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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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垂了頭,專心彈奏,可是那雙圓溜溜的眼睛不停的在眼前晃來晃去,一忽又化作阮玉的眸子,哀怨而憂傷的將他望著。 之后,這狗就沒有離開過他。 春日社不知出了什么事,鬧騰了一陣,人散了不少。 青蓮社便幸災(zāi)樂禍,說什么東風(fēng)壓倒了西風(fēng)。 他無所謂,只想著不能見到阮玉,有些遺憾。 當(dāng)然,即便春日社的人都在,他就能見到她嗎? 黑狗跟在他身后,他去哪它便去哪,安安靜靜。 吃飯的時候,有人故意丟給它一根青菜,正是阮玉平日喜愛的菜肴,它亦默默的吃了。 眾皆稱奇。 然后便到了黃昏,一天的聚會要散了,而這只狗的去留便成了問題。 既是有人家的,自然不好貿(mào)然帶走??墒钱?dāng)他們上了車,馬車啟動,它就跟在后面跑,還只跟著他這輛車,一路不知摔了多少個跟頭,嘴角都跌破了,依舊鍥而不舍。 如此便不止是驚奇了。 “季桐,這只狗該不是認(rèn)識你吧?” “莫非是前世的因緣?” “難道是二郎神的哮天犬?” “哈哈,若當(dāng)真如此,咱們青蓮社就更出名了。春日社縱然能邀仙共奏,可也不能把神仙帶回家吧……” 他擦了擦黑狗嘴角的血,黑狗對他“嗚”了一聲,極委屈的樣子,然后又躺在地上,露出小肚皮。 眾人便笑:“季桐,這狗是真的喜歡你,就帶回去吧……” “是啊,這也是緣分……” 他是想收養(yǎng)它,可是…… 不過看到黑狗眼巴巴的看著他,就好像她那種欲語還休的眼神,他便鬼使神差的將它抱上了車。 路上,它一直偎在他身邊,下巴擱在他的腿上,不睡覺,就那么定定的將他望著,無限的依戀。 他不禁想,畢竟是不同的,他與她當(dāng)初,怎會如此親昵?他記得最親近的一次接觸,不過是她指法有誤,他出言糾正,示范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似乎感覺到了那涼滑的觸感,心中一蕩。 手不自覺的撫著黑狗的卷毛,忽的一笑,他怎么又把狗跟阮玉放到一起比了? 一路輕松,而待到了家門,他方想起,他是不能帶它回家的。 他很抱歉,可是如今該怎么辦?送它回去? 于是他托佟昕寶幫助照管,佟昕寶道:“既是緣分,不如晚上拿了燉湯。不僅滋補,還省得不知如何安置?!?/br> 見他動了怒,還以退出青蓮社為脅,佟昕寶大笑著說不過是玩笑。 他便走了,而黑狗一直追到門口,最終被佟府的下人攔住。 他決定了,以后每天都來看看它。 一向少與人聯(lián)系的他竟然想著要串門,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第二日,他剛打開院門,就見黑狗蹲在門口,沖他眼巴巴的望著。 不知遭遇了什么,它身上的毛掉了好幾處,此刻光禿禿的,有些可笑。 他卻怒了,要去找佟昕寶算賬。 可是走到半路,他停住了。 他是季桐,是謫仙一樣的人物,怎能因為一只狗跟人齟齬? 他轉(zhuǎn)回身。 黑狗就在他身后,他去哪,它便去哪。他停步,它就仰著頭看他,還搖搖尾巴。 只不過那尾巴搖得很不確定,似在猜測他的心思。 他嘆氣,彎了腰,看著那雙圓圓的眼睛,那里面正倒映著自己,很是清澈。 “我不能帶你回家,娘會不高興的……” 黑狗眼波一閃,竟有悲戚之色。 他于心不忍,仍舊負(fù)手往回走去。 到了門口,看到它依舊在身后跟著,他便故意板起臉:“你回去吧,或者……” 不好說出讓它就守在門口等待的話,就像對于阮玉,他始終不好對她表明他難以言說的心意。 他狠心關(guān)起門。 它竟然沒有沖進(jìn)來,只定定的看著門扇在面前合攏。 門扇合攏之際,竟好像有什么東西被夾斷了,心分外難受。 轉(zhuǎn)了身,沒有離開,耳朵捕捉著細(xì)微聲響,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對一只狗有負(fù)疚感,難道僅僅是因為帶回了它卻不能為它負(fù)責(zé)嗎? 