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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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銅鏡,也是唐朝的。對了……”金玦焱一拍腦門,見她睇向自己,急忙道:“忽然想起件事。你繼續(xù)挑,繼續(xù)……” 阮玉實在不敢動他這里的東西了。 金玦焱則不忘繼續(xù)調(diào)動她的興趣:“你猜這是什么?” ☆、185湊成一對 “是西漢的錯金銀銅弩機,很厲害的。這里不方便,稍后我拿出去給你試試?!?/br> “你猜這又是什么?我賭十兩銀子你一準(zhǔn)猜不到?!?/br> “這是玉臂鞲,是遼人用以馴鷹的,只有遼代才有?!?/br> 他將瓦片樣的東西放到一邊,又撿了個腰配寬柄器玉跪人,看了半天,方慢慢道:“這是我這里年代最久遠(yuǎn)的寶貝了,來自商朝的婦好墓?,F(xiàn)在有不少仿制的,但只有這個才是真的。阮玉……” 阮玉正盯著玉臂鞲出神,想著桀驁的雄鷹被一點點被磨去尖利的爪牙與脾性馴服得跟聽話的家雞似的,完全失去了自我,變得越來越依靠它曾經(jīng)的敵人亦是現(xiàn)在的主人。 是不是一切終要隨著環(huán)境改變?那么,她呢? 忽聽金玦焱喚她,她有些迷茫的抬起頭…… 她好像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竟然比她高出這么多,以至于她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下頜,方方正正的停在面前,喉結(jié)還艱難的滑動了一下。 “你能……再給我捏個泥人嗎?” “什么?”她迷糊。 “就是上次,我從你那拿走的那個……”金玦焱幾乎要將手里的玉跪人攥出水來。 他琢磨著,他送她一個,她送他一個,這算不算交換定情信物了呢? 阮玉盯著他驟然紅起來的耳根,有點納悶他的靦腆,然而此刻想到的只是那個被她不小心變成太監(jiān)的泥人,頓生出一股歉意。 “好,你想要什么樣的?” 金玦焱頓時眼睛一亮:“那個就很好!不不,最好捏個精神點的,不能比我差,擺個帥點的姿勢,表情也不要那么痛苦。對了,最好再捏個女的,湊成一對!” 阮玉本聽得有趣,忽得了這么一句,頓時想起溫香。 她垂了眸子,慢慢走過他,再放眼滿屋的古董,輕輕吐了口氣:“那一個要什么樣的?” 金玦焱差點脫口而出“自是要同你一樣的”,可是這般一來,豈不是讓她發(fā)覺了自己的心思?那多沒面子? 他趕緊轉(zhuǎn)過身,跟上她:“你覺得怎么捏好看就怎么捏。” 心道,龐維德曾說過,每個女人都覺得自己就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即便口說自己不漂亮,心里卻會認(rèn)為其余的女人更不漂亮。 阮玉……應(yīng)該會明白的吧? 阮玉的腳步頓了頓,忽然道:“這算不算第二個心愿?” “那怎么行?”他立即繞到她面前:“你不要歪曲我的意思!” 想了想:“算了,你要是不想捏,我也不會勉強你,這句話就當(dāng)我沒說!” 阮玉看著他的懊喪,忽的笑了:“我自是不會食言的,我說過,我會報答你的!” 金玦焱納了悶,這跟她的報答有什么關(guān)系?她難道不知道,他現(xiàn)在最討厭聽她講這句話? 阮玉則只是笑,隨手拿了一把耀州窯倒流壺,瞧了瞧,皺眉:“這是壺吧?可是水怎么放進去?” 金玦焱樂了:“不知道吧?來,說句好聽的,我就告訴你!” 阮玉白了他一眼,將壺一放,繼續(xù)往前走。 “噯,你別走啊,你求求我,我立馬告訴你!” 阮玉不理他。 他又追上來:“你這人怎么這樣啊,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你能少塊rou是怎的?” 阮玉已經(jīng)改為欣賞宣德爐了。 目光打光潔的香爐身上緩緩劃過,神色漸凝。 宣德爐始于明宣德帝,宣德帝是明朝的第幾位皇帝她不清楚,但一定是建文帝之后,那么這個時空怎么會有宣德爐呢?莫非真的如尹金在批注上所言,某段似乎被落下的歷史,正在這個時空選擇性的上演? 就如同這只香爐,就如同唐伯虎的真跡…… 他真的是四大才子里與秋香有著浪漫傳說的唐寅嗎?亦或者僅僅是同名同姓的人…… 阮玉真有點不明白自己到底身處在怎樣一個時空了。 “真是沒勁!”耳邊又響起了金玦焱的抱怨。 他打架子底下拖出一只木桶,掀開蓋子舀了瓢水,然后卸了倒流壺的底座,將水灌進去:“看見沒?看見沒?” 阮玉瞧著他不情愿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忽然發(fā)現(xiàn),金玦焱其實蠻有意思的,有時暴跳如雷的像個魔王,有時又一本正經(jīng)得像個翩翩公子,有時無惡不作得簡直是個不能再混的蛋,可是眨眼又變得成熟穩(wěn)重,細(xì)心體貼…… 她真不好定義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就像現(xiàn)在,他瞪眼抿嘴的樣子如同個賭氣的孩子。 其實他還是個不錯的人,因為無論怎么討厭她,怎么可以不動聲色的解決掉她,都沒有把她丟在荒無人煙的林子里,再怎么跟她生氣,怎么惱火,也從沒有動用自己的武力傷害過她。很多時候,他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摧毀她……很簡單,他只需保持沉默,只需做出一個厭惡的表情,可是,他選擇了站在她的身邊。 