一串清脆。

    賈經(jīng)就拍手叫好,惹得眾人哄笑,金玦焱臉色微青,盯了賈經(jīng)一眼,又調(diào)轉(zhuǎn)目光,擱在膝上的拳緩緩攥緊。

    阮玉再零星敲了兩下,忽然手一頓,略一沉吟,再落下象牙箸時,已是流音串串,歡暢如溪。

    阮玉的手輕輕移動,象牙箸便歡快的在茶盅上跳躍,奏出點點清音。

    這是一支他們從未聽過的曲子,不同于以往音樂的舒緩?fù)褶D(zhuǎn),或憂傷凄迷,而是清越和煦,悅耳輕靈,就好像立在水邊,于月色下欣賞荷葉田田,菡萏吐香。

    身邊,有薰風(fēng)送爽;心中,有佳樂相伴。

    一切,是那么悠然自得,讓人不忍離去,只想醉夢其中。

    金玦焱的眼前又現(xiàn)出畫紙上那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仿佛看到它在風(fēng)中搖擺,不知怎么就搖到了阮玉的身前,緩緩綻放芬芳……

    唇角便不覺銜上一絲笑意,然而偏在此時,一道優(yōu)美的聲線在耳邊徐徐響起。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流進(jìn)了月色中微微蕩漾,彈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麗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螢火蟲點亮夜的星光,誰為我添一件夢的衣裳,推開那扇心窗遠(yuǎn)遠(yuǎn)地望,誰采下那一朵昨日的憂傷。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樂音輕輕,如水滴輕叩玉石,濺起無數(shù)晶瑩。

    歌聲悠悠,如雨燕剪開春水,劃開一片瀲滟。

    那個一身素淡又不失貴氣的女子手執(zhí)潤澤的象牙箸,擊打著可能是最為簡單的樂器,卻絲毫不見鄙陋,仿佛世間一切皆可在她手下演繹曼妙,輕唱華歌。

    她的神態(tài)是自在的,愉悅的,好像不是在演奏音樂,而是漫步荷塘,欣賞一幅月下荷田,看那淡粉瑩白如何鋪展芬芳。

    風(fēng)過,銜起她散落在額前的碎發(fā),飄飄灑灑。她瞇了眼睛,似是沉浸在月色之下,駕一扁舟,酌壺美酒,無槳無篙,任意西東。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種閑適的意境中,悠然自得,卻忽聽一道笛音響起,仿若平靜的水面突然甩過一條魚線,于光下劃出耀眼金芒。

    阮玉身子一震,立即望過去。

    眾人的目光也循聲而望,但見一襲云白長袍的尹金手撫玉笛,神態(tài)逍遙,一邊吹奏,一邊緩行至阮玉身側(cè),微一欠身,目中含笑,端的讓人神搖魂動,再長身玉立,笛音飛揚。那一剎的瀟灑寫意,無人能及。

    溫香眼中閃著激動的光,又溢出瑩瑩的淚……那個能令他以笛音相伴的人,不是她……

    金玦焱的眉毛已經(jīng)擰了起來,再聽身后眾人愈發(fā)紛雜的竊竊私語……

    什么“心有靈犀”……否則人家金四奶奶怎么才唱了一回尹三公子就能恰如其分的和上?這難道不是“珠聯(lián)璧合”?

    什么“金玉良緣”……自又是提起了當(dāng)年京城傳得最為熱鬧的右相與御史大夫的聯(lián)姻,“一‘金’一‘玉’,這才是真正的金玉滿堂啊,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金玦焱怒火滿腔。

    還說什么“郎才女貌”、什么“門當(dāng)戶對”、什么“比翼雙飛”……這都什么亂七八糟?

    再看阮玉,自打尹金掏出那個屢試不爽可以讓所有懷春少女投懷送抱的破笛子,她的目光就再沒離開過那小白臉。

    還有那眼神……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是粘在他臉上了嗎?你還知道什么是婦道嗎?你還知道什么是三從四德嗎?

    你還笑?你竟然對著別的男人笑?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妻子?你還知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嫁為人婦,不能再對別的男人亂拋媚眼?你還知不知道你是誰?

    可是無論金玦焱如何在心中吶喊,那倆人就像看對了眼一般,目光自始至終沒有從對方臉上移開。

    阮玉不僅傻笑,眼底還有淚光浮動,就好像經(jīng)歷了千山萬水,百轉(zhuǎn)千回,終于覓得了心中的良人。

    尹金還對她微微頷首,她激動的抿了唇,執(zhí)著象牙箸的手輕輕顫動,然而很快掃過一排茶盅,隨后流出汩汩清音。

    有了笛子的應(yīng)和,樂聲顯得更加美妙。

    阮玉不再歌唱,只與尹金悉心合奏。

    不多時,微有的凌亂漸漸和上了彼此的節(jié)拍,就好像在流淌的溪水中投入細(xì)石,雖是打斷了水聲的流暢,卻更加相得益彰。

    一曲既終,掌聲四起,皆言從未聽過如此動聽之樂,堪稱天籟之音。

    也不知是誰還迸了句:“如今才知什么是真正的琴瑟和鳴!”

    金玦焱只覺腦袋上冉冉升起一盞綠燈,此際“?!钡囊宦?,亮了。

    他發(fā)現(xiàn),今天帶阮玉出來,果真是個大錯誤!

    ☆、140穿越同仁

    阮玉已經(jīng)被小圓迎回座位,小圓興奮得有些不能自已,連話都說不通順。

    裴若眉替她表達(dá):“金四奶奶,你真有面子,尹三公子平日可是跟誰都少言寡語,還有他那支笛子,我就聽他吹過一回。我說句實話,你也別不樂意。都說季桐的琴藝天下第一,其實尹三公子的笛子亦是獨步天下,只可惜他很少吹奏,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今天可是……”

    裴若眉連連咂舌,阮玉卻望向已經(jīng)落座的尹金,臉上帶著尚未退卻的紅暈,滿心的激動與不可思議……

    怎么可能?尹金竟然也是……

    那曲《荷塘月色》,打死她也不相信是古人所作,然而若非如此,尹金又怎么會……

    恰好尹金也望過來,對上她的目光,淡淡一笑。

    她急忙收回視線,將今天發(fā)生的與他相關(guān)的細(xì)節(jié)一一想過,細(xì)細(xì)排查。

    難道從她吟出《紅樓夢》的《柳絮詞》開始,他就已經(jīng)得知了她的秘密?此番以笛音暗示,是為了……接頭?

    那么他是怎么來到的這里?對了,小圓好像說過尹三公子曾經(jīng)撞壞了頭,昏迷了一月之久。

    難道是在那個時候?

    那么他是誰?他是做什么的?他們認(rèn)識嗎?

    金玦焱見那倆人都分開了還在眉目傳情,恨不能大吼一聲。

    他還想拔腿就走,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丟下,可也不知怎的,依舊牢牢的坐在位子上,只拿眼睛死死的盯住那二人。

    尹金感覺到了他的注視,轉(zhuǎn)過頭來,以茶代酒,對他遙遙一敬。

    那神色是悠然而閑適的,激得他肝火更旺。

    那邊廂,小圓已經(jīng)平靜了心情。因為心中的崇拜又多了一層,開始對阮玉掏心挖肺:“知道阿裊為什么總是針對你嗎?”

    她瞥向斜后方的阿裊,撇撇嘴:“她一心想要嫁給金四,可是金四沒看上她!”

    還有人看上金玦焱?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阮玉立即望向金玦焱,正對上他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