就像他對阮玉,他知道自己不能給她什么,也不知該怎么面對她的家世,所以,拒絕一切。 他在門里站了很久很久,想了很多很多,當(dāng)他再次打開門扇時,那只狗,不見了…… ☆、166悲情如花 如花飛奔在人流穿梭的街道上。 五月的天氣已經(jīng)很熱了,她不得不張著嘴,吐著舌頭喘氣,毫無形象。 而它也不需要形象,它現(xiàn)在只想躲個角落大哭一場。 淚從眼眶里涌出來,飄落風(fēng)中。 他還是喜歡穿青色的長衫,一塵不染…… 他的氣度還是那么迥然出群,超凡于世…… 他的背影還是那么秀頎挺拔,令人心動…… 他的手指還是那么溫柔,如在每一個夢里,撥動她的心弦…… 還有他的聲音…… 他的語氣…… 他的關(guān)切…… 視線一次次的模糊,以至于一輛馬車迎面而來,幾乎將它攔腰軋過。 周圍響起一陣驚叫。 馬嘶鳴一聲越過了它,將車上的人顛得火大。于是撩了簾子,對它破口大罵。 它什么也聽不見,竟也不知道害怕。 茫然中,聽到一聲嘆息。 似是要故意傳到它的耳朵,調(diào)子拉得長而怪異。 它下意識的看過去,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道靠在墻角,一邊搓身上的泥球,一邊嘆氣,他的腳邊,蜷著一只臟兮兮的小黃狗,見它望過來,突地跳起身子,汪汪狂叫。 它沒工夫搭理那個臟東西,轉(zhuǎn)了身就往前奔。心中默念,阮玉,阮玉…… 身后又傳來一聲嘆息。 —————————— 立冬拿個小馬扎坐在門口,神情萬分沮喪。 主子說是出游,出去時興高采烈的,可是回來時滿身臟污,人昏昏沉沉,鞋也掉了一只,腳還腫得那么大,看得人心驚rou跳。 姑爺背著她從院門直沖進(jìn)清風(fēng)小筑,誰也不讓接,誰攔就罵誰,直弄得雞飛狗跳。 他們前腳剛進(jìn)門,后腳大夫就來了。 白胡子老頭撫著胸口氣喘吁吁,據(jù)說是被姑爺半路直接從醫(yī)館里揪出來的。 姑爺將主子放到床上,轉(zhuǎn)頭就奔向大夫,只一拎,就把老頭提到床邊,怒吼:“看病!” 老頭都要嚇出病了,搭在阮玉腕上的指哆哆嗦嗦,也不知脈號得準(zhǔn)不準(zhǔn)。然后就是取藥、熬藥,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大奶奶跟二奶奶都來了,太太也遣了表姑娘……不是探望,也不是瞧熱鬧,而是責(zé)罵,說主子弄得這么狼狽,定是遭了什么人的手段,八成清白都不保了,結(jié)果都被姑爺轟了出去,表姑娘還差點挨了砸。 姑爺就跟瘋了似的,真應(yīng)該讓大夫看看他是不是得了什么毛病,或者中了邪。 好容易安靜下來了。 姑爺被老爺太太叫去問話,春分不知道主子發(fā)生了什么,又無人可問,只能守在床邊掉淚,霜降默默的把換下的臟衣服拿出去丟了,穗紅則在大家皆情緒低落的情況下支使下人做事,即便壓低嗓門也能讓屋里的人知道她很忙碌,很盡責(zé),然后時不時進(jìn)來瞅瞅主子好些沒有。 立冬在不知自己該干點什么的同時忽然發(fā)現(xiàn)好像少了點什么,仔細(xì)尋思一番方發(fā)現(xiàn),如花不見了! 如花是跟著主子出去的,主子都回來了,它怎么還不回來? 還是因為大家忙碌,所以不知躲到了哪里? 她于是開始找如花。 可是她把清風(fēng)小筑都翻遍了,也幾乎問遍了府中所有人,都說沒有見過如花。 她懵了,如花該不會…… 要知道,如花可是她最好的伙伴。 不知為什么,自打夏至去了烈焰居,大家好像都不大愛搭理她了,只有如花,始終不離不棄。每日里,她都會帶著如花去玦琳姑娘那,她們?nèi)齻€現(xiàn)在是最好的朋友。玦琳姑娘如果知道如花丟了,還不知會難過成什么樣子。 有些事,金家人秘而不宣,可是她知道,玦琳姑娘沒有多少日子了。 她該怎么辦?只愿消息不會很快傳到偏僻的怡然院,實在不行,她要不要求姑爺幫忙再要一只小狗,安慰安慰玦琳姑娘?至于自己…… 她正自發(fā)愁,忽然打院門口一路傳來驚呼。 循聲望去,但見一道黑色閃電直奔主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