他,應(yīng)該是個好人…… “金玦焱……” 金玦焱正想著她怎么就不能說句軟和話來逗他開心,就聽她喚他的名字,當(dāng)即手一歪,水就灌到了壺外。 她怎么忽然叫起了他的名字?生氣了? 阮玉望住他的緊張,彎彎唇角:“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你對這些古董都很擅長,為什么不發(fā)揮你的優(yōu)勢呢?” 優(yōu)勢? 金玦焱沒聽懂。 “其實你完全可以利用你所掌握的知識去幫助別人鑒定寶物,要知道,這可是一門難得的學(xué)問呢?!?/br> 阮玉自是想到了前世的鑒寶節(jié)目,還特意想象了下年輕的金玦焱跟一群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坐在一起對著古董品頭論足,想必一定會吸引不少女人的目光,到時,他怕是比古董還要搶手呢。 這回金玦焱聽明白了,卻是笑了,還長出了一口氣,語氣不無落寞與嘲諷:“難得?或許是,可是有什么用呢?” “怎么會沒用?難道你不想讓別人認(rèn)識到你的本事?不想讓更多的寶貝不埋沒于庸人之手,不成為一堆連瓦礫都不如的碎片?而且,你就想這么過一輩子?你是金家的嫡子,大家都看著你呢……” 目光復(fù)雜的看著阮玉,忽然大笑:“看我做什么?金家有大哥、二哥、三哥,更有爹,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如今都成了皇商了。當(dāng)然,這里面少不了你的功勞。就算這些都不論,還有五弟,將來就指望他光耀門楣呢……” 阮玉見他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不禁急了:“那你呢?” “我?”金玦焱似乎頭回想到這個問題,眨眨眼:“他們都那么能干了,要我做什么?” “可是……” “你不是也說了,那個什么夢里有個賈寶玉,憤世嫉俗,頗受贊譽,我就是要做他那樣一個富貴閑人!” 見阮玉瞪大了眼睛,忽的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阮玉,我不是……” 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跟尹金說話的,只是…… 只是阮玉笑了笑,目光漸冷:“你以為我很欣賞他?那種飽食終日無所事事游手好閑只扎在脂粉堆卻自命清高的人我會欣賞他?” 搖搖頭:“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欣賞他。不事生產(chǎn),揮霍著父母的血汗,然后又以家人的所作所為為恥,然后各種苦悶,這到底是一種什么心理?試想一下如果沒有家族,他是什么?這也看不上那也瞧不起,所謂的超凡脫俗其實不過是為自己的不求上進找借口。身為家族中的一員,既然享受了家族帶給自己的豐厚待遇,就應(yīng)該為自己的享受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因為這個家不止是你一人,這個世上不止是你一人,若是所有人都只知索取不肯奉獻,我們每個人,又怎會有今天?” “阮玉……” 阮玉停住腳步,微偏了頭:“其實我是想,如果你……想必你與溫香不會是今日的境地。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能干的,出色的,讓人仰慕的。每個女人,都希望收獲別的女人羨慕而嫉妒的目光。因為沒有一個人,不會虛榮。所以,你想想吧……” “阮玉……” 金玦焱上前一步,卻沒有攔住她。 看著她的背影,他攥緊了拳。 阮玉,你也是這般想的嗎?你也希望身邊的男子卓爾不群,無人能及嗎?就像季桐,就像尹金…… 那么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就是那種手高眼低一無是處只知道長吁短嘆飽食終日的廢物? 光線漸漸暗下來,所有的古董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金玦焱立在靜寂中,一動不動,直至黑夜襲來,將一切盡皆淹沒。 —————————— 阮玉有些心煩意亂。 她手里捏著封信,想把它同上一封放到一處,可是原有的那封說什么也找不到了,她明明記得收在了妝臺右邊的抽屜。 丫頭們是不會動的,動了又有什么用?其實她本來也沒把信里所說的當(dāng)回事,而且她完全不懂上面說的是什么,但是最后一句她看明白了,氣得直咬牙。 ☆、186有事登門 這回來信又重申了一遍,搞得她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賈經(jīng)到底拿了她的什么物件,值得這般炫耀并要挾? 立冬站在門口,幾回回的欲言又止,可是見她神色不善的東翻西找,只得撅了撅嘴,滿腹心事的走了,阮玉抬頭時,僅見到她一個背影。 那日打烈焰居回來的時候,春分神秘兮兮的跟她說,有人看到李氏叫住立冬,嘰嘰咕咕的說了半天,立冬的臉都白了。 能是什么事? 如今讓立冬為難的就是金玦垚的事。 這個臭小子,怎么還不走?難道非要鬧出點事來才甘心? 立冬這死丫頭,頭天晚上哭天抹淚的說自己千不該萬不該,然后死不悔改。 這倒要她怎么辦? 她是不是應(yīng)該找金玦垚談?wù)劊?/br> 話說這種事還是交由他崇拜的四哥來談比較好,可是她要如何跟金玦焱說起立冬跟金五爺?shù)倪@段不該發(fā)生的情愫?沒準(zhǔn)他還要以為自己小題大做。 對了,阮玉直起腰。